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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帅望怒吼:“滚下去,不然老子把你从半空中扔下去!”
冬晨又气又急又怕:“姓韦的!你给我停下来!”你这狗东西胆子太大了!我一眨眼的工夫,你居然就飞到天上去了,还带着公主,还坐个破灯笼,你怎么不挂风筝上啊!
帅望眼看着离地越来越远,冬晨已经不可能活着跳下去了,他总不能给他干娘送一大号肉月饼回去,只得无比痛恨地:“筐里没地方了,你就挂绳子上吧。”
冬晨怒吼:“你给我停下来!”
帅望气笑:“你等着,我跟你姐姐聊完天就停下。”
冬晨低头一看,已经一览众山小,下是下不去了,只得努力向上了。大灯笼摇摇晃晃的,他也不敢太用力,慢慢地交替双手往上爬。
韦帅望探着头:“不许上来!再爬我往你头上小便了!”
冬晨怒吼一声:“你敢!你试试!”
帅望笑:“我不敢我不敢!”因为冬晨已经跳进大筐里了。
二话不说,拎起韦帅望就是一顿踹,知道小韦体弱多病的,也不敢踹他肚子,只照着屁股一顿踢,韦帅望“哇哇”惨叫:“好汉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芙瑶微微呻吟一声,有你这样的可真没面子!
只得小脸一沉:“别闹了!”
冬晨酸溜溜地停手,他刚才威胁我怎么不说别闹了?你是我姐姐不是啊?
帅望一看亲爱的老婆偏心成这样,也不好意思了:“是是,不闹了,都是我的错。”
转头随手一指:“看那边景色多好。”
冬晨讪讪地低头:“天黑你都能看见景色。”然后“咦”一声:“那边有火光!”
韦帅望扑过去一看,可不是,一堆火,隐约几个黑影,忍不住骂一声:“娘西匹的,老子想独处一会儿就这么难!”
帅望把火调小点,咦,风向就不对了,原来半空中不同高度风向是不同的,上上下下几次,终于离火光近了。
话说张定已近绝望,腹背中箭的人,毫无意外的已经死了。张定还应那位英勇的李可兄弟的要求,一刀结束了他的痛苦,此中的挣扎苦痛自不必细述。
肩上中箭的那位朋友已经昏迷。
大腿挖去一块肉的兄弟虚弱得只剩一口气。
断了手臂的兄弟发着高烧说着胡话。
小腿上中箭的那个兄弟还好,只是神情麻木,傻子一样不住往嘴里塞狼肉。
对了,几米外就是狼群。
一两只狼张定是没问题,一群狼,就不是他一个人能搞定的了,虽然恐惧女真人会偷袭,可是狼群已在眼前,两害拳其轻,还是点起火来同狼群对峙。
然后被宰了的狼,那位麻木先生就直接剥了皮放火上烤,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看,他就是吃。天地之间,唯有食物能安慰他那惊恐的心灵了。
张定呆呆地盯着狼群,狼群不住左突右奔,尝试靠近。天性里对火的恐惧让他们嚎叫着挑衅着不敢过去。
不过,他们没有水了,早晚得有人去弄水来。狼群越来越近,也许这些野兽对火的恐惧早晚会被食欲打破。
正在木着脸吃肉的霍阳关忽然间停住,半晌,轻声:“我疯了,我疯了。”
张定道:“吃饱了睡会儿就好了。”你吃饱撑的吧?!
霍阳光喃喃:“方形的月亮,飘来飘去的月亮。”
张定痛苦地:“靠,你还真疯啊!”
然后听到半空中有人在惨叫:“这边这边,靠这边!不对,那边,那边一点!”
张定吓得,我靠,该不是我疯了吧?我他妈的都听到月亮里面吴刚在说话了。
一抬头,可不是一个老大的方形月亮嘛,而且这月亮还冲着他们直撞过来呢。
张定当即做了一英明的决定,惨叫起来:“啊!啊啊!”
月亮直接从张定头皮上擦过去,然后一条绳子甩出来,钩住一棵大树,然后月亮着地,压死一只狼。
月亮里面跳出个白衣战神来,姿态英武,身形修长,手中银光“唰唰唰”每一剑都带着血光,群狼惨嚎,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然后落荒而逃了。
然后,一个猴形的家伙爬起来,伸着手,从背影都能看出他一脸谄媚地伸手扶着一个神仙般的女子出来。
张定停止惨叫,好吧,我疯了,我见到孙悟空,嫦娥姐姐和二郎神了。既然见到了,管他是疯是梦,我见神就拜吧。
张定“扑嗵”一声跪倒:“孙爷爷,嫦娥仙子,二郎神君在上,受小的一拜,神仙爷爷奶奶们,大慈大悲,救小人一命吧!”
韦帅望一脸黑线:“孙爷爷?孙爷爷是什么玩意儿?凭啥他们都是神仙,我就得当你爷爷啊?!再说老子姓韦不姓孙啊!”
冬晨已经笑得弯腰好象风拂柳了:“妖猴,你往哪里逃!”
韦帅望跳起来:“你奶奶的,敢情你说我是孙猴子啊!小子,你的小命快走到终点了!”
张定呆住,死盯着韦帅望,半晌:“你,你莫非是教主吗?我这是做梦吗?您老人家真的是魔王转世?能上天揽月,能召唤神灵!”
韦帅望气个半死:“你还知道老子是你教主啊!敢把老子叫猴子!”
张定当即拜了又拜拜了又拜:“教主真神转世,教主无所不知,教主无所不在,教主万世长生,教主恩泽世间,教主引领苍生,教主医我身心,教主大能无限,教主公正慈悲!”
韦帅望呆了一会儿:“大哥,你念经呢?”
167,无情()
167,无情
帅望过去看看那几个受伤的家伙。
张定颤抖:“他们不行了,是不是?我没救到他们。白让他们多受了这些苦。”
帅望道:“如果他们没在我们回去前死掉,如果老扁找到药了,你可能救了三个人,所以,不管他们活没活,你尽力了。即使他们死了,死前忍受痛苦,比忍受恐惧和孤独好。”拍拍张定的肩:“小子,你是个好人。”
这么多天的煎熬,忽然间崩溃了。张定失去力气,跪倒在地,双手掩面,泪流满面。
冬晨低头安慰他:“好了,你们安全了,剩下的事,你们教主会处理。”
帅望看着他的大灯笼,恐怕,经不起这么多人吧!
那个已经昏迷的家伙,明显等不了很久了。眼看着人死在眼前的感觉总是不好。
如果我把芙瑶和冬晨扔下,大约带上三个病号总是没问题的,不过,不过我那可怜的浪漫月夜啊。
帅望回头看看芙瑶,芙瑶微笑轻声:“我还从没救过人,这是最好的一晚,你去吧,我等着你。”
帅望想想:“冬晨啊,能把这灯笼弄回去不?”
冬晨道:“少废话,你自己弄回去,我带着能走的慢慢往回走。你在这深山老林,再遇到女真人。”
帅望道:“女真人我解决得了,倒是他们会用机关陷阱什么的,你不一定对付得了。”
冬晨道:“那我在这儿等你,你弄这个孔明灯也熟练,去吧,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你同她的安全更重要。”
帅望再看看芙瑶,芙瑶微笑,从脖子上解下块玉佩给帅望带上:“去吧。”
夜凉,芙瑶的指尖有点凉,玉倒是温热的,帅望依依不舍地用手按着:“我很快就回来。”
芙瑶点头。
韦帅望驾着孔明灯回到营地,立刻扁希凡过来,老扁倒也没休息,毒箭木是希罕之物,百年不预,老扁兴奋非常,试验毒性,再寻找解药,听到教主召唤得这么急,忙过来:“教主,急事?”我可忙着呢。
帅望道:“这三个人中了毒,不过,我看那两个是失血或伤口感染,这个昏迷的,心脏得快停了,你看看还能不能救回来了。”
老扁这个惊喜啊:“好好好,用狗实验不好掌握剂量。”
帅望望天:“不是实验,是治疗,以救人为主。”
扁希凡答应一声:“是。”肚子里疑惑地,有区别吗?没有啊,对我来说一回事啊,实验成功人就活了,人活了实验就成功了。
韦帅望忍不住微笑,小子,你不好当着别人面就说实验吧,还把人同狗比,会让大家冒冷汗的,你没感觉是吧?哪天我拿你实验一下。
转身再上孔明灯,廖陈急了:“教主,你不能用这个飞一次又一次啊,哪下子出了意外”
帅望道:“你再造一个,还有五百人在山里呢,最好天亮前能飞一次,天黑的时候更容易发现火光。”
廖陈沉默一会儿:“教主是为了救人?”呃,这倒是值得冒下险。
帅望笑道:“平时不弄些没用的来玩,用得着的时候现想办法哪来得及啊。”
廖陈点点头:“教主所言有理。”我辈中的能人,多半是喜欢弄些怪东西的老不正经的顽童,大约就是这个道理,平时乱玩,到用的时候,玩出来的那些东西就都用上了。
帅望打开油壶口,点火。
一只手伸过来,关上。
帅望回头,是韩青。
韦帅望忽然间心脏狂跳,一脸惊恐。
韩青道:“我们需要谈谈。”
帅望回头去看长白山,再看看韩青,韩青道:“芙瑶公主吗?她不会有事。”
帅望点点头,向手下摆摆手,从筐里出来,轻声:“区家的事”
韩青道:“不是区家的事。”
帅望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伸手握住韩青的手,韩青微微一挣。
帅望握紧他,轻声:“不管师父,一会儿要说什么,先让我握着你的手。”
韩青慢慢握紧帅望的手。
帅望慢慢露出一个微笑,象很久以前,他握着他的手,那时候他还小,握住师父的手就觉得很安心。心情也会有记忆,这个人,这双手,这个身体的味道,让他安心,即使现在知道事实不是这样的,他还是会觉得安心。
没有幸福感,不象恋爱,让人快乐,但是,安全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