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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情景直惊得盘步张目结舌,只见大奎抡起木锤‘呼’的一锤砸向布川君的肚子。布川君被灌了一肚子水,经此一锤子顿时‘噗’的一声由口中配出一道水雾来。
大奎砸了一锤却不停手,又是连续砸了三锤下去。每锤下去,布川君都是向外张口喷水,可怜穴道被制想要呼喊都不能够。
大奎三锤砸完,再看布川君的肚子已是扁平了许多,此时的房中却隐隐散发着一股恶臭。大奎扔了木锤又去提了一壶清水,仍照旧法将这一壶水灌进了布川君的口中。等到一壶水灌完,见到其腹部隆起,大奎便扔了水壶提起木锤来。
此刻的布川君虽是口不能言,但目光中却满是乞求之色。大奎哪里管这些,当即抡锤便砸。每一锤皆是以雷霆之势下落,待到砸实便即收劲。如此抡锤却是很有名堂,讲究的是收发自如。不然这一锤子下去,岂不是将这东瀛病夫一锤子抡死?
又是三锤,这布川君喷完腹中清水却已是气若游丝。大奎见状心中了然,这是要昏过去的意思。在天台山上随二师兄到山下给百姓看病时,曾见到二师兄以针灸之术救治病患,大奎虽是不懂其术,但却深谙其理。
可如今身边没有银针,却该如何是好。大奎又开始在房中转悠,不经意间看到屋子角落有一张板凳,板凳有些破损。其凳腿上的铁钉突出少许,大奎走过去提起板凳奋力向地上摔去,‘咔嚓’一声大响,板凳四分五裂。
大奎蹲身寻了一根铁钉拿在手里,走回床前抓起布川君耷拉在床边的右手,当即将那根铁钉刺进布川君的右手虎口合谷穴。
“呃……。”布川君喉头蠕动,口中立时发出一声哼叫,许是有些疼痛。但是大奎知道那是十分疼痛,而且是钻心的疼。
人在昏迷无神之际,若是在人中穴(鼻子下方嘴唇上方)或是合谷穴(手掌拇指与食指间的骨骼交汇处下方)按压揉捏可以起到暂时提神的效果。似大奎这样将根铁钉刺入人的合谷穴,其痛楚堪比将手指剁了一般,岂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
此时的布川君受此剧痛,已是双目圆瞪,虽是极度痛苦,但大奎看其唇色已由黑转为血红。这般的上吐下泻,该是可以解毒了吧。为求稳妥,大奎又给这布川君灌了一壶水下去。灌了水,大奎便再次提起了大木锤,还如前般的砸了三锤。
待到布川君将腹中清水吐尽,大奎这才长嘘一口气道:“行了,就这样吧,是死是活看他造化。”大奎走到门前,悄悄向外望了一眼这才来到盘步身边低声道:“你若有机会回到松江府,务必记清路线。命松江府联络水师前来一举歼灭海盗。”大奎一顿又道:“为父会在此作内应,寻机烧掉他们的海船,如此一来这般海盗便是插翅也难飞了。”
盘步闻言不禁惊问:“义父,那你怎么办?留在这里很危险。”
“呵呵,你大可放心离去,这里还没人能伤我分毫。”大奎说着拍了拍盘步的肩膀又道:“你路上当心”。
盘步的双目中泪光闪烁,却是强忍着没有落下泪来,大奎却只是坦然一笑。
此时的床上一片狼藉,呕吐的污物遍布满床,况且被子下还不知脏成什么样哪。大奎吩咐盘步收拾了药箱,二人大摇大摆的出了房门。
梅川一夫见到大奎与盘步出了房门,连忙上前问道:“神医,我的同伴病的好了没有?”
大奎一脸愁容道:“各位不用担心,此刻病人已经基本没什么危险了,不过这里缺医少药确实有些难办。”大奎摇头叹息,但转瞬笑道:“我可以叫我儿子回去取药来,服了药便没事了。”
梅川一夫闻言脸上现出为难之色,大奎见状道:“若是不能取药来,怕是不行啊。”
梅川一夫思虑良久才坦言道:“我们的投奔刘将军,这里不能叫别人知道,你的明白?”
大奎点点头,学着梅川一夫的口气道:“你的同伴就要死了,你的明白?我们只是回去取药,你的明白?”
梅川一夫望着大奎半响才点头同意:“你的留下,他的回去取药。”
大奎笑了笑,毫无一丝反对之色。
梅川一夫随后吩咐与两名东瀛武士盘步走,大奎在盘步临走时留下了盘步的药箱。
一直等到盘步远去,大奎才对梅川一夫道:“你的同伴该沐浴更衣了,这种事本神医却是不能代劳。”大奎一脸的傲然,梅川一夫自然是百依百顺。
等到梅川一夫派人进了房,不到片刻那进房的东瀛武士便只手捂着嘴巴奔出房来,刚到门外便扶在门框上一通呕吐。
梅川一夫见状一声厉喝:“八嘎,怎么回事?”
那武士叽里呱啦说了一通,梅川一夫听罢转头来看大奎,大奎忙解释道:“本神医已经为你的同伴排了毒,脏是脏了些,但好歹把命保住了啊,呵呵呵。”大奎实际心里也没底,这个布川君究竟是中了什么毒,大奎并不清楚。但是现将肚腹中的毒排了,也聊胜于无。
梅川一夫低头沉吟片刻,不由桀桀一笑,转头再次吩咐下去。早有一名东瀛武士领命转身走了。大奎心中尚在疑惑之际,只片刻间那离去的武士已经回来了,其身后还跟着一个妇人。看那妇人的装束却是汉人,大奎心知这是海盗抢来的女人,心中也不奇怪。只是需探查明白这营寨中到底关押有多少无辜百姓。
正在此时,来了数名黑衣汉子。来到梅川一夫身前拱手道:“梅川君,我家将军有请梅川君赴宴。”言语间很是客气。
梅川一夫当下呵呵笑道:“呦西,我的这便过去。”说着向大奎招手道:“张神医的与我一起,你的好人大大的,走,一起去喝酒。”说着梅川一夫右手虚握,做了个喝酒的样子。
大奎不由开怀大笑,与梅川一夫等人联袂而行。
这营寨虽是简陋,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聚义大厅是由四间大屋比邻而通,厅中早已备办好了酒宴。席间上首坐了刘一飞,两侧尚有数十人陪坐。这些人许是营寨中的大小头目。
大奎与梅川一夫进了大厅,刘一飞等人见到梅川一夫进厅尚不意外,可刘一飞见到大奎也跟着进了大厅,心中却是禁不住大为疑惑。
这梅川一夫生性残忍嗜杀,这傻蛋彪呼呼的却如何能逃得升天,难道说他救活了那个病人?这怎么可能。
刘一飞虽是心中不解,但脸上却不见丝毫异态。只见其带领数十陪坐的海盗头目站起身来,向着梅川一夫呵呵笑道:“梅川君来的可真是及时啊,呵呵呵,请入座。”
原来刘一飞身为海盗,已是无依无靠。大明各州府衙门欲擒他而后快,百姓畏之如虎,刘一飞深知如今自己的处境不容乐观。许是天可怜见,来了东瀛的一众武士,若是他日临逢大难,去东瀛暂避一时,也不失为一条退路。
殊不知,这些东瀛武士也是由东瀛本土落难在海上,如今正是惶惶不可终日之时,却如何能替刘一飞撑腰。
梅川一夫来到这里,自然不能实话实说,当初也只是说自己是来中土经商,海上遇到风浪落难至此而已。
双方皆是实而虚之,虚而实之。尔虞我诈倒也不失为一道风景。
第五十一章 以茶代酒()
厅堂皆为木建,正堂墙上挂着一面大旗迎面横展,旗上绣着‘天佑大周’四个斗大金字。(公元1354年,张士诚曾在高邮建国,号大周,自称诚王,以天佑为年号。)旗下一张虎皮交椅,两侧木架火盏烧的劈啪作响。迎面看去光这这正堂的气势,已是颇为不凡。
堂下四张长约近丈宽约六尺的条形长桌拼在一起,桌上酒肉早已齐备。刘一飞坐在上首,余众数十人围坐长桌两边,此时众人吆五喝六异常喧哗。
刘一飞见到梅川一夫进门,当即高声呼唤道:“梅川君来得正好,快快入座,哈哈哈哈。”
大奎见到厅内情形不由心中疑惑,按说请人赴宴怎能客人未到自家先吃喝起来?由此可见这刘一飞压根没把梅川一夫当盘菜啊。
梅川一夫似是并不介意,拉着大奎的手走到末座与大奎坐了。
大奎本以为来到这里必是大碗酒大碗肉的痛快吃喝,哪成想这梅川一夫坐下后便端坐椅子上不吃不喝目视前方,看样子便如木雕蜡像一般。
‘这是什么意思啊?’大奎心中不禁颇为疑惑,坐了半响还不见这梅川一夫有动静,大奎沉不住气开口问道:“梅川君,不是来吃饭的吗,怎么不动啊。”
“我的在等消息,若是我的同伴的病好了,梅川自然与张神医好好地喝酒。”梅川一夫虽是面无表情但说起话来就是带着一股阴冷。
“那要是没好哪?”大奎怯怯的问。话音没落,耳边‘唰’的一声,紧接着就见一道白光由眼前一闪即逝。梅川一夫的刀法虽是很快,但大奎却是看的清清楚楚,梅川一夫一刀却是劈向桌面上的一只大碗,随后收刀归鞘。可以说梅川一夫的刀术却是大奎见过的最快,便是孟歌的刀法怕是也要略逊一筹。
面前的桌面上被梅川一夫砍过的是一大碗炖鱼,刀过半响没见任何异常。可大奎却有些心惊,因为那碗鱼已经被梅川一夫劈了一刀,若是稍有震动便会一分为二。梅川一夫的这一手却是在示威,在座的所有人都只是见到梅川一夫肩膀一晃,接着闪出一道白光在眼前晃了一眼而已。
大奎呵呵傻笑着详装不知:“你不吃啊?呵呵呵,我吃。”说着大奎抄起了筷子去夹那碗里的鱼,就在筷子刚刚触及那个装了炖鱼的大碗时,‘哗啦’一声轻响。大碗从正中一分为二,鱼块汤水撒了一桌。
“怎么弄的?这碗怎么破了啊?”大奎佯装有些莫名其妙,随之嚷嚷道:“你们这拿破碗装菜啊?这也太不体面了,怎么着也要使个破盆吧。你看看你看看,这还怎么吃啊”大奎说着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