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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正常来说,索额图和伊桑阿的接连逝去,肯定是要引起广泛关注的,只是在他们的之前逝去那个人更加的引人注目,就在索额图被处死没几天,康熙的兄长、和硕裕亲王福全薨逝了,康熙的兄弟不多,对这个兄长也一直很有情谊,在他生病的时候,就接二连三的去探望,到他薨逝之后,更是从塞外赶回京城,亲自祭奠,又命除太子以外,从皇长子到皇八子均为裕亲王穿孝,在裕亲王出殡的时候,康熙又奉着皇太后到亲王府邸,怮哭送行。
当然,康熙四十二年,也不全是丧事,正经的是有一桩大喜事呢,那就是康熙的五旬万寿,办过太后寿辰之礼的四阿哥几次恳请庆贺,这本来也是常例,皇上或是几次都推了,或是推了几次就允了,都是正常的反应,可康熙却是两者皆不是,而是劈头盖脸的将四阿哥训了一顿,在年初还扈从康熙南巡的他,在接下来的几次出巡中,都没再被康熙点过名。
大家起初还不明白,康熙这发的是什么无名火,想来想去,也没想出最近四阿哥做过什么错事,等到索额图的事儿发作之后,大家恍然了,四阿哥这是遭了无妄之灾了啊,当时康熙肯定是正在为处置索额图的事儿而烦燥呢,结果被四阿哥正撞上了,于是就华丽丽的成了老爷子的出气筒了。
兰静虽然也很为四阿哥感到冤枉和悲摧,觉得世人总说雍正刻薄,其实康熙的刻薄又哪里少了,只是康熙公开的上谕比较收敛,不象雍正,因为被人非议的多了,总想着要解释清楚,又想让大家都明白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不只是出了个《大义觉迷录》,甚至连密折都公开了一部分刊印,结果却是适得其反,倒让人越发的说嘴了。
其实兰静觉得,康熙说雍正的有一句话,是再对也没有了,那就是“深肖朕躬”,看看康熙在处置索额图时问噶礼那话,说白了就是,你是要向着我这边,还是顽抗到底,死挺索额图,再想想雍正年希尧和年羹尧划清界限时的说法,这语气、这姿态,是何等的相似,更何况这康熙损起人来,那毒舌的功力可是不比雍正差到哪里去的,所以说,雍正的性情其实就是随康熙,只不过康熙掩饰的好,又没有那么多跟他做对的兄弟,也没多少人去造他的谣罢了。
本来兰静还以为,经过康熙这么一通乱骂,四阿哥还不知道要怎么颓废或是灰心呢,但十三阿哥却说,人家是该干啥干啥,就好象没这回事儿一样,兰静想想也觉得自己OUT了,毕竟早先因着一个“喜怒不定”的评语,就能将性子都生生改了的人,又怎么会轻易的颓废和灰心呢?
这么看来康熙的儿子心理素质就是好,除了四阿哥之外,还有八阿哥和十三阿哥,也都是屡经打压,却依旧百忍成钢的典型。大阿哥和太子就是被圈了,否则谁又能说他们不会东山再起呢?再反观乾隆那货,人不行,儿子也不行,一骂就骂废了俩。差距啊,这就是差距,人品不行,那就是没办法。
不过,四阿哥的性情也并不只是隐忍、刚毅什么的,在十三阿哥扈从康熙从塞外归来的时候,兰静也领略到了四阿哥“柔情”的一面。
翻飞庭院叶初干,怅怏难禁独倚栏。
两地西风人梦隔,一天凉雨雁声寒。
惊秋剪烛吟新句,把酒论文忆旧欢。
辜负此时曾有约,桂花香好不同看。
这首在后世被诸多四粉YY了许久的情诗,居然是四阿哥给十三阿哥写的,这简直……就是个大乌龙嘛。不过,也难怪后世的那些个女性们,你看看这里面的字字句句,什么“怅怏难禁”还“独倚栏”,什么“两地西风人梦隔”,这幽怨,这情义,哪里象是给兄弟的,这明明就是给红颜知已的嘛,而且还是“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的那种。
兰静低着头,忍笑了好一会儿,突然心中略过了一闪念,笑意立时就没了,头也抬了起来,仔细的打量着十三阿哥,不会后世的腐女们YY的是真的吧?这十三阿哥难不成真与四阿哥有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
十三阿哥先是被兰静低着头,肩头有可疑的耸动而弄得莫名其妙,然后突然间她又抬起头来,用一种说不出来的眼光直直的盯着自己,饶是他活了两辈子,被这样的眼光看着,心里也不禁有些毛毛的。
“咳,”十三阿哥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然后看着兰静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了?”
“这诗,是四贝勒写给你的?”兰静指着桌上的诗稿问道。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十三阿哥没明白兰静的问话。
有什么不对?不对的地方多了,兰静小心的看着十三阿哥,试探着问道,“四贝勒常给你写诗吗?”
“是啊,”十三阿哥点了点头,“我跟四哥的感情好,互相写些诗词相送,也是常事。”
常事?他说是常事。兰静心里一窒,她可以接受十三阿哥有其他的女人,毕竟他是皇家中人,这种事是无法避免的,可如果他还有其他的男人,哪怕这个男人是自己欣赏的雍正皇帝,兰静也还是觉得不太能接受。一生一世一双人,自己虽不指望了,可十三阿哥你也不能男女混搭啊。
“小七,你怎么了?”马尔汉见兰静的神情有些不对,忙接过话去说道,“四贝勒这诗不是写的很好吗?”
“阿玛,”兰静生硬的将头转向马尔汉,“你也觉得这诗写的很好。”
“当然很好了,”马尔汉暗暗的冲兰静使了个眼色,“四贝勒的文采自然是好极的。”
在马尔汉冲自己使眼色的时候,兰静还以为他也看出不对了呢,可是再听到他后面说“文采”的话,就知道他和自己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儿。这也就更奇怪了,身为自己的阿玛,见到未来的女婿收到一个男人写来的情诗,他怎么还是一副很正常的样子呢?难道说,是自己想拧了?
“十三爷,”兰静越想越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于是拿起诗稿来,笑着对十三阿哥说道,“没想到四贝勒也会开这样的玩笑,倒让兰静一时间有些诧异了。”
是啊,这明明就是兄弟间的玩笑嘛,自己在现代给同性朋友写这种东西的时候还少吗?什么亲爱的,牵肠挂肚的,朝思暮想的,反正是怎么肉麻怎么来,照这样来比,四阿哥这信可是要纯洁的多了。
“什么玩笑?”十三阿哥却又让兰静说糊涂了。
“四贝勒开玩笑了?”马尔汉拿过诗稿去,又从头重看了一遍,“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出来?”
“这。。。。。。”兰静也糊涂了,指了指那讲稿说道,“这不是情诗吗?四贝勒给你写这样的诗,这还不是开玩笑?”
“情诗?什么情诗?”十三阿哥先是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然后也不管马尔汉还在场了,举起手在兰静的头上敲了一记,“你这丫头乱说什么?四哥写的这哪里是情诗?”
“小七,”马尔汉不只没为兰静出头,反而也出言埋怨着她,“你也是的,看你平常也不是个没轻重的,怎么会说出这个话来?”
“我说你这丫头刚才的脸色怎么那么奇怪呢?”十三阿哥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原来是以为四哥在开玩笑,若这诗是开玩笑的,那苏轼写给他弟弟苏辙的‘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就更是开玩笑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续弦
所谓守孝三年,其实只是二十七个月,十三阿哥带着四阿哥写给他的“情诗”从塞外归来的时候,兰静已经除服了,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随着新一轮选秀的进行,她和十三阿哥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可是兰静却另有一件事情放不下,那就是马尔汉该续弦了。
自太太离世过了一年之期之后,就开始有许多人劝马尔汉续弦,只是都被他委婉的挡了回去。好在因为兰静和关柱在守孝,兆佳氏府中并没多少交际应酬之事,实在免不了需要由女主人出面应酬的,就由兰静支应一下,想是看在她未来皇子福晋的身份,倒也没什么人挑礼,即使有挑的,反正不是当着她的面儿挑的,兰静也犯不上去理会。
马尔汉该续弦的理由有许多,也就是在太太去世之前,兰静已经被指了婚,否则她的亲事也是其中的一个理由,要知道这个时代的礼教对女子除了在婚后有“七出”之条外,在婚前也有“五不娶”,即逆家子不娶,乱家子不娶,世有刑人不娶,世有恶疾不娶,丧妇长子不娶。其中“丧妇长子”,指的就是母亲去世,和父亲一起长大的大龄女子,而林黛玉明明有父亲健在,却还是要住到贾府里去,理由也就在于此了。
马尔汉虽不用为兰静的亲事而续弦,但少了夫人在侧,怎么说也是不便,要知道兰静和关柱的除服,并不仅仅是意味着兰静和十三阿哥的婚礼马上就可以举行了,也意味着兆佳氏府里的交际应酬恢复正常了,马尔汉是一品大员,亲威同僚之间的互相往来,还有庆吊等重在场合,这都是需要有一位女主人出面的。
兰静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也不担心马尔汉会“有了后娘,跟着就有了后爹”,可是真要让另一个女人取代太太的地位,她的心里总还是会不舒服。自己即将嫁入皇家,与她见不上几面也就罢了,但关柱却是要叫她一声“额娘”的,一想到这个,兰静就本能的有些排斥。
“我不会续娶的。”马尔汉有一天在与兰静的闲话中,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
兰静没想到马尔汉会直接跟自己说这个,先是一愣,然后抬起头,看着他脸上深深的皱纹,再想想他的话,不由得就有些自责了。这些日子自己只顾着考虑如何调整自己和关柱在阿玛续弦之后的心态了,却忘了去注意阿玛的感受了,看来是自己最近总是一副满怀心事的样子,让他误会了。
“阿玛,”兰静孺慕的看着马尔汉,很是诚恳的说道,“小七承认,想到会有另外一个人取代额娘的地位,想到自己和关柱要叫另外一个人为额娘,小七的心里就有那么一丝不舒服,可是小七再不舒服,也没有阿玛舒心来的重要。阿玛自小就疼爱小七,小七也与阿玛由来的亲厚,只可惜小七身为女子,不能常伴阿玛身边以尽孝道,现如今更是即将要嫁入皇家,连常回来看看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