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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喜过去:“怎么了?”
鸟皇的声音,清晰平静得可怕:“不要靠近我!”
区华子出来,张祖光疲惫地把三个孩子全交给他,看看鸟皇:“你,说谎,以下犯上,关你三天禁闭。”
鸟皇只是呆站着。
李金道:“我带她去。”向她点点头。
鸟皇站着不动。
李金微笑:“坚强点。”
鸟皇不动。
李金轻声:“走吧。”
鸟皇慢慢走过去:“我会怎么样?”
李金轻声:“不知道,已经不是我的任务了。”
鸟皇沉默。
头晕,恶心,窒息。
她缓缓深呼吸,内心深处一个声音:“深呼吸,深呼吸,慢慢吐气,想象蔚蓝的天空,白云,阳光,深呼吸。”那是李金的声音。
那是李金的声音。
她不该存疑,她不该拿李金的生命来冒险。
百死莫赎。
这样的人,其实,已经不配过上正常生活了吧?
如果李金死了,她再不能想象,他告诉她的蓝天白云与阳光了吧?她的世界,只剩黑白与死寂了吧?
区华子过来询问:“李师父?”
李金道:“我带她去禁闭室,我会在那儿看着,免得出事。”
区华子微微不安:“她怎么了?”
李金笑笑:“问教头去吧。”
李金轻声:“什么也别做,不要哭,不要出声。”
鸟皇静静看着他。
李金苦笑:“或者,你根本不会哭吧?你怀疑的没错,那几个帮你的人,是我安排人处死的。我一直做得不错,所以,这不过是对我最后失职的处罚。我是帮凶,只是因为疏忽,导致”
鸟皇轻声:“你看见我了。”
李金转开头:“我累了,没留心。”
累了,折磨一个倔犟受伤的灵魂,他无法胜任这工作。只是看着,也累了。再也受不了了。
鸟皇没有表情看着无边的黑夜,子夜了,最黑暗的时刻。任何人同鸟皇接触,都会受到惩罚。杀掉她的朋友,孤立她,侮辱与折磨倒不算什么了。
无边的沉寂。
她整天不说一句,应该会疯掉。
隔几天,他会把她带到禁闭室里,象侯启龙曾经做过的一样,地下的禁闭室是隔音的,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是,李金什么也没做,只是同她聊天,天气很好,你喜欢吃什么?我买了块麦芽糖。
鸟皇很惊讶,你想做什么?你觉得我太麻木,不能感受痛苦,所以来温暖我,然后再把我扔进水里火里吗?你想让我把你当朋友,再刺我一刀吗?
鸟皇接过糖,软的,淡绿色,她缓缓露出微笑,慢慢吸吮,难得的甜。任何好意,存疑着接受吧。
那个白天冷嘲热讽,打骂折磨她的人,夜里有一句没一句地同她闲聊。离她两米远,同她聊天。
她忽然明白,李金在模仿侯启龙,他做不出那些事,他把门关上,没人觉得他只是在同她聊天。
她看着李金的目光,慢慢温和起来。李金有一天说:“你能继续保持冰冷仇恨的目光吗?”
李金不解释他为什么出现在每一次处死无辜人的现场。
鸟皇猜想,看着她,是他的任务。
“是你让人杀了他们吗?”没有回答。
“你想把我怎么样?”没有回答。
“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李金终于笑了:“不知道,我想,我可能挺不到那一天了。”
他挺不住了。
良知是生命里是沉重的负担,他挺不住了。
禁闭室里,李金看了鸟皇一会儿:“他要你看着,别闭上眼睛,我可不想,再表演一次。”笑。然后轻声:“别试图救我,千万别,如果你那样做,我会死得很惨。我尽力了,我知道我没保护你,我只是自己下不了手了,我知道我没为你做什么,但是,我也尽力不伤害你了,千万别救我。”
绳子搭在墙上的吊环里。
李金伸头,踢倒凳子,内心痛恨,让他上吊,对于有功夫的人来说,上吊死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可是,如果他不想被折腾上几天几夜再死,只能老实上吊。
窒息,不由自主的挣扎。
鸟皇静静看着,没有表情。
他说他没帮过她,他只是下不去手。
也许是吧,这些年来,是他一夜一夜的闲聊,让她活下来。
她不吃不动时,他给她洗脸,洗头发,洗手,干干净净的感觉,让她醒过来。他喂她饭,她吃了,然后她看见他眼圈红了,泪水落下来。然后,她才流泪,真的醒过来。
他一直在挣扎。
一直恳求,你不要逃,不要再挣扎,不要让我不得不再对你下手。
他却从不阻止她。是否内心深处一直在说,快逃,快逃!
鸟皇静静地看着他无力的挣扎,手指抓在墙上,一下又一下,指甲破裂,墙上一道又一道血淋淋的抓痕。
她再次喘息,喘息,喘息。
深呼吸,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挣扎终于渐渐无力,只余下震颤,抽搐,恶臭。
鸟皇缓缓跪下。
对不起。
对不起你。
我也不想再坚持下去了,对不起,我也受不住了。
门外呼喝声:“站住!截住他!”
“站住!放箭了!”
弓弦声。
有人拍门:“开门!”
鸟皇不动,不!不!够了,不要再来一次了。够了!
怒吼:“叉你妈!开门!”
然后是一串株连人家九族的咒骂。
一巴掌拍在门上,大门闷响,发出呜鸣声,然后门栓自动掉落,门开。
韦帅望进来:“靠!”愤怒得想捏死那黑衣女。
拔剑,李金摔下来。
韦帅望一边救人一边骂,一串串的脏话,让鸟皇伸手揉揉自己的额头,我不是疯了吧?这是现实世界吗?
这个人
好象插科打诨的小丑。
咋会出现我这个悲情时空的呢?
鸟皇终于忍不住说一声:“他已经死了。”
韦帅望怒道:“你说了不算,老子说了才算。”
鸟皇呆呆地看着他,啊,好,你是神。
韦帅望一声怒吼:“来人!”
三残在门口:“教主。”
韦帅望道:“传医堂的人!”
三残答应一声,转身飞奔。
鸟皇忽然间失去力气,坐倒在地。
你,来救人,你是来救人的吧?
那么
忽然间泪下,惨叫:“不!”不不不!不要让李金死在黎明前的一刹!不!
鸟皇扑过去,握住李金手,已经无脉。
鸟皇喘息喘息,不,我不要以这个代价得到自由!不!
韦帅望回头怒吼:“闭嘴!”
鸟皇闭嘴,咬牙,深呼吸深呼吸,静静握住李金的手。
韦帅望再骂一声:“他妈的!”手掌按在李金胸口,再次叹气:“妈的!”轻轻一拍,李金身子一震,鸟皇感觉到他脉博微弱的颤动:“有脉了,脉象紊乱。”伸手在李金颈上一按,倒吸一口气:“他的喉咙”
帅望捏住李金鼻子,向他口中呼气,气管不通。
鸟皇全身冰凉。
韦帅望取下头上空心簪,去掉实心部分的尖,抬手,猛刺进李金喉结下方。
“噗”的一声,血流气出。
脉搏顿时有力地跳动起来。
帅望起身:“行了。”转身出门。
李金睁开眼,痛,脖子好痛,怎么回事?
微一挣扎,人又昏迷。
鸟皇泪流满面。
她慢慢弯下身子,耳贴李金胸前,听到坚定有力的心跳声,活着。李金甚至不能算一个好人,他就是站在后面,通知某些人,谁是那个杀死教主的女孩儿的朋友的人。就是他,告诉别人,谁帮助了鸟皇,然后那些伸出援助之手的人,就会失踪死亡。如果是鸟皇关心爱护的人,就会惨死在鸟皇面前。
鸟皇闭上眼睛,轻轻拥抱他,不要死,不要因我而死。
就是在这里,李金递给她一朵野花:“很漂亮吧?”
很漂亮。
生命只是存就很美。
他帮她别在头上,很笨拙,所以鸟皇笑了。他也笑。
他说:“如果你把头发梳高点,还是很漂亮的。”
鸟皇微笑,她第一次被人夸漂亮。
有时她想,如果李金真的对她做什么,她也不会拒绝的,可能,也不会觉得太难忍受,甚至,有时候,她渴望一个拥抱,不管是谁的都好。
他没抱过她。
没有人抱过她。
远远两只箭逼住冷先,韦帅望从后面过来:“你让姓侯的把未成年人折磨死?这次我不能饶你。”
冷先道:“我不认识那个人。”
韦帅望望天:“那么,是你不许张祖光制止这种行为?”
冷先苦笑:“我没对张祖光下过任何命令。”
帅望半晌:“你下令杀掉阻止这种行为的人?”
冷先道:“不,我下令杀掉她的所有朋友,让她眼看着。因为我,眼看着亲人死去,她也要这样。”
帅望道:“因为你下了这样的命令,所以他们不敢阻止侯启龙折磨那些无辜的孩子。”
冷先道:“如果张祖光告诉你,你杀掉侯启龙,我会杀了张祖光吗?不,那是他的本职工作。他不敢,不是我的问题。我杀掉了姓狄的教头,因为他试图放跑鸟皇,我已经说过,这孩子是魔教的囚犯,他放走囚犯,我杀他没错。我杀掉了一个姓赵的少年,他帮鸟皇逃跑。我要李金自杀,因为失职,泄露了鸟皇的行踪。别的人命,与我无干,只是他们胆怯。”
韦帅望沉默一会儿:“发生这种事,你没有责任?”
冷先道:“我只是解释,我做了什么,没做什么,教主可以决定,让我活着,或者死。”
韦帅望长叹一口气:“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