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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韦帅望的手臂,很明显的一个“拿开”的眼神,帅望苦笑,给小雷后脑勺一巴掌:“起来玩去吧,一会儿吃晚饭了。”自己站起来,离那孩子远点。
小雷静静坐着。
帅望道:“吃完饭吧,我可能有时间教你们点功夫。”
三残道:“教主忙的话,不必考虑我。”
帅望沉默一会儿:“你在刑堂帮忙多久了?”
三残道:“刘堂主带我来到这儿,我在医堂没什么事,帮着写了几张方子,刑堂的秦堂主想要我过去,但是,成堂主说,案子没查完之前,我不能过后,我到刑堂,大约也就在教主回来前的一二天。”
帅望问:“你对别的堂感兴趣吗?”
三残一笑:“听教主安排。”
帅望道:“那地方很血腥吧?”
三残道:“有些人会依靠凶残来掩盖自己的无能。”
帅望想了想:“有个案子,因为某人看到甲同乙的阴谋,甲从乙那儿得到凶器去杀灭口,凶器是乙的,不能证明甲杀了人,乙用甲与他的信证明他们曾共谋一件不能让人知道的事,但是信又丢失了,怎么办?”
三残问:“他们都在押吗?”
帅望摇头:“没有证据不能动那种。”
三残道:“杀人的是甲,那么,收买或者协迫乙去证明甲,不管他怎么做,如果他制造伪证,也与我们无关。”
帅望点头:“减刑或者无罪交易,是不是?”
三残点头。
帅望微笑:“是一个好主意,可以暂时解决目前的困境。多谢。我觉得,你可以继续在刑堂任职。我告诉秦英,让你做副手如何?”
三残道:“谢教主栽培。”
127,证言()
127,证言
帅望告诉冷平:“马上叫区华子回来。”
冷平瞪眼:“怎么说?”
帅望道:“我有急事。”
冷平转身出去,区华子还没走远,但是,耳听得身后忽然有马追,倒微微心惊。出使魔教从来不是好工作,被派做信使的人,要么有口才有功夫,要么不重要。区华子很惊讶,为什么两位掌门一至认为他是最佳人选。他自觉口才并不出众,经常被自家掌门师兄训叱:你学不会怎么说话,至少可以学会怎么闭嘴吧?功夫更不用提,他在父亲死后确实苦练过,但是父亲早逝,师兄不长于此道,无人指导,独自摸索的路并不那么好走。加上人也渐渐年长,事情渐渐多了,区华子的功夫,在华山派算得名列前茅,却与同年龄的冷家白剑有差距。
为什么是他呢?
他甚至不是同韦帅望关系最好的。以他对韩掌门的认知,不可能因为韩掌门人觉得他可以牺牲。可是身后马蹄声依旧让他微微心惊。
按剑回头,冷平追上来:“区先生,教主请你回去,有急事。”
区华子问:“什么事?”
冷平摇摇头:“他没说。”
区华子点头:“好。”看看冷平,你总听到他们讨论什么了吧?
冷平摇头:“我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好象是韦帅望有危险?”
区华子道:“那倒是义不容辞。”内心却嘀咕,不会啊,小韦需要我去救命,不可能。
冷平倒是微微纳闷,啊?你觉得救你杀父仇人之子义不容辞?
区华子苦笑:“小韦同他父亲不一样,是不是?”
冷平道:“除了他们都是怪人这一点。”
区华子笑了:“他知道你这么评价他?”
冷平迟疑一下:“知道吧”他号称他能听到我的腹诽。
区华子点头:“那他确实是怪人。”下属这么腹诽,他都没反应,可不是怪人嘛。
曾经热血飞扬的少年,如果变得这样平和冷静?
那是二十年痛苦磨砺的结果。
他父亲被魔教教主杀死。掌门师兄却禁止同门向魔教复仇与挑衅。
区华子内心痛苦,却什么也不能说。
任何质疑都会有人给他一个:你有什么资格说话的眼神。
当初那个莽撞少年本来会被逼成一个沉默怯懦的人。掌门师兄却不住向他解释:我不是不想抱仇,我只是更想华山派活下去,活下去,才能有报仇的一天,即使没有报仇的那一天,活下去也比报仇更重要。
区青海也同区华子讨论过掌门位置:区华子,你是你父亲的亲儿子,你父亲被魔教杀掉,我是他弟子,我冷静处理,别人还能理解,我们华山派此役受了重创,不得不修养生息。如果你来做这个掌门,如果你保持中立,你就成了不孝无耻的懦夫。所以,除非我们有必要或者有实力改变华山派的立场,我不打算把掌门位置子传给你,你能谅解我吗?
区华子辗转反侧,最后承认师兄的看法是对的,不管他受了什么样的伤,他不能拿华山上百名弟子的命去冒险,他可以选择以生命复仇,不能替别人决定为了他的复仇去冒生命危险。
区华子从不为提升自己的身份地位做努力,区青海也从不做此努力,华山派上的都认为区华子那个不听命令的小子,不足以当大事。
可是韩掌门却喜欢派区华子办事。
区华子并不想显示自己能干,他从不觉得自己能干,他只是尽量照这位非常关照他的掌门叔叔的意思去做事,韩掌门的多数意思都是与人为善的。
区华子渐渐听到江湖人士的赞扬声,区华子越急着辨解,不,不是我师兄不给我位置,是我确实不够好,不配做不想做,越多人觉得区华子为人厚道。
华山上议论纷纷,认为区华子这样出风头是在给自家掌门难堪,区华子左右为难,一方面,他不是小孩子了,不能总找师兄要零用,在家里闲呆着陪老婆绣花。另一方面,他很清楚韩掌门的意思是在给他机会。
他不知道怎么同师兄谈,却听区青海同他的叔伯长辈们说:“小区心地仁厚,什么时候都不必怀疑他的用心。”
所以,虽然区青海万分挑剔,你在家呆着是不思进取,你去韩掌门那儿,是自家屋前雪堵门,你倒去扫别人瓦上霜,区华子只是低头沮丧,却不怨恨。
倒是顾青青对区青海的苛责非常气愤。可是区青海却对顾青青的功夫为人都十分赞赏,时常说,我这小师弟高攀顾家姑娘了。顾青青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能理解为人家师兄弟就是那种相处模式。或者,人家对自家师弟要求比别人高。
区青海从未打压他,只是说服他,因为他敬重这位师兄,所以,掌门师兄的话特别有说服力。
多年前,区华子还曾经向白逸儿复仇,却只发现,那个美丽的少女同冷恶犯的罪一点关系也没有,那个少女,天真纯良,下场悲惨。而白逸儿的悲惨遭遇,很大程度上,同当初区华子坚持的围攻白家有关,他让一个无辜少女失去父亲失去家,尽管那女孩儿最终表示误解,缺乏亲人支持,却是她最终死去的原因之一。
向冷恶身边的人复仇,不是正义。
不过,这是一件很难向别人解释的事。不,因为我师兄劝我,然后我又觉得对那个小妖女的死有责任,所以,我不打算恨韦帅望。
太复杂了。
帅望回头告诉张文:“你去叫李唐来,关于逸儿的事,我要他在区华子面前作证。”
张文瞪他,韦帅望白他一眼:“去!”
张文道:“是!”
区华子和李唐一起到的,两人互相对视一会儿,李唐先进去,身后跟着周瀚。
帅望道:“免礼,列位请坐。”
区华子道:“韦教主有事找我?”
帅望道:“我没有确实证据给你,只有人证,可能还不是你能相信的人证,还有,一些大家都知道的事实。还有这个,你自己判断。”
一张地图。
区华子看了一会儿,手微微颤抖:“这是,我们华山派的你,从哪儿得来的?”
帅望道:“我父亲的遗物的誊本。”
区华子沉默,静静调整呼吸,半晌:“原件呢?”
帅望道:“据我手下说,有人花二十万两银子买回去了。李唐,对方支付的是现金还是银票?”
李唐看了区华子一会儿:“有什么必要把这件事告诉他?”
帅望道:“照我说的做。”
李唐缓缓道:“现金,每次五万两,分四次,最后一次还没送到。”
帅望问:“什么样的银子?”
李唐道:“十足纹银。”
帅望问:“官造私造?有铭文吗?”
李唐道:“成色十足,但铭文已毁,应该是被重新熔化浇铸过,全束腰板形,常见形状,一百两规格。”
帅望道:“无法追查来源。”
区华子终于问:“这些,是什么意思?你不知道谁买的?”
帅望道:“我知道,李唐也知道,我是说,没有证据。买主是区青海。”
区华子一愣,呆住,半晌:“我师兄为什么要买自己家的地图?”
帅望道:“你注意到你手里那张地图的字迹吗?临摹的字迹,是否眼熟?”
区华子低头,区青海的字迹,当然,能看出来是临摹的,可是他们的意思是,区华子猛地站起来:“胡说!你好大胆子,从哪儿弄到我们华山的地图?还敢用伪造的笔迹诬蔑我师兄!”
帅望道:“我说了,我没有证据,这只是李唐的证词,我没指望你相信,我也有疑问。因为,李唐告诉我,白逸儿之所以被追杀令杀死,是因为她曾经看到区青海到魔教来。追杀令是区青海偷走,或者买走的。如果区青海曾经出卖你父亲的事不成立,追杀令就是李唐发出去的,是不是?”
李唐问:“华山派知道秘道的人里,还有谁能从区戈的死里获益?”
帅望道:“那不是确凿的证据。”
李唐道:“张文和冷先都可以证明确有那张地图。”
帅望问张文:“张文,你见过原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