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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他猛然一顿,然后,甩手就给了宋延秋一个耳刮子,大声道:而且,你还是杀我父母的仇人,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杀你吗?
宋延秋却朝着他猛然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儿,虽然没有吐到白慕云身上,却仍然像是得到了很大的发泄似的,冷笑了一下,有气无力地道: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只不过是不想我死得这么快,这么舒服,你是想看着我是如何受折磨的,对吧?
白慕云看了看她吐在脚下的那口带血的唾沫,那面冰冷的黄金面具之下发出一阵阴测测的声音,道:
不错,你知道猫在吃老鼠的时候是怎样的一种情形吗?
刚才的那个耳刮子果然够呛,宋延秋的嘴角还在流血,牙齿仿佛已经被打碎了,但牙根仍然恨恨地道:
是先玩腻了,满足了自己变态的心里,然后,再吃,哼,难道你认为自己是猫,我已经是被玩弄的老鼠?
白慕云抓着她的头发,猛然在墙上顿了一下,道:哼,就算我是猫,你也不可能是老鼠,你只是一只臭虫,臭不可闻。
说到这里,那裸露在黄金面具之外的眸子里忽然射出一丝被仇恨胀满了的目光,道:自从我知道你们是我杀父杀母的仇人的时候,我就恨不能把你们像只臭虫一样,捏死,揉碎,挫成灰。
宋延秋死死地的盯着他,丝毫不退让,道:那么,你打算让我怎么死?临死之前又如何折磨我呢?
白慕云道:你好像知道自己要死了?
宋延秋道:落在你的手中,我还有选择吗?
白慕云道:除了死,你好像确实没有什么选择了。
宋延秋道:那你还不动手。
白慕云道:你真的这么着急?
宋延秋的嘴角虽然仍然在流血,可是,眉宇之间却突然舒展开来,像是知道自己不用死了似的,道:
哼,现在,如果你不让我死的话,恐怕以后你就没有机会了。
白慕云道:哦,是吗?
宋延秋灰色而凋零的脸突然有笑容微微绽放开来,便是向他证明,是的。
白慕云仿佛是还没有察觉到这废墟上已经发生了某种细微的变化似的,居然还在问宋延秋道:你笑什么?
宋延秋更得意了,得意得仿佛是嘴里那些被打碎脱落的牙齿突然间又从牙根里重新长出来了似的,道:
现在,有人来救我了,我当然高兴了。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人从颓废的城堡的东南方向的角落里施施然地走了过来,轻松而坦然,就像是游山玩水似的。
五三、白慕云()
这个人在走出来的时候,脸上居然好在微微笑,笑得简直就像是刚刚从牛粪上开出来的喇叭花似的。
这个人有一个大大的肚子,圆圆的,鼓鼓的,四四方方的,与其说像只糯米饭团,倒不如说像是一只大水缸。
这只大水缸出现的时候,简直把天空中原本就已经开始黯淡的天空遮掩得更加黯淡了,圆圆的方方的影子在颓废的灰色城堡墙壁上呗无限拉长着。
他的身体虽然肥大笨拙能够压死牛,可是,当他在这斑驳陆离的光影里出现的时候,却像只大木船飘荡在湖面上似的,地上的瓦砾居然没有在他那笨重的身体的重压之下发出任何声响。
好厉害的轻功,恐怕已经臻至蹬萍渡水一苇过江的境界了。
这么大的肚子,这么方正的身躯,在江湖上,恐怕只有两个人拥有:一个是大水缸,一个是白轻侯。
大水缸早就已经死在了掷金山庄后山破庙下面的那座地藏里了,所以,此刻出现在这里的大肚子,当然是白轻侯,哦,不,应该说是杜延宗的了。
这个人就是已经在掷金山庄隐藏了二十年行踪的冒牌的大老板,白慕云的冒牌老爸,宋延秋的老公杜延宗了。
杜延宗居然能够突然出现在这座防守严密的城堡中出现,并没有惊动那些埋伏在周围的荻镜宫的高手,果然是高手。
看到杜延宗的突然出现,白慕云并没有感到惊讶,甚至做出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态,冷笑了一下。
杜延宗的武功虽然高明,其实,并没有真的瞒过那四大高手的目光。
其实,是白慕云故意放他进来的。
白慕云早就预料到杜延宗会出现的。
他抓住宋延秋之后并没有立刻将她杀死,故意地折磨她,目的就是要将杜延宗引出来,将他们一网打尽的。
现在看来,他预料得不错,杜延宗果然出现了。
杜延宗从城堡的深处施施然地踱了出来,看见白慕云马上就要出手击杀宋延秋的样子,原本笨拙庞大的身躯立刻轻了许多,几个腾跃,便到了白慕云十尺不到的地方,甚至还装出一副白轻侯平日的口气,远远地道:
我的儿,休要动手,她可是我的老婆,你的老妈呀,儿子杀老妈,会遭雷劈的。
看着他这副调侃做作的样子,白慕云的脸色似乎变了变,肩膀微微抖动了一下,然后,看着宋延秋,冷冷道:
你的老相好果然来了,你以为他能救得了你?
杜延宗道:虽然救不了我,但起码可以跟我一起死呀,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白慕云道:不错,我确实是要你们一起死的,因为正是我派人去通知他的,通知他你的人已经在我的手里了,没想到,他果然还是来了,看来,你们夫妻感情挺深的呀。
宋延秋道:对呀,一日夫妻百日恩嘛。
白慕云道:那你们就到黄泉底下做一对亡命夫妻吧。
说到这里,只见他猛然一挥手,就见半空中忽然出现了四道身影,从四个不同的方向犹如射出的羽箭。
那四个刚刚消失的黑衣高手突然又出现了,从空中,从地下,是石柱的后面,朝着杜延宗齐齐地攻来。
刀,犹如盾牌一般的大菜刀,呼啸着劈下。
剑,被宋延秋的钝刀砍断,但剑锋的凌厉不减丝毫的断剑,嗤嗤地刺出。
拳头,带着神龙翱翔九天的气势,力拔山兮。
鸣镝响箭,带着沙漠之狐的锐利。
刀,剑,拳头,鸣镝响箭,从四面八方化作无敌之势,齐齐地攻出。
而杜延宗前进,后退,所有的路都已经被封死。
杜延宗最后的下场不是被大刀砍成肉酱,就是被断剑洞穿心脏,不是拳头打烂脑袋,就是被鸣镝响箭钉在城墙上。
白慕云的布局,果然精妙。
这么多年的忍耐,就是为的这一天。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正如他预期的那样到来了。
杜延宗仿佛有些低估了白慕云的手段,所以,才会突然陷入这四面重围之中。
杜延宗见势不妙,倒吸了一口凉气,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想凭借自己蹬萍渡水一苇过江的轻功躲开这来自天上地下身前身后的攻击,
可是,由于他的身体实在是太过于庞大了,刚刚一个转身还没有跳出去呢,只听得“轰隆”一声沉闷的声响,大地突然震动了一下。
然后,开始不停地晃动起来,越来越剧烈,越来越
杜延宗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呢,就觉得自己脚下猛然酥软了一下,整个身体便跟着跌了下来,跌进了那猛然塌陷的深洞中。
还没有等着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旁边的那些早就已经破败颓废的城墙和石柱,也跟着倒塌下来,将那个塌陷的深洞覆盖。
仅仅是一转眼的功夫,杜延宗就和那四个从四面八方出手的黑影一起被掩埋在了那废墟之下。
只见白慕云深蓝色的长袍微微抖动了一下,就像是从来没有出手过一样。
原来,刚刚他是利用那四个黑衣高手将杜延宗逼近死角无法动弹,然后,趁机出手,将杜延宗脚下原本就是中空的地面逼得塌陷。
为了彻底封死杜延宗的退路,多一重保障,又将旁边的城墙和石柱逼倒,覆盖在上面,让他在地面下永远的场面。
人死了,不就是要沉埋地底的吗?
为了逼迫杜延宗进入死角,他甚至不惜牺牲自己手下最得力的助手。
这个人果然就是那个温文尔雅的白慕云吗?
记忆中的白慕云,不应该是这么残忍的?
地面塌陷和城墙石柱倒塌下来之后,荡起好大的一阵灰尘,在初冬黄昏的暮色中久久地徘徊着仿佛挥之不去的灵魂。
白慕云仍然站在那里,镇定自若地看着天空中的云彩飘来飘去,看着一脸震惊的宋延秋微微笑着
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等到那些扬起的尘土在初冬黄昏的暮色中打着最后一道旋儿,将最后一粒尘埃落在白慕云的脚下的时候
一切又恢复了宁静。
一切都如一场虚幻。
就在宋延秋陷入绝望的深渊的时候,就看见杜延宗突然施施然地从那废墟的角落里走了出来,脸上的笑容灿烂如繁花绽放。
尽管那天空中飘落的初冬的黄昏暮色不是那样得明丽,那么得鲜艳,尽管在这样一片废墟的城堡带着死亡的气息,她的笑容仍然是那么清晰,那么生动。
对呀,他终于来了。
他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可是,他终于还是来了。
虽然杜延宗此刻的到来或许是另有目的,可是,宋延秋仍然一厢情愿的认为,他是来救自己的。
对,他一定是来救自己的,而不是
五四、只求一死()
不管怎么说,自己此刻不用立刻死去了。
可是,就在宋延秋灿烂的笑容才刚刚绽放开,以为今天终于可以躲过一劫的时候,却又在瞬息之间突然凝固。
她只听得身旁的白慕云微微哼了一声,肩膀微微动了一下,半空中便响起了一阵异样的轰隆声。
那是天空倾塌,地面陷落的居然的轰隆声。
杜延宗的整个身体竟然直直地从原地塌陷下去,然后,就被那些塌陷的城墙和石柱的尘埃所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