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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渊之被长女的欢喜感染也有些动容,忍俊不禁起来。他笑着点点头说:“真的。姚无辰是我多年的朋友,学问好,见识深远,非常人所能比。你以后接触了就会知道了。
你既然喜欢练武,喜欢读书,不妨把两种喜好结合起来体会。世界一体,万法同源。读书可以作为学道的途径,练武可以作为实修的验证,两者可以互参互证,你以后读书读多了就会慢慢领悟。你要想在武功上精进就要好好读书。”
“是!”杜玉清兴奋地应诺。父亲的话为她的世界搭建起一座连接的桥梁。她脑海里的原来模糊的点、线和平面的世界开始串联起来,隐隐有了立体的图像。
杜渊之今天似乎谈话的兴致很高,他清癯的脸上也溢满笑容,他继续说道:“江湖上修炼武功的各家各派有许多,我这几年陆续接触了不少,有的也交过手,很多门派都有自己所谓的秘法、心法,私藏着秘不示人,在我看来却没有什么神秘的,细究起来圣贤的经典中都已经告诉我们这些道理了,只不过要根据自己的情况进行挖掘、总结和提炼。
但总的来说不过是大道至简,就是圣人说的:‘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可惜大多数的人往往容易被形式的东西蒙蔽,只在意外在的技与术,而忽略了更高的道与德。
万法同源。阿杏,既然你喜欢武功,我希望你能以此好好体悟。”
“是!”
“我也会和你一起探索,前两年我在沧州听说了一个非常了不得的人,虽然没有直接接触,但他的理论和思想对我有很大的启发,我因此重新修炼了杜家拳法,这些我也会悉数地教你。你如果能够藉此领悟,甚至通达了,说不定能够走以武入道之路。再以此为切入点,深入和扩大,不用说琴棋书画,就是生活的其它方面也都会一通百通。”
“是!”
杜玉清兴奋得简直要雀跃起来,父亲的话仿佛突然在她面前打开了一扇光明的大门,让她豁然开朗,心里充满了希望。她崇敬地看着父亲,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杜渊也十分感慨。在他印象里,阿杏还一直是那个调皮攀上树枝抓知了的孩子,还是那个含着委屈的泪水倔强地盯着他恳求着要想学拳的稚童。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阿杏就长大了,变成面前这个极力隐藏自己的坚强的姑娘,只有极度高兴时出来流淌出来的笑容,才暴露出她的年龄还只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孩子。
这几年因为他这个父亲的外放,母亲的体弱,阿杏这个长女自觉地承担起照顾弟妹、扶持母亲的责任来。但因为小小年纪就缺乏父母的爱护,又就承担起原来不该她承担的责任,也造成阿杏性格上过于刚硬和直率,就好像阿杏总是在人们面前自觉不自觉地摆出一副坚毅的不苟言笑的神态来。比较起自己的妹妹来,她缺乏一种女子应该有的宽容和温婉。杜渊之曾经听夫人说她有时在聚会上因为不懂人情世故,又过分直率,还发生了言语伤人的不当行为。她这个样子既让杜渊之怜惜心疼,又担心她性情过刚易折,从而自己受伤痛苦。
杜渊之伸手想摸摸她的头,但看着已经长到自己耳朵高的女儿,他又把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改为拍拍阿杏的肩膀。
“修行是长久的事,没办法着急。慢慢来吧。走,先去吃饭,你母亲他们应该等急了。”
杜玉清心里却有些失落,她喜欢父亲揉揉自己头发那种宠爱的感觉。这样的念头一起,她的脸一下红了起来,原来自己还是没有长大,父亲手掌没有落下的头上也有些温热起来。
第七章 饮食约精()
回到屋子丫鬟采薇还在等着她,看到杜玉清进来,一边赶紧给她打水洗漱,一边用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一样哀怨的目光看着她,埋怨着杜玉清早上没有叫她一起去练功。
杜玉清心中有事,没有理会这个想象力丰富的丫头。匆匆洗漱后换过衣服,杜玉清二人便赶到父母的正房。因为都是自家人,人口又简单,杜渊之夫妇便决定以后全家都一起在正房边的偏厅用餐,不用守着男女分席而食的规矩。这对杜玉清他们孩子们来说,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决定,多年的离散,每个人都很珍惜能和父母朝夕相处的时间。
杜玉清到时,迎面看见母亲正在张罗着摆饭。她惊奇地发现,今天的母亲格外漂亮,精神也焕然一新。她穿着羊皮镶边的银红色的比甲,衬着略有些苍白的脸色有一种温婉、楚楚动人之美。
环顾四周,杜玉清没有看到父亲的身影,她松了一口,如果父亲先到了,而她姗姗来迟,免不了会被母亲的一顿教训。母亲是书香门第出身,从小受的是严格的德言容功的教育,最讲究规矩和谨言慎行。作为妻子,她在家庭中自然敬重丈夫的颜面,言行上更是处处以丈夫为尊,绝不允许在家庭里发生逾越规矩的行为。
“三姐,你来啦!”八岁弟弟阿志欢快地迎上来,他圆圆的脸蛋笑起来脸上肉嘟嘟的,嘴角的酒涡深陷。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
“你今天去练拳都不叫我一声,不是说好了要教我练拳的嘛!”阿志仰头看着姐姐,孺慕之情溢于言表。他从小跟着姐姐后面玩,母亲生病时都是由杜玉清来照料他,姐弟在面貌上,性情上都比较相近,故此很是投合亲近。
“你还好意思说,练拳要靠自己自觉,哪有要别人催起来的道理。”杜玉清不客气地捏了捏阿志圆圆的腮帮子。
“说的对,练功是自己的事,不能依赖别人来督促。”穿戴整齐的父亲大踏步迈进来。“从明天开始,你也要在卯时准时到达到达后院,和你三姐一起练功,知道了吗?”
“是!”阿志一下低下头来,他对这个还有些陌生的父亲充满了敬畏。
杜玉清摸摸弟弟的头,拉着他坐下来。
饭厅摆在父母正屋的西厅房,东边是父亲的书房。饭厅很宽敞,因为这里早晚的潮寒让大家都有些不适应,室内还升了个火盆。幸亏父亲因为调令时间的要求,比他们早来了一个月,预先准备了各种生活用品,这些炭火也都是父亲安排的管家事先前准备下的,否则等到他们一家来再准备,真的得手忙脚乱了。
“好了,老爷您还是赶紧吃了饭上衙门吧。”母亲一边忙碌指挥上菜一边对父亲说。父亲在主位坐下后,大家依次按规矩就坐。旁边侍候的仆人从门边桌上的木桶饭煲中里舀出热腾腾的粥来,一一端给杜家每个成员。
杜玉清注意到母亲身边的柳嬷嬷把父亲的粥碗先是端给母亲,再由母亲笑吟吟地亲手端到父亲面前。不仅如此,母亲还亲自侍候父亲用餐,一再殷勤地给父亲布菜。只见她细心地追随着父亲的目光,把父亲喜欢的菜都夹到父亲的碗里。父亲几次说自己来,她还是依然如故。
虽然结婚多年并且有了三个孩子,但母亲看着父亲的眼光还是充满着尊敬,透着脉脉情意。杜玉清心里一跳,赶紧转开目光,不敢再看。
“老爷,您尝尝这糯米麻糍,我闻着香,应该味道不错。”
“老爷,你看这包子,是猪肉笋子馅的。还要感谢老爷想的周到,让常胜把厨子和管事都安排好了,省了我不少事。厨娘听说老家是湖州的,她会做湖州的名吃千张包,是豆腐皮包着肉馅,我特地嘱咐她明天做给您尝尝。”
“我早来月余,当地小吃美食很多都吃过了。不用管我,你们想吃什么安排他们做吧。南方的东西做得精细,你们好好品尝吧。”父亲宽容地说。
“是。”杜玉清和妹妹交换了一下眼神,低头用餐。
对于母亲,杜玉清总觉得她的性子太柔弱了,容易受人欺负。但子不言父母之过,这话杜玉清只敢在心里说说。前两年母亲身体不好,父亲放任在外地,母亲就总躲在屋子里修养轻易不出门,杜家中是大伯母主持中馈,大伯母刚直能干,二伯母精明算计,三房很多事物都得她这个长女出面。杜玉清毕竟年纪小,未经世事,心思又单纯,没有想到大家庭中有许多弯弯绕绕的东西,加上有些个仆从暗地的踩低拜高的小动作,三房暗地里很是吃了一些亏。比如分配的衣料总是被人挑剩的,大厨房供应的食物短缺啦……虽然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杜玉清事后发现了心里总有些愤愤不平。看见母亲总是病恹恹的样子,也无法张口和母亲诉苦。相反,还得在她面前百般遮掩,以免让她气坏了身体。但这口气却没有办法硬是吞下了,杜玉清后来就总是怀疑自家被欺负了,久而久之对人的态度上就有些生硬,像个刺猬似的随时准备扎人。
其实,杜玉清也发现母亲对这些小动作也不是全然不知的,不过母亲习惯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得过且过。有时看着杜玉清着急的样子,只是虚弱地笑笑,摸着杜玉清的头说:“让我们阿杏辛苦了。”
然而,母亲在父亲的面前却是另一副样子,从不抱怨诉苦。总是尽量打扮得漂漂亮亮,精精神神的,即使身体再虚弱,父亲的事她必然事必亲躬。这让杜玉清很是不解,父亲是自家人,自家人放松一些有什么关系,怎么反而对自己人紧张,而对外人宽容呢?
一次,大伯家的二姐玉芳来串门聊天,看着母亲进进出出体贴恭顺地服侍着父亲,二姐突然低声赞叹了一句:“三婶真是厉害。”
杜玉清很是疑惑不解,一再追问之下,二姐才说:父亲三兄弟的妻子中,三婶不仅身体最柔弱,性子也最和软,平时不哼不哈的,即使是吃了亏也不和人争吵,别人都以为她好说话,甚至好欺负。如今想来三婶却是最厉害的。
相反,我母亲好像很精明能干,孝顺公婆,主持中馈,礼尚往来,交际应酬,件件处理得严明整肃,井井有条,亲戚来往谁见了不夸赞几句?可母亲却拿着对别人的态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