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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亦勋领了郁以乔出门,红菱、紫荷跟在身后。大门外头停着一辆黑得发亮的马车,车前、车后各有六匹高大骏马,马侧都站着一个身着武者黑袍的男子,没有人开口说话,可那气势就是会让人不自觉想退避三舍。
候在一旁的董伍上前两步掀开帘子,请郁以乔坐进去。他悄悄向她望去两眼,心中忖度,这位郁姑娘可比之前那位郁姑娘顺眼得多,不说美貌,光是那气度,怎么看都狠狠压过那位。
郁以乔上马车,红菱、紫荷跟着上车,董亦勋走到马车前头、跨身上马,马侧的董壹接手驾车,董伍飞快坐到董壹身旁,不多久,马车向前驶去。
郁以乔看着两个婢女,联想到另外几个,忍不住失笑。
红菱、紫荷是董亦勋送来的,平头平脸,说漂亮不至于,但手脚伶俐,是会做事的。
在她们过来后没几天,侯府那边也送四个女子过来与她熟悉,她们名义上是婢女,可一个比一个动人美艳,个个都是手指白皙纤细、体态婀娜风流的人物,说起话莺声燕语、娇态尽现。
要她们到她身边伺候?别让她伺候她们就成。
那时见到人,大娘好看的眉形皱成一团,二话不说便把人给退回去。
没想到,隔不到两日,曹氏就巴巴地上门来,上门不打紧,发现她们居然换了新屋大宅,屋里用件全都是昂贵品,看得她两只眼楮发直。
她认定这是董亦勋相赠的,气得咬牙切齿,不停叨叨碎念着,「怎么说侯府才是郁以乔的正经娘家,这里算什么啊!」可她还是强忍下怒气,好言好语地对她晓以大义,说那几个女子是要备着给她当通房丫头,府里花不少银子给张罗来的,然后巴啦巴啦,一整套女子固宠手段。
她好言好语说了整个上午,还以为大娘会让人留饭,没想到大家竟是陪着她熬肚子,打死不松口开饭,直到她讪讪离开。
自己一路装傻到底,没让她把四个丫头给塞进来。
可三娘还是忿忿不平地骂道︰「假惺惺,她哪是为我们小乔着想,不过是想找人控着小乔,若是再能分点宠,那边多少能捡点好处。」
二娘也说︰「若真是要把人送给小乔,怎没连同卖身契一起送过来?」
不管怎样,光是丫头这件事,就能闹上一场,还没嫁进去呢,就有这么一堆子事,日后……安闲的日子怕是没得过了。
「小姐,你在想什么?」红菱发现她在笑,连忙问。
相处几日后,大娘二娘曾在私底下对她说︰「王爷送过来这两个看起来是妥贴人儿,日后你再多多观察她们,如果没觉得什么地方不妥,就让她们给你分忧。」
她们是过了三个娘那关了,而她向来信任娘的眼光。
「你们已经服侍王爷很久了?」
「回小姐,我们八岁进将军府,本来是厨房的打杂丫头,太夫人觉得我们还看得过眼,就把我们分派进主子的耕勤院,从三等丫头当起,熬过几年,才升上一等丫头。」
她们本分而认命,一心为主子办事,旁人的怂恿皆没入眼,慢慢地,她们得到王爷的看重。
「在你们眼中,王爷是个怎样的人?」
「五年前,主子温柔斯文、体贴也风流,不管是对家里的长辈、妻妾、丫头或……」红菱稍稍顿下,想起了主子的交代。主子说过,如果姑娘想知道什么,便巨细靡遗全数回答。于是,她接起下面的话,「或外面的姑娘都很好,他待谁都没红过脸,虽然在外人眼底,有那么些许纨裤气,但周围伺候的人都乐于同主子亲近。」
「之后呢?」
「主子受伤醒来后,性子略有转变,似乎对仕途上了心,过去几年,主子留在府里的时间并不多,全心全力在战场上建立功勋,这让老将军和太夫人很感欣慰。」
紫荷只提到老将军和太夫人,换言之,董亦勋的嫡母和兄弟董亦桥,是不乐意看见他改变的?
郁以乔能理解那种心情。小时候她也偷偷期待过,让大桥考前失利,感冒拉肚子、睡过头……不管是哪个原因,能把第一名让给自己就行。
「大夫人待王爷不好吗?」
「不,大夫人待主子好到不行,听说,小时候都是大夫人宠着纵着主子,连句大声话都不说,凡是主子想要的,便想尽胳法替他要到手,比起二少爷,夫人对待大少爷更尽心尽力。」
怎么会这样,很矛盾哦,既然嫡母对董亦勋尽心尽力、兼之纵容到底,又怎会不乐意见到他长进?想半天,她想出几分意思,问︰「说说,大夫人是怎么对待二少爷的?」
「大夫人对二少爷很严厉,动辄打骂责备,可是在严母教导之下,二少爷自小广表现不凡,很得太夫人和老爷的赏识。」紫荷道。
紫荷果然是个稳妥人,不过几句简单话,没有批判或过多说词,便让她听出端倪,看来她们不只能做事,还是明白事理的,董亦勋把她们送到自己身边,是为了帮衬她一把,好让她在将军府里活得够久吧。
之后,她们又聊了些将军府里的人事。
说家大业大……其实也还好,董昱的兄弟早已分府另住,董昱有一妻八妾以及通房数名,却只有两个儿子和七名女儿,因为联姻关系,将军府和朝堂上许多大臣都是姻亲,自是在朝堂上形成一股势力。
董亦勋身边有两个没生下孩子的通房丫头,以及五个小孩,董亦桥有一妻二妾,子嗣却远远不如哥哥,目前小妾肚子里有一个,还不知是男是女,而正妻庄氏替他生下一个儿子,却是体弱多病,大夫说怕养不过十岁。
看来,如果要配种,董亦勋是比较好的选择。
郁以乔在胡思乱想间,马车停妥,红菱、紫荷掀起帘子,扶她下马车,她双脚甫在地上站稳,就发现董亦勋已经站在自己眼前。
他伸过手,等她把自己交上去,她只犹豫片刻,就决定顺从、不抗争。反正从来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就算不当俊杰,她也不必为难自己。
董亦勋很满意她的表现,握住她,领她走进酒楼里。
那是一座临湖而盖的楼房,它占地非常广,一砖一瓦、一梁一柱都带着古朴之意,看起来颇有些历史。
一行人方走到店门口,立刻有掌柜亲自到门前迎接,将他们领进二楼一间厢房里。
现在正值盛夏,天气炎热得很,不过因为临近湖边,窗子打开,徐徐微风吹进来,带着几分清凉感。厢房的布置很雅致,两幅画、一张方桌,小小的茶几摆在墙角,茶几上摆着一个官窑美人瓷瓶,瓶里插了几枝嫩绿鲜竹,看起来格外清爽。
红菱、紫荷伺候郁以乔坐下后,便双双退到门外守着。
厢房里,只剩下董亦勋和她,自从那日在城西绸缎庄会面之后,他们再也没见过面,原则上,对她而言,他就是个陌生人。
但是对董亦勋来说,并不陌生,他熟知她一切,她的言行、想法做法,她的与众不同、她的特立独行,越是从旁人嘴里听得她越多消息,他对她的兴趣便越是浓厚。
都说父母亲的教养造就孩子的性格,可依他看来,反倒认为是她改变了三个母亲的性情。
郁以乔想不出该找什么话来同他说,可两人若就这样坐着,实在很尴尬,她想了老半天,才勉强找到一句不突兀的话——凤陵公主怎么还没来?
可是她的话还含在嘴里,便先迎来董亦勋的问句,「你害怕吗?」
「怕什么?」她抬起头,清澈的眸子对上他的。
「那个谣言。」
「哪个谣言?」
「我命里克妻。」
她本来还想开玩笑说︰那不正好,如果这时代的男女人口不平均,女多男少,只要把多出来的女人全嫁进他府里,就可以轻松解决这个人口失衡问题。
但她看见他眼底的认真,也不认为古人有这种幽默感,还是算了。她实心实意摇了下头。
「你不信?」
「不信。」
「为什么不信?」
「如果事事信天命、相信命里注定,那么所有人都不必努力了,反正你躺在军帐里也会打胜仗,何必劳其筋骨、动其体肤,骑马上阵砍杀敌人?」
「可过去五年,我一妻、二妾、二通房都死了,这是事实。」
「好吧,你硬要说这是天命,也许只是老天爷在提醒你,别再糟蹋女人了。」
她忍不住叹气,想起三个娘说的,那个将军府里肯定有只看不清模样的豺狼虎豹。看来,就算她对当驯兽师这行不感兴趣,也得提早了解动物习性,免得被啃得剩下骨头还不晓得自己招惹到哪类肉食性动物。
她的回答引来董亦勋一阵大笑。他怎么都没想过她竟会是这等反应,不迷信已是让人讶异,她却还替天发言,讲出这种无视礼法的言论。
「好。」他点头。
「好?好什么?」
「糟蹋过你之后,就不去糟蹋别的女人了。」
「蛤?」她吭一声,摆明不了解他的语意。
难道他的意思是,娶完她就不娶小三、小四、小五进门?难道他想表达,自己有意打破亲王的一正妃、两侧妃及无数通房的例行制度?
去!她在想什么?人家家里还堂堂正正摆着两位通房丫头呢,幻想可以减低生活压力,却没办法创造事实,白日梦还是在闲暇时随便作作就好,别没事拿来搞死自己。
「不好吗?」
「蛤?」什么东西不好?她回答同一句,显得愣头愣脑。
见她这番模样,他又笑了。要说她精明能干,她的母亲却说她缺乏手段,而这副呆呆的傻模样,怎么也和精明沾不上边。
可说她笨,「食为天」、工作介绍所确又真真实实出自她的主意,他要怎么界定她?说实话,还真有几分困惑。
「我说,你不必去学习那些贤德宽厚,反正再娶几个进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