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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给娘写信;复诊之后也必须立刻赶回;还有娘派几名侍卫送你。”
江兮浅皱眉,“娘,这也太招摇了吧。”
“……可是”,季巧萱还想反驳,江兮浅却咬着牙,“没什么可是的,这原本我和若芸两人可以化身成男子上路,若出门一大队人马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我有钱快来抢劫吗?再说,我们回来的时候不也平平安安的。”
看着江兮浅那副滑稽的模样,季巧萱强忍着笑,“罢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若是五月你还没回来,娘亲自去沪南寻你,你可想好了。”
“是是是,女儿一定会尽快赶回来的,怎敢劳烦娘亲,您可得好好养着,别亏着了我那还未出生的小弟弟或小妹妹。”
“就你嘴贫。”
江兮浅吐了吐舌头,在心头做了个胜利的手势,终于放心了,“若娘没其他吩咐,女儿就先告退了,江管家那边,明珠的嫁妆女儿可得亲自去瞅瞅,没得失了礼数。”
“你呀”,季巧萱伸出食指轻轻戳上她的额头。
回到汐院。
若薇面带迟疑,欲言又止。
“可是有话想说?”,江兮浅一脸恍然。
“……小姐答应会带上若薇”,若薇薄唇紧紧抿着。
“如今阖府上下,已没几个正经主子,若我再离开,这府上当如何?”,江兮浅面带无奈,“我娘如今那般,却是再担忧劳累不得,难道当真要将掌家之权交予和园那位?”
若薇低下头,心底有些难过,“……”
“你生性沉稳,又在我身边理事多年,掌家于你易如反掌,留下你,也好让我心安不是”,江兮浅循循善诱道。
“只,只是有些难过”,若薇嗫嗫嚅嚅。
“难过什么,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傻丫头;更何况若芸也是要留下的”,这话却不能明说,不然季巧萱非跟她拼命不可,“到时让她易容成旁的,你寻个由头让她去主院的小厨房。”
正所谓病从口入,她最不放心的除了季巧萱的安危就是主院的吃食了。
闻言,若薇原本放下的心又陡然悬起,“小姐,你……”
“小姐我何曾骗过你,更何况蛇谷那样的地方,你们去了也是枉然,到时候我若还要分心来照顾你们”,江兮浅耐心地解释着。
“……那小姐你定要小心,好好的归来”,虽然知道这话很是苍白无力,但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
“放心,你家小姐何曾做过没把握之事,你若有得闲,不若去给你家小姐多准备些硫磺;只是此事你必须记住,不管跟任何人都不得提起,若是有第三人知道了,你就不用呆在我身边了”,江兮浅难得地撂了句狠话,她已经打算好了,这次前往蛇谷,她并不打算动用楼外楼的力量,而是另外一支她暗地里组建却从未在明面上动过的势力。
若薇面色一白,抬头看着自家小姐,知道她从不说妄言,低着头,“是,奴婢明白。”
约莫两个时辰之后。
江城恭敬地带着三十名小厮,两人一抬妆奁,来到汐院,密密麻麻竟霸占了大半空地。
江城恭敬里立在,正坐在大树下的石桌旁的江兮浅身后,“请大小姐过目。”
“不错”,江兮浅视线一一掠过,接过他手中的礼单,起身,“倒都是不错的,只是这压箱银、铜珐琅太平有象桌灯还有这黄花梨雕花千工床未免有些过了”,江兮浅微微蹙眉。
江城低眉顺眼,“可如今府上只唯余这一张千工床了。”
“……虽是庶女规制,可这千工床却须是正房嫡妻的陪嫁,若当真如此备了,让宁青候夫人见了,只怕会觉得我们相府太过咄咄逼人了”,没人愿意自己的夫君纳妾,纵使知道那是个花心的;江兮浅向来不喜为难女子,只是这却是季巧萱吩咐好的,“罢了,换成一张简单的罗汉床即可。”
江城颔首,“是,那铜珐琅太平有象桌灯?”
“换成普通桌灯即可”,江兮浅抿唇,铜珐琅彩当真给了那明珠也是浪费;“至于压箱银,若本小姐记得没错却是不该从中公出吧?”
江城默,抹了把汗,“是”,那本该是生母出的,可那明珠的生母明柳不过是个通房丫鬟,又初来凤都,哪里会有什么银钱。
“既是如此,就撤掉吧”,话音未落,江兮浅黛眉微蹙顿觉有些不妥,“给添上一百两吧;省得说我相府小气。”
的确有够小气的,江城在心中腹诽着。
十五抬妆奁一一看过之后,江兮浅颔首,“时辰不早,你们且备着,去和园看看,那明珠可是准备好了;还有记得检查仔细了,所有正红色的东西必须给留下,没得失礼了去。”
“是”,江城俯身,“老奴告退。”
“江小姐!”
江兮浅回首,林靖亚立在那处,那修长的身材,挺直的腰身,虽然已过而立却正是壮年,在他身边若芸端着托盘,白嫩的小脸望着林靖亚,她心中多然警铃大作,面上却不显,赶紧起身行礼,“原来是林太医,可是吵着您了?”
“无碍的,只是听说江小姐要离开凤都一阵,可有此事?”,林靖亚略微迟疑了下。
“嗯”此事本也不是什么秘密,她干脆地承认了。
“原来如此,在下是相与江小姐商议,在您离开之后,在下可能回太医院;当然待您回来,在下也会立刻前来相府直至三月期满”,近两日在与若芸的交流中他突然发现了许多以前不曾注意过的误区,他迫不及待地想回太医院与大家分享。
江兮浅黛眉微蹙,有些为难,“这,林太医可能每两日给我娘请个平安脉?当然在您得闲的时候,即可。”
“没问题”,林靖亚原本以为她不会同意,心里打好的腹稿尚未出口,她竟然这般爽快,“江小姐放心,那在下先回房了。”
大树下,风吹起树叶哗哗作响。
因着没有太阳,天阴沉沉的。
“小姐打算何时离开?”,若芸的声音带着点点凉意,在出来之前她已经从姐姐处知道,自家小姐此行并不打算带上她们两个,留在凤都,留在相府,不过是一明一暗罢。
“明日”,江兮浅冷声,“你与我一起,待离开相府你再回转。”
“是奴婢明白”,掩人耳目她还是知晓的,只是看着面前她侍奉了数年的主子,心却仍有有些担忧,“小姐,你的身子当真……”
江兮浅有些无奈,没想到只是短暂的离开,以往在无忧谷时,她出去采药大部分时间也是不会带着她们的,只是回凤都月余,她怎地没发现她们竟如此黏人了,“只是老毛病罢了。”
“……”,这话若是骗骗别人还可以,可她们却怎能不知;要让旁人知道名闻江湖,享誉天下的第一神医,无忧谷少主活死人肉白骨,却连自己的旧疾都无法,这可能吗?若芸抿着唇,只要小姐说,她就信。
“天凉,此处风大,小姐还是回屋吧”,良久若芸才挤出一句话来。
竟是让江兮浅不由得心底酸酸的,可蛇谷,她当真不能带着她们,更何况,距离毒发的时间越来越近,这事却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不让她们知道,也是为了她们着想。
“嗯”,她点点头。
未时刚过。
江城带着小厮再次匆匆而来,那“咚咚咚”的脚步声让江兮浅不由得眉头紧皱,“干什么慌慌张张的?”
“小姐,和园明珠小姐她……她”,江城欲言又止,江兮浅却是心头恼火,径自起身取过旁边的火狐裘披上,“又怎地,闹处什么幺蛾子了?这事可是她自己亲自答应了,难不成要让我相府食言不成?”
江城轻叹口气,心中想着这相府管家当真越来越难做了,“明珠小姐悬梁自尽,好在明珍少爷发现得早,可却伤了脖子,大夫说得卧床休养。”
“……那又如何?”,江兮浅冷哼,“别说她没死就是死了也得给宁青候府送去,本小姐倒要看看,她还能耍什么招,若薇、若芸,咱们走。”
闻言江城只觉得脊背发凉,再回神却只看到江兮浅三人离开的背影,他赶紧追了上去。
还未进入和园,就听见里面明柳的哭声和那进进出出略嫌慌乱的脚步声。
“到底怎么回事?”,江兮浅面色难看,看着躺在软榻上,脖颈上明显一圈红色的明珠眸子沉了沉。
“怎么回事?都是你江兮浅,我告诉你要是珠儿有什么事,我跟你没完!”明柳倒是难得的硬气了。
江兮浅冷笑,却是连正眼都没给她,“这婚事可是她自己答应的,在说人家宁青候愿纳她为妾已是抬举了,我告诉你,别在这儿跟本小姐寻死觅活,装疯卖傻的,就算是死了,尸体也得给宁青候府送去。”
“江兮浅,你这个妖孽,你不得好死!”,因着上了喉咙,明珠撕心裂肺的吼声宛若鬼叫般,沙哑粗粝。
江兮浅带着若薇和若芸,看着匆匆跟上的江城,“时辰快到了,给明珠小姐换上粉衫。”
“……”,屋内婢女却顿时愣住。
“还不动手!”,江兮浅厉喝一声,春儿和夏儿身子颤抖了下,冬儿哆哆嗦嗦地上前,却被明珠发疯的一巴掌打开,“给我滚,别碰我。”
“你要是想带孝出阁,本小姐也不介意”,江兮浅冷笑,“只是不知那侯爷看到,会作何感想。”
明珠陡然想到今日在主院,那宁青兰海的决绝,脖子缩了缩。
“本小姐言尽于此,你好之为之”,江兮浅说着转身就要离开;却不想从角落处站出来一人,却是从江兮浅来开始就一直沉默的明珍,“大小姐,请留步!”
江兮浅眉毛微挑,身子裹在火狐裘中,却并未说话。
“我替姐姐和我……明柳给您陪个不是,是,她们思虑不周”,明珍一字一句,语气平稳听不出丝毫的波动。
“哦?”,江兮浅冷眸扫过屋内那义愤填膺的两人,“或许你该看看她们此刻的表情,这话委实没什么说服力;本小姐也懒得跟她们计较,此次便罢,若再有下次……”
“咔擦!轰——”
众人只听见一声脆响,而后耳边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天仍旧灰蒙蒙的,可是却不妨碍他们的视线。
在和园进门右边,那可两人才能合抱的大树旁,刚才江兮浅驻足的地方,大树应声而倒。
那巨大的重量好似让大地都跟着颤抖了几下,明珍只觉得心头猛的一缩,好似被什么狠狠地捏住般,呼吸困难。
“妖孽,她就是个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