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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针线活柳盼采揽下了。她拿起纸笔到一旁设计衣服去。此时郁以乔使坏,也拿起毛笔在旁边「添乱」,她在围裙上写下店名,柳盼采才要骂人,她便振振有词地说︰「不写名字,人家哪知道是谁家的包子这样好吃,如果跑错家可怎么办啊!」
她的话在理,柳盼采于是决定在围裙和头巾都绣上店名。
又比方她扯扯杨素心说︰「二娘,我不爱吃饭,您就允我把饭吃完后就可以吃糖,那如果吃很多很多包子的叔叔哥哥,我们可不可以请他们吃糖?」
杨素心回答,「傻丫头,吃什么糖,咱们多得是包子,自然要送他们包子,最好是不同口味的,让他们尝尝鲜,说不定下回就喜欢上了。」
于是她们又决定,买四个包子送一个包子。
就这样,郁以乔把一些简单的营销概念传达给她们,她们越谈越起劲、也越想越光明。那天的晚饭迟了,可大家脸上都带着些许兴奋激情。
康氏和秦宛音都是名门千金,她们从来没有为自己的生活挣过银子,一辈子依附在父兄丈夫的羽翼下,如今却要靠自己挣得未来,虽然有几分惶惑不安,却有着更多对未来的憧憬。
而这一炮她们成功了,她们成功打响「真好味包子店」的名气,杨素心的手艺也益发精纯熟练,她爱上了厨艺,不断研发新菜色,也每隔一段时日便推出一种新口味包子,取代销路较差的旧口味。
慢慢地,大户人家经常在办宴会时差人来买上几屉,听说宫里的娘娘、公主也喜欢上这一味,经常差人出宫买呢!
三年下来,「真好味包子店」一家开过一家,现在京里已经有三家店,过完年后,秦宛音和康氏还决定让老管事到别的州县再开新店。反正银子多不磕手,孩子在长大呢,处处都要用上银子。
「小乔,你在做啥?」郁以翔站在廊里,远远就看见她的窗户开着。真是的,也不怕冷,若是着了风寒,三个伯母可要心疼死。
郁以乔回神,发现郁以翔在对自己挥手,她飞快关上窗子,跑出门。
两条腿还没出门,她就被他给拉回屋里,门关起来,他把寒风给挡在外头,见她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他忍不住叨念,「干么跑那么急,外头冷着呢,怎么不加件衣服就跑出去?」
郁以乔笑开,掐掐他的脸说︰「你怎么比我三个娘还唠叨。」
「我不唠叨行吗?都是个小姑娘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忘啦?每次你生病,三位伯母就日夜守着,连眼楮都舍不得阖上。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孝顺,要是真孝顺,就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别让长辈担心。」他从自己脸上拔下她的手,手指顺势戳上她额头。
「生病?你说的是多久以前的老黄历了,这几年,我身子骨可强健得很。」
握握拳头,挤出衣服底下的小肥肉,她再不是当年那个瘦不伶仃、干巴巴、两根臂膀像细柴似的吊在身子两边的小丫头。
「是啊,都快把大伯母的嫁妆给吃光了,身子再不好还得了。」
「我娘都没同我计较,你倒是计较上。」
许是环境的关系吧,郁以翔的性情与前世的齐翔差不多,一样坚持、固执,也一样骄傲,要做的事,就算踫到墙壁,也非要把墙壁挖个洞给钻过去,就像那时,为了梦想,宁可当游民也不回去经营父亲的餐厅。
可在这个时代长大,才十五岁的他,就成熟得让她汗颜。但想想也是,孤儿寡母的,他不成熟,婶婶岂不是要急白了头发?
「什么你啊、我啊,不会叫声堂哥来听听?没规矩。」他笑着揉乱她的头发。
「你是我哪门子的堂哥啊。」她瞪他一眼。别说他才十五岁,而她身子里待的是个二十八岁……不,到现在早超过三十的老灵魂,就冲着他是翔的这一点,那句「哥哥」怎么都叫不出口,在前世,她可是拿他当弟弟看顾的。
「我喊你大娘伯母,你喊我娘婶婶,你和我都是姓郁,难道你不该喊我一声堂哥?」
「想得美,我是娘领养的,我同你,骨血里没有半点亲戚关系。」她才不吃这个亏,不喊他弟弟就不错了。
郁以翔撇撇嘴角,低声喃喃自语道︰「不叫就不叫,免得以后还得改口。」
她没听清楚,看他脸上可疑的绯红,抓住他的衣袖追问︰「你在嘀咕什么?」
「没什么。」
他只是想起娘曾对他说︰「小乔是咱们家的小福星,自从她住进来以后,咱们的铺子越来越挣钱,一年一年,买下几百亩、几百亩的地,铺子、庄子也越买越多间,日后你当官,就不怕没银子使。娘见你从小就和她亲近,待小乔及笄,娘同伯母们商量商量,把小乔给娶进门,你说好不?」
这种话听在耳里,他应该害羞尴尬的,可事关小乔,他不能。他问娘,「伯母会同意吗?」
娘回答,「你那几个伯母是真心疼爱小乔的,她们可不像大户人家的夫人那样会拿女儿去交换利益。何况她们自己摊上侯爷那样一个丈夫,岂能不知道高门贵府是怎么一个情形?
「小乔是她们一路娇养上来的,怎舍得让她步上后尘?只要你多疼惜小乔、待她好些,让伯母们看清楚你对小乔是真心的,她们定会允下这门亲事。」
见母亲态度这般笃定,他乐了,把心给安进肚子里。
郁以乔看他那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觉得其中必定有鬼,逼问︰「你肯定有什么事,快说,不许瞒我。」
「哪有什么,走,咱们到外头去,师父教了我一套拳法,我练给你看看。」他连忙转移话题,往门口走去。
她才不受他糊弄,挡在门口。「你方才说外头冷,现在还让我到外头吹风?快说,你刚刚在念什么?」
郁以翔叹口气,两手横在胸口说︰「小乔,那边来人了,娘要我来通知你们一声,别往前头去,待娘打发他们离开后,咱们再开饭。」
「那边」指的是文成侯府。
两房原是分了家,应该是田无沟、水无流,可自从郁瀚达摔马落下残疾之后,秦家便不乐意在仕途帮衬他。
于是那时侯府来了辆马车,把秦宛音接回去。郁瀚达以为秦家会看在她的分上多少给他一些帮助,谁晓得,秦家家主过世,接位的是秦宛音的嫡兄秦语,而秦宛音更是早早防上这一手,写信与哥哥通讯息,说明自己的处境及决心。
秦语拒绝了郁瀚达,没想到堂堂文成侯竟耍起无赖,说要休掉秦宛音,让秦家脸上无光。那时秦语仅是冷声回道︰「你就休吧,只是外头若传出对秦府不利的谣言,踩死一个没有官位的闲侯爷,对秦家而言,还不困难。」
事情不了了之,秦宛音则被赶出侯府。
当年离府,还有一队马车相送,如今却是连个包袱都没有,就被轰出了侯府大门,这让人情何以堪?幸而康氏派人随时盯住侯府,秦宛音一出门,立刻有人接应上。
而后来,就算郁家祖上声名很大,可如今也不过是个吃祖宗老本的破落户,加上郁瀚达没有一职在身,走到哪里,都再无昔日风光。
而曹氏生的三个儿子,以帼、以嘉、以禄,一个比一个纨裤,念书不成、武功别谈,镇日里只会斗鸡玩狗,跟他们的爹是同个模子印出来的,女儿郁以婷和郁以乔年纪一般大小,也是个骄纵任性的主儿。光靠那点俸银,怎养得活这一大家子?尽管曹氏再精明能干,也没办法阻止银子往外流。
于是,侯府的田产一块块卖掉,铺子一间间收起,家里的姨娘、下人也打卖不少,可这是饮鸩止渴,少了田庄铺子的收入,日子益发艰难。
相反的,当年分家出去的二房,这几年生意竟做得红红火火,连皇宫里都晓得他们包子铺的名头,当年的几百亩田扩大成几千亩,铺子多上好几倍,看得曹氏眼红不已。
去年曹氏拿百两银子硬要入股包子店,被康氏给拒绝,还以为心高气傲、好面子的曹氏会气得不再上门,没想到曹氏无耻,她的儿子们也不遑多让,经常就到二房打秋风。
郁以乔认为此风不可长,人性本就贪婪,日子一久,恐怕他们不只会把这里当成提款机,还会想把整间银行给搬回去。
她向秦宛音略略提起,秦宛音也觉得是这个理儿,于是让康氏雇几个武功不错的护院守在屋宅里,一见到侯府的少爷,二话不说便给挡回去。她们宁愿把银子给护院,也不能养肥那几个败家子。
风平浪静过了一段日子,没想到他们会挑大年初一走亲戚的时候来访,这种时候,康氏心底再不欢喜,也不能把人给打回去。
「那我去跟大娘、二娘、三娘说一声。」郁以乔道。
「我已经去说过了,你放心。」
「那你有没有叮咛婶婶,千万别软了心,又让他们敲上一笔。」
「放心,你这个小财迷,早就叮嘱过了,他们带来几盒糕饼,难不成还能换上几百两银子?我让厨房大婶送几只鸡、几条鱼,和一些土产到客厅当回礼。」
想到那三个自命风流的纨裤子弟提着鸡鸭鱼往回走的模样,他们忍不住笑出声。
「你真坏。」
「对付坏人就得用坏法子,否则,他们当真以为包子铺是他们的。」
现在想来,当初那片店卖得对,否则包子铺开在郁家的房产上,管它分不分家,他们定会说那是郁家的东西,人人有份。
「可不是,他们不会到包子铺上去闹事了吧?」
「有人守着,他们敢?」那几个没出息的家伙皮细肉嫩的,上回被狠狠揍过一顿后,吓得再经过包子店时,都绕路走。
「想来他们也不简单,我们都住得这么偏了,他们还这么不辞辛劳,坐两个时辰的马车来走亲戚。」
「你没听过吗?穷在京城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穷人便是在十字街头耍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