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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战前后目击记-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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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越南,无法法侨、华侨以及马来人和印度人与当地的越南人结合起来,一代又一代地进行混血,几乎没有人注意到究竟产生了多少法越、华越、马越、印越混血儿,在通常的情况下,人们甚至忘记了他们的存在,而把他们作为整个越南民族的一员来看待。
越战混血儿则有所不同,越南一般认为越战混血儿的出现是因为越南女人遭受了美国士兵的强奸而产生的。当然,越南人所说的G。I(美国士兵——译者注)是指1954年至1975年除南朝鲜、台湾以外的包括美国、澳大利亚、新西兰、希腊、土耳其及一些非洲国家的士兵而言。二十年中,不胜枚举的越南女人怀上了美国士兵的后代,并把他们生下来抚养成人。虽然越南人在性的方面有其独特的放欲行为,可是对于一个妇女的贞操是相当重视的。了解这一点,就不难理解越南当局为什么对越南混血儿讳莫如深的缘故了。
几乎每一个人越南人都把越南混血儿看做他们民族的耻辱,好象越战混血儿的出现使每一个越南人都有一种被强奸的感觉,这深深地刺痛了妄自尊大的越共政府。尽管在越战时期越南人常常用屠杀、强奸等字眼攻读攻击美国人,但是他们一直认为,凡是战胜者就会实施屠杀和强奸,而失败者则会遭到被屠杀、被强奸的命运。现在他们不是象被他们击败的敌人一样,以同样的方式以柬埔寨手无寸铁的妇女进行大规模的屠杀和强奸吗?自从1978年11月25日以来,有多少柬埔寨妇女在遭受越南军队和移民的强暴下生了柬越混血儿。
然而,那些是越共政府引以为自豪的事情,他们不无骄傲地认为,只有战胜者才会在其他种族中混上自己的血液。当美国政府宣布将接收所有的越战混血儿之时,越共政府象以往一样,把这一政策指为“帝国主义的又一个阴谋”。越共总书记黎笋一方面假装仁慈地发表谈话,“给那些不幸的战争孤儿发放救济和口粮”,一方面又下令将所有的“战争孤儿”隐藏起来。
越战混血儿是在80年代成为正式问题开始困扰越共政府的,那时一些混血儿在他们母亲的怂恿下向到越南来的外国人寻找帮助,表达他们希望离开那个国家的愿望。尽管他们选择定居“父亲”的国家的借口无可指摘,实际上他们对于究竟前往哪个国家是从不挑剔的。使越共政府更为恼火和感到有失体面的是,那些曾经被越共政府描述为遭受强奸和蹂躏命运的受害者的越战混血儿的母亲们,也都无一例外的渴望着趁此机会离开她们自诩的“保护者”——越共政府。
在一位胡志明市(西贡)的少妇匆匆塞到我手里的一封信中说:“我确实曾经与美国人一起生活过,并且于1973年生出一个孩子:阮。他不愿意去上学,因为他长得很象美国人,这使他感到羞辱。”
类似那位少妇的信件,往往是经过蓬头垢面的越战混血儿的手交到外国游客或新闻记者的手里,有的母亲还教会他们为我们写出“G。I”(美国士兵)两个缩写字母。越共警察曾千方百计地试图在美国记者到达之前,将所有的越战混血儿并进胡志明市附近的一个收容中心,但是由于他们缺乏精确的统计资料而告失败。
在所有的越战混血儿当中,处境最为窘迫的是那些黑人父亲与越南母亲所生的后代。
越南人对黑人的蔑视已经由来以久,他们从来没有把当时法国殖民军中的黑人雇佣军当做占领者,而是鄙夷地骂他们是“黑猪”,认为他们只能干一些下流的事情。越南人的这种思想非常顽固,尤其是吴庭艳总统曾经十分粗鲁地拒绝过美国黑人顾问到他的军队中去。1964年以后,大批黑人士兵进入越南,估计至少有五千个以上具有黑人血统的混血儿至今仍生活在越南南方的城市和农村。
十三岁的黎氏么坐在槟知市永福学校的教室里,比其他同龄的越南少女高得多。她的脸上明显地呈现着黑人血统的特征,皮肤是黝黑色的,头发也不象其他越南少女那样平直,而是具有黑人头发那样的卷曲。
她母亲共分娩过15次,然而只有12个孩子活下来了,而黎氏么是在母亲已经38岁的时候出生的。象战后许多越南妇女为避免遭受越共迫害而声称的那样,么的母亲坚持说她遭到了一名闯入家中的黑人士兵的强奸,而她的家人对那件事情已经没有记忆。但是当问到她如何解释第二次又有一名黑人血统的孩子降生,并被溺死(这些情况是她的儿子对记者说的)时,那位可怜的妇女用双手掩住了她的面部。
从表面上看,么很受同伴们的喜爱。她对记者说,她为能够当上少先队长而感到骄傲,而且她还有许多要好的朋友。她尤其强调说,她是越南人,不愿望离开越南到美国去。说完之后,她下意识地看了看站在她身边的越南校长,一名四十岁干瘦的男人。校长似乎很满意地邀请美国记者拍摄学生填登记表的场景。
这显然对么是一个考验。学生们在一间办公室前排着队,不时向我们投来好奇的目光。么不加思索地填写着登记表,并坚决地写上了“京族”(即越南族——译者注)那样的字。然而,她在填写父亲一栏时停了下来,接着,她用笔划了一个删号,那种符号一般是表示死亡的。当她转过身来时,泪水已经流满了她的脸颊。
“那是一个感人的场面。”《生活》周刊记者格里弗斯说:“我终于理解了究竟是什么原因使那些孩子异口同声地表示他们不愿意离开越南。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女孩子转过身时涌出的泪水,尽管越南官员故意挡住了我手中照相机的镜头。”
所有的记者都懂得,使一个身处越共政府统治下的平民在公众场合说真话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而单独与那些平民的接触只能引起他们的恐惧,因为那样很可能会导致他们被怀疑,甚至被投入监狱,罪名对越共那样根本没有法制的政府当然不会存在什么问题。
即使是那样,已经摆脱了恐惧感,现在平静地生活在美国旧金山的段氏卯还是把那些含有黑人血统的越战混血儿在越南的真实情况披露了出来。
十五岁的段氏卯入境时身高为5。2英尺,体重一百零五磅(1。58米,42。3公斤——译者注)皮肤黝黑,四肢修长,比起其他的越战混血儿含有更多的黑人血统,也正因为如此,她在越南饱受欺凌,她的七个同母异父的兄妹也为此而感到莫大的耻辱。
段氏卯出生在越南南方多乐省邦美蜀附近的山区,那里曾经设有一个美国空军基地。
后来,她的一家迁居到了沿海的宁顺省的安福镇。
谈到她在越南的生活时,卯说所有越南的孩子都叫她“黑猪”,时常殴打她,她的七个兄妹也渐渐不理睬她,吃饭时也要与她分开。在学校里,越南学生拒绝与她坐在临近的座位上,他们对于那些比他们高出许多的女孩子产生了无法克制的敌意,而教师交没有设法消除那种敌意。相反,当卯十二岁的时候便遭到了一位男教员的强奸。那位教员是以诱骗和威胁的方式,在一个中午把卯带到空无一人的校舍内施以强暴的,并且在以后的几个月里一直蹂躏她,甚至当她怀孕的时候还要把她说成“思念美国侵略者父亲”。
一个下午,那位教员唆使几名男学生在放学后截住了卯,把她带到镇外的树林里进行殴打,然后剥光她的衣服,把她堵住嘴捆在树上,用她的书包套在她头上后,猛踢她的腹部,因而致使她流产了。第二天清晨,一名住在附近的村民发现了被赤身反捆在树杆上,已经昏迷不醒的小姑娘,连忙叫来村民把她送到医院。
卯声称:她曾一遭到数名男学生的公然轮奸,而教员和校长根本不管。她的母亲领着她到越共治安人员那里述说了发生的事情,但是越共治安人员粗暴地侮辱她们,将她们赶出来。此后,卯为了躲避教员和学生的歧视,只好退学。然而,那并不意味着她找到了安身之所。
卯并不是一开始就提出移居美国的申请,事实上,她根本没有产生过那样的奢望。
从对她施加各种歧视的家里逃出之后,卯就加入了乞丐和小贩的行列,在滨海城市头顿的一个私营海滩卖椰子和花生给在那里洒日光浴的俄国人。她的同伴都是一些和她一样的越战混血儿,或者无家可归的战争孤儿。所以她对那里的生活很满足。“我不想再回到家里,也不想到美国去,听说在美国经常杀黑人,那里太危险。”卯第一次对记者说。
与卯一起在头顿海滩卖花生的还有一位名叫雪梅的十三岁的混血姑娘。格里弗斯说,她长得很象爱尔兰人,碧蓝色的眼睛和纯真的笑容使她的生意非常好。身穿许多地方已经开线的黄衬衫和肥大的蓝裤子。雪梅平静地坐在海滩一张空着的太阳伞下与同伴嘻笑着。她不知母亲在什么地方,也根本不知道有关她的父亲的移居美国那样的事情,但是她明白她与其他越南人是不一样的。她的表情似乎对人们说:“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在越南有许多儿童都是孤儿,这又不是世界的末日。”
对于那些沦为乞丐和流浪儿的越战混血儿的离境手续,越共官员非常迅速并不无愉悦地给与批准。在他们看来,美国人不过是在为越南清除一些“垃圾”。吴庭艳总统也曾试图清除过那样的“垃圾”(他曾发动过一个“净化城市”的运动),但是引起的是更多的批评和攻击。越共政府不希望象吴庭艳总统那样,而想利用美国人的“失误”(他们是那样认为的)来帮助他们树立一个仁慈的形象,又解决了令他们头痛而无法解决的问题。这无论从哪个方面都对他们是有益的。
然而时隔不久,越共总书记黎笋忽然指责美国安置战争孤儿的措施是“企图拉拢人心”和“丑化”越共政府,他认为美国又在仁慈的幌子下搞什么“阴谋”。
 1985年7月13日,越共外交部长阮基石对西方记者说:“美国发动侵略战争造成了大批孤儿,而今天有些美国人又想借此来表现他们的仁慈,在越南人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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