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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是心愿未成,所以憋着最后一口气,硬撑着不死。本以为没有人来了,希望破灭,最后一炷香的功夫,还能等到何人?”血颜语速越来越快,原本惨白的脸蛋,显示出一股奇异的艳红。
血颜挣扎着身子,想让后背靠的舒服一些,惨笑道:“明孔雀留我全尸,却拿走我的飞针、蛊虫,还有很多宝贝!你若有本事从他的手中夺回,那些东西,权当我送你的!
好在,明孔雀野心太大,却不清楚,我血颜一身蛊术,岂是那些瓶瓶罐罐能够比拟的?想我血蛊门传承三百年,代代单传。
血颜绝不容许道统断送我手!否则,落入九幽冥土,我怎向列位祖师交代?”
说到这里,血颜面露狠色,左手碧绿的指甲刺入右臂之中。
鲜血快速涌出,血颜恍若未见,直到右臂的伤口足有一指长。
他的手指居然探入血肉中,最后掏出一块黑色长形玉条。
“嘿嘿!拿着!”血颜将沾血的玉条抛了出去,赵真一把接过,满脸疑惑。
黑色玉条藏于血肉,可见此物对血颜何等重要。
这种神圣而诡异的仪式般的取出,更像是一种极致的诀别。
赵真刚要开口,血颜急忙摆摆手,用最后的气力道:“我的时间不多了,先听我说!
你手中的玉条,在血蛊门内称呼为玉简。
别小看这个东西,我的蛊术全部传承与其中!
每一代的继承人,都会将玉简藏于血肉,当玉简再次从血肉出取出,便是传承下一代之人!
赵真,我要说的遗愿,便是不可让我血蛊门一派的道统,从世间消失!
若是这样,哪怕身死,我也会死不瞑目。我传你口诀,玉简之中,都是我血蛊门蛊术,乃至灵虫培育之法!
这里面的蛊术,你都可以学,权当给你的酬劳,只求你帮我一件事!”
“你说!”赵真屏息静气,血颜这般做,可谓将所有信任都放在他的身上。
“等你蛊术大成,定要寻一名品行上佳、根骨不错的少年,将我血蛊门的蛊术,悉数传给他!代我收徒,继承我血蛊门道统,奉我为师,并为列祖列宗祭拜!”说到这里,血颜变得气喘吁吁,洁白的牙齿,满是血渍。
赵真点点头,郑重道:“此事我定为你达成,若违此言,武道根基破碎,永世不得翻身!”
“回头告诉你父,此生之恩,血颜无以为报,若有来生,再来相报。赵真,我也没机会送你回夏国了。”血颜自嘲一笑,一头白发,垂落脸颊,顿显凄凉。
赵真神色阴郁,问道:“明孔雀那边?”
“技不如人,有何怨恨?不提报仇之事,你我都是武者,生死早就看淡。”
血颜没有提报仇一事,他明白:
让一个无亲无故的人去报仇,他不会开口,也开不了这口。
“听好了,口诀!”血颜不再犹豫,压低声音,很快将口诀传授给赵真。
赵真神色震惊,面现凝重之色:“此物珍贵,受之有愧。”
血颜却没有看他,而是仰起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悔不该不听师父之言,大宗师未成,便闯入世间,合该有此劫数。赵真,可愿唤我一声师兄?”
真气忽然以一种可怕的速度在赵真体内冲涌,忽然之间,有什么桎梏一瞬间被打破!
浑身通泰,赵真眼眸精芒一闪而逝。
小宗师后期!
他感应到力量朝着更高的地方进发,而且第三条正经都被打通。
不单如此,赵真感应到,他好像看到一扇门,这扇门的背后,便是大宗师!
何谓宗师?
宗师,方能开宗立派!
任何宗门、派别,如果没有宗师坐镇。
马上就有覆灭之危。
小宗师,可立派!
大宗师,可开宗!
这便是大小宗师差别,门派多有江湖习气,至于大宗师的宗门,便可以作为武道传承的武道世家,乃至巨擘一般的存在。
正如天武宗、全真宗、千机门,乃至夏国的一品门,都有大宗师坐镇。
大宗师的数量,决定着宗门的强弱,乃至未来的发展。
赵真深吸一口气,周围的树木,树叶都在簌簌颤动。
这一口气吐出,竟然化作一团白雾,犹如实质。
血颜油尽灯枯,一身功力,全然化尽。
赵真的突破,血颜完全感应不到,他半阖的双眼,只有赵真的面孔。
“可愿唤我一声师兄?”一行泪水悄无声息从血颜眼角低落。
这不是伤心的泪水,而是对尘世最后的眷念与不舍。
美如画的男子,芳华岁月,大好年华,却要在这荒凉之地离世。
血颜的手无力的伸出,想要握住赵真的手。
赵真赶忙搭住,冰冷刺骨,似乎有什么将要彻底离开。
血颜晦暗的双眸中,满是焦虑之色,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可愿唤我一声师兄?”
第53章 受死吧()
手心黏糊糊的,那是血颜的鲜血,在温暖的手中,逐渐干涸、凝固。
赵真捏着玉简,盯着逐渐闭眼的血颜。
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袭上心头。
这个家伙,原本与他喊打喊杀,算的上小半个仇人。
可是回忆起山贼之事,灭杀飞刀伤人的钱云。
这个家伙,分明就是摆着冷酷无情的模样,却是一个拥有赤子之心的家伙。
如果,他不将血虫放在白狐客栈,或许根本就不会死!
先才见到的千机门武者的尸体,想必都是血颜手下亡魂。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本就无多的恨意,此刻消散无踪。
况且,这个家伙,还将一个宗门的寄托,全部托付于他!
这种信任!
或者说,临死之前,血颜将血蛊门的一切托付给赵真的时候。
颇有些放心的模样!
血颜口中呢喃,却说不出话来。这个家伙,倒也清楚,直接将赵真与他拉到血蛊门同等辈分!
一句师兄,看似简单,若是喊出去。
赵真一样就是血蛊门的传人。
这个家伙!
可是,赵真并不气恼。
这样的家伙,对宗门藏下了多深的感情。
到了死,也念念不忘,宗门传承的大事,不能断在他的手中。
“放心,你的心愿,我会为你完成的!”赵真说完这句话,血颜提在心中的一口气慢慢吐出。
虽然自始自终那句“师兄”都没喊出口,但这血蛊传承的事实却胜过一切。
血颜露出会心一笑,眼睛慢慢闭上,再也没了声息。
不知道从哪吹起阴冷的风,吹皱血颜红袍一角。
树叶纷飞,漫天乱舞,血颜白色长发,随风而动,血红的衣袍,翩翩起舞,似是欢愉,似是哀鸣。
赵真慢慢站起身,举目顾盼,苍茫天空,阴沉而压抑。
一声惊雷,突然响起。
下一刻,天空上落下无数灰白的雪点。
在这山林中,一场毫无预兆的大雪铺天盖地而来。
风雪落在赵真肩上,很快全身一片雪白,他犹如一根木桩站在原地,不说一句话。
血颜,这个骄傲的男子!
赵真觉得,这个孤单的男子,与他有太多相似的地方。
孤独在这世间,尤其是我们这类人,注定一人行走的命运,它是属于我们的路。
你和我,才能懂!
可叹我们都是俗人,免不了尘世风霜。
一个人来,终究会一个人走!
你我都逃不脱。
再多的分道扬镳,也终是一条道!
这就是命数。
世间的聚合,常常不是嘴上说了算的。
太多事,常难遂人愿。
看那明月又有几回圆。
日暮苍山远,风雪夜归人。
待将血颜埋葬,夜色渐浓。赵真寻到一处山凹,盘膝安歇。
一夜而过,当赵真睁开眼睛,他的睫毛上,俱是寒霜一片。
入眼所见,皑皑白雪,尽是一片洁白。
鼓起的坟茔,附着厚厚一层白雪。
赵真站在坟前,一言不发。
这一站,又是一个时辰。
他的神色无悲无喜,仿佛与周围天地,融为一体。
“心生,种种魔生;心灭,种种魔灭!”
赵真全身一震,原本灰暗的双眸,陡然精芒闪烁。
“赵公子,你怎么在这里?”身后百步外,赵真听见白狐儿的声音。
赵真侧着脸,冰冷的脸蛋,毫无表情。
白狐儿快步走近,待瞧见木牌上的刻字。
白狐儿一惊,不可思议的道:“血颜乃小宗师大成高手,怎会死在这里?”
赵真犹如一根树桩,一动不动:“你怎么在这里?”
“迷雾太大,我也不知道怎么走到这里的。”白狐儿无奈摇头,一步步靠近赵真:“生死有命,你莫要太过悲伤。”
“他不该死的。”赵真背对着白狐儿,“这一劫若是避过,十年来,必成大宗师!”
“这世上,没有可惜二字。不要在做停留了,赶紧走。千机门的人,对我们好像格外在意。”白狐儿话中,透露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赵真神色漠然:“明孔雀一行,定然是龙口核心之地。他对我们感兴趣不假,却不是他此行的所有。这些属下的死亡,想必他们的辟邪石也够了。”
白狐儿一愣,赵真冷静而有理的分析,显然很有说服力。
“接下来该怎么办?”白狐儿歪着脑袋,白皙的面孔,满是困惑。
赵真抬起手,指向西面,道:“龙口核心,我是非去不可的。”
“那好!反正都来这里了,我就跟着你。
白狐客栈被这帮匈国人席卷,回去也开不成了。”白狐儿气恼的说道。
她一边说着,一边鼓着腮帮子,一双乌光的眼睛,望向远方,惊讶道:“赵公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