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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分像样了?”
那父亲放下酒杯,道:“是有几成火候了,只是有两点不足。”
少年十分纳闷了,道:“我都是照你教我的练的,还会有不足?”
那父亲道:“少颖,你使剑太看中招式,所谓‘人法天地,剑法万物’,是要求我们学剑之人要不断向外界学习,使剑法不断更新,这是其一;其二,你出剑招式过于虚浮,真正的用剑高手常常出剑力道极大,你若与之对敌,别人出一剑,你便要数招才能化解。”
少年“哦”了一声,十分不情愿地道了声:“爹,我知道了。说完,便拿起父亲的酒壶,咕嘟咕嘟”几口,把父亲酒壶里剩下的酒喝得罄尽。殊知他醉中舞剑,竟也有几分可取之处。
父亲正准备夸他两句,谁知巷子里竟传来了官兵的声音。母亲赶紧关紧门户,对父子俩道:“如今皇帝要讨伐东晋,群臣进谏‘不可’,皇帝不悦,唯帝子一人蛊动皇帝进军东晋,现正四处征兵,凡是青壮年男子都被拉去当兵。你父子二人赶快逾墙走吧,一旦被拉上战场,想活命都很难啊。”
这时,门外已经传来了官兵的呼喝声,“开门,快开门!”
父亲一把抱过儿子,一招“投龙入海”蓦地使出,楚少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掼出了墙外,稳稳当当站在地上,父亲这一招的力度拿捏得正好,直叫楚少颖心中暗赞其妙。
这时候,一个人高马大的官兵已经一脚踹开了门,道:“青天白日,谁叫你们紧闭门户的,说吧,你们到底在藏匿什么人?”
父亲忙上前应承道:“官老爷,若是知道你们前来,说什么耶不敢关门。只是这几天闹贼,我和拙荆怕遇到白日撞,这才关上门的。”
那官老爷一把推开父亲,道:“你莫要胡扯,听街坊说你家儿子正值青年,正好当兵。我劝你们快快交出来,不然,我们禀告帝爷,叫你们合族上下不得安生。”
母亲道:“官老爷,我家孩儿正值青年不假,可他前几日出去拜师学艺,至今未曾回来,这叫人上哪儿去找啊。”
那官老爷道:“既是不肯交出儿子,那就拿父亲过去做抵押。”
母亲禀告道:“不可啊,官老爷,拙夫年迈力衰,这一去必然就回不来了啊。”
几位官兵不管这些,压着父亲就要去充兵。楚少颖不忍,手一撑树枝,越过墙来,道:“我在此,放开我父亲。”
父母大愕,急传目语,劝他快跑。楚少颖却坚持要以自己换得父亲平安。几位官兵呵呵道:“是个好家伙。”几人急忙压解楚少颖而去。
数日之后,前秦与东晋陈兵于淝水,秦兵于淝水之北,晋兵于淝水之南。晋兵将领谓前秦之主符坚曰:“请求秦兵后退数里,待我方渡过淝水再决一死战。”
符坚自顾人多势众,便答应了晋兵。待晋兵渡过淝水,竟大败秦军。秦军自相践踏而死者数不胜数。楚少颖见自己这边死伤过半,便抹上鲜血装死。好几次差点儿被马蹄踏到,他总是微微挪动一下身子,就躲过了一劫又一劫。
待战事已了,楚少颖这才爬起来,一句北去,想回去见一见父母。岂料帝子的属下发现了他,见他穿着前秦的军装,便知道他一定是逃兵。下属们便把他拉去见帝子,帝子道:“把他拉去喂藏獒。”
下属们便把他拉到了一个狗圈旁,圈中一只藏獒咧着个大嘴,露出尖利的牙齿。楚少颖望而生畏,一双腿直打颤。几人一把将楚少颖推入圈中,笑意盎然而去。
楚少颖双手被反绑着,无法用巧力,面见如此凶恶的恶犬,心冷了半截。那只藏獒一见楚少颖,便猛扑过来。楚少颖一侧身,躲开了它大部分的攻势,然衣领前方仍为之咬掉。楚少颖不禁冷汗涔涔,如此霸道的狗还是第一次遇到。
那狗一扑不中,便发起了第二轮攻击,又是一扑,它这一扑向着楚少颖的脑袋。楚少颖一低头,脑袋是躲过去了,可扬起的发辫却为之咬中,它一咬中便不住地用嘴拉扯。楚少颖头发被扯得疼,却不愿束手待缚,只得急拽脑袋,可怜一大绺头发就此脱离了脑袋,滴滴鲜血从头皮上冒了出来。血顺着额头,染得楚少颖满面血污。
那狗把头发在嘴里嚼了嚼,甚是无味,便吐掉了,接着便发起了第三轮攻击,这一次,它也不扑了,张着大口就冲过来。楚少颖行动不便,只得用脚去踢它,却不料鞋子被咬中,瞬时几根脚趾鲜血淋漓。楚少颖疼痛难禁,使出大力拔出了脚。那狗却不肯放过他,一头撞在了他胸口上,接下来的招数楚少颖已经可以猜到:抬起头,咬自己的胳膊。也不管许多,求生的本能使得楚少颖在那只狗抬头的瞬间张开了大口,一口咬到狗的脖子上。那狗疼得使劲儿挣拽,楚少颖便咬得更紧,殷红的鲜血从狗脖子上流出,染得楚少颖牙齿鲜红。
那狗开始挣踹得更厉害,之后便胡乱动弹,最后竟是四肢一软,瘫在了地上。
下属们发现没有了狗叫声,便纷纷过来查看只见一人如野兽状立在地上,而那只狗因失血过多而死去了。下属们道:“这家伙咬死了帝爷的爱犬,快去禀告帝爷,将他处死。”
有人便去禀告帝子,不多时,竟见帝子亲自过来查看,众人跪下。帝子透过围栏,只见一双散发着野兽般目光的眼睛。众人担心帝子会因为失去爱犬而惩罚大家,不料帝子却爽理一笑,道:“汝名为何?”
“楚少颖!”
“以后跟着我,举一时之政,左千古之文,立万世之名,如何?”
那双散发着野兽般目光的眼睛竟发现了一种有着驯兽者一般的目光,他伏倒在地,听凭发落。
帝子对属下道:“听说那个姓花的小子把百年古蟒咬死了,你们去把他带过来。”
很快,下属们带来了那人,楚少颖见那人嘴角有蛇皮,眼神如鹰一般犀利,只是他的身形比女子还要妖媚。
帝子命二人沐浴更衣,饱食饭菜。之后,带他们去演武堂修习各种武学,二人这一修习便是数年,出来之后便是饱学之士。不知为何,二人对剑法情有独钟。帝子便带他们去了名剑阁,步入阁中,二人闭目,各种名剑铮铮鏦鏦之声盈耳不绝。二人听音辨剑,二指微屈,两把名剑分别自行飞到两人手中。
“天子剑!”
“庶民剑?”
“很好!竟然是名剑录上最出色的两把剑。”
帝子身后站着一位飘忽若神的黑衣人,道:“大师兄,初来之时,难道你不觉得这二人的剑法竟互相补充、相得益彰吗?”
帝子拈须道:“哦?莫非三师弟知道其中缘由?”
黑衣人道:“花楚同宗,剑门后裔。”
帝子一笑道:“当年花楚一从父母那里学得两种冠世的剑术,为了使剑术得以传承,他便让自己的后代分昭穆而姓,昭者姓花,穆者姓楚,分别修习那两种剑术。怪不得这两人对剑术如此专一,原来是剑门后裔。”
黑衣人道:“你这样训练他们,不怕他们有朝一日背叛你吗?”
帝子浅浅一笑,道:“有三师弟你这张王牌在,他们纵使有踢天弄井的本事,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黑衣人散形为影,倏忽不见了,这片虚空里,只听到一句话:“我要蛰伏去了,大师兄好自为之。”
帝子与随从出了名剑阁,唤人叫来了京都十二少,让他们与花楚二人成立了一个杀手组织,组织名为百炼绕指,专门刺杀江湖好汉。花楚二人在组织中渐渐展露头角,无论谋略还是武艺,都超出了余人很多。帝子朝命他二人为组织头目,从此,江湖上便时不时传来“某某城主”、“某某门派掌门”被人杀死的消息,据说杀死他们的是两位用剑高手。
每次去执行刺杀任务的时候,花问柳总会温一壶好茶,楚少颖会热一壶好酒,然后各自痛饮。饮后,二人拔剑出鞘,用不同的剑法对决数招,知道一时分不出胜负便罢手。然后,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带领京都十二少去执行任务。
为了进一步提升二人的武功,帝子想尽了办法,一日,在无名古卷上得知“花楚知音”这一消息,便选了乐坊里最优秀的三个弹琴女子,授以琴心剑语曲谱,让她们将剑法融入琴音之中。之后的半年之内,三位琴姬日日焚香奏琴,花楚二人感受琴音,剑招随着琴音而转折起伏,更是将音律与剑法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剑气将袅袅香烟吹得激荡起伏。
二人在交杂的琴音之中感受并提取出其中最有剑意的琴音。花问柳感知到红衣琴姬的琴音,不出几日便创出了剑上九卿。楚少颖不久后也在绿衣琴姬的音律中感受到剑意,凭着天生剑觉,很快创下了剑中八式。
三位琴姬与花楚二人相处日久,渐渐地,对他二人有所倾心。花问柳之所以能从红衣琴姬的琴音之中创出剑上九卿,是因为他暗慕红衣琴姬,对她的琴音认真谛听,灵犀一点便通。楚少颖能创出剑中八式,也是思慕绿衣琴姬的缘故。
不过,三位琴姬所倾心之人却并不完全与他们相同。绿衣琴姬所弹琴音都向着花问柳,黄衣琴姬却向着楚少颖,唯有红衣琴姬与花问柳情投意合。楚少颖创出剑中八式比花问柳创出剑上九卿的时间晚,并不是他剑觉比花问柳差,而是因为他所思慕之人却不倾心于他。
自从二人创出绝顶剑招之后,接下来的刺杀任务一项比一项得心应手。血戮手册上用朱砂勾掉的名字也越来越多。二人每次执行刺杀任务之前楚少颖都会疯狂饮酒,花问柳却总是闷不吭声地品茶。长此已久,众人便以酒少爷与茶少爷相称。实施刺杀任务的时候,酒少爷在明,茶少爷在暗,但是杀死别人的却总是酒少爷。江湖上便传扬有一个武艺极高的剑者,嗜酒如命。
转眼已近十年,花楚二人的武功自是大有进益,已臻化境。但是杀人愈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