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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双世故的眼睛里,反映出白莲不敢置信的神情。
她万没想到师父居然会提出这样的一个请求。
顿时心中乱成一团。
白莲迟疑的说道:“可是师父,这么一来,我岂不是恩将仇报,陷卫师兄于不义吗?”
宝相夫人面如寒霜,低声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我天沙岛千年大计,绝对不能因此毁于一旦!”
白莲不懂师父所说的千年大计是什么,只得怔怔望着宝相夫人。
“古渊可是你掌门师伯的唯一香火,更是我天沙岛未来百年的期望所在,若此事传扬出去,不仅古渊声名扫地,我整个天沙岛的面子也不好看。”宝相夫人沉声道,“万一让别有用心的人,趁机在背地里搧风点火,说什么堂堂正派名门的掌门之子做此令人不齿行径,我天沙岛日后如何自处?更不用再奢谈什么成为第十个大派,从此争雄世间了。”
白莲一怔,她没想到,自己的师门居然有这么大的野心!
宝相夫人伸手轻抚白莲的头顶,目中露出慈爱光采,叹道:“莲儿,为师已经三百多岁了,得入化神期也有百多年了。可这几十年来,修为却一直徘徊在化神期初期无法再进一步,这些日子更是渐渐感到力不从心,天命将尽。为师平生最大憾事,便是未能为师门光大尽到心力,这个担子也只有你能承担的起了。所以,为师的苦心,希望你能懂得。”
白莲心乱如麻,对师父要将衣钵传承于她的承诺更没半点欣喜,只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做这般陷害卫浩然的事情。
她下意识的连连摇头,不晓得该说些什么才好。
宝相夫人见白莲迟疑不语,面色渐渐难看。
“怎么,为师这样苦口婆心的恳求你,你却还不肯答应么?”
白莲觉得自己仿佛一叶浮萍,只能随波载沉载浮。她想抓些什么,偏又什么也够不到。
十余年来,师父所说的每一句话对她而言,无不如纶音一般。只是如今,却要她颠倒黑白去冤枉卫浩然。宝相夫人的话,如一柄巨锤,无情的砸碎了在她心中树立多年的高危形象。
她鼓起勇气挣扎道:“师父,徒儿不明白为什么非要这么做?为什么要陷害卫师兄?您一直教导弟子,要扶公却私、种德修身,要心地光明、伸展正气,难道这都是在欺骗弟子的么?”
宝相夫人没料到,一向听话乖巧的白莲会拿曾经她说过的话来反将自己。
她怒声喝道:“放肆,你才出去几天的工夫,就不把师父放在眼里么?我十几年来算是白花一番苦心养育教导你了!”
白莲一震,急忙又跪倒,颤声道:“弟子不敢,弟子只觉得这么做不妥。”
宝相夫人冷冷道:“你知道什么妥与不妥?成大事而不拘小节,为了天沙岛的昌盛光大,即便要为师以身祭道也在所不惜!今日只要你一句话,却可换来本门平安,这点道理还要为师反复指点你么?”
白莲平日冷傲寡言,性格却极为执拗,闻言仍垂首争辩道:“弟子只知道,坚守本心,不害人,便不害己。师父,我是不会诬陷卫师兄的。”
宝相夫人厉声道:“你开口闭口都是卫浩然那小子,难道说,师门教导之恩、授业之情,你就全都忘了不成?”
白莲身躯一颤,想起宝相夫人这些年为了造就自己,不惜耗损真元,费尽心机。若没有宝相夫人,自己只怕还是东海边一个普通渔民人家的女孩儿,不知修行是何事,只待年纪到了,找人嫁了,就此日夜劳作,相夫教子。
白莲对自己师父自然是万般感激的。
但卫浩然仗义救助,保住了她的清白,她又岂能忘恩负义?
无比矛盾里,白莲惟有哀求道:“师父,求求您,用别的什么法子吧?”
宝相夫人苦笑道:“别的法子?你以为为师愿走此险招?凌霄宗我们现在惹不起,只有等待时机。我们需要时间,现在把这事捅出去,给我们再多时间都没用了,你懂吗?”
宝相夫人见白莲只是沉默,恨道:“莫非你想逼死为师,成为本门的千古罪人不成?”
白莲拼命摇头,哭着道:“弟子不敢,弟子不敢。”
宝相夫人叹了口气说道:“我想你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可师门有难,你焉能见死不救,还是说要为师跪下来求你?”
白莲闻言,惊得一身冷汗,痛苦沉吟良久,徐徐抬头,无比艰难的道:“师父,弟子听您的话,按您的吩咐去做就是。”
宝相夫人终于展露一丝笑容,松口气道:“莲儿,委屈你了。你今日为师门所做种种,为师一定不会亏待你。”
白莲呆呆的摇了摇头,她不想在听宝相夫人说什么了。
此时,在她的脑海中,师父往日的笑脸和话语似乎已经远去,只剩苦涩。
……
以后数日,白莲就只能按宝相夫人的吩咐,在一栋小楼中修养,身边只有两名师父的心腹弟子轮流看管,不让外人接近。
白莲向照料自己的一位师姐问起那日后来情形,那位师姐满是不屑的一撇嘴道:“那个淫贼为了求得三年活命的机会,做得一场好戏,竟往自己丹田上捅了三剑。哼,做出这种姿态来,要给谁看?”
白莲闻言,心如刀绞,面色一下苍白的可怕。不晓得再过三年,盛年若还找不到证明自己清白的凭证,届时他又该如何?
白莲原想着事情到此已经结束,自己今生已然无颜再见卫浩然,一心闭关,从此再不出东海半步。
可不过第二天,古游通竟然亲自前来为古渊提亲。
若是寻常天沙岛女弟子能得掌门如此眷顾,更可成为未来的掌门夫人,只怕早就欣喜若狂,千恩万谢应承下来。
但白莲却全无兴趣。
她不好直接回绝古游通的提亲,便淡淡推说心系天道,无意与人结成道侣。
古游通颇是意外,却也没有勉强,当下失望而回。
此时心中最急的,反成了宝相夫人。
如今卫浩然的事情非但没有了结,反而是越闹越大,不光是卫浩然要千方百计洗刷清白,凌霄宗的长老人物乃至若虚真人,势必也不肯善罢甘休。别人死无对证也就算了,惟独白莲心绪不稳,俨然是个祸患。
倘若她应允了与古渊的婚事,自是皆大欢喜,偏偏白莲这些日子独坐小楼,不言不语神态恍惚,谁也不晓得她会突然做出什么祸事来。
她左思右想下,如今是骑虎难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令白莲嫁给古渊。
也只有逼婚这一条路可走。
只要此事能成,便无须再担心走漏了风声,不仅可以消除隐患,日后她的地位在天沙岛中也能更上一层,着实是一箭双雕的美事。
况且,她自负对白莲有莫大的栽培之恩,譬如重生父母,平日里白莲对她亦是言听计从,绝无半点违拗。这回事情虽说棘手了一些,但也未必不成。
可笑宝相夫人栽培白莲十余载,到头来却不了解爱徒的秉性脾气。
连日的纠缠威逼下,白莲不仅没有屈服,反是彻底对师父心灰意冷。
白莲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视若神明的师父,面容居然会变得这么难看,凶神恶煞,状似恶鬼。
如是某夜,白莲趁着看管她的师姐熟睡不备,服下了私藏的一颗“散元丹”。这颗丹药,还是当初宝相夫人赐给白莲的,嘱咐她将来若是遇到解决不了的敌人,便运动真元,将丹药打散,便能散成剧毒,将敌人的真元耗干。
白莲服丹的动作果断决绝,她乏了,累了,放弃了。
接着,她从窗子翻身跳出了禁闭的小楼。
下坠途中,白莲不顾彩云峰上翘出的松枝在她身上划出一道道血口,只是闭目落泪。最终,她落进了东海的万顷碧涛中。
本以为就此解脱,偏偏命不该绝,教万年龟救起,于龙宫之中魂归人世。
……
第一百五十八章 怒气暂歇()
白莲慢悠悠的将实情道出,话音落时,众人的脸色早已变得深沉如墨。
林隐愤然转身,凝视白莲冷声道:“难道你们天沙岛的都是心肠狠毒的杂碎不成!”
骤然听到林隐辱及师门,白莲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可一想到他们的所作所为,白莲又有什么立场出言反驳呢?
看着白莲低头不语,林隐喝问:“天沙岛的老东西们不顾道义也就罢了,你呢?就甘心让卫师兄背负着骂名被逐出门墙,就忍心看他修为大跌!?”
他入门第一件事,就是把凌霄宗的门规背的滚瓜烂熟。
本来费力背那劳什子,不过是为了日后自己犯事的时候能钻空子,可是没想到,他还没碰到机会,居然就得知卫浩然此遭逢劫的事。
林隐当然晓得三剑封宫之刑意味着什么,是他心中判定为不论发生什么绝对要避免的刑罚。
也正因知道此刑的厉害,他比别人更多出一份愤怒!
尽管与卫浩然相处不过短短数日,但林隐早为卫浩然的气度所折服,林隐还从未见过那般豪迈潇洒、那般称得上“侠”之一字的人,林隐心中,对卫浩然那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的处事之道很是敬佩。
林隐自问,因为个性使然,他或许一辈子也不会如卫浩然那般心怀坦荡。
但内心中林隐何尝不觉得,有这么一位师兄是桩顶不错的事。
如今天沙岛阖派撒下弥天大谎,令卫浩然申冤无望,林隐岂能不怒?
白莲见林隐神情狰狞,只是闭上眼睛,涩声道:“我知道这一切全都是因我而起,卫师兄更是为我所害,这个错,我拿命都弥补不了。但我不能违背师命,更不能背叛她。你若是怨恨,便杀了我泄愤吧。”
林隐深吸一口气,看看躺在床上闭目求死的白莲,暗想自己若是杀了她,说不定正合了天沙岛那帮畜生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