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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他说过这话吗,那可能是他说错了吧,据我所知,死人一般不会再死的,除非是那些还没有真正死去的人,除非你——
姬冰燕立刻插话道:除非是这个大水缸是在吹牛,你别看他块头挺大的,可也只是大草包一个,中看不中用的。
说到这里,她甚至还指着大水缸的肚子奚落道:而且,我还敢肯定,这位大水缸兄的大肚子里,装着的一定不是清水,而是阴沟里面的水。
姬四绝虽然还在笑,可是,脸上的表情却带着无尽测残酷,冷冷地道:而且比那些阴沟里的水还要臭。
白轻候咬了咬手指,然后,走到大水缸面前,轻轻地拍着大水缸那像水缸一般的大肚子,哈哈大笑道:
可是,我却相信,他肚子里的那些比阴沟里的臭水还要臭的东西,却要比池子里的清水还要有用呢,因为清水可以救人命,而臭水则是要人命的。
大水缸的肚子在他的拍击之下,上下起伏着,可是,大水缸的脸上却没有一点儿要发怒的意思,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得意洋洋。
也不知道是在为自己的这只能够要人命的大肚子而在得意洋洋,还是在为白轻候的话而得意洋洋。
姬四绝看了看大水缸,然后,又看了看白轻候,淡淡地道:关于大水缸的事,你好像知道的很清楚?
白轻候耸了耸肩膀,耸得自己那水缸一般的大肚子上下晃动着,然后,走过去搂着小候的小细腰,哈哈大笑道:
也不能说是知道的很清楚,顶多也只是知道他三代以内的事情而已,因为他只是大水缸,而我却是大老板,
如果大老板连大水缸是干什么用的都不知道,那我这个大老板当的也就太不称职了,你们说是不是?
你别看我们俩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可我们却是有着很大的区别的,咱们远的不说,就说现在吧,我这个大老板有个世界上最会体贴人,最温柔的小猴儿,而大水缸到目前为止,却还只是光棍一条。
小候也在看着他,依旧皱着眉头,样子更是我见犹怜。1
七、别怕()
她忽然叹了口气,看着姬四绝,缓缓地道:难道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大水缸和大老板之间的差距?
大水缸只是个大水缸,而大老板就是大老板,水缸再大,顶多也只能养几条金鱼而已,而我们的这位大老板,却是我的老公。
我的老公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大老板,他虽然也养鱼,可是,养的却是我这条美人鱼,金鱼再漂亮,也比不上美人鱼的,你还不明白吗?
姬四绝又开始在摸自己颔下的胡子了。
他有个习惯,每当他在考虑问题,或者是对某个问题感兴趣的时候,就会忍不住摸自己的胡子的。
他仿佛觉得,这位小猴儿虽然是一副林黛玉的忧郁样儿,其实也是一个很好玩的人,起码说话就很好玩。
想到这里,他点了点头,然后,淡淡地道:我想我已经明白了,可是,我还有另外一个问题不大明白,这个问题就是,老猴儿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白轻候却笑了,笑的很诡秘,笑得甚至有些不怀好意,摸着自己肥肥的下巴道:因为你是个死人呀。
姬四绝又可是摸自己的胡子,脸上同样带着一丝诡秘的笑意,仿佛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又仿佛觉得这个答案很有趣,道:
那么,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死人,五年前的这个时候,我拜托你的那件事,现在是不是已经有了答案?
听到这话,白轻候那张原本和善的大胖脸却忽然变得严肃起来,那一坨坨的肥肉也像是忽然冻结了似的,幽幽地道:
我老猴儿说过的话从来都是算数的,既然已经答应你了,就一定会给你答案的,不过呢,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了你要找的那个人在什么地方。
姬四绝一阵激动,却又故作镇静道:哦,那他在什么地方?
白轻候的脸色更加浓重。
这个表情无疑于告诉他,他所要说的这个地方,是个很可怕的地方。
但是,思量再三之后,他还是说了出来,道:荻镜宫。
但是,“荻镜宫”这三个字对姬四绝好像并没有产生多大的震撼力,他脸上的表情仍然很平静,像是早已想到,他要找的那个人就在荻镜宫似的。
可是,姬冰燕却是一脸的惊讶,听到话,几乎都要跳了起来,冲着白轻候大声道:什么?你是说,杜九现在在荻镜宫?
白轻候仿佛是怕她一着急再跑过来向下拉了自己肥嘟嘟的脸似的,所以,就抢先替她拉了几下。
先是上下拉,然后,又向左右拉了拉,这样上下左右弄了好几次,仿佛是让姬冰燕觉得满意为止,又仿佛是想让自己的表情尽快地松弛下来。
而脸上那些原本已经僵住的表情好像真的开始慢慢地解冻掉了,道:不仅如此,而且,我还知道,他已经杀了金刀陈标。
这话仿佛又在姬冰燕的预料之外,她几乎都要跳起来了,一张粉脸胀得通红,大声道:在哪里?
白轻候仿佛早就料到她会做出这副表情似的,只是用袖子擦了擦她刚才由于太过于激动而喷在自己脸上的唾沫星子,淡淡地道:飘香楼。
姬四绝一直都在旁边听着他们说话,直到这个时候,才有所动容。
他先是看了看白轻候,像是在判断他这话的正确性,然后,像是已经确定了他确实没有在说谎话之后,才又看了看满脸惊讶之色的姬冰燕。
他将姬冰燕轻轻地揽在怀里,拍着她的肩膀,仿佛是让她冷静下来似的,这才长长地叹了口气,喃喃地道:原来……
这个时候,白轻候那原本严肃的胖脸上,忽然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悠悠地道:令徒实在是好样儿的,竟能将自己的师傅害成这个样子?
姬四绝虽然在努力地安抚着姬冰燕的情绪,可是,他自己的脸色却又偏偏变得很难看,愤愤地道:这个畜生……
白轻候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劝他节哀顺便似的,同样叹了口气,道:现在,即使你恨杜九也没用了。
姬四绝仿佛没有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似的,盯着他,眉毛陡然横成一条直线,面露杀机,冷冷地道:怎么?
白轻候突然呵呵地笑了起来,朗声道:喂,喂,喂,老兄呀,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好不好,你这眼神看着怪吓人的。
实话告诉你吧,即使你已经知道杜九的下落,你也杀不了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人能杀得了他了。
姬冰燕却突然冷笑了一下,那表情仿佛很不屑似的,冷冷地道:哼,金刀陈标这个没有良心的东西,为了偷得爹爹的剑谱儿,居然不惜骗得二妹死于非命,他虽然该死,可是,杜九更该死,我早晚要一剑刺穿他的咽喉。
姬四绝却忽然冷静下来,摸着自己的胡子,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他知道,白轻候之所以说这话,并不是没有根据的,所以,他又问道:难道他已经找到了剑谱儿?
白轻候笑了笑,道:他即使已经找到了剑谱儿,他即使已经练成了剑谱儿上的绝世剑法,可是,他终究还是你的徒弟。
因为你这个做师傅的对他的弱是点了如指掌的,所以,你要杀他还是易如反掌的,所以,他只有给自己找一个更加安全的保护层。
现在,金刀陈标已经带着剑谱儿加入了荻镜宫,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荻镜宫比剑谱儿更能保护他。
沉默了一阵之后,姬四绝才像是恢复了平静。
他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那是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衫,虽然很旧了,但依然整洁,由于长途跋涉的缘故,上面已经落了一层尘土。
姬四绝轻轻地拂了拂,将打皱的地方展平,将落在上面的尘土弹掉,然后,叹息了一下,缓缓地道:
自从我从坟墓里爬出来的那一天开始,就相信,掷金山庄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结果,我还是失望了。
白轻候苦笑了一下,一脸无辜地摇着自己的脑袋,道:不是我不想帮你的忙,而是实在帮不上你什么忙。
姬四绝也笑了。
可是,他笑起来的表情却是那么得不自然,那些笑容简直就像是用笔画出来的一样假,沉声道:怎么?你怕?
白轻候只好苦笑。
然后,又慢慢恢复了他大老板的本色,朗声道:我老猴儿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可是,我老猴儿今天还要说一句最大的一句实话。
这句最大的时候就是,荻镜宫,像我们这种人家,实在惹不起的,我当初之所以要答应你查杜九的下落,也只是看在你是个死人的份儿上。
可是现在,既然你已经从坟墓里爬了出来,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只有你自己去解决了,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么多了,真的很对不起。
姬四绝也在叹气。
白轻侯拍了拍他的肩膀,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大水缸,脸上忽然有种说不出的解脱和兴奋,笑着道:现在,我要跟他们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淹死他?
大水缸看了看姬四绝,仿佛在看着一个死人,一脸的不屑,道:我要先让他喝足了阴沟里的臭水。
说着,十指如钩,竟直直地向姬四绝抓了过来。1
八、羊脂白玉,出水莲藕()
别看大水缸身形庞大,身躯臃肿,就像是一堵快要倒塌下来的城墙,可是,他这一抓,却轻灵敏至极,轻飘飘的,就像是满身的肥肉突然被卸掉,只剩下一具皮囊,一具充满了气体的皮囊。
他这一抓,看起来是那么得随便和突然,其实,却早就已经把姬四绝全身重要的穴位全都罩住了。
如果这一击既中的话,那么,姬四绝很可能没有一点儿反击的机会。
而姬四绝似乎并未料到大水缸居然如此偷袭他,他甚至还故意把脸扭到一边,去看挂在墙上的那副江山万里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