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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是谁呢?杜玉清沉重的心情一扫而空一下子也变得兴奋起来,快步走到母亲会客的厅堂,后面的采薇都能感受到她心情的雀跃,不禁也跟着心里欢快起来。杜玉清一进门就看见侧身对着自己的两个英气勃发少年的身影,顾不得向母亲行礼便情不自禁高兴地叫起来:“二哥,四哥你们怎么来啦?”这时她才看到坐在上首的范斯远站在那里笑吟吟地看着她,连忙不好意思地加了一句,“啊,嘉善哥哥也回来啦,太好了!”
未等范斯远表示,她就已经转头对着杜文智、杜文胜笑靥如花了:“二哥、四哥,家里人都好吗?祖父、祖母身体硬朗吗?听说两位哥哥考上了秀才我们都很高兴,父亲还说:青骢骏骑,志在千里……”
这是范斯远第一次看到杜玉清这么活泼,主动这么多话,看着她脸上莹莹发光,荡漾着发自内心的微笑,眼睛清澈明亮,闪烁着如春天阳光下冰层溶解的小溪一般清亮而灼灼的光华,心情就如夏天喝了一碗冰蜜水,从里到外都透着甜蜜和舒泰。尽管阿杏对他的热情和亲近远不如对杜家两位兄弟,但那句“嘉善哥哥也回来啦,太好了!”,其中那“太好了”实在太取悦了他。别人肯定认为杜玉清是无心无意的客套,但范斯远听来那简直是天籁仙乐,他分明看到阿杏在心里深处对他回归的期待和盼望,那种果然实现愿望的欣喜是阿杏自己都不自知的。这个认识让他心里乐开了花,笑意从心里晕到了嘴角,晕到了眼睛,到最后整个人都发出了微笑,发出了愉悦的气息。
杜文智没想到平日和他并不亲近的三妹对他们到来表现得是如此喜悦和热情,不由得情绪也受到了感染,态度变得热络起来。“三妹妹这一向可好?家里人都好,祖父祖母都好,身体硬朗,胃口也好,他们都很惦记你们,祖母还让我们给你们捎带了好些东西……”他开始时目光对着杜玉清,然后又转向了杜三夫人,了无痕迹地把刚才被杜玉清打断的话题连接下去。
杜文胜在一旁微笑而安静地听着,但范斯远主意到他温和的目光总是关切地投射到杜玉清身上,杜玉清在聆听杜文智说话的同时,还时不时冲着他回眸一笑,那是一种更默契更亲近的关系。
“好啦,”杜三夫人笑呵呵地打断几个年轻人的对话,“阿杏你也要不在这里阻着你二哥他们只顾唠嗑了。来日方长,你先让他们喘口气,歇息一下。晚上我们给他们几位接风。”
于是,几个年轻人告辞出来,杜玉清陪着几人走到院子正遇上听闻消息飞奔而来的阿志,见着他们自然又是一番相逢的欣喜和欢乐,阿志一定要拉着两位哥哥去他的房间,他有稀罕的东西给他们瞧。杜文智以为就是小孩子的玩意儿,不在意了,连忙说:“六弟,待会去吧,我给你带了礼物,你先跟我回房去拿吧。”
阿志撅起嘴来嘟囔着说道:“待会就天黑了,我的小灰、小花就要回到树上睡觉去了。”
“什么小灰、小花就要回到树上睡觉去了?还有人在树上睡觉不曾?”老实的杜文胜问道。
阿志立刻得意地说:“小灰、小花是我松鼠,虽不是我养的,可只跟我好呢,拿东西给它们吃它们就下来,其他人都不应的,不信你去看看。”
杜玉清笑着说:“这是阿志的宝贝,你跟着去看一下吧。现在还早,父亲还要好一会儿才能下衙。让阿志带你们在院子里走一走熟悉一下环境。”阿志小小年纪每天要习武读书,难得还有玩乐的小伙伴,杜玉清当然不忍拂他的兴头,要为他打打圆场。而且阿志院子里那些小松鼠们的确很有意思,已经不怕人了,其中有两只松鼠更是成为他的常客,阿志还给它们还起了名字,当成自己的宠物。杜玉清也被拉去看过,那松鼠一左一右斜斜地探出身体,用尾巴支撑在树上保持身体的平衡,两只爪子捧着阿志递给它们的核桃等坚果送到嘴里,咔呲咔呲地咬开果壳,鼓着腮帮子咀嚼,一双眼睛瞪着圆溜溜地,特别可爱。
不过它们的胆子还是小,除了阿志还不敢接受其他人的喂食,这成了他最得意的事情。每每在学堂里吹嘘来着,让那帮同学们极其羡慕,上杆子地巴结他,也想来看看。获得允许的人骄傲地排着队拿着食物来家里喂养他活生生的宠物。这件事让阿志在学堂大大地长了脸,如今他崇拜的哥哥们来了,焉有不显摆的道理?
随着杜文智他们兄弟仨的离开,周围突然变得安静下来,杜玉清和范斯玉清两人一时不知如何开口,不约而同看向西边如火般红艳的晚霞。
杜玉清觉得范斯远这次回来整个人变了许多,变得沉静而温和了。不由地开口问道:“你?”
没想到范斯远也同时开了口,问:“你?”
两个人都不好意思了,相互谦让,却仍是不约而同异口同声地开了口。
“你先说。”
“你先说。”
两人不由地相视而笑,这种默契打破了彼此之间的隔阂。杜玉清不好意思地说:“嘉善哥哥,对不起,上次我说话太重了。”
范斯远连忙说:“我也有考虑不周的时候,咱们谁也不说谁就此揭过吧。”
“嗯!”杜玉清点头赞同。彼此之间又是一笑,这种心有灵犀地再也不提过去不快的默契,让他们很快交流起新的话题。
杜玉清问候了范斯远家人的身体,后来又打听了一些京城的情况,范斯远一一作答,话题不可避免地谈到京城现在不同寻常的政治气氛,谈到宦官八虎引诱今上只顾玩乐不理朝政,把后宫弄得乌烟瘴气;忠诚进谏的内阁大臣谢迁、刘健等人却不得不告老还乡,不由心生悲愤声音渐高,“阉党猖狂如此,我担心像正统年间因为大太监王振的祸害而导致的‘土木堡之变’再次上演。”
杜玉清也叹了一口气,这沉重的政治现实让她也感到了压抑,她理解范斯远心里的无奈和焦虑,他一直接受的是“经略四方”的教育,将来要承担是家国天下的重任,面对现实的黑暗自然会义愤填膺了,不过,天下哪里有净土。虽然作为一个女子又远离京城,这政治上的斗争离她很遥远,但商业上的斗争不也同样摆在她的面前吗?人生不如意十八九。人在社会,人在江湖,都是需要永远地战斗。
“好吧,不说这些糟心的事,我们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做好眼下的事情。”范斯远把思路拉了回来,“最近杭州怎么样?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第二百五十五章 谋划部署()
范斯远把思路拉了回来,“最近杭州怎么样?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这句话问得杜玉清心里一动,范斯远向来头脑灵活反应灵敏,是不是可以请他帮忙一起参详一下这件事情?于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最近有人针对他们设下陷阱一事详细地说了一遍。范斯远脸色严峻起来,“这是处心积虑长久布阵了,你准备怎么做?”
杜玉清于是又把自己的考虑和部署说了一遍,她自己也觉得明显存在着漏洞,范斯远听完随即建议改进了几条,不得不说就是这立刻的策略安排范斯远的考虑有的就比她有效周祥,但范斯远还是觉得不够完善,想了想说:“眼下时间仓促,容我再想一想,我们明天再合计合计。”
杜府当天晚上的欢迎酒就摆在花厅里,因为都是自家人,男人一桌,女人一桌,没有用屏风隔开,气氛温馨而热烈。
几个年轻人轮番给杜渊之和姚先生敬酒,面对这样朝气蓬勃的晚辈杜渊之两人的兴致也特别高,不由得就比平时多喝了几杯。高兴之余,姚先生得意洋洋地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来递给杜渊之,说:“这是我这次回去从一个老朋友那里抄来的,传说是一个叫王宗岳写的《太极拳论》,真是好东西,高手在民间啊。”
杜渊之拿过来扫了一眼,立刻喜上眉梢,“无辰兄,多谢!当年听到张三丰曾言:长拳者,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也。一时对武功心法有所领悟,后来又听说了这《太极拳论》,虽然得到的只是口口相传的片言只语,但已是高妙,只是遗憾一直无缘得见全貌,没想今天终于见到了真身了,多谢老兄的费心了。”他朝姚先生拱了拱手。看着孩子们好奇的目光随即朗声读起来:
“太极者,无极而生,阴阳之母也。动之则分,静之则合。无过不及,随曲就伸。人刚我柔谓之走,我顺人背谓之粘。动急则急应,动缓则缓随。虽变化万端,而理为一贯……”
杜玉清一下有些怔愣,这《太极拳论》虽然是第一次听说,但其中的道理父亲在教授武功时多少都有讲过,虽然拳法不同,《太极拳论》讲的是太极拳,他们练的是长拳,但万变不离其宗,不论是父亲的借鉴,还是英雄所见略同,他们都讲的是一个道理,要练成至高的武功必须经历三个阶段:着熟、懂劲、到阶及神明。这其实也是人生事业成功的三个阶段。
着熟,是反复练习,包括自我的练习和与他人的对抗练习,在千遍万遍的锤炼中让我们的身体达到一种不思而反的下意识反应。
懂劲,在反复练习、失败和成功中,获得更深的体会和觉知,不需要靠头脑而是靠心、靠身体去觉悟自己、觉悟他人。
阶及神明,这是武功和人生的至高境界,达到了这个境界,就像高人对凡人一般洞若神明,凡人却不知高人何在,觉得对方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如在云雾之中忽隐忽现,想要攀登而上却发现这山高不可及,想要钻幽深入却发现其潭水深不可测。而高人却可以所向披靡,群虏忌惮。
杜渊之由衷地说:“这文章写的好,其实太极拳不是一个拳种而是所有拳种的心法,是所有具备了无极、太极思想和文化内涵的拳法。”
父亲这句话让杜玉清一愣,太极拳不是一个拳种而是所有拳种的心法,是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