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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您莫非是要”
“不错，就是你所想象中的那样东西。”南晋君主唇薄寡淡，看着穆澄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截即将失去所有生机的无用枯木，“既然檀儿你喜欢的话，就自然不能让这么重要的东西给逃掉了。我南晋皇室从来都不会喜欢有什么东西会超脱掌控之外，所以檀儿，咱们得降服他。”
已经注定是没用的东西，何必联系？
穆澄的确是天降奇才不错，可是他性子刚烈，跟他的父兄并无二致，即使再这么继续折磨下去，穆澄也是断断不会屈服的。
南晋君主正是因为深知这一点，所以明白穆澄打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只能欣赏，但是却不能掌握的人。
这样的人极其危险，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么还不如干脆的毁掉。
很快，在墨檀儿惊恐和略略有些发抖的注视中，牢狱外的狱卒匆忙跑了进来，恭谨的将手中一个透明石英瓶交到了南晋君主的手上。
南晋君主接过，随后便在穆澄疑惑的目光中，缓缓将那个石英瓶的瓶口打开。
从中缓缓拿出了一团橙黄。色如绸般抖动着的明亮火焰。
不。
其实严格来说，并不能称呼这一团小小的东西为火焰，或许叫成光团之类的，会更加符合它的外貌。
“这是什么？”
穆澄的嗓子里有血，所以声音听起来略显沙哑。
第1379章 赤火鬼绸（4）（）
南晋君主先是有些意外穆澄的音色，随后方才恍然大悟他在这里已经被关了许久，想来喉咙也是干渴嘶哑的，所以一会儿可能不太能够承受的了这东西的冲击。
遂撇了撇下颔，对着墨檀儿吩咐道：
“檀儿，去，去拿些水来给他灌下。”
穆澄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团跳动着的滚烫东西，燃烧的灼烫感似乎是能够融化虚空。
他的眼里有着恐惧，可是更多的，却是一种坦然。
还好
还好他来了，否则要承受这种痛苦和未知恐惧的，就是他的母亲。
墨檀儿拿来了水，也是强迫性的掐着他如玉下颔，将清水从他的口中强行灌下。
被灌进去的很多水流，都因着少年的呛水声，流出了唇边。穆澄两眼无神空洞，似乎只是茫然的在任由墨檀儿摆弄着，漆黑凤眸中的视线却望向了隔壁的冰冷牢房中，那个瘦弱无骨的秀美女子。
“母亲”
“你说什么？”
因为穆澄的嗓子实在是过于干渴，所以墨檀儿没能够听清楚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闻言，穆澄只是发出了一声轻蔑嗤笑，并没有要试图回答墨檀儿的打算。
墨檀儿见他双唇紧闭的模样，只好作罢，先退到了一边去，打算安静看着南晋君主的举动。
“父皇，你不要伤了他。”
咽下这个东西，可以。
但是不能够伤了穆澄身体的根基。
墨檀儿之前就说过，她要的是一个活生生的穆澄，哪怕失去了天赋，从此以后变成一个废人，都是无所谓的。
但是唯独不能给她一个奄奄一息、寿命无几的穆澄。她要的是活人，而不是死人。
“朕明白，檀儿放心便是。”
南晋君主只是温润笑了笑，然而这笑容看在一旁的几个围观的狱卒眼中，却是比恶魔和鬼魅还要恶毒上百倍的笑容。
穆澄一无所知，可是他们却是知道的，这个东西吃进去之后，会对人产生怎样的折磨。
“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穆澄凝眸盯着那团明亮的橘色光团，虽然视线被血污模糊，有些看不太清晰，但是他能够感受的到，牢房中气氛的冷凝紧张。
“赤火鬼绸。”南晋君主并没有隐瞒穆澄，“这是我南疆。独有的一种剧毒。是由天地冥气汇聚而成，满含鬼怨，对于人的精神力，有着摧毁性的打击。”
赤火鬼绸一直是带有一种神秘色彩的东西。
对于它的来历，以及产生的缘由，到目前为止，就连凡间最有权威的炼药师们都拿不出一个什么确切的说法。
唯一知道的就是，赤火鬼绸的毒性十分霸道，它不会对人的身体产生什么实质性的损害，但是却会中伤人的精神力，对人的意识、控制力、想象力，造成灾难性的结果。
比如，当中毒者，试图冲破赤火鬼绸束缚的时候，它就会让丹田与身体经络的连接相错，会使人全身绵软无力，用不出一丁点的灵力。
而且，它还会一点点的破坏人的求生欲。望。
第1380章 赤火鬼绸（5）（）
会让人在绝望之时，因为脑海和意识承受的剧烈侵蚀性痛苦，而自己放弃生存的希望，去选择一种极为极端的方式自溺、自尽。
因为赤火鬼绸的灼烧感，还会让人产生一种以为泡到冰冷的水中，就可以缓解疼痛的错觉。
然而实际上，这并没有任何作用，只是会加重中毒者溺亡的速度罢了。
可穆澄听完了解释，看待这团明亮火焰的神色，却明显变得安详了几分，南晋君主居然没能从他的眼中找到一丝丝惊恐失措的情绪。
他亲手捏着赤火鬼绸，掐着穆澄的下颔，蹙眉疑惑道：
“你不怕么？”
不应该啊。
按理说正常人到了这种时候，应该害怕的颤。抖不止，精神慌乱了才对。
可是又哪里会像是这少年一般，如此的冷静和平淡，仿佛这令人闻风丧胆的剧毒，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刑讯。
“我有自信。”穆澄突然对着南晋君主露出了一个十分凄然的苦笑，珍而重之的再一次重复了一遍，“因为我有自信。”
只要不是折断他的双手和双脚，这种精神折磨，完全可以被他心中含着的巨大仇恨，而化解过去。
穆澄对自己有这个自信。
因为他是战神穆长懿的儿子，是镇远侯府虎豹之师的继承人！
如果他连这一点忍耐力都没有，要因为区区毒药的折磨，而选择放弃自己生命的话。
那恐怕不仅仅是他九泉下的父兄不会放过他，就连雲南的十万军民，也不会放过他！
南晋君主看着这少年的轻蔑笑容，竟然难得的意识恍惚了一下。
不过很快，他的脸上便闪过了一抹阴狠的神色。
随后，以绝对不容许人抗拒的手段，将那赤火鬼绸塞进了穆澄的口中，然后卸下他的下颔，强行让他把这团剧毒给咽了下去。
“啊——”
在赤火鬼绸划过喉咙的那一刹那，穆澄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一股灼烧剧痛在喉咙中蔓延开来。
不过还好，这种痛楚而已，还可以忍受。
让穆澄最最难以忍受的，就是这东西在被咽进肚子里之后，就像是带有黏性和生命的一团怪物，以它滚烫和灼热的温度，飞快的在穆澄的经络中蔓延，将一些关键的穴道全部堵死，就连丹田也几乎快要被停止了运转。
好烫。
感觉全身上下，都有一股像是要被火灼烧了一般的滚烫。
这种疼痛感，就连穆澄这种心性坚毅的人，也觉得难以忍受，忍不住发出惨叫和呜咽声。
墨檀儿都能够看到穆澄脸颊上因为剧烈疼痛而暴起的青筋，刹那间，有种强烈的负罪感浮上了她的心头，不过她在竭力隐忍之后，却并没有喊停，只是有些不忍心继续看着穆澄的样子，把头转了过去。
穆澄你不要怪我，也不要恨我。
谁让你不肯乖乖听话，要是早一点答应做我的驸马，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
南晋君主似乎也饶有兴致的看了一会儿少年痛苦和剧烈的反应。
第1381章 赤火鬼绸（6）（）
他整个人的脸上从始至终都只有一种探究的表情，并无丝毫的怜悯。
看来这少年的心性，倒真的非同寻常。
以往被他塞下赤火鬼绸的人，可能这会儿会有不少人，因为受不了毒素方才进入体内时的灼烫感，而忍不住咬舌自尽了吧？
这少年虽然痛苦万分，但是内心却像是有一种强烈的意识，在要求他自己不能寻死，即使内心煎熬，也要生不如死的活下去。
穆澄的惨叫声，惊醒了一旁昏厥过去的端怡公主。
南晋君主一看端怡公主醒来，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在这里停留的时间过久。
他幽幽看了一眼因为看到儿子的凄惨模样，而撕心裂肺揪心苦楚的端怡公主，随后便冷哧一声，转身离开了牢狱。
临走之前，还不忘嘱托墨檀儿一句：
“檀儿，他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办法控制他的灵气和修为了。一旦他有任何想要反抗你的意图，赤火鬼绸就会灼烧他的身体。现在你可以放心了。”
前线还在争斗，南晋君主不能长久停留在地牢里。
所以在墨檀儿的强烈要求之下，南晋君主将地牢的管制权，暂时的移交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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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晋君主离开之后，穆澄在赤火鬼绸的霸道折磨之下，意识时而模糊、时而清醒。
每次醒来，都是被经脉的强烈胀痛感惊醒，随后一抬头，便会模糊看到隔壁牢房里，母亲满脸泪痕的苍白脸庞。
穆澄在吊在铁链，全身修为废却，没有办法和端怡公主开口讲话，更加没有办法去安慰绝望的母亲。
因为要勉强应付和回答墨檀儿的提问，便已经耗费了穆澄全部的气力。
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
自己离开之后，齐潇然是不是会终于从梦中惊醒，开始意识到必须得好好把守大理城了呢？
也不知道，没有了自己的陪伴，怜妹会不会哭，二娘会不会担忧害怕，会不会因为睡不好，影响了二娘腹中孩子的胎气。
穆澄越想就越觉得担忧害怕，所以干脆不去想，而是在墨檀儿那些类似于折磨般的问话下，强撑性命。
“穆澄，其实我早在第一眼，在悬崖下的江边看到你的时候，就已经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