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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天刀猛然一抖身体,挣断了藤蔓的纠缠,然后,冲着漫天的鬼影憧憧,一挥长剑,大声怒吼道:
你们这遭受邪恶蒙蔽的大自然的万物精灵呀,现在,就让我的招魂之剑唤醒你们原本纯洁的灵魂吧。
在这震天的怒吼声中,大地在颤抖,天空在燃烧,而缠在尚天刀身上的藤蔓枝桠也开始纷纷的断落。
可是,冷枫的枝桠灌木的藤蔓并没有停止攻击。
它们甚至还在以更加迅疾的速度朝着尚天刀延伸,延伸……缠绕,缠绕……
它们不仅在延伸,不仅在缠绕,那些枝桠藤蔓的触须已经慢慢地伸进了尚天刀的身体的更深处,犹如插进椰子壳里吸取汁液的吸管。
随着这些枝桠藤蔓触须的抖动,随着血液被慢慢地吸收,尚天刀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变弱,真力正在慢慢地消失。
他的脸色慢慢地变黄,慢慢地变白。
那应该是血液正在被慢慢抽空的征兆吧。
他的身体已经完全不能动弹……
他的意识正在慢慢地减弱……
他的剑虽然如飘带般轻,虽然如柳枝般柔,可是,他却已经没有力气将它挥出,将延伸过来的枝蔓斩断。
然后,有一支藤蔓高高地抬起,重重地抽在他握剑的手上。
手突然吃疼,软剑也就慢慢地跌落在地,犹如一片被风吹落的树叶。
尚天刀望着头顶上那些越压越低的天空,看着那越来越沉重的雨线,暗忖道:我……就这样慢慢地死去吗?
他突然扭头看了一眼那被封印在星辰之棺中已经奄奄一息的佼佼,那个印在他记忆深处的熟悉的身影便立刻在他的眼前。
那个记忆中的面孔仿佛正在朝着他笑,仿佛用自己的香帕在给他擦拭脸上的汗滴,又仿佛是在用一片桐树的大叶子为他遮挡那些落下来的雨滴。
一种熟悉的感觉再次涌起。
可是,那张熟悉的面孔却突然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仿佛在跟他说:起来,起来,不要睡呀。
尚天刀深吸了一口气,四肢猛然箕张,聚集起身上仅存的力气,将这些缠绕自己身上的枝桠藤蔓挣断。
然后,一跃而起,他的身体还没有落在地上,就左脚踩右脚,借力使力,朝着坐在对面一棵高大粗壮的的冷杉上抚琴的京兆眉挥拳击去。
可是,他的拳头还没有击中京兆眉的胸口,就见面前突然飞来一根枝桠,高高的挥起,重重地抽在他的身上,将他重重地抽了出去。
他的身体立刻又飞到了半空,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变化姿势,就见另外一根枝桠跟着飞了过来,再次抽打在他的身上。
这些挥出的藤蔓犹如沾了水的牛皮鞭子一般,落在身上,撕心裂肺的疼痛从脚底板儿一直涌到泥丸宫。
可是,那些抽打他的枝桠不仅没有停歇,甚至还有无数的枝桠慢慢地变成牛皮鞭子狠狠地抽打着他的身躯,甚至连他落下来喘息的机会都不给。
一鞭抽动,尚天刀的身体便跟着飞起,高高地抛向半空中,然后,又撞断树枝,重重地落下来。
眼看就要落到地面上的时候,又有一鞭从一个出其不意的地方抽过来,将他重新地抽到半空中。
他的整个人就像是落在了弹簧床上一般,抽起,落下,抽起,落下……
无休无止,直到他伤痕累累,将身上的最后一点真力耗尽,瘫倒在地上为止。
看到尚天刀终于像条被哪吒抽去了龙筋的龙太子一般瘫倒在地上,京兆眉冷笑了一下,抱着古琴,突然从树上跃了下来。
看着犹如一滩烂泥般的尚天刀,京兆眉用脚尖在他的背上轻轻地踢了一下,然后,冷笑了起来,道:
哼,尚天刀?葬剑岛藏剑阁的剑神?一切到此为止,现在,就让我为你造一副星辰之棺,开始永久的长眠吧。
说着,他将古琴竖起,将其中一段放在地上,然后,双手高高举起,灌注浑身的真力,突然挥出。
然后,就见那些从天而降的瓢泼大雨的雨点突然在尚天刀的身上集结,发出一阵咔嚓嚓的声响,慢慢地结成了水晶一般的形状。
一个新的星辰之棺正在眼看就要形成。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几道金黄色的光芒突然从这死亡森林的深处朝着京兆眉打来,划着长长的哨鸣。
是……凤凰的鳞片……
是……黄金凤凰镖……
黄金凤凰镖呈“品”字型插在京兆眉背后的那棵冷杉巨大粗壮的树身上。
如果不是他听到风声鹤唳躲得及时的话,那么,这三片黄金凤凰镖则正好插在他的眉心,胸口上。
虽然没有命中他的身体,可是,凌厉的气势却仍然割下了他的一缕长发,在夜雨中慢慢地飘散着。
四九、天国的火焰()
京兆眉一惊,猛然舞起宽大的袍袖,冲着黄金凤凰镖飞来的方向一指,大喊一声,道:什么人?
随着一声霹雳般的呐喊,只见这死亡森林黯淡晦暗的上空忽然有一道闪电划过。
借着闪电划过天际时发出的这一瞬间的光芒,京兆眉放眼望去,只见在对面的一棵高大粗壮的冷枫上的枝桠上,斜依着一个一身蓝色衣衫的年轻人。
一支像血一样红,玫瑰一般艳丽的玉箫在手中微微地打着旋儿。
而他的人,却是一身的慵懒,嘴角带着一丝洒脱的笑,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看着京兆眉,淡淡地道:不死凤凰,蓝玉棠。
然后,纵身落下,轻飘飘地落在京兆眉的面前,犹如一片凤凰的羽毛。
看着被越缠越紧的尚天刀,蓝玉棠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随手一挥,那些有了生命的冷枫,灌木,藤蔓的枝桠便缩了回去。
然后,这死亡森林里再次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头顶上仍然有雨在落,哗啦啦地落在尚天刀的头上,身上。
雨虽然在下,可是,那已经奄奄一息的尚天刀却分明地感到,此刻,落在自己身上的雨滴已经不再冰凉,不再冷酷。
他甚至感到了一丝暖意,就像是冬天的中午躺在枯黄毛茸茸的草地上,浑身沐浴着太阳的光辉。
是不是因为蓝玉棠的出现,带来了天国的火焰?
雨已经下了一夜,可丝毫没有要停息的样子,仍然噼里啪啦地下着,敲打着窗前那株已经干枯的芭蕉,哗啦,哗啦,吧啦,吧啦,倾泻而下,溅起很高的水花,折射着突然而起的霹雳火花。
暴雨如珠,暴雨如愁,那倾泻而下的暴雨虽然可以将这深秋秋天干燥的风扬起的灰尘冲刷殆尽,可是,却冲不去洪辉满腹的愁绪,他用手轻轻地敲着干木朱漆的桌子,望着外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原本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况且,一个整日里都在刀头舔血,剑阵里摸爬滚打的人,是不允许多愁善感的。
可是,最近一段时间,哦,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自从洪柳离开洪门之后,这种愁绪就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犹如这连绵不绝的雨。
这个时候,洪辉突然叹了口气。
难道是因为自己真的老了?
难道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切,让以前那个果断的洪辉变成一个优柔寡断的懦夫,一个已经知道唉声叹气的老人?
还是
还是真正改变这一切的是自己的女儿,洪柳?
想到洪柳,洪辉又是一番感慨。
对于洪柳,他总觉得自己亏欠了她太多,他总觉得自己对她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可是,她却从来没有抱怨过。
一个从小就失去了母亲的孩子,总会显现出比其他孩子的坚强的,无论是在生活上,还是在思想上。
就在她察觉到洪门发生的种种异状离开洪门的那一刻起,洪辉就知道,原来,当初那个抱着枕头找妈妈的孩子已经长大了。
每次看到她嘟着小嘴故作坚强的时候,洪辉总是一阵阵的感慨,他总是告诉自己说,明天一定好好地陪陪她。
可是,现在,他知道已经没有机会了。
就在今天晚上京兆眉重新回到洪门的时候,他就知道没有机会了。
在京兆眉带着不死凤凰的那封挑战书回到洪门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自己可能永远也见不到洪柳了。
因为他知道,不死凤凰要杀的人,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躲得过的,他洪辉也一样。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京兆眉却告诉他,洪柳已经先她一步离去了。
她居然先他一步走了,匆匆得甚至没有来得及让洪辉看她最后一面。
说起洪柳,又让他想起了京兆眉。
当年,他们两个是最要好的,如果不是洪门最近出现的这一连串的变故的话,也许,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成亲了。
可是
一颗花生米就完最后一口酒,一张饺子皮包好最后一点儿馅儿,一滴水墨正好写完最后一个字。
也许,这就是天意,就是天意吧。
想到这里,洪辉忍不住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坐在那里,让自己的身体尽量地放松,放松,望着外面。
然后,半空中一声霹雳。
雨下得更大了。
雨淋漓得落下来,敲打着芭蕉,敲打着飞檐,敲打着窗户,铮铮地落在门口的那一阶阶的青石台上。
从大厅回到这后院,他只不过是才刚刚眯缝了一会儿而已,可是,却又觉得像是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似的。
不知道外面的情形究竟怎么样了。
京兆眉去洪门外面的那片死亡森林里去狙杀不死凤凰蓝玉棠了,而朱戟,卫山和盛棠,则坐镇洪门。
虽然他不知道京兆眉在离开洪门的这五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究竟遇到了什么人,可他却知道,京兆眉的武功已经今非昔比了。
他虽然不知道京兆眉能不能狙杀得了不死凤凰,可是,却知道,一定能够给那不死凤凰以重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