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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不得抽身。此刻身体被异物握住,大惊之下,终于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却是颇为陶醉的梁发财。待明白状况,又羞又恼,巴掌立时奉上。她虽然大伤初愈,尚是病体,可是这个巴掌又脆又响,不遗余力,梁发财捂住嘴巴,连转三圈方才停下。
“飞雪,你醒啦?”唐晓芙欣喜地说。
飞雪正要拼着残躯,与梁发财拼个你死我活,猛然听到小姐的声音,连忙收神。看到小姐扶着自己,好端端地站着,又惊又喜,“小姐!飞雪照顾不周,飞雪该死!小姐无大恙吗?”唐晓芙笑道:“我很好,你无须自责,眼下情势危急,我们先走再说。”飞雪道:“小姐,您不用扶我,我自己能走。”唐晓芙道:“你大伤初愈,不用勉强。”梁发财脸上火辣辣的,撇了撇嘴,稍显不忿地说道:“她的力气大得很,不用扶,不用扶。”飞雪瞪了梁发财一眼,又看到张小北,虽然不清楚目前的状况,但既然小姐吩咐了,不便违拗,只得道:“飞雪听小姐的。”
四人一路小跑,远离战场,往人烟稀少处去。唐晓芙扶着飞雪,速度稍慢,又不熟悉周围环境,偶有滞缓。梁发财虽然心急,却不便催促。跑到前面,见后面拖出老长一段,只得驻足停下。为了保护唐晓芙周全,张小北拖到最后,但实际上却没有多大作用。他的目光全落在唐晓芙的背影上,并没有过多留意身后的状况。若是有人暗施偷袭,第一个先倒的便是他了。
梁发财等得烦躁,吹须顿足,正要回去冲他们摆个脸色,猛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他急忙闪入附近草丛,探头张望,见四名老妪提起裙摆,面色张皇,八只小脚蹬得飞快,没了命的奔逃,不禁哑然失笑。老妪过后,又一道声响传来,一纵一跃,衣袂拍打空气,却是空虚公子。只是他纵身、跃下踉踉跄跄,磕磕绊绊,实在不符合当初翩翩公子的形象。“难道他被族长重伤,竟要逃窜?族长不简单呐!”梁发财暗暗惊奇,又见吕大宝紧随其后,脚下生风,猛的绊了一跤,翻了几个大滚,却不顾疼痛地爬起来,口中大声嚷道:“师父!您慢点!等等我!”
“连空虚公子都逃了,可见大局已定,再不逃就来不及了。”梁发财暗暗想道,更不迟疑,回身望去,下巴惊在地上。方才唐晓芙等人只是慢一些,逃跑的欲望还是很强烈的,这会儿却连影子都不见了,“什么情况?”他颇为纳闷,迟疑半晌,不得不回去搜寻。不好大声叫唤,只得压低嗓子小声道,“姑娘,小北,你们跑哪去啦?”如此叫了一盏茶功夫,全无回应,不知是自己把他们弄丢了,还是他们找到别的出路先逃了。正捉摸不定时,听到几句低沉的呱呱声,吓了一跳,连忙左顾右盼,声音却来自一栋方顶建筑后面。他的第一反应是远离建筑,往反方向逃跑,又担心张小北他们被人撸了去,踌躇不决,最终还是摸向建筑一探究竟。
张小北面对的是两拨冤家,左手边是七八十个胖子,右手边是二十几只妖怪,双方势同水火,保不齐啥时候就能干起来。原来梁发财走得太快,后来又隐身在草丛里,他与唐晓芙一时不辨方向,被一直跟随自己的胖子引上了岔道,一回身便看到眼前一幕。按说妖怪和胖子本应大打出手,但是双方前一秒还共退强敌,下一秒便破脸厮杀,总觉得怪怪的,因此都在酝酿情绪,好提刀相见。他们见有人过来,以为空虚公子去而复返,心头俱是一惊,待看清是懵懵懂懂的张小北,大松一口气,眼睛反倒亮起来。
“呜哈……”胖子的队伍中发出一声怪响,似有不甘,却又无奈,认命似的哼哼几声。
“族长,您怎么了?”老胡的声音响了起来,沉默片刻,侧耳听着什么,又抬头冲张小北道,“小兄弟,我们族长请你过来。”
只见胖子们散开,让出一条道,张小北看清中间躺着的是胖族长。那么大一坨,老胡在他身旁跟个牙签似的。胖子们俱已伤痕累累,地上更有二十来个哼哼唧唧,更多的则是毫无知觉,不知是否已经挂了。看来这一战,他们打得相当惨烈。张小北颇为尴尬,想走心知走不脱,毕竟唐晓芙和飞雪都有伤,又不知族长有何吩咐,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另一边,妖怪们也都眼巴巴盯着自己,神色阴晴不定,不知作何打算。
“呱呱。”胖族长向张小北伸出戴满戒指的短手,无力地挥了两下,又颓然地缩了回去,接着便猛烈咳嗽起来。张小北看出他伤重难治,显然命不久矣,不知还能撑多大一会,不免生出恻隐之心,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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