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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皮都抬不起，渐渐困意袭来，“您对我期待倒不用，加工钱就行。”
“嗬，才第一天就想加钱，小姑娘，看你日后的表现再说。若日后你也像这般卖力，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那就免了吧。我想。
站在柜台记帐，顺带给客人开房间。这样过了几日，我也有些习惯了，对记帐是越发得心应手。每日这样忙碌，日子都满当当的，对朔州城的不适应感也渐渐消失了。
这几日越棋之都没来找我，看来是赌气了，得找个时间和他聚聚，怎么说他也是我的恩人不是？
我心思飘的远，没发现有客人进来，听到一个女声时才回过神来。
“给我开两间单间。”
“好的。”我低头取出门牌号递给她，四目相对的时候我愣住了。
“你？！九奈？！你怎么在这里？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残熠哥哥呢，他在何处？”
我敛了惊讶的心神，平静的看着被李至扶着的李秀婧，回道：“我怎么不能在这里？”
李秀婧问道：“你不是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残熠哥哥呢！残熠哥哥为什么没有和你在一起？”
“你哪来那么多为什么，我要走就走，不爱便留。至于你说的那个人他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爱去哪里是他的自由。”
“可是”
“两位客官，”我打断她，说道：“我现在在工作，不易和别人闲聊好吗？房间我已经开好了，若是有什么问题再和我说就好，其他问题等我休息的时候再问好吗？”
李秀婧语噎，李至扶着她看我一眼，回声“好，那就晚上再说。”之后，扶着李秀婧上楼了。
我低头装作很认真的记帐，余光看到李秀婧的身子特别虚弱，微微佝偻着，仿佛一位年迈的阿婆。
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肩膀被拍了一下，我扭头就见谢掌柜满目赞赏的目光注视着我：“九奈啊，你做事可真认真。”
我：“是吗，那可以加钱了吗？”
“想的美！”
“小气。”
结束一日的所有活，李至就找来了。我来不及喝一口水，就被他带去了李秀婧住的那间房间里。
李秀婧见我推门而进，扑着过来，红着眼叫吼着：“九奈！告诉我残熠哥哥在哪里？！他到底在哪里！”
她捏住我的手臂，我扶着她的手腕，触及之处都是骨头。
李至赶紧把她扶回椅子上，李秀婧闭着眼靠着他不停深呼吸缓解激动的情绪。
见此状况，我说话也小心很多。“李至，李秀婧她，怎么了？是，生病了吗？”
李至微微点头，手一下一下的顺着她的后背，举手投足间都是满满的疼惜。
“她确实是生病了。从那时候你和残熠离开后，她就病了。大夫说，真是心病，容易急躁，必须得用心药医。”
他忽然叹气，垂了眼眉。
“说真的，我没想到还能再遇到你，九奈。”
第57章 十五载等一归（）
“说真的，我没想到还能再遇到你，九奈。”
我没有回答他，望着李秀婧问道：“她就这样到现在？多好看的小姑娘，为什么找不大夫给她治治呢？”
“找过很多大夫了，但都是束手无策，无能为力。自从得了这病，她日日都要来这朔州城里，爹娘对此也是无奈，也只能随她去了。”
很久了？日日都要来这里？“那越棋之知道她的情况吗？”
李至愣了愣，轻声回答我：“他知道的，你走了第二日他便来过了，知道你走了之后也跟着走了，之后再没来过。”
为什么越棋之没有和我说起？之前不是扬言着要娶李秀婧为夫人的吗，怎么能如此冷漠的不闻不问呢。
“九奈”李秀婧缓过来，语气已经很冷静了，她还是迫切的望着我，“告诉我，残熠哥哥他在何处？求你告诉我好不好？我真的好想他。”
“想他？哦，然后呢？”
她眼中蓄着泪水，茫然的看着我，“什，什么？什么然后？”
我说：“你想他，就算见到他又如何？他说过那些话你应是没有忘记，见到他他难道会让你留在他身边？你和他不过萍水相逢，短短几日的相处竟让你变成这副模样？你可真傻，为了他这样作贱自己。”
她目光呆滞，眼里如雾一般遮眼的泪终是落了。
我继续道：“你也该看到了，他不是普通人，过不了世人的生活，更别说你想过的了。呵呵，别说你，就是我同他走了这么远，也不过是因为一个承诺而已，他不会为谁逗留的。”
‘他的身体都是冷的，心又怎么可能是热的’
女妖的话依旧萦绕耳畔，我不自觉地摸着胸口的玉石。
李秀婧不再像之前一般急躁，只是沉默着落泪，我也不再多留。
我回住处在窗前望月亮。客栈上空的月亮很亮，亮到屋顶瓦片反光，亮到能看到屋顶站着一个人。就是比之前看到的暗淡一些，周围没有黑色的闪电，这才是正常的月亮吧。
等等！人？！
我再定睛细细看，果然是看到一个蓝色衣裳女子站立在不远的屋顶上吹夜风晒月亮
那不是那个找我没找到丫鬟没看住脑子进水的大小姐吗？她在干嘛？难道晒月亮能变白变美？还是说她脑子又进水了？
正在我满脑子奇怪的想法天马行空，快拉不回来的时候，我看到她抬手结出一个大水球，映着月光美轮美奂。
等等！为什么她会这种东西啊！她是神仙还是妖怪啊！为什么找上我啊？难道是和哪个被消灭的妖怪有关系，来找我报仇来了？！
我‘嗖’的一下子关上窗户，拉开一条缝继续偷偷观察她，还好她还没发现我。
她结出的水球慢慢的散了，她脚尖轻点瓦片，轻轻飞远了。
我更懵了：什么情况？这都是什么事啊，怎么我都昏头昏脑的，看不明白呢？
不过没有了生命危险，我很快就安然入睡了，一觉醒来天大亮。
之后没再见过蓝色衣裳的女子，李秀婧和李至第二日也走了，日子也安静了下来。
半月后，高阳郅终于良心发现，来看我了，还带了不少东西，我连忙笑脸相迎。我带他看了李秀婧的病，他说没什么问题，之前难过的情绪过了只要休养休养一阵子就彻底好了。
越棋之一月后也别扭着来了，我和他说话他都不带看一眼的，头一直左扭右扭，摇摇晃晃的，就是不看我，仿佛我是空气一般。我实在没忍住，给了他一顿打这才肯看着我。
我在城内也遇到了周慕几次，他收敛了花心浪荡的心性，承了周覃的官管理朔州城，居民对他的口碑也逐渐变好。
这日，他带我去了周覃的府邸，直往内室去。
他递给我一卷竹简示意我看看就出去了。我坐到桌边打开了竹简。
秋儿。
这是那女妖的名字吧。看来，这是专门记述女妖的呢，不知周慕为何要给我看，不过也刚好，我正想了解他和她的故事。
第一行字，写着十五年前。
以下以周覃的第一人称自述：
我名周覃，出生贫寒，自小就收到贪官污吏的压迫，我发奋要考上县官还百姓平淡自由的生活。
苦读寒窗，终是考上了状元，成功成为了县官。我首先就逐了先前的县官，又改了收税的制度，百姓们轻松一些，对我也好。
那日，夜晚我独自去了河边赏月，竟看到一位女子。她蹦跳着围着我，笑魇如花。“你就是新上任的县官？长的真是不错啊。”
我侧身躲开她落到我肩膀的手，“姑娘，男女授受不亲，请姑娘自重。”
“还授受不亲，哼，真是个死书呆子，无趣死了。呐，你叫周覃是吧，我叫叶秋，怎么样，好听吧？你可以叫我秋儿的。”
她举止轻浮，我也没了赏月的兴趣，转身就离开。
了我没想到她竟能到我的家里来，日日早晨醒来都能看到她靠在我的房门没睡醒，我第一次见过如此不知羞耻的女子。
我的手下都误会我和她的关系，也不拦着，我想着一个女子这般都没有母亲开找，大抵是孤儿，不忍心将她赶出去，也随她去了。自此以后，我批文的时候她就在我一旁无趣的睡觉，我去巡查百姓情况的时候，她跟在我后面又蹦又跳；吃饭的时候她把我的碗里都是她夹的菜；每天睁眼的时候就能看到她依靠在桌上熟睡的脸。
或许，她在也不是那么糟糕。我以为就会这样一直下去，可是那一日，我没看到她，一直到了傍晚的时候也没看到。
我尽量不让自己去想她，逼迫自己睡下。第二日果然能看到她靠在桌上的身影。
像着了魔，我竟然一直看到她睡醒。她对我笑着，递给我一个东西：如意。
我问她：“你哪里来的？为什么要给我？”还有，你，昨日去了何处？
她笑的有些奇怪，“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唉你别管了，收下就好了，我和你说，这个东西有灵气能养身体呢。”
我没在意，随手放到了柜子里。
过了几日，我批文的时候她趴在桌上问我，“唉，周覃，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不会找我啊？”
我说：“不会。”
我的注意都在批文上，没有发现她那日的不对劲，直到之后的她的消失。
她不见了，过了好多天都没有出现。我坐立不安，却不知要去何处寻她。直到一封信出现在我的书桌上。
初见。那是她的字迹。
我立马去了水池边，果然见到那个身影。她笑着：“周覃，你来了。”
我的担忧化作怒火，我骂道：“你在这里做什么？！这么几天你都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我话还呢说完，她忽然抱住了我。
“周覃，我给你的如意你要受好，有一天，我会和你相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