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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日子,董亦勋过得着实太舒服,名利、风光全落在他头上,连妻子也娶到可心的,这让她岂能心平。
她知道已经错过了时机,知道他已经强大到自己很难动得了他,但即使如此,她也得让丈夫和婆婆看清楚,董亦勋是狗改不了吃屎。
轻抚着桌面上的钥匙,这个家,她掌了二十几年,多少辛酸血泪和在里面,要她交出大权?想都别想。她不可能让董亦勋把整碗水都端走,相反的,现在她想要的更多。
好啊,董亦勋动不了是吗?那郁以乔呢?禹襄、禹宽那几个小孩呢?王爷的爵位不是世袭的吗?没了后代,那爵位早晚要落在自己儿子、孙子头上。
郁以乔多少猜得出来林氏心中盘算。她要的也就是耕勤院里闹得鸡犬不宁。但连林氏都知道郁家给的陪房丫头不安分,她又何尝不知?若不是亦勋不让人放她们进正屋,还不晓得要生多少事。
可这对林氏有什么好处,难道她看不出,自己无意和她争中馈?又或者她只是想及早替二房铺路?
或许是吧,如果亦勋还是过去那副纨裤模样就罢,偏偏他现在在皇上的面前得眼,势头又强过二房,若不做点准备,她担心这边会把好处全捞走?
看来关键还是在董亦桥身上,而要怎么拉拢大房和二房,是她身为妻子,该为丈夫做的事。
郁以乔回到屋里,便看到紫荷正在和孩子们玩游戏。
桌上摆满许多掌心大小的长形木片,木片两面都贴上白纸,一边写字、一边画图,写字的那边朝上、画图的朝下。
游戏规则是——两人先猜拳,赢的人可以选一个字、念出声,翻过来与图相对比,正确的话,就可以将木片拿走,最后比比看,谁手中的木片多,谁就赢。
这方法有趣,才短短几天,孩子们便记熟一百多个字。
红菱发现她进屋,连忙倒来茶水,笑脸盈盈地说︰「少夫人,这些字,小少爷和小小姐都熟透啦,可以请画师再画新的图案。」
郁以乔对着孩子们一笑,拍拍手说︰「这么厉害啊,好吧,背几首诗来听听,都背得起来的话,咱们就来玩大的。」
听到「玩大的」,所有人……呃、不,是所有小鬼全都眼楮发亮,轮流走到她跟前把每日一诗背过。
看着他们奶声奶气、摇头晃脑背诗词的模样,真是可爱至极,郁以乔一个看过一个,心底真希望他们将来不会嫡庶相争,不会为着利益断了手足亲情。她张开手臂,把所有孩子全纳入怀中。
董禹襄还是翘着下巴一脸骄傲的模样。她没奢望他能在短短时间内就变得温顺乖巧,就像她也不指望禹祥他们能迅速变得自信活泼。他们生活在阴影里太久,需要更多的关爱和疼惜,才能移情转性。
「娘,你怎么啦?」董瑀月低声问。
她是个敏感脆弱的小家伙,踫到一点小事就泪水汪汪,却又不敢哭出声,那模样让人看得心疼。
「娘,我们背得不好吗?不能玩大的吗?」董瑀华眼底装着忧郁。
郁以乔不由得失笑。小小年纪,真不晓得她在忧郁什么?
她摸摸两个女孩的头,说道︰「可以玩,不过你们要把娘今天说的话,记得牢牢的。」
「有什么话快点说,我们很忙。」董禹襄下巴抬得半天高,用鼻孔对着她。
忙?她真想从他后脑巴下去,只不过……再等等吧,等她把他收拾得干干净净后,再来彻底「疼」个几回。
「娘要你们记住,你们是兄弟姐妹,不管谁说什么、编派什么,你们都是彼此在世间最亲密的人,你们要照顾彼此、善待彼此,也宠爱彼此。
「瑀月哭了,你们要心疼她的难受;禹祥伤了,你们要舍不得他的痛;你们必须紧密系在一起,团结齐心,外人才不敢欺负你们。」
「娘,你的意思是不是说,绫姨打禹宽哥哥的时候,我们全部的人要一起对绫姨发脾气,那她就不敢打人了?」董禹祥像蚊子般地小声发问。
不错嘛,很好的推理能力,这家伙数理肯定不坏,决定了,明天开始就教他数学。
「没错,禹祥真是个聪明的小哥哥。」她奖励地摸了摸他的头,他羞得满脸通红,真是可爱啊!郁以乔一把将他抱在膝上,问︰「你们当中,谁的力气最大?」
四个小的不约而同一起指向董禹襄。
他得意地向前跨一步,挺着厚厚的胸脯,大言不惭地说︰「是我!」
「嗯。」郁以乔从桌上拿起一张纸交给他,说︰「帮娘把纸撕破。」
哼!他发出轻蔑声响,两手轻轻一撕,把纸撕成两半。「不要叫我做这么简单的事,这是女人做的。」
女人做的?要不是她现在要教育小孩,她真想大笑,把他那副臭屁模样给笑得烟消云散。
吞回笑意,郁以乔把一迭纸放在他掌心,让他抓紧,说︰「开始撕,要一起撕破哦。」
这次他用尽全身力气,小肉包似的脸变成小寿桃,涨得红通通,也没办法把纸撕成两半。
郁以乔拍拍他的肩膀,把整迭纸放回桌上,说︰「你们每个人都是一张纸,分开的时候,人人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你们撕破,但如果你们团结起来,就没有人敢踫你们。
「所以,兄弟姐妹是老天爷送给你们最好的礼物,想想那些没有哥哥姐姐可以依靠的小孩,想想那些没有弟弟妹妹可以疼爱的小孩,好可怜哦,连想要玩游戏都找不到伴。」
「对啊,就像叔叔家的禹丰,只能一个人玩,都没有人陪他。」董禹宽非常同意她的话。
「下次有机会的话,带他一起过来玩吧。」郁以乔摸摸他的头发。
「不行啦。」董瑀月小小声说。
「为什么不行?」
「婶婶会骂人的。」董瑀华幽幽叹口气,一副庭院深深的章含烟模样。
「婶婶不是在骂你们,是禹丰身子不好,婶婶担心着呢。没关系,下回娘去同婶婶说,让禹丰和咱们一起玩,到时,你们也要多照顾他哦。」
「好。」五个小孩一起应声,还挺有声势的。
「行啦,你们去换工作服吧,可以开始玩了!」
「耶!」董禹宽模仿她高兴时发出的声音,自己乐不可支。
董禹襄觑他一眼,这回倒是少见的没多话,他领头,和红菱一起把弟弟、妹妹带出去,可才走到大门口,他们同时停下脚步。
「二爷。」红菱屈身向董亦桥问安,郁以乔这才发现门口有人。
她起身,走到董亦桥身前对小孩说︰「怎么没喊人啊,礼貌、礼貌,娘教过的呀?」
等几个孩子乖乖地喊一声二叔,就让红菱带下去换衣服。
郁以乔抬眼对上董亦桥,甜甜一笑,问︰「小叔怎么有空过来?」
又是这样的笑容,真诚无伪,全然的真心、全然的善意,把他的心紧紧地、狠狠地扯上一回,这一刻,他心底升起些许失落、些许妒意。为什么这样的笑容不是他专有?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问她,「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什么真假?」
「兄弟姐妹是老天爷送的最好礼物?」
「当然是真的,小叔大概也听说过我的身世了,我并不是名正言顺的侯府千金,我只是我大娘在半路上捡回来的孩子,她们没有因此就看轻我、作践我,反而加倍怜我、惜我、爱我,猜猜看,她们最常挂在嘴边的话是什么?」
「是什么?」
「她们不幸福,我必须代替她们得到幸福,她们不快乐,我必须把所有的快乐全替她们挣回来。她们把所有想要却得不到的关爱通通给我,维系着我们之间的,不是那微不足道的骨血,而是爱。
「郁瀚达为着自己的官位,牺牲女儿幸福,我的三个娘,无名无分无地位,却敢为着我的幸福,当着王爷的面说,我不适合水深的将军府。比起郁以婷,我不仅仅只是普通幸运。
「但即便有这样三个娘,我仍然感到寂寞,好希望有个姐妹可以听我说说心事,很希望有手足在我受委屈的时候挺身而出。我刚说过,我不是普通幸运,对吧?」
「对。」他下意识回答。
「所以,我有了手足,是被郁瀚达赶出来的郁家二房。我叔叔早死,而郁瀚达不顾情分,施舍似的给一点田地铺子,便把我婶婶和堂哥给赶出家门。后来婶婶和我三个娘感情交好,堂哥郁以翔便成为我的手足,在我的童年里,所有的快乐记忆都与他有关。」
「那是因为你们没有利害关系。」
「所以你认为王爷和你有利害关系?」
郁以乔一句话问得他语顿。
她再接再厉。「婆婆担心王爷抢走你这个嫡子的一切,我能够理解,那是因为爱子心切,当母亲的,总是恨不得把整个天下都挣回来,交到儿子手中。而弟妹这样想,我也能懂,因为你是她的良人、是她一生一世的倚靠,她但愿没有人可以同你竞争。
「可是你真的这么想吗?你真的相信王爷会把这点家产看得比手足亲情更重?你真的认为,在他心中,金银胜过亲情?」
这些问话,他无法昧着良心点头答是。
一个连滔天大权都可以放弃的男人,说他有心和自己争这一亩三分地?这未免太瞧不起对方。
「我和三个娘,没有从郁家带走什么,但我们胼手胝足立下家业,买房买地,买下铺子建立营生,我们不靠别人,只相信自己,我们从不期望从别人手里得到东西,我们比较期待自己用血汗换回来的物品。
「我是受这样的教育长大的,如果有一天,我的禹襄、禹宽、禹祥将因为王爷这个爵位而兄弟阋墙,那么我宁可皇帝将爵位收回。我会积极教导他们,想过什么生活,就必须靠自己的劳力血汗去努力。请相信我,也相信王爷和我是相同的人,若有朝一日,我们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