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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你不是说七步毒发吗!”小枝掐着蛇,眼看腕部创口都发黑了,眼睛也越来越花,“我想想怎么办要不然每七步让它咬我一口,续个步数?”
“别管了你快跑吧,七步五步都只是个形容!!!”陆长光快要崩溃了,“把蛇给我,解毒丹得用它提炼!不、不行,杀了会招来别的蛇,你还是等人来救吧!”
小枝脑子里嗡嗡嗡一片,随手用心蠹阻隔了蛇毒,却发现蛇毒感染心蠹,毒性反而更加剧烈。她不断将被毒侵蚀的心蠹逼出体外,缓解毒发,同时快步朝里走。
也许是阴差阳错,蛇毒的迷幻性与阵法的迷幻性似乎相重。她受蛇毒煎熬时,定无观竟然清晰地看见了阵中生门。
小枝御剑将其破开,悄悄潜入其中,只见眼前是一片沸腾的沼地。
这沼池泛着油绿之色,很像一锅菠菜汤。锅沿用斑斓的毒蛇装饰,四下巨菇垂丝,许多八眼大蜘蛛在上空结网,虎视眈眈。巨狼匍匐在沼泽边缘,时不时嚎上一声。
阵魔不在此处,看守者是几个元婴期的黑衣人,似乎是阵魔手下。
小枝脑子转得很快:阵魔不在这里,肯定是去调虎离山了。
她这处巢穴估计很少有人知道,小枝是用观世祭坛找的,尹飞虹是收到周郁之传讯。蜀山不清楚这些,所以会先联络天衍阵宗,找到阵魔。
阵魔自己去天衍阵宗拖延,由她的手下拷打逼问,等蜀山找到这儿,周郁之肯定凉了。
小枝想,看来只有她和尹飞虹能救周郁之。
等等,周郁之在哪儿?
小枝又认真看了遍沼泽,除了阵魔手下,真的没有别的活物。
“嘶嘶”
沸腾的沼泽下,缓缓升起一个蛇头,和咬小枝的那条很像,但是要大上十倍不止。
“外面来了个凶女人,阵法被破开了!”一名黑衣人突然睁眼,“去两个人拦她!”
尹飞虹绕不进阵里,但也造成了不小破坏,这么下去可能会用蛮力杀出条路。黑衣人只得分兵出去拦她,这下可方便了小枝。
她缓缓靠近为首的黑衣人,手上剑芒尽敛。
“嘶嘶!”黑衣人没发现什么,倒是沼中大蛇警觉地看了过来。
“谁!?”黑衣人掐诀变阵,道道真气如绞索般劈向小枝。沼泽沸腾得更厉害了,无数条蛇从里面爬了出来,全部都在往小枝身边聚拢。
“离式,行玺!”小枝勉强飞出一剑,找准空隙,砍在黑衣人喉咙上,却被他护体真气弹开。
“毒性正在慢慢发作,还是撤吧!”陆长光担忧道。
小枝见斩不动人,只能稍撤剑势,改以枯木诀对敌。无数藤条拔地而起,将她与蛇群隔开,可是那条沼中大蛇非常之长,行动迅猛,在藤条彻底收拢前,就昂首往前一探!
黑衣人摸了摸脖子,暗道:‘幸好对方中了蛇毒,不然这一剑怕是要削掉层皮去。’
他见小枝疲弱,便狞笑:“蛇腹可是个好去处,你也与周郁之葬在一起吧!”
原来周郁之在蛇腹里?
小枝心中微动,电光石火间有就了主意,蛇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袭来,她不闪不避地探出了手。
天地之间,仿佛静了一瞬。
那双手,空空如也。没有剑,没有藤,没有任何防身的武器。沾着血,沾着泥,毫无防备地伸出。
巨蛇冰冷的立瞳,毫无感情地盯着眼前的女孩。
小枝赤足站在蛇群之中,满身都是磷粉血污,眼神坚毅沉着,有着必胜的决心。
她缓缓开口,
道,
“吃我一记痒痒粉!”
无色无味的粉末落入蛇群之中,蛇潮沸腾翻滚,四下全是让人头皮发麻的窸窣之声。大大小小的毒蛇交缠扭动,将巨菇撞断,让阵型崩塌。
最大的那只蛇滚动几下,竟然将八九个人形物体呕了出来!
第280章 上巳祓禊()
小枝眼尖,连忙探出藤蔓,勾中了奄奄一息的周郁之。
蛇群疯狂扭动,鳞片冷硬地刮在彼此身上,伤及骨肉。一旁的黑衣人也受到波及,整个沼泽乱糟糟的一片,小枝勾中周郁之就赶紧走了。
她已经毒发,看人都长着蘑菇头,看蘑菇都长着人头,走在路上浑浑噩噩,不辨东西。
周郁之浑身是伤,被救出蛇腹后勉强醒来,看见小枝一只手抓着他,另一只手拼命摇蘑菇,还声嘶力竭地对蘑菇喊:“周郁之你醒醒,你怎么不动啊!快点走啊!”
周郁之:“”
周郁之:“我在这儿!”
他用手在小枝面前晃了晃,小枝根本看不见。
她用力将蘑菇拔起,系在肩头,咬牙拖行:“放心,你就算死了,我也要把你的尸体扛出去,埋在你建的传送阵下!!”
周郁之:“”
不知道为什么,绝望中还有点感动。
他伤势颇重,小枝又疯了,这个迷踪阵恐怕没法走出去。
“郁之,小枝!”一个清亮的声音带来希望。
周郁之勉强抬起头,看见尹飞虹身化白骨巨兽,轰然落地,将妄图靠近他们的群蛇碾成肉泥。
“上来!”尹飞虹爪子一抬,将周郁之、小枝、蘑菇,一起放在背上,振翅飞出迷沼。
小枝在她背上光着脚,又唱又跳,到蜀山才晕过去。当尹飞虹和周郁之风风火火地把她送到阎狱道时,她已经嘴唇发紫,不省人事了。
小枝睡了很久。
她做了一堆稀奇古怪的,又是蘑菇又是人头的梦。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有人在给她拔毒,等余毒稍清,梦中道标也清晰了不少。
她看见白石巨树的枝条,心里十分安宁。
可她也不愿静静休息。
掐指一算,现在离祭剑只有三年不到了。
她必须珍惜每一点时间。
她想道:‘正好趁这个空档,入梦瞧瞧诗皎。上次给她线索之后,她就再也没回应了,也不知遇上了什么麻烦。’
*
洛城,洛水。
正值三月三,上巳祓禊之时。人们聚集在水畔,通过祭祀洗涤,荡除灾祸。
奉明帝受万民恶念冲击,缠绵病榻已有数月。许多人借此节为他祈福,希望圣王陛下早日好转。
洛水聚满了沐浴涤浊的人,诗皎就混在里面。
她一条花船之上,作男装打扮,静静抿茶,听旁边几个修道者交谈。
一人道:“每逢佳节,文广坛就挤得不行。你说那些修道者,来参加什么劳什子凡人节?”
“你不也是修道者吗?”另一人嘲笑,拥了名舞女入怀,“大部分人来这儿可不是为了过节,而是为了讨好奉明帝!圣王一高兴,给你封个神啊仙啊,不是比闭关修道轻松得多?”
“做什么美梦!”刚开始那人嗤笑。
这时候,桌上第三人说道:“上巳可不是什么凡人节。论语云,‘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这正是上巳祓禊的源流。既然起于圣人,就不能说是凡人的节日”
“好了好了。”另一人不耐烦,“晚上再去文广坛看看,兴许就不排队了。”
他一顿,又皱眉:“蜀山可真蠢,这么多传送阵,怎么只安排一个引路人?要是多几个人,至于挤成这样吗?”
诗皎终于听到关键,屏息凝神,专心致志。
“据说那引路人来历不简单。”有人悄声道,“文广坛只有他一个,不是也管得井井有条吗?而且来往这么多修道者,总有几个不服管教的硬茬子,你看谁真能反得了他?”
又一人道:“而且如此交通要道,蜀山没派长老和却邪使来,反而只派了他一个人,不正是对他的信任吗?此人至少得跟天阴君一样,是谢迢仙尊的挚友或者死士。”
提问之人若有所思:“也有道理但他到底是谁?”
几人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来。
“引路人”就是“引路人”,没有名字,没有出身。
他整天用在挤挤攘攘的文广坛吆喝、穿梭,来往之人却没一个能记住他的脸。
他像一道不存在的影子。
诗皎皱紧眉,披上袍子,起身走到船边。
杜忘川那位鹤主,交给她的上一个线索,就是“文广坛引路人”。
诗皎知道隐圣在文广坛被擒,自然不敢以身犯险。所以这几个月,她一直留在洛城,从过往修道者口中探听“引路人”的事情。
奇怪的是,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
“前几个线索都环环相扣,这个也应该一样。”诗皎皱眉回忆,“静虚观,清慎二子,大师兄莫非这引路人是静虚观的人?”
她叹了口气,眼前忽然一花,水面波澜微起,竟然伸出几根白石枝条。
一晃眼的功夫,她面前祭祀洗涤的人都消失了,花香烛火也不见踪影。整条洛水突然被清空,脚下踩着的实地消失不见,她站在没有依托的空中。
白石树垂下茧似的枝条,少女静卧其中,声音回荡深空,十分轻盈。
茧中人问道:“有新发现吗?”
诗皎知道这就是杜忘川的鹤主,她跟魔主一样,能够入梦与人交流。
诗皎看了看手,还悄悄掐了自己一把,没能从梦中醒来。
她不甘道:“暂时没有”
茧中,小枝叹气:“这样下去,你可能永远救不了你师尊。”
诗皎心下猛地一紧,她攥着手道:“我已经有头绪了!你你请您不要放弃师尊”
茧中沉默很久。
诗皎越来越心慌,那些线索乱七八糟地交缠在一起,直教她发狂。
什么线索不线索,就不能直接告诉她怎么救吗!?
“这样吧”
就在诗皎恐惧慌乱之际,小枝终于开口了,语气中带点斟酌:“调查文广坛,对你来说确实不便。我给你换一个线索罢”
小枝沉默一会儿,其实心里也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