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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让你去查暗狱,你就给人家下战书?结果人家尊主亲自来了,啧啧,这臭鸡蛋的味道不错吧?”,夜冥抬起头没好气地斜睨了他一眼,“原来你喜欢这个味道啊……”
凤邪想到昨日,那臭鸡蛋在嘴中被磕碎后,那腥臭的味道,胃又开始泛酸,“呕——师兄我不行了,呕——”
“哼,暗狱暗尊?”,夜冥双眸微眯,整个人看似慵懒,可浑身的气质却陡然一变,慵懒中平添了一股子戾气,可偏生又异常的和谐。
“主子,要不要属下带兄弟们把场子找回来?”,寒风沉着脸,冥煞可是好久没受到这种打击了,那暗狱也太他么的嚣张了,当真以为他们冥煞是泥捏的菩萨,好欺负不成?
夜冥没好气地斜睨了他一眼,“找回来?怎么找?”
查探了这么久,连人家的分舵都没找着一个,去哪儿找场子?
“我”,寒风也愣了一下。
“看来冥煞是该好好整顿整顿了”,夜冥整个人身上散发出的阴寒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分舵分布图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会让暗狱的人知晓,不是人家太精,就是他们自己太笨!
“是”,寒风恭敬地低头,心里却是不断的腹诽着,那暗狱也太厉害了吧,居然能把冥煞这么重要的情报搞到手,而他们现在对暗狱除了名字以外,几乎一无所知。
一直站在侧边未发话的右使却站出来,“主子,属下觉得,我们可以着重调查下楼外楼的背景。”
“嗯?”,夜冥懒懒地应声。
右使微愣,昨夜某个人的打扮与那楼外楼的楼主银面打扮很是想象,但当时他忙着应付暗尊却看得不甚清楚,知晓自家主上的性格,这话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只答,“楼外楼三年崛起,时间与暗狱相差无几。”
“那你何不将三年前崛起的锦绣坊,甄宝斋,玉宇琼楼全都调查一遍?”,夜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属下知罪”,右使立刻单膝跪地,但心头却是下定决心。
“行了,此事就此作罢,让寒霜,寒雪全力调查暗狱,务必找到他们的老巢”,夜冥也有些怒了,十八个分舵一夕被挑,这要是传了出去,让冥煞如何在江湖上立足?而且还是用那种卑劣的方法……
只是任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们此刻恨不得抽皮扒筋之人,此刻却悠哉悠哉地躺在汐院软榻上。
“嘿嘿,小姐昨夜真是太过瘾了”,若芸大大咧咧的,要知道自从回了凤都,她的九环寒铁偃月刀都已经好久没见过天日了,昨夜一站,她真是小过瘾了一把。
若薇也同意地点点头,她们本就是在暗狱挂牌的杀手,只因为江兮浅之故,好久没有出过任务了,今年的杀手排行,不用说她们铁定垫底了。
“打打打,就知道打,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们是文明人,要用文明的方式解决问题。女孩子家家的这么暴力作甚?”,江兮浅没好气地戳了下若芸的额头,嘴里碎碎念着,还不让夸娴静地站在一边的若薇两句,“好好跟你姐姐学学。”
“咩”,若芸吐了吐舌头,偷偷地瞪了若薇一眼,这个姐姐就是个闷骚,表面上一本正经,昨夜她可是比自己打得更欢;不过这话她可不敢现在说,面前这两个,谁她都惹不起。
“对了,和园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昨夜恶整冥煞左使之后,江兮浅的心情大好,果然这别人不好了,自己心情就好了。
若薇摇摇头,“暂时没有动静,听说竹园那位将养身丸和玉肌膏都给和园送了过去,相爷要将她遣送到玄青庵去,恐怕就是这两日了。”
“咚——咚咚”,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仨人顿时噤声。
清风从窗户中闪身而出,“小姐,夫人欲去云亭散心,竹园那位有动作了。”
“嗯”,江兮浅点点头,清风又飞快地闪身离开。
她倒是没想到,这最先有动作的居然会是季巧巧,她又想闹什么幺蛾子?
当真是腿断了都不让人安生!
“若薇,若芸,去准备一下,本小姐也该去给娘请安了”,江兮浅宽袖微拂,因着这两日她的身体已经好了不少,林靖亚也不限制她的行动了,只是每隔两日定时的来给她请脉。
若非皇帝有命,让林靖亚为她调理身子三月,只怕林靖亚早就包袱款款的回太医院了。
现在江兮浅的身子根本没什么大碍了嘛,不过倒是若芸所做的一些药膳让他很感兴趣,时不时地就与若芸两人探讨着药材的比例和搭配。江兮浅也乐见其成,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仇人多堵墙;这谁知到往后有没有求人办事的地方?
相府花园湖畔,云亭。
江兮浅远远地看到季巧萱面容有些憔悴,身边暗五和暗七易容而成的丫头小心翼翼的护着,张妈妈搀扶着她,唯恐有失。
“女儿给娘请安,娘今日可好些了?”,江兮浅迎上去盈盈俯身。
“是好些了”,季巧萱勉强地扯了扯嘴角,“浅浅身子尚弱,还得多休养才是,怎么出来了?”
说着,拉过江兮浅的手,感受到她手上的凉意,微微蹙眉,对着江兮浅身后的若薇、若芸道,“你们是怎么照顾小姐的,这春日天凉,也不给小姐披件风衣,若是得了风寒可怎生是好?”
说着就要脱下自己身上的狐裘,江兮浅怎么会允,赶紧摁住季巧萱动作的手,“娘,是女儿自己不要的,这春阳暖得正好,女儿想多晒晒,每天裹在被子里,人都要发霉了。”
“你呀”,季巧萱摇摇头。
“娘”,江兮浅撅着嘴,拉着季巧萱来到云亭中,若薇眼疾手快地给石凳上铺上软软的绣垫,江兮浅满意地颔首,这才抚着季巧萱坐下,“林太医说娘坐胎有些不稳,可曾吃过药了?”
张妈妈也乐得见他们母慈女孝,夫人有孕这心情老是闷闷不乐的可是不好,“已经用过药了。”
“那就好”,江兮浅握着季巧萱的手,“我看娘的脸色略显憔悴,可是睡得不好?”
“呵呵,这怀孕的人呐,都是如此,过两月便好了”,季巧萱说得轻巧,江兮浅却是皱着眉头,“可是弟弟闹腾你了?”
“傻孩子,这才俩月呢,怎地能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季巧萱摇摇头,“这孩子是个懂事的,比起当年的你来,可是安静多了。”
江兮浅瘪瘪嘴,暗自嘀咕着,她怎么知道,当时她还是块什么都不知道的血肉好不好。
“巧巧见过姨母,本想去主院给姨母请安的,不想却在这里见到姨母”,季巧巧温柔地笑着,声音也是一贯的轻柔,只是到底不如往昔,这断腿毁容的模样,虽然用幂离遮住了,可到底心境变了,再怎么都没有以往的那股弱柳扶风的气质了。
这就是所谓的相由心生。
季巧萱没好气地斜睨了她一眼,“你姨丈不是让你准备准备去玄青庵吗?怎么出来了,这腿脚不好,就别乱走,若是再伤了,就不好了。”
这话虽有关心之意,可到底带着指责。
“姨母,我”,季巧巧心中划过一道冷厉,原本对季巧萱她还有这些许愧疚,可现在看来,那人说得当真不错,这季巧萱不管如何疼爱她,都比不上江兮浅,毕竟隔着一张肚皮呢;她低着头,“我只是听说姨母怀孕后胃口不好,这是我去年自己制的桂花酿,听说能止孕吐,姨母若是不嫌弃,就用些吧。”
季巧萱懒得看她那副谁都欠了她的脸,只是点点头,“你有心了,张妈妈收着罢。”
“这都是巧巧该做的”,季巧巧低着头,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可只是短短瞬间又恢复如常,“姨母,巧巧今日是来给您道别的,此去玄青庵静养,不知何日能回,这衣服和鞋子是巧巧的一点心意,日后不能侍奉面前,还请姨母多多保重。”
江兮浅冷艳旁观,带着冷笑。
湖畔,云亭。
前世也是在这个地方,季巧巧笑得温柔亲切,“巧巧自来相府,多得姨母照料,巧巧绣技拙劣,可这衣衫却也是巧巧的一点心意希望姨母不要嫌弃,妹妹,姐姐看你的荷包都开线了,所以特地给你做了个新的,喜欢吗?”
彼时,她对季巧巧的反感已经深入骨髓。
看着那个与她腰间一模一样的鸳鸯戏水并蒂莲的荷包,她只觉得胸口血气上涌,手好似不受控制般,一把扯过那荷包,双手撕扯着。
彼时正是盛夏。
湖中,菡萏花开得正艳,正是遮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之时。
季巧巧好似不敢相信般,双眸含泪,紧咬下唇,“啊……妹妹,你……”
“怎么,都给我了,我不喜欢不可以?”,她不但没有看到那季巧巧眼中一闪而逝的得意,反而变本加厉,一把将那荷包扔向湖中心。
她孤冷清傲,性子坦诚,前世她好不容易得了齐浩源相赠的荷包,尤其还是带着那样含义的;被季巧巧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扯坏也就罢了,她一直小心翼翼,视若珍宝的,又怎么受得季巧巧这般刺激。
只是接下来的事情,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啊……”
众人只听见季巧巧一声惊呼,而后伸着手想要抓住那朝着湖心飞去的荷包,却“不小心”勾住了她的腿,两人身形未稳竟然齐齐朝着湖中倒去;季巧萱神色慌张,伸出手想要拉住两人,却不想承受不住两人的重力反被拉下喝汤。
“姨……噗,姨母救命”,季巧巧掉下湖心手忙脚乱的扑腾着。
“巧巧,浅浅”,季巧萱着急慌张却不知如何是好。
站在岸上的婢女们也终是慌了,只是除了江兮浅所有的人都没有发现季巧巧在季巧萱怀里一阵扑腾之后,季巧萱所站的地方,从她身下泛开了丝丝猩红。
“痛——好痛——”
“萱儿,你怎么样了萱儿?来人呐,夸请太医!”
“表小姐,你没事吧?大小姐也真是的,明知道您身子弱还……”
“……”
江兮浅闭上眼深吸口气,强忍着胸口处的刺痛和酸楚,她不断的提醒自己,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看着面前,季巧巧讨赏卖乖地递出她亲手缝制的衣衫。
莲青色迷离繁花丝锦曳地望仙裙,不得不说,季巧巧的绣技的确精湛,原本不好搭配的莲青色也给她生生做出一种夏日特有的清凉之色。
“巧巧有心了”,季巧萱勉强扯了扯嘴角,对身后的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