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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你没事吧?伤到哪里没有?”一走到魏阳近前,他立刻连声问。
“我没事。你呢?有没有受伤?”我也上下看了他两遍,还好,他只是满身尘土,外加些擦伤而已。
“没有,我也很好。”他说完这一句,我们二人便默默对望,一时再无言语。
冻马河一带本也是草原,但因为常年战乱而十分荒芜。此时正是春天,风大得很,卷起的沙尘,轻易的就迷了我的眼。我低下头用手指揉了揉,却只揉出了一滴泪水。再抬头时,正巧一阵狂风吹过,带走了我早已松散的头巾,包着的头发一下子在空中散开,被风吹得乱纷纷的。魏阳伸手沉默地帮我把头发拢到了胸前。
“怎么会单枪匹马的来找我?”还好,我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京州城内外都找不到你的踪迹。后来我从侍卫那里查到了一点线索,皇上他,”魏阳脸上的表情十分无奈而痛苦,他顿了顿,似乎在想该如何措辞,“我只是怀疑你的失踪与北辽有关,但没有任何确凿证据。皇上不能为了个猜疑,就下令兵。?
忽然觉得自己一直紧揪着的心,松了一点儿,心底关于容成的那个阴影,终于减淡了些。“我明白。他是我的夫君,我孩子的父亲,但他还是天启的一国之君,这个身份最重要。他要对千万的百姓负责。”我淡淡的说,可仍然掩不去语气中的一丝落寞。
魏阳也察觉到了,急忙道:“我回京后,立刻将此事上禀,皇上一定立刻出兵救你离开!”
看着眼前一脸焦急地想要安慰我的魏阳,我心想,谈何容易啊!先不说你一个人违旨离京的罪过,现在这里只有你我而已,又有谁能证明你真的已经查到我的下落?更何况我这个面目全非的样子,谁又能相信我就是蓝雪?到时候若是朝中政敌以“居心叵测,煽动两国战事”为由参你一本,你就是吃不了,兜着走!
脑子里盘算着这些,却不愿说出来伤了他的心,便郑重地对魏阳道:“魏大哥,你回去后,只将你在此找到我的事情,告诉皇上一人即可,其他人切不可透露半分,尤其是我大哥,知道吗?”
魏阳眼神中带着些疑惑,但仍然点头答应了。我叹了口气,今后命运如何,就要看穆容成如何打算了。虽然我明白的知道,像他那样的君王,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与敌国轻起战端,可我仍然悄悄地盼望他来救我,他会来的吧,总会有办法的……
“我曾发过誓,决不会让你再受被擒之苦,可如今居然眼睁睁地看着你落入虎口而毫无办法!”魏阳带着切齿的仇恨看了一眼远处的朗星翰,把手里的剑狠狠地插入地面。
我笑着拉住他的手:“至少你现在可以全身而退,这样总比咱们两人一同被擒要强得多。”继续鼓励他,“你也明白这是目前唯一的出路,对吗?只要我们都活着,就一定有希望!”
魏阳反握住我的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若是你当年肯嫁给我,或许如今便没有此祸事了。”
我的喉咙一时哽住了,不知该说什么。他脸上的风霜之色如此沉重,眉宇间笼罩着挥之不去的哀愁。说这话时,他始终没有看我,只是把目光放在我们交握的双手上。我只觉得他的手,越握越紧。
我上前一步,环住了魏阳的肩膀。他的身子微微僵硬了一下,随后他终于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我。我靠在他的颈侧,颤声轻道:“魏大哥,如果我爱的人是你,那该多好。”
他的双臂忽然用力,把我勒得喘不过气来,可这时刻很短,他很快就把我放开了,而刚才他的脸颊贴在我脖子的地方,已经一片濡湿。他没看我,低头把剑拔了出来,粗声粗气对后面的辽兵喊道:“给我一匹快马!”
北辽骑兵得到了朗星翰的首肯,立刻有一人下马,将其牵了过来。魏阳拉过缰绳,翻身上马就要走,我拦在马旁急声道:“你在这里等一下!”随后我跑回朗星翰身边:“我要跟在后面,直到看着他进入天启的边境,再和你回北辽!”
或许是我的声调过于严厉紧张,朗星翰有些不悦地皱眉道:“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我凭什么该相信你?心中不屑地想,嘴里却不敢说出来,只是把语气放缓:“我只是想送他一程罢了。”
“你这一程,送得倒是长了些。”朗星翰的眼中流露出些嘲讽,他似乎看出我在想什么。本以为他接下来就会拒绝,却没想到他把手里的缰绳递到我面前:“要送,就骑逐云去送。”
我微微一愣,他却笑得随意:“逐云的脚程你也知道,回来的时候能快些。”
骑着朗星翰的马,身后又紧跟着黑压压地一片北辽的禁卫骑兵,我只能远远的跟在魏阳身后,毕竟,我不能因为护送他回去反而给他惹麻烦。心里恨恨地想,还以为那朗星翰真的有些坦荡了,结果派了这么多兵跟在我身后!其实他对我又何尝有过信任?
“蓝小姐,天启边界已遥遥在望,皇上有命,到这里你就可以放心回去了。”身后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我抬头极目远眺,直到前面那个小小的身影逐渐融入了进入天启边界的人群之中,我才勒转马头:“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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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鸿领着小太监们站在尚书房后的小院子里。这里离后面的聚贤阁距离刚好,既能阻止闲杂人等靠近,又容易观察动静,在皇上召唤他去伺候的时候,他不至于听不到。而聚贤阁里面,一个身着灰布外袍,脸上风尘仆仆的男人,正跪在穆容成跟前。
“小人该死,未能尽职,以至于娘娘如今被擒,请皇上降罪!”
穆容成的目光中,压抑着翻腾的怒火,但当他开口时,却是无比地平静:“这是朕的疏忽,朕只嘱咐你盯紧蓝子轩而已,没想到他所做的,不过是清明祭祖而已。”他顿了顿,像是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何况你既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也无从得知他们与蓝子轩的密谋内容,自然阻止不了此次意外。阿来,这么多年,你办事怎样、忠心如何,朕心里清楚,起来吧。”
窗外就是春暖花开,可这聚贤阁里却有些阴森,穆容成低沉的声音在昏暗的空间中回响:“你不是说已经派人追了上去?”
那男子站起身来,必恭必敬地答道:“是,虽然晚了一步,但他们并没有更换身份,所以很容易探得他们的下落。不过小人得到回报,说刘家出殡的队伍过了宁洲后,就少了两人。所以小人在去往北辽的所有通道上都安插了人手,只要是形迹可疑者,都不会逃过他们的视线。”
“好,继续监视,有什么特别的情况,随时回报。没有朕的命令,切勿轻举妄动。”穆容成微皱着眉,“你手下盯住的形迹可疑之人,有多少?”
“去北辽的大小道路一共五条,每条路上都有三、四人不等。”
“阿来,你觉得,是什么原因,致使他们深入天启腹地,而我们却毫无察觉?”穆容成忽然换了个话题。
“依小人推测,他们必定在我国境内预先埋伏了奸细探子,否则不可能如此顺利。”阿来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朕也这么想。”穆容成淡淡的说,“你叫他们沿途记录下这些人路过的地方和遇到的人。凡是最后抵达北辽者,将曾与他们接触过的人,全部除掉。”他的口气,听起来似乎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只有将去执行这道旨意的人,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所以,阿来迟疑片刻,还是抬头问道:“若是问路于行人,或夜宿于民宅……”
“朕说了,全部!”
穆容成眼神中的冰冷和残酷,让他不敢对视,所以他立刻低下了头,只竖起耳朵认真记下他阴沉的命令,“包括他们投宿的客栈,吃饭的酒肆,一个不留!明白了吗?”
“是,小人遵旨!”
“魏阳现在到哪里了?”沉默了一会儿,穆容成又问。
“小人最后收到的消息,魏将军是在宁州地界。按时间推算,现在他应该已经到了幽州。他似乎认准了娘娘的失踪与北辽有关,所以一路北上而去。小人有些担心,若是魏将军真的发现了娘娘的踪迹……”
“你的任务就是暗中盯紧所有的线索,立刻回报给朕!”穆容成语调异常严厉,“若是魏阳真的发现了娘娘,要打要杀由他去,你们绝不能插手。”他冷冷地看着阿来,“若是对北辽泄露了你们的身份,朕也没有必要再留你们了!”
“是,小人明白!”
何鸿看见聚贤阁的门开了,赶紧快步上前,跟在了走出来的穆容成身边。他打量了一下,见皇上的脸色阴鸷,心里就加了十二万分的小心。
穆容成没有回尚书房,而是从后门出了文德殿,一路向听雨轩走去。何鸿明白皇上这是要去做什么,就一边紧跟着他越来越快的脚步,一边笑着说:“小皇子今天很乖,奶娘说他吃了奶,就一直东张西望的,精神好的很呢。”偷眼看了看,皇上的脸色果然好了些,他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到了听雨轩,穆容成一进屋,正看见一个宫女轻晃摇篮,里面的孩子正睡得香甜。而奶妈手里抱着另一个明黄色的襁褓轻摇着。
“朕来吧。”他招手免了她的礼,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他接了过来。那孩子最初有些皱眉撇嘴,可最后总算是没哭,嘬着手指,一双大眼睛骨碌碌的乱转。何鸿见皇上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知道他心情好了,便凑上前道:“尚礼监已经准备好了今年祭天的东西,皇上什么过目一下,奴才也好知道有什么缺失……”
“叫思蓝,穆司澜。”穆容成忽然开口,让何鸿听得摸不着头脑。
“恕奴才愚昧,皇上,您是说?”
“宣宗正寺的孙大人,朕要将他们的名字改一改。”穆容成抱着那孩子,另一手的食指轻触他的面颊。那孩子笑着用小手抓住了他的手指,塞进嘴里咬住不放。穆容成禁不住莞尔一笑,轻声道:“以后,你就叫穆司澜了。喜欢这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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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睁开眼。刚才做了个恶梦,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