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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几日眉头紧皱不舒,改完一封奏折,他看向下一封,紧接着是严厉行的上奏。
他在安城办的那些事,越衾心中早有成算,苍白手指翻开奏章,心里一叹,果真如此。
【王上万安,天佑吾王:
幸得王上之福,保佑臣下逢凶化吉,臣曾遭遇不幸,天外之石毁灭生机,令百畜不兴,家宅不宁,幸得一隐居之士相助,此人颇有才能,性情温良,沉稳可靠……望王上考虑此人,若此人入朝为官,必是一大助力。
臣不胜犬马怖惧之情,谨拜表以闻。】
早就听得安城风头甚大的青衣小公子季周,他倒要看看,此子到底有何才华,能让性子甚直的龙虎将军赏识如此。
心随念动,他大笔一挥,将朱红批在奏折上。
“宣季周上京,孤于文华殿亲自面试。”
这道奏折被加急送去礼部,礼部侍郎大惊,这季周走了大运了!
“公主,奴婢,奴婢实在走不动了。”书画拉着周萌的衣袖死活不愿再走一步。
她跟着公主将这安城大大小小地方转了一圈,今日公主竟拉着她去往田间之处,泥路难走,小虫恼人,她不过刚走出城外,就实在走不动。
周萌见她额头冒汗,她自己也累得不轻,干脆找了一处草甸,铺上包袱,他们则毫无形象的瘫坐下来。
此时,午间日头正炽,火辣辣的烧得人脸皮疼,他们又找了一处树荫,随便拿着干巴巴饼子啃起来。
看着向来锦衣玉食的公主竟然坐在田间地头啃饼子,书画不禁心疼至极,眼眶泛红,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公主,都怪奴婢不好,公主怎么能如此粗糙的干粮,公主,您还是回楚国吧,您是楚国公主,又得巫神保佑,王上肯定会很高兴看见公主回去的。”
书画转念一想,眼神灼灼瞧着周萌,万分想要催促公主回楚国。
周萌没有应答,只是摇了摇头。
她默默啃了一口饼子,自如的拿起水囊喝口水,望着不远处烈日下辛苦劳作的农人们,口中喃喃:“……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家田输税尽,拾此充饥肠……”
书画不太明白,她圆溜溜的眼睛转了转,“公主,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看那边——”周萌示意她看,不远处恰好是附近田庄里干活的农人们,她道,“你看见了什么?”
书画眼睛瞪大三分,可惜,除了那些场景她再也看不出什么,她失望极了,“公主,奴婢只看见干活的农人们和他们身边的孩子。”
“不尽然,”周萌妖娆的狐狸眼此刻却闪烁着沉重,“我看的,是田赋的增加,天灾的出现,官吏的苛政,农人们食不果腹的境地,揭竿起义,时局动荡,而最终受苦的,依旧是无辜百姓。”
“公主……”小丫头被公主说得有点吓到了,她咬着下唇,呐呐道。
周萌纤弱的腰板此时挺直,宛如高山上苍劲青松,她笑了笑,“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回楚国吗?”
她不等书画回答,自顾自说道:“因为我想要做官,想要让百姓不再饿肚子,想要改革,而改革便宛如从病体之上割肉,唯有新王上任的燕国才有这壮士断腕的决心,而楚国……”
望着遥远的南方,那儿水泽之国,鱼米富饶,可惜,沉溺于水乡温柔,没有自我改革的勇气与决心,再说,那昏老的宠信奸佞的老楚王,她名义上的父王,根本见不得她动摇他的江山吧。
待她说完,书画早已哭得双眼汪汪,袖子抹完泪,她抽抽噎噎,“公,公主,奴婢根本不知您有如此大的志向,您,您放心,奴婢绝不拖您后退,您一定不比那些男儿差!”
周萌笑着点头,附和道,“对,巾帼不输男儿,甚至还更好。”
小丫头不知吃了什么神药,刚才喊疼喊酸的书画硬是歇息一刻钟,拖着自家公主走去田间地头,行动力提高了不止一倍。
“这位大哥,请问您租了几亩地,田赋多少?”
“这位大嫂,您家可否有人被拉去服役?”
……
夕阳西下,两人背着包袱慢吞吞走去城门。
“公主,原来农人们这么苦啊,还不如我这做丫鬟的呢!”
“是啊——”周萌心中担忧更深了一层,只有亲身实践,她才知道处于古代社会最底端的农民们生活如此辛劳又没有保证。
田赋重,徭役重,尽管她们询问的是安城附近村庄,地方官相对清廉,可田赋与徭役依旧是束缚在百姓身上的两把枷锁。
想必,其他地区也好不到哪去。
两人风尘仆仆,一进门就被管家匆匆忙忙带到大堂里去。
“王上有旨,季周听命,龙虎将军举荐,季周此人才能出众,性情正直……宣文华殿禀听王上旨意,得王上考验,方可入朝为官。钦此。”
周萌晕乎乎,这,这就要去燕国首都大京了?
第134章 “相国原是女儿身(8)”()
燕国,三国中处于极北之地,北邻匈奴,西南又面临犬戎威胁,全国尚武,民风剽悍。
一架马车静悄悄驶入燕国首都大京。
马车看起来普普通通,车身灰扑扑,车帘也是蓝底绣花的寻常布料,可仔细观察,方才发现拉着马车的骏马神骏有力,四蹄矫健。
车帘被一只胖鼓鼓的小手掀起,书画瞪着圆溜溜眼睛打量着这座城市。
路面宽阔,街面上小贩迎来送往,有身穿粗布的百姓,有闲逛遛鸟的纨绔子弟,有坐轿子而走的官场中人,也有不必遮面就可上街行走的姑娘们……
书画放下帘子,眼眸里还带有一丝欣羡,“公子,燕国果真民风开放,就连女子,女子也可以随意行走,百姓也习以为常。”
靠近壁角安置着一处软垫,身着一身寻常青色长衫的“公子”安安静静坐在角落,眼眸低垂,纤长手指轻轻翻过有些散落的竹简,阳光透过车窗打在她侧脸之上,晕染了她精致的眉眼,模糊了那一块不甚明显的伤痕。
好一位如玉“公子”,不染尘世俗气,清透明澈,一颗赤诚真心。
听见书画叨咕,周萌好笑的撩起眼皮,小心翼翼将竹简放进木箱中,一边说道,“燕国民风开放,你只是见识不足千分之一而已。”
“真的?”
周萌耳朵一动,颇有自信道:“你现在打开车帘,再往街上瞧上一瞧。”
书画将信将疑,果真不出公主预料,她倒是见识了一场大戏。
一少年被姑娘追得狼狈不已,满脸焦急,汗珠直滴,匆匆忙忙之间将菜摊、珠花摊撞倒在地,少年急的大喊,“姑奶奶哎,小爷我认输,认输还不行吗?”
“小八哥,再不陪我的物件,我就让你那子孙根切了喂鱼!”那姑娘杏眼桃腮,红衣热烈,甩着一根银纹蛇皮鞭子猎猎发响,说出的话让人既好笑又无语,好端端的姑娘家竟泼辣如此。
少年听见姑娘的威胁,脸色更白了,要知道就不听那帮龟孙子的挑唆去招惹这姑奶奶,他躲在一卖糖人小贩身后,连连求饶,“姑奶奶,不是小爷的主意,是朱三的主意,您就大发慈悲放过小爷吧!”
“王八龟孙,纳命来!”姑娘双眼冒火,甩着鞭子就要缠住那少年。
少年见势不好,撒腿就跑,又推倒几个小摊暂时绊住姑娘,扯了个鬼脸哼着调子溜得飞快。
见街上正好驶过一辆马车,他毫不客气的蹿上去,少年嗓音清亮,“送小爷去镇南王府,小爷重重有赏!”
“你,你——”书画指着他说不出话来,这不是那街上被姑娘家追得狼狈的小公子吗?
少年有副好皮囊,眉目清秀,唇红齿白,只是脸上微微带着些戾气,是个娇生惯养的顽皮性子。
见小丫头说不出话来,他不耐的掏了掏耳洞,半弯着腰站在车门很是疲累,“喂,你们管事的呢?让他来说话,一个小破丫头还没资格让小爷开口。”
书画平日早已受够四喜的冷嘲热讽,少年这点毛毛雨对她没有影响,她警惕的打量着他,半个身子遮挡在公主身前,“这位小公子,我们不是京城人士,也不认识镇南王府,实在对不住,请您现在下车可好?”
书画发誓,她露出最为礼貌的微笑请这位不请自来的小公子离开。
白轻云立刻怒上心头,双眼含着戾气,在京城竟然还有人不卖镇南王府的面子,他伸出手欲要将这不识好歹的丫鬟扔出去,不料,却被一只温凉如玉的手轻松桎梏住。
“这位公子,动我的丫头,也要经过主人的同意吧!”她半侧过身子,四两拨千斤将书画拨到一旁,轻轻松松将欲要发怒的白轻云制止。
白轻云双眉倒竖,“小爷要教训哪个,关你什么事?”
周萌微微笑,神色温柔靠近他。
“师傅,去护城河。”
“好咧。”
顿时,车厢里响起阵阵呼痛声音,还有隐隐笑声。
礼部专门安排驿站给地方察举而来的士子,周萌洗漱完毕,掌着烛火,认真用毛笔书写着连日来见闻与感悟。
“扣扣——”
“谁?”
“是我,书画,公子开门呐。”门口传来书画小心翼翼的回答。
周萌披上外衣,木门“吱呀”一声,她有些疑惑,“书画,何事?”
她闻见扑鼻的香气,低头看,书画端着一碗放着几块肉丸的汤面,小脸红扑,“公,公子,您熬夜看书太累,吃碗面歇息一下吧。”
望着书画亮晶晶的双眼,周萌让开位置,“快进来。”
周萌撩起袖子,拿着筷子慢吞吞吃起面,不一会儿吃完,她跟着书画一起去了厨房。
夜已深,她实在不放心书画独自去驿站厨房,两人也好作伴。
“公主,您替奴婢揍了那镇南王府的公子,您没有关系吧?”
想起一开始气焰嚣张的少年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