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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阙忽的笑了,说道,“我是开玩笑的。世界万物,相生相克,即便我亲手建立起来的空间,也有漏洞让人有机可趁,逃离出来。”
“想必,逃出来的方法定不会简单吧。”秦淮遇问道。
“没错。”凤阙说道,“异度空间的尽头乃是通往冥界的奈何桥,在那片艳丽的彼岸花丛中,我将铸造凤阙剑所剩的万年玄冰石置于其中,唯有穿过重重阻碍,找到彼岸花丛,并将其中的万年玄冰石取来,再滴上我的血,才能冲出异度空间,到达奈何桥。”
秦淮遇想起当年的话,看了眼顾温婵,冥冥中,总感觉那时的凤阙便已预想到了现在的局面,才会将万年玄冰石和忘川水紧紧相连。
缓缓闭上了双眼,秦淮遇叹了口气,若是将逃离此的方法告知顾温婵,那再阻止她修复凤阙剑便难了。
“我累了,先休息会。”秦淮遇站起了身,往身后走去。
顾温婵在空中张牙舞爪的挥舞了下小拳头,说道,“什么嘛,都低声下气的哀求了这么久,还是不把消息告诉我们。”
沈昼望着秦淮遇的背影,朝他走了过去。
“我不会告诉你们的,别白费心思了。”秦淮遇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头都未曾回,说道。
“魔尊,是我,我并非想知道逃离此处的方法,只是觉得,有些事,你被蒙在鼓里数万年,是时候该知道真相了。”沈昼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般,说道。
秦淮遇猛地回头,迫切的眼神撞进沈昼的心里,“你这话什么意思?是……关于我父亲的死?”
沈昼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将军的死另有隐情,高渐离从头到尾都骗了你。”
“你最好给我个满意的答复,否则欺骗我的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秦淮遇死死盯着沈昼,眼神中的杀机乍现,让人不寒而栗。
沈昼并未后退,说道,“当时,你和曲倾在牢房中审问我时,原本我想说出真话,可却在不经意间看到眠歌在外偷听,只能死不承认。后来,你闭关疗伤,我们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再后来,我们便成了敌对的双方,一直未有合适的机会,现在我就把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
“别那么多废话,快说。”秦淮遇压抑住内心的激动,胸口处放佛有些东西叫嚣着争先恐后的要跑出来。
“一切都是高渐离的阴谋。”沈昼说道。
“什么?”秦淮遇的心像是被钝器打了,说不出的疼痛。
“魔界将军跟神界公主的禁忌之爱,从来都为六界所不容,可一向暴戾刚愎的高渐离却破例将你们一家三口接回了黑暗之境,于追杀中给了你们容身之所,难道你未曾想过其中的缘由?”沈昼问道。
“还能有什么理由,义父敬我父亲是魔界的有识之士,希望拉拢我父亲继续为魔界效力。”秦淮遇说道。
沈昼冷笑,“这理由说出来,恐怕连你自己都不相信吧。高渐离这样做的原因只有一个,他爱上了你的母亲扶摇,想将她据为己有。但谁知扶摇公主心中只有秦临,高渐离便想将秦临处死,但他又不能当着扶摇公主的面这样做,只能将他派上战场。”
“战场瞬息万变,稍有不留神便死无全尸,这无疑是最好的方法,可谁知扶摇公主早先一步发现了高渐离的阴谋,便与秦临商量对策,彼时神界的战将乃是上神凤阙,与扶摇公主素有交情,两人便想趁此机会逃离魔界。”
“扶摇公主知晓,魔界中有凤阙上神安插的眼线,便用独特的方法通知信息,秦临上战场时会拖延时间,然后投降,而扶摇公主到时会带着你逃出黑暗之境,希望凤阙配合。”
“我不相信,这些你从何得知?”秦淮遇再也听不下去了,打断了沈昼的话,说道。
“当时传信的人便是我。”沈昼说道。
第199章 两人闹翻()
光线昏暗的山洞里。
顾温婵蹙了蹙眉,不断的往秦淮遇和沈昼那边靠近,妄图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可谁知,不管她怎么靠近,中间就像是安装了隔音玻璃般,完全听不到。
“青衍,你过来,狗的耳朵不是很灵吗,你帮我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啊?”几番偷听无果后,顾温婵把青衍拽了过来,连带着染久和苏绾妤全都被拖拉了过来,制造出不小的动静。
看秦淮遇朝她射来冰冷的目光,顾温婵尴尬的站在原地干笑着。
“主人,他们摆明着不想让咱们听到,咱们又何必非要窥探人家的隐私?”青衍作为妖界贵族,那可是活的很有尊严的,偷听墙角这种事绝对不能做。
“别说废话,你们难道不好奇吗?沈昼跟大魔头有什么好说的?还有啊,你看大魔头表情那么激动,肯定有什么秘密,快,青衍,发挥你狗耳朵的作用啊。”顾温婵最是八卦,忙不迭的说道。
青衍翻了个白眼,第n次强调道,“我是高贵的犬族!”
“好好好,犬族,快听听他们再说什么!”顾温婵连忙说道。
另一边,秦淮遇冷着脸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何我父亲战死沙场,母亲不知所踪?”
沈昼再次叹了口气,说道,“高渐离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凤阙上神与秦临的那场战争,他早已安排好了布局,不管秦临战败战胜,隐藏在魔兵中的绝顶高手都会出动,将他杀死,并嫁祸给凤阙上神。”
“你胡说!义父绝不可能这样对我。”秦淮遇慌乱的摇了摇头,否认着说道。
“这是我亲眼所见。当时,高渐离交给我的任务是,冒充凤阙上神发布命令追杀秦临,然后我便诈死,跟随魔族回黑暗之境。那是我打入魔界的好机会,将此事报告给凤阙上神后,她却不允许,说要保证你们的安全。我便自作主张,下了命令,谁知我还未靠近秦临,远远的便看见了八个黑衣人对他左右夹击,秦松不敌,惨死。”沈昼回想起,那时的场面,仍然觉得后怕。
八个武功高强的人围攻,纵使凤阙出手,也来不及将他救下。
“不可能,不可能,你在骗我。”秦淮遇双手抱头,不可置信的往后退着,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
“当时你年纪尚小,有些事记得不那么深刻,高渐离骗你轻而易举,随后,他更是利用你的报仇心,去对付凤阙上神,颠覆神界。”沈昼虽不忍看到秦淮遇这般,但事情的真相总是伤人的,还是说出来的好。
“沈昼,是凤阙教你这样说的,挑拨我跟义父的感情,好拉拢我跟你们一起对抗魔界,那样神界便有可能卷土重来,你们当真以为我是三岁的孩子吗,那么好骗?”秦淮遇冷着声音说道。
沈昼摇了摇头,说道,“凤阙上神因着秦临的死,对你们深表自责,因此当她救起浑身是血的你时,便下定决心要保护你。你与她相处时间颇久,应当知道凤阙上神心怀天下,绝非卑鄙之人,若非如此,怎会被你们钻了空子,害她落得如此下场。”
“既然如此,那她当时为何不将事情的始末告诉我?”秦淮遇问道。
“怪只怪凤阙上神太过相信你,有些事早已露了端倪,若你仔细想想,必能有所结果,怎奈当时的你早已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纵使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你,又怎能抵得过高渐离早已埋藏在你心底的怨恨?”沈昼无奈的说道。
秦淮遇突地笑了起来,说道,“我知,你们想靠我逃出这异度空间,所以费尽了心思欺骗于我,不过还真是可惜呢,你们的良苦用心白费了,我绝对不会相信你们。”
听完青衍转述两人的对话,顾温婵怒气冲冲的走到了秦淮遇的面前,质问着道,“秦淮遇,难道在你的心中,凤阙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所以你从头至尾只相信高渐离的一面之词,甚至不愿亲口问她。你有没有想过,当年,你若开了口,今日便不是这样的结局。”
信任吗?
秦淮遇脑中有浅绿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当年在黑暗之境,侍候在他与母亲身边的宫女,名唤敏儿,陪他度过了失去父亲最痛苦的一段时间。
幼小的他把情感上所有的倚仗都寄托在敏儿的身上。
敏儿总是身着浅绿色的衣衫,与入目皆是黑色的黑暗之境格格不入。她那样温柔,浅笑时,脸上便会漩出梨花酒窝,再没有比那更让人开心的了。
所有的美梦在那一瞬间破灭。
敏儿手握血淋淋的匕首,插在母亲的心口,原本浅绿的衣衫沾上了滴滴血渍,刺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秦淮遇不记得他是怎样木然的看着敏儿嚎啕大哭,她的嘴不断地张张合合,他却始终听不见她说的话,他跪在母亲的身边,看着那绝美的容颜渐渐黯淡,没了生气,苍白的手无力的垂落。
世界都静止了。
自失去了父亲,母亲便终日郁郁寡欢,以泪洗面,现在她终于可以去见父亲了,心里应该是很高兴的吧。
高渐离踏着匆忙的脚步站在母亲的面前,原本总是狂傲不可一世的眸中透露出悲伤的讯息,问清事情的缘由,高渐离震怒,一掌朝敏儿劈了过去,从此世界再没了声响,秦淮遇的心也随着麻木。
“不要相信任何人。”这是高渐离对他说过的话。
“我不信任任何人。”秦淮遇冷冷的说。
顾温婵恨得咬牙切齿,心像是破了个大口子,寒风呼呼的吹过,灌进了凉风,这般难过,却不知为何,“好,那你就守着你的孤傲清高独自承受世间的残忍吧。”
沈昼望着顾温婵离去的背影,转身对秦淮遇说道,“你仔细想想吧。”
顾温婵也是气恼的冲昏了头,竟不管不顾的朝洞口走去,说道,“我再也不想跟那人呆在同一个空间里了,你们都不要管我,留在这里说不定还能找到出路。”
“姐姐,你要去哪?”染久着急的喊道。
顾温婵头也不会,一瘸一拐的往前找着,说道,“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