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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忍心,怎么狠心。
……
“浅浅,爹他怎么样了?”江文清看着面色通红,浑身发热却依旧昏迷的男子;不是江苍那又是谁。
自从昨儿牧兰茵派零将江苍送过来之后,他就一直昏迷着。
江兮浅面色很是难看,看到眼中带着期待的江文清,又瞧了瞧楚靖寒,薄唇微微抿着,小声嘀咕着,“爹爹中了烈性春药。”
“什么?”江文清顿时双目大瞪,这……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楚靖寒皱着眉头,看着江兮浅那面色通红,可爱得宛若小狗狗吐了吐舌头的小模样,摇摇头很是无奈,“那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江兮浅歪着头。
江文清稍微思索了下,眼神灼灼地看着江兮浅,“能解吗?”
“能倒是能,只是大哥你知道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纵使妹妹有神医之能,可是……”没有药材啊。
江兮浅双手一摊,众人也都明白,他们当时来得匆忙,又那般赶路,甚至连衣衫都只带了换洗的两身,连干粮都少带更别说药材了,她身上的药粉也都毒药居多,还有些是调理身子的。
可江苍的身子亏空了这么些年,如果不是他内力醇厚只怕也撑不下来,只是纵使如此,这么多年的折磨,如果不是寻找娘亲的信念支撑着他,只怕他早就不成了。
更何况这烈性春药,实际上却是让江兮浅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如果江苍此刻是个完好的人,扔到冰窟里,等救出娘亲,那不就两全其美了;再退一万步,用药解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很伤身罢了;当然还有个更简单的,给他找个女人。只是一滴精十滴血,这不管是用药解,还是用人解,貌似都不是办法啊。
“那怎么办?”江文清很是焦躁,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到爹了,却没想到是这副模样。
“……”楚靖寒歪着头想了想,“要不用我的血吧。”
江兮浅和江文清同时转头看着他。
“兮儿知道的,我自幼体中寒毒,一般春药对我来说都是无用的。”楚靖寒略微思忖,抿了抿唇,“虽然不确定伯父中的是哪种春药,不过我的血到底也能缓上一缓,等明日救出伯母,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江兮浅垂着头,“谁说水到渠成了。”
“啊?你说什么?”江文清皱着眉头。
江兮浅只能将自己的诊断说了一遍,看着两个男子都皱着眉头的模样,她的心里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告诉他们了。可这样的事情,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不说又能怎么办呢。
“浅浅的意思是,爹他……”江文清张了张口,没救了,三个字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眼眶顿时一热,看着江兮浅,“浅浅,你,难道真的……”
“也不是没有办法啦。”江兮浅撅着嘴,可那个根本是没法实现的好不好。
“什么办法?”江文清的心先是沉到了谷底,现在乍闻有办法,又顿时飞到了天上,他双手紧紧地抓着江兮浅的双臂。
“痛。”江兮浅嘤咛一声,撅着嘴,要哭不哭地看着江文清。
楚靖寒沉着脸,面色很是难看,“江、大哥,你弄痛兮儿了。”
“不,我……”江文清顿时放开江兮浅,而后愣怔地瞧着江兮浅,“浅浅,你快说,到底还有什么办法?”
江兮浅深吸口气,“如果有至阴之人肯以自己的内力做引,再加上阿寒的血,应该是可以的。可你也知道的爹爹当年可是江湖闻名的文剑武书生,想要成功激活并引导他体内的内力,那个人的内力必须比他高上一倍才可以,而且……输入爹爹体内的至阴内力会被爹爹吸收,也就是说那个人的内力会消失几十年,你知道吗?”
“……”看着江文清那顿时饱受打击的模样,江兮浅也不想,她瘪瘪嘴,“还有一个最重要的。”
江文清抬起头,双眼空洞无神。
“内力必须以阴阳交合的方式。”江兮浅吐出口气,“别说我们找不到这个人,就算是找到爹爹只怕也是不肯的。”
江苍和莫雪鸢两情相悦,当初那么多的波折都没有让他们彼此背叛,如果真的在这个时候江苍和其他女人发生了点儿什么,别说莫雪鸢接受不了,连江兮浅也都是接受不了的。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的看着爹,爹他……”江文清薄唇开开合合,却好似没有力气了般,连声音都低低沉沉,最后几不可闻。
江兮浅深吸口气,“听晴公主说过,娘亲是梦颜族的圣女,等救出娘再说吧。”
“兮儿说得是。”楚靖寒轻轻拍了拍江文清的背,“再说,兮儿说在这里没办法,等救出伯母到了无忧谷,总会有办法的。”
江兮浅点点头,“其实爹爹现在最主要的问题还是身体亏空太大了。”
“嗯。”江文清点头。
楚靖寒拔出腰间的匕首,往自己的手腕儿上割一道,江兮浅立刻取来一个胎白釉亮的瓷杯,接了约莫半杯血之后,从腰间取出一个白瓷瓶给楚靖寒撒伤口上,然后取出另外的药散,又往血中洒上不少,然后将瓷杯递给江文清,“给爹爹喂下吧。”
“……”江文清蹙了蹙眉,瞧着那胎白釉亮的瓷杯中,鲜红色的血液还散发着浓郁的猩甜,胃里顿时反酸,他深吸口气,不过为了爹爹的身体,他还是忍了下来。
江兮浅用调羹撬开江苍的上颚,然后用两指宽的薄木板压下江苍的喉头,虽然嘴角溢出了些许,不过大部分还是给他咽下去了,她深吸口气。
“爹何时能醒来?”江文清抿了抿唇。
“其实我希望爹爹不要醒。”江兮浅颦眉蹙额,眉宇间带着浓浓的担忧,“明儿就是梦颜族的族会日子,听说明儿要处置娘亲,如果爹爹醒来到时候,我们唯恐顾之不及。”
楚靖寒点头,“兮儿的担忧不无道理,若是伯父完好也就罢了,可如今他……”明显是拖后腿的。
“那好,我会让晴公主将爹藏好,明天的事情你们可有计较了?”江文清薄唇微微抿着。
江兮浅嘴角勾着一丝苦笑,“走一步算一步吧。”
对玉雪山秘境,对梦颜族他们都是两眼一抹瞎,什么都不知道。
唯一知道些许的楚天晴这几日都早出晚归的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不过他们也没有资格要求人家必须每天守着他们不是?人家肯将他们带来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而那个族长夫人那边,除了将江苍送来,然后就没有其他的动静了。
“别担心!”夜半,凉风来袭;楚靖寒自身后将江兮浅轻轻地拥入怀中。
“嗯。”江兮浅转头、侧扬看向楚靖寒,嘴角微微勾着,感受着那虽然带着些许凉意可却厚实的怀抱,顿时觉得好安心;想到卧病在床的江苍,她略微忖度,将月佩从腰间取出,很是郑重地给楚靖寒挂在脖子上。
楚靖寒眉头紧锁,语带不解,“兮儿,这个……”
“没什么,求个安心罢了。”江兮浅道没想将这月佩的来历告诉他,只淡淡道。
“玉在,人在。”瞧着江兮浅看着玉佩那愣怔的模样,楚靖寒只冷冷地吐出四个字;却是让江兮浅心中大紧。
——
隔天,天朗气清。
梦颜族向来就是上天的宠儿,这玉雪山秘境虽然四季如春,可该有的雨还是有的。
可这天却似太阳高照,暖暖的,没有丝毫灼热之感;城中绿草如荫,花草树木好似都务必的精神,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浓浓的笑意,族人们载歌载舞地朝着祭坛处走去。
祭坛,圣殿之南;可容纳数万余人。
已经易容得看起来很是平凡的江兮浅、楚靖寒、江文清三人隐匿在宣云家的队伍中。楚天晴,或许现在应该叫她云天晴才对,她尽力地将他们掩饰着,她是宣云家旁系在外界的族人,对外宣称他们三人是带回来的优秀弟子。
每个家族都有在外的旁系,偶尔也会有表现优秀的弟子被接回来,然后或得赏赐,或得培养,所以也没有人发现有什么不妥。至于若薇和暗月,因为江兮浅不放心江苍,留了一大堆药给他们,让他们照顾着。
“第一次见识咱们梦颜族的族会吧,哈哈,小兄弟,咱们梦颜族的圣女那可是美若天仙呢。”
“那可不是,当年多少男儿为她倾倒啊。”
“哎,可惜了……”
“被外面的狼崽子叼走咯!”
“听说今天要处置雪鸢圣女呢。”
“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置。”
“……”
站在祭台的下面,江兮浅三人低着头,听着旁边那些人议论纷纷。
江兮浅的心里顿时浮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不知道为什么。祭坛中央的祭台,约莫一米半高,只要站在祭坛就能看清楚上面发生的事情,现在还未到时辰,祭台上却已经放置了一个围着黑布的巨大笼子。
“那是什么?”江兮浅蹙着眉头。
“不知道。”旁边有人听见了,随声应和道。
“啪——”
“玉柳夫人谁让你自作主张的。”大长老面色黑沉很是难看,语气不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对族人的影响多大?”
莫玉柳昂着下巴,冷哼一声,“本夫人只是让他们认清现实而已。”
“……你,你……愚不可耐!”大长老面色很是难看。
“哼,难道本夫人说错了?”莫玉柳轻哼一声,“当年本夫人在圣殿所经受的洗礼,人数可是比这还要多上一倍呢,十四个人,怎么,大长老忘了?要不要被夫人帮大长老回忆回忆,要说起来,当年大长老可不是大长老,若非……”
大长老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桌上,桌上盛满水的茶杯顿时荡漾了下,茶水飞溅,他压抑地厉喝一声,“够了!”
“够?那怎么够。”莫玉柳嘴角斜勾,带着三分妖冶,四分邪气,“既然当初的本夫人能受,她莫雪鸢有何受不得?”
“可是你也得了那十四位长老的内力不是吗?”大长老面色很是难看,“若非当初的圣殿洗礼,你这近三百年来的内力如何得来。这难道还不够?”
到得最后,大长老的语气近乎嘶吼着,若是瞧得仔细,还能发现他对莫玉柳的不满。
的确,是不满。
圣殿圣女洗礼,原是打算让长老团的长老自动奉献自己一身内力为圣女引导体内上任圣女以醍醐灌顶的方式留下来的内力,好让她动用自如,甚至在有生之年将内力更进一步,好为下一代做出贡献。只是这引导的方式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