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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高连赶紧搀扶着他,“您没事吧?”
楚擎天在心中叹口气,扶着高连的手臂站稳之后,急急道,“赶紧摆驾御书房!”
他若是再慢上半拍,只怕御书房都能被那位给拆啰。
“砰——”
“你个小兔崽子,居然敢跟老爷子抢媳妇儿,你不想活了你!”
“凤靖王,你,你太无法无天了,居然敢在本宫面前自称老爷子,你,你这是欺君!”
“君,君个屁!就你那模样,就算楚擎天在这儿,我也这么骂。”
“你……你……”
“哼别以为江嘉鼎倒台了你就嘚瑟了,我告诉你那丫头可是本王看上的媳妇儿!”
“你,你这个老不休!”
“呸,本王看上的孙媳妇儿咋地!”
“……”
“砰——”
“砰——砰砰——咚!”
“……”
楚靖宇与凤靖老王爷两人对骂得热火朝天,凤靖老王爷此刻哪里还有半分王爷形象,整个泼妇骂街状双手叉腰;楚靖宇则斯文得多,向来被要求情绪内敛,若非实在忍无可忍又怎么会出口反驳。
站在周围的太监、宫女们都战战兢兢的,想要上前阻止,尤其是凤靖老王爷那一手扔一个的花瓶、玉器,可是又生怕被殃及池鱼,只能围在两人周围,适时地满地打滚,看能否抢救回来。
等楚擎天赶到御书房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你这小兔崽子,呼呼,真是气死我了,呼呼!”
楚靖宇刚想反驳,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见一声厉喝,“够了!”
“哼,皇上您来得可真好,你这小兔崽子,简直太不像话了!”凤靖老王爷毫无形象地坐在御书房书案旁的台阶上,手掌作扇,不断地扇呼着。
楚惊天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下,敢在他面前这般没大没小,甚至公然称呼当朝太子为小兔崽子的,纵观晁凤上下也就只有这么一位了,不过他却没有丝毫追究的意思,不过其他,那是楚家,是晁凤欠他们凤家的。
“父皇!”楚靖宇面色黑沉沉的,所在袖中的手早就已经我成了拳头。自从被册封为太子,平日里谁不是对他毕恭毕敬,小意讨好巴结,就算是楚擎天平日里对他也都是和颜悦色,何时受过这种鸟气。
楚擎天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抬起头揉了揉太阳穴,看向丝毫没有形象的凤靖老王爷,“皇叔,您今儿进宫是有事?”
“没事我来你这鸟窝受气作甚?”凤靖老王爷丝毫不给面子。
“放肆!”楚靖宇面色陡然一沉,声音不自觉地带着厉色。
凤靖老王爷吹鼻子瞪眼儿,“你,你这个小兔崽子,本王跟你父皇说话,你插什么嘴。”
“宇儿,住嘴!”楚擎天轻喝一声,然后转头看向凤靖老王爷,“那皇叔进宫是为了……”
“我问你,江嘉鼎那丫头你没其他安排了吧?”凤靖老王爷边扇呼着抬起头;周围的宫女、太监们抱着好不容易抢回来的花瓶、玉器长长地松了口气。
“江巧巧?”楚擎天面带不解,“皇叔问这事作何?”
凤靖老王爷面色陡然就是一变,轻啐一口,“谁问那个不要脸的来着,我问的是江兮浅!”
“……”楚擎天心中的小人躲在角落处画着圈圈,看着已经面目全非的御书房,太阳穴砰砰直跳,“她,能有什么?如今的江嘉鼎不过是个翰林院侍读,就算是要赐婚、联姻也轮不到她。”
“那就好,那丫头我看上了!”凤靖老王爷大手一挥,“皇上给赐道圣旨呗。”
高连极有眼色地递过去一杯刚泡好的热茶,可楚擎天刚喝进去还没来得及吞咽就被凤靖老王爷的话吓了一跳,张口就喷了出来,而后捂着胸口,“噗……咳咳,咳咳咳咳,皇,皇叔您说什么?”
“咦,真脏!”凤靖老王爷摆摆手,眼底尽是厌恶,“我瞧着那丫头挺好,与我家那臭小子挺配的,来向你讨道圣旨,怎地不给?”
“给,给!”楚擎天连连点头,而后心中又庆幸,还好他没真的毁了江兮浅的生育,不然他们楚家亏欠凤家的就更多了。
“哼!”凤靖老王爷嘴一瘪,对着楚靖宇挑了挑眉,递过去胜利挑衅的眼神。
“父皇,这恐怕不妥吧。”楚靖宇面色一黑,他今日进宫本也是为了讨江兮浅做夫人的。
是的,夫人。
以她现在的身份,季巧巧的名声,身为季巧巧的嫡妹,他能给她个夫人的名分都是看在她身边有名出身无忧谷的丫鬟份上,不然就算是个侍妾的位置她也未必捞得着。
可不想,竟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
楚擎天心中摇头,可还是耐心地开口,“皇儿觉得有何不妥?”
“江嘉鼎如今只是翰林院侍读,不过小小从五品官职,以江兮浅的身份如何配得上凤靖王府的门第。”楚靖宇义正言辞,掷地有声。
凤靖老王爷却险些喷出一口老血来,吹胡子瞪眼儿,“我凤靖王府的门第,由老头子我说了算,我说她配得上她就配得上。”
“可是……”楚靖宇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楚擎天打断,“行了。皇叔,这事是否容后商议再行?”
“商议?商议什么?”凤靖老王爷斜睨了他一眼,“商议着如何再随便塞个高门贵女进我凤靖王府?”
“咯噔!”
楚擎天面色微微苍白着,连身子都不由自主地颤了几颤,好在高连及时搀扶着他,“凤靖老王爷,皇上可没有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凤靖老王爷蹭地起身,负手而立,整个人顿时显得严肃而又威仪。商议,商议……当时先帝也是这般商议的,可结果呢?
整个凤靖王府险些被人一锅端了。
如今诺大的凤靖王府,表面上富丽堂皇,金碧辉煌,可实际呢,就只剩下他和邪儿两个主子,空空荡荡,凄凉不堪。
“皇叔,朕的意思是,婚姻大事总是要问过凤邪之后才能定下来的。”楚擎天深吸口气,“您放心,只要凤邪喜欢,江兮浅就是你们凤靖王府的,没人能抢得走。”
“这可是你说的。”凤靖老王爷眼中飞快地划过一道精光。
能得到天子一诺,那他今日的目的就达到了。那日在威远侯府时他可就看出来了,那丫头的脾性是个倔的,若是用圣旨强行将她和邪儿绑在一起只怕会适得其反;何不如就让他们慢慢的相处着,到时候可不就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了,嘿嘿,想到不久之后就会有一个小小小丫头和小小小凤邪,他心里暗爽不已。
楚擎天点头如捣蒜,“是,皇叔放心。”
“这还差不多!”凤靖老王爷背着手,故作严肃模样,其中一只手握成拳头放在唇边轻轻地咳嗽两声,先还稍有些尴尬,可越到后面越是义正言辞,“那个,我看你这御书房也该好好打扫打扫了,这些太监宫女也太不像话了,居然偷懒到这个地步,皇上啊,你也该好好整顿整顿了,皇叔我就不打扰你训下了。”
楚擎天强忍着暴走的冲动,“是,皇叔慢走。”
周围的太监、宫女们早已经是嘴角抽搐,他们偷懒?
御书房现在这模样到底是谁害的啊。
“父皇,那凤靖王也太过分了您为何……”楚靖宇眉头紧皱,面色也非常的难看。
“……”楚擎天坐在御书房首领太监刚收拾出来的龙椅上,轻叹口气,“这是楚家,是晁凤欠他们的。”
“父皇为何这么说?”楚靖宇眉头皱得越发紧了。
“……往事难回首,不说也罢。”楚擎天摆摆手,“只是日后遇到他们,让着些就是,凤家向来是安分的,无权无势唯余空名而已,也碍不着你什么,更何况皇叔他其实心里是极有分寸的。”
“儿臣谨遵父皇示下。”楚靖宇躬身俯首,只是心中却是越发的疑惑了。
父皇身为天子,竟然对区区凤靖王如此,实在是让他心头难以甘心;更何况要是那江兮浅真的嫁入了凤靖王府,那,那名无忧谷的医女岂不是……凤靖王府当真没有威胁吗?他看未必……
能与无忧谷扯上联系,就算再无权无势,也有翻身之地。
想当初,那个传言中,无忧谷还籍籍无名、不为当朝着所闻之时,所有用的百姓爱戴程度就已经令人发指。若是无忧谷之人转而支持凤家……
良久,楚擎天才抿了口茶,“太子妃身子尚弱,侧妃又大婚在即,不是免了你的早朝,今日进宫却是为何?”
“……”楚靖宇低着头,嚅了嚅唇却并未说出来。上面那人都已经答应了不会将江兮浅配给别人,他再开口岂不是自讨没趣,索性随便找了个借口,“云儿这两日胃口时有反复,儿臣想着宫内进贡的梅子极是开胃,所以特来取些,顺便给父皇请安。”
“……嗯!”楚擎天微微颔首,虽然知道他话中不实,却没太过追究,“若是无其他事情,就退下吧,朕累了。”
“望父皇保重龙体,儿臣告退。”楚靖宇立刻躬身行礼,而后慢慢退出御书房中。
楚擎天低着头,心中长叹口气,却未注意到楚靖宇在离开转身前,眼角那一闪而逝的凶光。
早朝之后,圣旨首先传到了刑部。
江嘉鼎与传旨公公一道回到相府的消息传来时,江兮浅正被陆希凝拉着,闹得欢腾。
“小姐,夫人让您到前院接旨。”
前来传信的是主院的粗使丫头。翠柳重伤未愈,为了不让季巧萱瞧出什么破绽来,她只好谎称翠柳有事离府一段时间,至于为何没告诉她,确实不想让她忧心。
江兮浅微微颔首,“嗯,你先去回话,我这就来。”
“是,奴婢告退。”那丫头低眉顺眼,闻言立刻退了出去。
“这丫头倒是个进退有度的,不错。”陆希凝抓了一把酥香蚕豆,扔一颗到天上,张开嘴去接;然后“喀嘣”一声;周而复始,当然也有落到地上的。
江兮浅摇摇头,“凝儿你随我一道去吧。”
“啊?”陆希凝转头,颦眉蹙頞,面带不解。
“总不能让你一直这样呆着,让我娘见见你也好。”江兮浅微微笑着,如今季巧巧已经解决了,江嘉鼎又定讨不了好去,整个相府除了季巧萱就是她了。
前世身死之仇,基本上算是报了;也是时候将陆希凝介绍给娘认识认识了。
陆希凝先是愣怔,而后飞快地将手上的蚕豆往桌上的盘子里一扔,而后一把抓着江兮浅的手臂,“姐姐,你所真的?”
“真,比珍珠还真。”江兮浅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