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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从事网路行业的业者来说,这是理所当然的常识。但对于这位年轻人而言似乎并非如此。他仿佛看到了什么神奇的魔法,目光一直停留在转换头上。
就在工兵快要虚脱之际——
「啊啊,工程师先生,顺便也过来一下好吗?」
「对了对了,无线网路的设定我看不懂。」
「PSP要怎么连线?」
「休息区的电视能不能连上网?」
…………
各式各样的问题自四面八方涌来。
(……真的假的?)
工兵仰天长叹。
3
在这之后,伊织经常毫不客气地呼叫工兵前去服务。
理由和平时一样,连不上网,网路上的东西看不了。坏掉了,快想想办法——
但赶到现场一看,绝大部分的问题都是使用方式错误或电脑本身设定所引起的。
未按照手册操作是头号原因,其他更有无线网路驱动程式安装失败,自己带来的网路线品质不佳,或是在电梯或走廊等无线讯号的范围外尝试连线等原因。
更有一次是因防毒软体的拦截而导致无线网路连线失败。但他们根本不去分析,只是机械性地拨打工兵的手机。不分昼夜,就连上班时间也照打不误。
工兵至此再也难以忍受,于是决定向伊织抱怨。
一来自己并未承包维护和运用的工作,而且连普通的电脑问题都推过来也很困扰。更何况自己平时白天还得上班。
不过,伊织却语带讶异地反驳:
「樱坂同学,我当初是拜托你让无线网路可以正常使用哦。当我们公司的所有人都能够顺利连线时,你的工作才算完成吧?要是把路由器和电脑分得那么清楚,这样我会很困扰哦。」
我们可是付了钱呢。
她用高亢的声音这么强调。
面对这意料之外的指责,就在工兵整个人哑口无言之际,对方却又换上一种垦求的语气:
「你也要体谅一下我的处境,樱坂同学。就因为你是个值得信赖的人,会把自己的工作负责到底,所以我才向公司打包票,委托你私人来处理哦。要是你就这么撒手不管……以后公司里就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
被对方这么一讲,工兵只得摸摸鼻子不再说话。到头来,他听着「就这一次」、「就这一次」的藉口,继续为椰子树提供资讯系统的技术支援。白天在御茶水,晚上则是表参道。包括周末、假日、深夜和早上都排满工作,完全没有睡觉的时间。
在这种情况下,身体状况自然急远恶化。背上长出湿疹,胃部也开始隐隐作痛。每当太阳穴开始抽痛时,眼睛后方似乎就有种硬块感。食欲不振,体重在一周内就掉了三公斤。
糟糕,太糟糕了。
冷汗直冒的工兵拼命思考,却找不出任何对策。
毕竟总不能求助室见:「我兼差的工作遇到麻烦了。」而从案子的密集程度来看,公司绝对无法请假休息,但伊织的委托也一样推不掉。
简直是四面楚歌。「走投无路」这句话,恰好是目前的最佳写照。
(就这一次……就这一次。)
十一月五日星期四上午八点五十分,工兵离开御茶水车站,走在通往公司的路上。他的表情无比阴郁,驼背走路的模样活像个被裁员的上班族。
脑中闪过的,是伊织昨天打来的电话。
依惯例加上「就这一次」的修饰词后,她便开始叙述:
「昨天社长买了一台行动路由器?之类的东西。主要是因为柜台那边的无线讯号不好,觉得可以用这个方法弥补。结果两台机器同时启动后,原本可以正常连线的电脑居然变得不稳定……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还不就是电波干扰吗?
工兵苦涩地自言自语着。
把新买的行动路由器撤掉,应该就会恢复了——这一句话他始终说不出口。若是真的说了,一定会掉入「还不都是因为有些地方连不上网」的陷阱。讯号很难穿透混凝土墙,以及当初并未提到要在柜台使用无线网路——这些极为正当的理由,对伊织却完全行不通。
老实说,工兵已经快失去耐心。但仔细想想,对方应该也很不好受吧。一群从来不看手册,凭自己喜好连接机器的员工。明明毫无资讯素养,抱怨却比任何人都要多。动不动就喊故障或是偷工减料。
(没错……小织她也是受害者。)
她如今只能依靠我的帮助。
工兵这么说服自己,然后深呼吸一口。别担心,这种情况不会永久持续下去的。只要再处理一两次的话——
「工兵,早啊——」
察觉有人拍肩膀,工兵转头一看,一张灿烂的笑容赫然映入眼帘。是一名黑头发、白皮肤,苗条的身躯包覆在牛仔布之下,肩膀还挂着一个肩包的女性。
「啊啊……海鸥。」
早安。
他无力地这么回应。海鸥顿时皱眉:
「工兵,你怎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该不会感冒了吧?」
「不……不是生病的问题。」
工兵轻揉眉间,然后微微摇头。
「只是有点发烫、想吐,全身的关节都在抽痛罢了。」
「这应该就叫生病吧……」
「不不,身体不适的原因有很多种嘛。例如宿醉或是肌肉酸痛。」
「还有箭伤和刀伤?」
「我是在跟谁拼命啊!」
难道我是战国武将吗——本想这么吐嘈,但脚步却突然一阵踉跄。工兵倚靠着电线杆,摆动肩膀大口地呼气。
不行……现在连吐槽的体力也没有了。
工兵绝望地呻吟着。
要是无法随心所欲地吐槽,自己又该如何跟海鸥相处呢……光凭那些一板一眼的话题,对话似乎持续不了多久。因为自己会害羞,说话会结巴。没错,就算有伊
织这个候补女友,海鸥依然是与众不同的存在。简单来说就是一位女神,特别人物。其地位就像《超级机器人大战J》里面的「大杰欧莱马」一样。
「……工兵,真的不要紧吗?看你的状况真的很差哦。」
海鸥忧心忡忡地探过头来。工兵伸手制止对方:
「对不起……只是长期睡眠不足,不要紧的。反正平常就是这样了。」
「可是你的样子比平常还要糟糕哦。不然我替你看看?我有淮护理师的执照。」
「真的假的?」
护士?
「嗯,我以前在安○纪念医院工作过。」
英灵殿……!原来英灵殿真的存在!
虽然觉得非常不妥,但即便如此——
「呀呼——!和海鸥玩医生游戏!太棒了——!」
「总觉得你不是在吐槽,而是在讲真心话……」
「既然这样,我可以扮演医生哦~」
「大概会马上被患者告性骚扰吧。」
咦——怎么会呢!
我只是拿着听诊器在全身上下游走而已哦!
还有用血压计掐掐掐!用压舌板戳戳戳!
…………
不行,再这么纠缠下去会被真正讨厌,还是适可而止吧。
工兵呼出一口气来:
「总之不用担心。这点小疲劳,和过去地狱般的经历相比简直不算什么。轻轻松松,Noproblem。」
工兵换上轻松的语气,离开电线杆,丝毫不顾海鸥的阻止。就在整个人抬头挺胸,淮备往公司的方向走去时——
眼前忽然一片黑暗。
……奇……怪?
身体不听使唤,上下左右的感觉顿时消失,膝盖也失去力气。
肩膀和腹侧传来沉闷的冲击。
整个世界变成横向。上方传来海鸥的呼唤声.怎么会来自那种地方……还来不及思考,工兵便彻底失去意识。
清醒过来的工兵,首先见到一面白色墙壁。
被灰尘及香烟弄脏的石膏板,微弱闪动的日光灯,自动贩卖机吵闹的运作声。
一种强烈的既视感袭来。自己以前似乎也曾这么醒来过。
那是发生在……欢迎会隔天的事。醉得不省人事的自己醒来后,发现就躺在沙发椅上。这么说来——
他抬起下巴,熟悉的吸烟台顿时映入眼帘。啊啊,没有错,这里是公司的休息室。
(唉……)
工兵皱起眉头。
记忆逐渐苏醒。对了,我在上班途中被海鸥叫住,强忍住身体的不适淮备继续前进时,眼前就忽然暗下来了。
我昏倒了吗?
……哇啊。
在大街上突然昏迷倒地吗?真会给人添麻烦呢。海鸥当时一定很伤脑筋吧。毕竟我先是不顾她的阻止,却又突然昏倒在她面前。将我抬回公司的人或许也是她吧。在周遭好奇的目光之下,一边苦苦支撑成年男性的体重。
(得向她道歉才行。)
淮备起身的瞬间,工兵察觉到一种奇妙的触感。头部下方有个软绵绵的东西。他最初以为是枕头,但这股弹力显然非常不同。是犹如丝绸般的滑腻触感和香皂的气味。还有传递到脖子上的体温。
……体温?
将视线向下望去,最初见到的是小巧的膝盖。然后是白皙的大腿、纤柔的手,以及苏格兰格纹的褶裙。
(…………?)
工兵如触电般迅速抬起脸。刹那间,他与冷冷俯视的目光恰好对上。
「早啊,樱坂。」
倘若声音本身具有温度,这一声可算得上是绝对零度的低温了。娃娃脸的上司——室见立华正由上而下地看着自己。那白皙的脸上,燃烧着包括侮蔑、愤怒在内所有的负面感情。
「别动。」
工兵整个人试图弹起的瞬间,一件冰冷的东西抵住了他的喉咙。锐利的金属触感陷入喉结。位于视野尽头处的是……一根赤裸裸的螺丝起子。
「真是的……你这一次让我丢脸丢大了。部下在上班途中昏倒,还要靠路人帮忙抬进公司。大家心里一定都在想:『这个家伙到底被上司折磨得有多惨啊?』不顾部下的身体状况硬是叫他来上班,真是个魔鬼心肠的主管之类的。」
「室……室见。」
「别说话。」
在螺丝起子的威胁下动弹不得的工兵,室见出奇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
「樱坂,我最近对你要求那么严苛吗?」
「…………」
「之前也问过好几次『你看起来好像怪怪的』、『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但是你每一次都只回答『没什么』。理由不外乎是老家怎么样,睡得很饱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