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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中,要数婉儿和魏不二的模样变化惊人。
婉儿自然是出落得愈加水灵。加之其修炼一门名为云霓裳的功决,修身养气,尤显得清丽脱俗、风采动人。
魏不二也不见从前的干瘦模样,反倒是筋骨强健,肌体壮实。
脸上也不似从前的菜黄。却是黝黑肤色,高挺鼻梁,颇有一些男子英气。
这自然要感谢黄宗裳门下伙食不差了。
但论起修行来,果然要属贾海子进步神速。
也亏了顾乃春舍得下本,攒了几十年的稀罕药材,甚么三百年的人参,五百年的灵芝,七百年的虫草,一千年的夜交藤,通通练成了灵丹妙药,当饭给他吃。
助吐辅纳的轻云丹服了四瓶,通经畅脉的疏云丹服了三瓶,固本培元的凝云丹也服了四瓶,其余一些杂七杂八的辅修丹药更记不得数了。
修行的功法亦了不得,法决叫天湖祥云经,功决叫九天笞云功,皆是最为高明深奥的功法,顾乃春走了后门从藏书阁借来。
一个是立宗祖师安云景在梦境天湖中,身立七彩,足踏祥云,有感而悟;另一个是宗内一位大能前辈身碎道消之前,魂寄九天,灵荡飘云所创。
宝练堂的修行之道与身练堂截然不同,不大注重人体本身的修为,更强调法宝于对敌尤为重要。
故而各类功决多是将各类宝物运用法门融于其中,修行起来,往往见效更快。
这九天笞云功便是一门使鞭的功决。
贾海子倒也不负所望,借着碧云翡聚灵通脉之效,也未怎么苦修实练,一年里天湖祥云决便小有进第,二年末九天笞云功也开门见义。
顾乃春欣喜之下,又赐给他一件了不得的宝贝,唤作裂骨消云鞭,鞭头是川江里活了千年的跟头蛟的第三节尾骨所制,削成了云彩模样。
十八段鞭节和节环是千年玄金所制。
握柄更是厉害,是两千年的金刚桐木裹了三千年的霹雳芭蕉叶而成。
座柄上请了乾坤塔的阵法大师雷龙亲自纹上三个法阵,分别是蛟云水箭阵,三十六玄金环棒阵,金刚霹雳阵。
阵法配合着稀罕材质,此引彼助,两相升威,锻造了上等宝物。
只消将法力稍稍注进鞭中,按法挥鞭,轻易便有骇人的威能。
贾海子只入宗四年,却仗着功法之优、神鞭之利,连着两次在宝练堂堂内弟子小比之中闯进八强,成了立宗三千五百年来独一份,当真出尽了风头。
顾乃春逢人便打招呼,三句不出便要谈谈大比,五句不过就要讲讲徒弟,话里话外都是扬眉吐气的精神。
至于魏不二,黄宗裳亲身躬教,也下辛苦。
从宗内几十部功法之中选出一部叫纳灵经的法决,一部叫柔云功的功决,威力不差,又最是简明易修。
他逐字逐句讲解,从行运基理到自家所悟,教的细致入微。
只是云隐宗的功法多是先人领悟云雾变幻所创,极尽飘逸灵动,最需要修行之人的悟性和聪慧。
加之身练堂自古秉持以身练法道,丝毫不借外物,便对个人资质要求更甚。
魏不二人又笨,资质又差,如何研学亦不得要领,虽是昼夜兼功,勤修不辍,可到了第二年末里,仍没大长进。
便是云隐宗最该擅长的云遁之术,也只修得半生不熟,遁个十丈还行,再多一寸即要栽个跟头。
黄宗裳初时尚对他抱有极大希望,但瞧他三年来不大长进,渐渐也熄了望徒成才的心思。
也晓得他虽有钟贯一的性子,可到底没那份天资。不过,传授态度仍是一丝不苟,极尽自己所能。
此事被顾乃春知晓,自然是明里暗里嘲讽,较之自己的高徒争光在前,尤觉得拜师大典所做之事当真是明智至极。
再说魏不二,身练堂的堂内小比,却与他关系不大,凭他的修为,自然连初选都过不得。他也不心急,仍是自顾自练。
心里更多念着婉儿,每隔几日,便寻去宝练峰,专找婉儿说说话。
婉儿那日在拜师仪式上允了他,本是顺着顾乃春的心意,唬得他乖乖投去黄宗裳。
哪知魏不二真有这般辛苦,每隔几日下山上山来找,直给她扰的百般无奈。
这一日,婉儿正在打坐,方练到紧要关头。
忽地门口传来古有生与魏不二打招呼的声音。
一股烦闷立时扰上心头,肺腑之间一口气登时卸去一大半,半日的修行落得徒劳无功。
第34章 树中之树难寻觅()
既知前功尽弃,婉儿索性站起身来,只等魏不二敲门进来。
但见他有头没尾说个不完,难免心中越是烦躁。
想狠心赶他走,却凭空生出几分不愿意。权衡一番,忽而想到一计。
便对不二道:“我今日正修到关要,不方便与你叙话。待明日吧,我们去别处玩耍。”
说罢,便约他明日到云隐山脉里一处人迹罕至的山峰寻些药草,与他细细说了位置路径,并嘱咐其先到了地方,寻到一个树中有树的地方等她。
魏不二连连点头答应,心中百般欢喜,竟是一夜无眠。
待到第二日,他起了个大早,直奔那约好的地方。
这一路走的是山谷之间,两侧山峰绵延,山上林木茂密,脚下碧草如茵,云雾在峰峦之间飘飘荡荡好不快活。
魏不二亦是兴致盎然,边走边瞧这大好风光。
岂知依着婉儿所指路径行去,到了那处人迹罕至的山峰,却如何也找不见树中有树的地方。
原来,这树中之树婉儿从不曾见过,寻觅草药之事自然也是她信口胡诌,只是要哄得魏不二别来招惹自己。
可怜魏不二急的满头大汗,山上山下寻过十几遍。
待日落月升,夜幕合天,魏不二惨兮兮归来,这才寻着婉儿。
婉儿瞧他一副狼狈模样,心中自是好笑,脸上却是一副埋怨神情,气道:“我等你一天,却连影子都不曾瞧见。”
魏不二脸一红,只怪自己愚笨,不停地赔礼道歉。
待婉儿怨愤稍有缓解,约他半月之后仍去那处。
既有此约定,魏不二也不算毫无收获,心情立时多云转晴。
想道:“婉儿等我一天,表面虽是生气,心里却实实在在对我寄予厚望,我便是拼着不吃不喝,也要寻到那树中之树。”
想到此处,更添百倍信心。
打这之后,魏不二心思全然寄在那树中有树的地方。
每次修行结束,便背着黄宗裳溜到那处山峰细细寻觅,几乎要将这座山峰翻个底儿朝天,鞋子也踩破两双,却始终毫无进展。
这期间难免心灰意冷,却总会想到:“倘若我找到了这棵树,婉儿必定会高兴之极,也会带着我去寻觅草药,我俩个边说边笑,走在这风景大好的深山里,只怕要比神仙还快活!”
既想到此处,难免又往后延伸,想自己什么时候能摸一摸婉儿白皙的手掌,什么时候能把他娶做媳妇儿,再生一堆大胖小子,两个人永结同心,白头到老。
便是有这样的念想挂在心头,才撑得他不知疲倦地上山下山,寻来觅去。
转眼半月过去,又到二人约定的日子。
婉儿忽而惦记此事,便琢磨:“这呆子只怕还惦记此事,若他今日寻了一番仍找不到,半路杀回来,恰碰见我在家修行,岂不是露了馅儿。”
念及于此,忙躲了一处隐蔽修炼。
魏不二却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
相约之日前夜已是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索性爬起床来,直奔老地方去。
又是一日辛劳奔走,日头打东边落到西边,仍是一无所获,自然也不见婉儿踪影。
一时间伤心难过,席地而坐,只觉得心情也似这天色一般,渐渐暗下来。
若叫寻常人想来,要么早就想到是婉儿捉弄自己,要么一早便放弃寻找,要么另寻他法。
偏偏遇着魏不二这比倔牛还倔的性子,心里翻来覆去思虑:“婉儿诚心诚意邀我,我用去半月之久,竟仍找不到这树中之树。这全怪是我用心不诚,功夫不到所致。哎!婉儿心里该有多失望。”
想到此番又叫婉儿痴痴等了一天,登时百爪挠心,难过的不得了。
休息片刻,又琢磨起来,“这山头我已寻过数遍,每块石头在哪儿,哪棵树长几个杈,都摸得清清楚楚。那树中之树却横竖没有瞧见。是否我那时心急听岔了,许是这树在旁边几座山上呢?”
想到这里,忽然瞧见希望,顿时精神一振,趁着明朗月光,一刻不停遁到邻近几座矮山头,又作细细寻找,仍是一无所获。
便又向深处寻去,也不知趟过了几座山,走到了什么地方,只见山峰愈加高峨,苍松愈加雄壮,直似山神巨鬼一般。
眼瞧三两时辰过去,忽而在一处山头深处,瞧见一棵参天大树,足有百丈之高,枝叶繁茂旺盛,颇有遮天蔽日之感。
树干中间开了大洞,一丈之宽,两丈之高。仔细瞧去,洞内隐隐有枝桠状的东西晃动,颇有些不大寻常。
魏不二却是面色大喜,只道寻见了那树中之树,连滚带爬摸了过去。
待到树洞口,瞧见里面黑洞洞、乌漆漆,十足渗得慌。
此时正是三更半夜,他难免生出几分惧意。
却想到此处极有可能是与婉儿约好碰面之处,登时热血朝颅顶一冲,什么都顾不得了,一埋头钻了进去。
紧接着,两眼一摸黑,甚么也瞧不见,只好伸出双手胡乱瞎摸一气。
这树洞内足有三丈见方,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反反复复摸索几遍,除了树皮枝叶,甚么也没摸着。大为失望之下,正要往出走。
却忽然想到:“这树洞如此隐蔽,待我日后与婉儿相好,便时常带她来此处玩耍,岂不是美哉?”立时翻转心情,徒生几许寄盼。
待将走出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