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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的话真是难听,认怂?我能听见佛祖说话,佛祖他老人家说治不了了。”她完全顺着他的意思往下演,倒是成了认怂了。
“说你胡言乱语,这胆子也不是一般的大,连佛祖的谎话都敢说。”摇摇头,丰兆天明显对她无可奈何。
“我做了那么多的好事,佛祖会原谅我的。”岳楚人回答的也顺溜,丰兆天更是连教训的话也说不出了。
“总之你还是去看一眼的好,堵住悠悠众口。”丰兆天更像是商量,而不是命令。
点点头,岳楚人答应,尽管她不是很想去参观冷宫。
“对了,父皇,听说太子殿下失踪了,如今可有消息?”看着丰兆天,岳楚人问的真诚。
提起这事儿,丰兆天的脸色变了变,鬓间变白的头发使得他看起来有那么几分苍老。“那白术士说,有会邪术的高手去了皇陵,而且把他困住并趁机掳走了太子。老七媳妇儿,朕曾听说,你也懂得一些歪门邪道?”居高临下的看着岳楚人,丰兆天的眼神相当有压力。
岳楚人的眼睛睁大了几分,“父皇这是在询问了解所谓的邪术,还是在试探我?”果然这皇帝不是人人都能做的,他还知道这事儿。
丰兆天轻笑,那瞬间相当有魅力,成熟的老男人,杀伤力丝毫不减。
“只要他不是往南疆跑,在哪儿都无所谓。只是,他毕竟是朕的骨血,也是朕的第一个孩子。朕还记得当年他刚生下来时的样子,哭声嘹亮。”似乎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丰兆天的脸上露出属于作为一个父亲而有的表情。
岳楚人看着他,其实很想问问他记不记得丰延苍刚生下来时的样子。在胎里中了毒,想必刚生下来时吓人的很。丰兆天喜爱丰延毅,却也仅仅喜爱他一个罢了,怪不得丰延苍数次淡淡的嘲讽,不是没有来由的。
“父皇的意思我懂了,一会儿我就去瞧瞧不幸的皇后娘娘去。不过成事在天,我也只有尽力而为的份儿,一切还要看老天才成。”岳楚人的心情没有刚刚那么好,或许是因为丰兆天那意味不明的暗示,也或许是因为他喜爱丰延毅而让她感到反感。
“去吧。”长叹口气,丰兆天点点头,看着岳楚人离开。
从御书房出来,岳楚人抖了抖身上的狐裘,本来她打算折腾丰延毅几天就把他送回来。但是现在她改主意了,待得丰延苍回来,就把丰延毅送给他吧,任他怎么处置。
走出殿门,托着药箱的林公公正等着。气温低,他又等了许久,那白白的脸儿已经发青了。
“我要去一趟冷宫,公公你看起来好像不太舒服,为免影响了皇后娘娘的心情,你先回去休息休息吧,要别人带我去。”虽对这林公公没什么好感,不过他挺好玩的,瞧着他哆哆嗦嗦可怜兮兮,岳楚人也鲜少的善良了一回。
“七王妃说得对,杂家这就把李忠找来,他是宫里的老人了,一定不会出错的。”林公公赶紧顺着台阶下来,他已经冻得脚都麻了。
“算了不用了,我找到人了。”刚走出殿门她就看到了个熟人,而且他也看到她了,正走过来。
“七嫂。”丰延星快步的走过来,一身华丽的绛色大氅,俊俏的不得了。
“原来是十八爷啊,杂家见过十八爷。”回身瞧丰延星,林公公赶紧施礼。
“行了林公公你快回去吧,有十八在,走哪儿都不成问题。”把林公公手里的药箱拿过来塞到丰延星手上,他替代了林公公小厮的职责。
“七嫂你这是要去哪儿?”托着药箱,丰延星不解。
“给皇后娘娘看病啊,走吧。”拢紧身上的狐裘披风,岳楚人转身就走,丰延星快步跟上。林公公弯着腰,一直到那两人身影不见,这才快速的离开,两条细腿儿似乎都不好使了。
岳楚人与丰延星游走在清冷的宫殿群中,冷宫位居整个皇宫最偏僻的角落,从前殿走过去需要走很远。
丰延星托着药箱,俊俏的脸上有些许复杂。他不喜欢皇后,前几日得知她疯了,他还暗爽了许久。在这宫中就是这么现实,得势时风生水起,能随便的把一个人踩死。但若是倒台了,那就惨了。比如现在的皇后,深居冷宫之中,几乎没人理会她。
“父皇是真的想医好她?我记得母妃那时还说,对于这个结果,父皇会开心的。”丰延星摇摇头,他不明白啊。
岳楚人眉梢轻动,扭头扫了一眼神色略有迷茫的丰延星,“敏妃娘娘真是这样说的?”
“是啊。而且母妃去看了皇后几次,现在连宫人都敢欺负她。母妃觉得她很可怜,所以每次去都给她拿去些她平时爱吃的东西。”丰延星感慨的说道,像他母妃这么善良的,在这宫中找不出第二个了。
岳楚人十分之意外,“敏妃娘娘很善良,若是我的敌人有这下场,我会连着三天放鞭炮。”
丰延星笑笑,随后点点头,“我倒是很高兴,但是当着母妃的面不能表现出来,她会责怪我。”高兴也要偷偷的高兴。
岳楚人轻笑,“今儿你可以尽情高兴,也不知道她疯成什么样了?”虽是这么说,但是岳楚人心里有数。相信不止是她,那些整日身在冷宫里的人也不会有多好,肯定也精神恍惚的。
“我倒是听宫里的人说过,疯起来时大吵大嚷,还会打人。所以宫人没办法,在她犯病的时候都会把她绑起来。”丰延星将得知的情报都告知。
岳楚人唇角弯弯,不禁想起那时陈妃寿诞时见到她的模样,高贵雍容,外表虽不艳丽,但却独具一种别人没有的气质。现今疯了,想必往日的各种风采都不见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就是人生啊。
越往深处走,四周就愈发的冷清,气温很低,这附近就显得更冷了。
丰延星老老实实的抱着药箱领路,路遇某些无人居住的宫殿,他感慨颇多。
“小时候总在宫中到处跑着玩,有的宫里蒿草茂盛,我藏在里面外面的人都看不见。后来我身边的嬷嬷就吓唬我说,那些无人住的宫里都是死了人的。有鬼魂在那儿出没,所以吓得别人也不敢再住。”
“倒确实像闹鬼似的,也只有精神病喜欢往这宫里钻。”岳楚人淡淡道,日后阎苏也要困在这里了,希望她能耐得住啊。
“也只有七嫂会这么说。不过却也是事实,看看母妃,独自一人清冷寂寞,作为丈夫的那个人却不问津。听老嬷嬷说,当年母妃本可以有更好的归宿的,可是她喜欢父皇,非得入宫不可。静姨,也就是七哥的母妃,竭力的阻止,可是最终也没拦住,她还是入宫了。开始几年得宠,后来一直无所出父皇就渐渐冷落了她。不想几年后得父皇宠幸一次就有了我,她又得宠了几年。但是新人年年有,对母妃的宠也就渐渐没了。”丰延星有几分失落的说着,父皇不缺儿女,他又不是很优秀,想为她争宠都争不来。
岳楚人听着,捉摸着敏妃这个人,听起来是个很执着的人。而且,几年不得宠,偶尔被丰兆天宠幸了一次就怀孕了,这个很神奇。
凭子而贵,这个在宫中不少见,不过她却没贵长久,几年之后就又被冷落了,倒是很不幸,或许真的是她手段不够,敌不过其他女人。
“你七哥的母妃,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丰延苍从来没说过她母亲,但是她觉得他对母亲有很深的感情。
“静姨啊,我没见过。我出生的时候,静姨已经去世好多年了。不过听老嬷嬷说,静姨人如其名,是个很安静的人。而且知书达理,擅长诗书,据说当年父皇就是因为静姨的一首诗而纳她为妃的。”丰延星眨着眼睛,绝对把他知道的都告知。
岳楚人点点头,能够想象得出是个很具古典气息的才女。
越走越偏僻,转过一个荒凉的宫殿,那皇后娘娘现今居住的地方就到了。
不想刚转弯,丰延星就一愣,“母妃在这儿。”那颜色斑驳的殿门口站着一个看起来有些年纪的宫女,那是敏妃身边的人。
岳楚人动作很快的一把抓住丰延星的大氅把他拽了回去,丰延星不解的看着她,岳楚人微微瞪眼睛让他闭嘴。
丰延星果然听话的把张开的嘴闭上,然后随着岳楚人往后退了几步。
“我来了不能让外人看到,咱们等你母妃走了再进去。”岳楚人完全是瞎说,不过丰延星却很相信。
眼睛转了一圈,这宫殿一座一座,好像都连在一起了。
“在哪儿能瞧见那宫里?”敏妃这么勤快的跑来看皇后,岳楚人是真的想瞧瞧她们在干吗。
丰延星环视一圈,或许他也是好奇敏妃为什么总往这儿跑。“去那个破落的宫殿,咱们爬上墙就能看见。”
俩人快步的顺着两个破落宫殿的夹缝走进了皇后所居的宫殿后身的破宫宇,下过几场雪这里也没清扫,还有干枯了的蒿草,俩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进去,然后在墙边停下,还未爬上去看,就听到从墙那头传来的声音,虽声音不大,但听起来却像是在争吵似的。
俩人对视一眼,丰延星似乎有些急,可能在担心敏妃受欺负。放下手里的药箱,他跑到一边把院子里已经烂了一大块的木头凳子搬来,扶着岳楚人先让她上去。
岳楚人也很灵巧,双手攀住墙头,两只脚卡在墙缝之间,很稳固的站住了。
丰延星也快速的踩着破椅子爬上去,两人巴住墙头,能隐约的看到院子,还有院子里已经被雪掩埋了的晚菊,但是却看不见人。
“哈哈哈、、、就是你就是你、、、哈哈哈”一段不清不楚带着大笑的疯话从许久未休整过的殿里传出来。岳楚人慢慢的眨眨眼,这状态的,想必是皇后。
“是我如何?现在没人会信你的话了。”一段纤细的声音响起,似乎很生气,但是却还是如此纤细柔弱。
岳楚人扫了一眼丰延星,他聚精会神还有些担忧,这个就是敏妃。
“毒害亲人、、、丧尽天良、、、、哈哈哈哈。”皇后的疯话又起,还伴随着砸东西的声音。
岳楚人的脑海中咯噔一声,不经意的把这句话与那日敏妃碰到丰延苍的手时所作出的反应相重叠,她似乎抓到了什么。
丰延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