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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姬璇真瞧出它犹疑不定的心理,也不催促,只气定神闲的等着它自己想通。
事实上对修罗阴煞刀来说,认姬璇真为主也未尝不是一个好选择。它虽说是玄器,可与阳神道君相当,实际自从被玄隗子盗走之后便已大不如前了,现下真正能发挥出的实力不过是元婴仿佛,不然也不会被孙致鹤困在此处。
姬璇真虽然如今只是金丹,但胜在潜力无穷,日后成就不可限量,况且大衍宗的《太虚还真妙录》便是这魔刀也听过其名声,实为一等一的玄门妙法,或许真能催动修罗阴煞刀也未可知呢?
想到此处,它已下定决心,冷声道:“好,便依你所言!”
姬璇真微微一笑,她容貌上的掩饰早已在被修罗阴煞刀看破身形时就已除去,此刻露出一张昳丽已极的面容,垂首微笑更如昙花绽放,美不胜收,连见多识广的魔道凶器也看呆了去,刀身晃动,差点从半空跌下来。
那魔刀真灵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掩饰道:“你这小丫头生的倒是好看。对了,老夫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姬璇真早已敛了笑容,将修罗阴煞刀摄入掌中,那漆黑的刀身愈发映的手掌色若新雪,肌理如玉;她划破手指,挤出一滴心头血浸入刀身,又以神识在其中打下烙印,凝声道:“我姓姬,名璇真。”
“姬······”刀灵喃喃道:“可是蘅州姬氏?”
“不错,”姬璇真失了一滴心头血,樱唇现出苍白,索性就地调息起来:“家父名讳上毓下尘,在家中行三,故而多以姬三郎称之。”
蘅州姬氏在乾元界中也是声名显赫的大族,族中子弟既有拜入宗门修行者,也有留在族地修习家传功法者,不一而论。只是姬璇真极少与族中联系,是以对具体情况也并不十分了解。
她调息片刻,自觉好了许多,便开口问道:“前辈,我该如何解开此地禁制?”
修罗阴煞刀哼了一声,“你也别前辈前辈的叫了,既然老夫已认你为主,便将真名告诉你也无妨。记好了,老夫名为彦恒!”
姬璇真知晓这刀灵真名后,陡然感到与修罗阴煞刀的联系又强了几分,明了彦恒心中亦十分清楚,如今他们已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自然不再担忧这魔刀日后会拖后腿了:“彦恒前辈,还是早些离开此地方为上策。”
彦恒听了这话,开始毫不客气的指使她:“你去那之前摆放着老夫刀身的石案旁,上面贴了九张符箓,只管揭下来便是。”
她凑近一看,果然有九张暗藏金光的符箓按照奇门方位贴在石案上,将修罗阴煞刀镇压在此处。
姬璇真默运玄功,在手掌上覆上一层清灵之气,甫一接触到符箓,便感觉到一股沉重的压力扑面而来,让人十分难受。
彦恒还在一旁催促着:“小丫头倒是快些!一会儿张致鹤那老匹夫发现可就麻烦了!”
她加大了法力,一张一张的揭下符箓,待到第八张时,已是面色微白,两鬓汗湿,此时骤然响起一声惊雷般的怒喝:“何方鼠辈竟敢来此放肆!”
姬璇真心中一惊,全力催动体内金丹,揭下了第九张符箓,随即劈手夺过魔刀,身形化作虹光,向外疾驰而去。
彦恒不断催促道:“再快些!那老匹夫追上来了!”
无奈她此刻速度已催动到极致,快无可快,仍是被孙致鹤从背后慢慢追上了。
孙致鹤气的须发倒竖,他做梦也不曾想到,即将功行圆满之际,修罗阴煞刀竟会被人盗走,这等于绝了他续命之途,如何肯罢休,当即往顶上一拍,形成一只玄色大掌,裹挟风雷之声,迅疾无伦的冲姬璇真袭来!
他这一下含怒出手,用了十成法力,倘若被拍实不死也要重伤,姬璇真如何敢硬接,只得用诸天挪移法门闪躲。
只是孙致鹤毕竟是元婴后期的大修士,距离阳神也不过一线之隔,他的全力一击又岂是这么好躲的,饶是姬璇真将法力催动到极致,还是感到一股排山倒海的巨力侵袭而来,随即全身剧痛,金丹一阵摇晃,已然受了不轻的伤势。
倘若不是身上的织云罗衣挡去了大半威力,这一下便可让她金丹碎裂。
孙致鹤见这一击未能让此人立毙当场,心中也十分诧异,他负手而立,语气阴森道:“阁下束手就擒,本座还能留你一个全尸。”
姬璇真深吸一口气,在神识中叫到:“彦恒前辈,再不助我,我们二人就都别想走脱了!”
彦恒亦十分清楚,若是姬璇真身殒,他的结局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多半要被抹去真灵成为孙致鹤的容器。
他沉声道:“小丫头,就是现在!”
一道乌光从袖中落到姬璇真手上,她的心神陷入了一种极度空明的状态,反手一挥,此时已是黑夜,惊艳的刀光瞬时照亮了整个天幕,连群星也被映衬的黯淡无光。
刀光中蕴含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连孙致鹤也被这气势所摄,迟疑了一瞬,不敢正面相抗。
而就在他犹疑的这一刹那,刀光骤然转向诡谲,如毒蛇吐信,闪电般的攻向孙致鹤!
这元婴大能发出一声惨叫,他的手掌赫然被齐腕切断,鲜血直流,剧毒的魔气还在不断腐蚀着伤口,等他从剧痛中回过神来,面前已空无一人。
姬璇真现在的状况也十分糟糕。她现在还有行动能力,完全是仰仗织云罗衣挡掉了不少伤害,但内里也受创不浅,万幸的是金丹不曾受到大的损伤。
她从芥子袋里取出丹药,一连服食了数颗,才感觉稍微好了些。
此刻她已然没有法力施展化虹之术,只能勉强用五行遁法往城外而去。行至半途,不远处忽然出现了一道身影,在她识海中沉默了半天的彦恒骤然出声:“是个练气修士,待老夫去将他杀了。”
仅仅只有练气修为,定然不是孙致鹤派来的追兵,但他看见了姬璇真的行踪,若是泄露出去恐又生波折,以彦恒的思维自然是直接杀了了事。
姬璇真的视野此刻已经十分模糊,却依稀看出来人的身形有几分熟悉,当即勉力阻止道:“且等等。”
她一咬舌尖,在疼痛的刺激下清醒了几分,发现来人竟真的是熟识——正是林修言。
此刻这少年十分沮丧,正无精打采的垂着头,他被发了脾气的辛蕙质赶了出来,还没想出来自己到底是哪里惹了心上人生气,忽然听见一声轻柔动听的呼唤:“林道友。”
他下意识的抬头,随即呆立当场,只疑自己是在梦中,否则又怎能见到如此风姿绝代的殊色?
眼前的少女白衣胜雪,她站在此处,便好似天上的明月降临人世,清辉万端,连这阴暗的小巷也成了瑶宫玉殿,莹然生光。
林修言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到这陌生的少女是如何得知自己姓林,半天回不过神来,只听得对方言道:“我被一仇家追杀,身受重伤,还望林道友施以援手,将我带出城去。”
林修言只胡乱点头,别说这少女只是让他带自己出城,哪怕是要他的性命,他估计也不会有多少犹豫。
那少女见他答应,身影骤然消失,林修言心中慌乱不已,还当是自己梦醒了,便听得那轻柔女声道:“道友不必惊慌,我已变成一片白羽覆在道友背后,只管出城便是。”
林修言闻言,脸颊瞬间涨的通红,这天人般的少女此刻正在他背上,即便只是白羽的形态,也教他连脚步都飘了起来。
彦恒在姬璇真识海中嗤笑道:“这小子定力也太差了,见到美貌的女修就走不动路,还修什么道。”
他说这话时,浑然忘了自己也曾因对方容貌失神的事,姬璇真也不拆穿,倘若教这刀灵恼羞成怒就不好了。
这时林修言总算是想起问题来,舌头打结了半天,吭哧吭哧才问出一句完整的话:“仙子是如何得知我姓林?”
说来姬璇真还从未被称呼为“仙子”过,仙子一般是对修为不高的女修的美称,她结丹之后,按惯例是应当被尊称为“真人”,只是如今也懒得纠正,只道:“林道友忘记了么?我们在精舍里曾遇见过许多回,只是当时我掩盖了容貌,因此道友不曾识得。”
她这么一说,林修言立马反应过来,又惊又喜道:“我说仙子的声音总有点耳熟呢。”
眼看城门已近在眼前,姬璇真低语道:“林道友今次实在助我良多,无以为报,便送道友一部《生生造化经》,百年之内,金丹可期。”
第13章 少阳剑子()
她口中说的轻巧,实则对林修言来说,无异于天上掉下的馅饼,直将他砸的晕晕乎乎,半晌回不过神来。
须知修行一途何等不易,对散修来说更是尤其如此。功法神通、洞天福地和法宝灵药都把持在各宗大派手中,能遗漏到散修手中的实在少之又少。
便好似林修言的师父,修行二百六十载仍然困囿在筑基后期,眼看着寿元将近,却依旧不得突破之法,其中固然有资质所限,另一个极为重要的原因便是其修行功法只到筑基境界,并无金丹部分,他胡乱摸索,自然不得其法。
只是林修言毕竟秉性纯良,虽然直指金丹的功法对他亦极有诱惑力,却还是自觉受之有愧,口中讷讷道:“仙子言重了······”
还不待他推辞,忽觉神念中涌现一段玄奥莫测的经文,比他之前所修功法不知高明多少,心神一时沉浸其中,竟忘了言语。
彦恒在姬璇真识海中发出一阵怪笑:“老夫还当你要将修炼秘要一并传授,不想却只传了功法,这小子不知出身哪里的野狐禅,只怕空守宝山而不得入呢。”
玄门功法典籍之中多有隐语暗指,此等秘要从不录于书册,多以师徒口耳相传,是故散修即使得了功法,也不明其要,又如何能像大派子弟那般顺利修习呢?
修行一途可谓失之毫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