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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凤栖失魂落魄地点点头,面上端的是悲伤难过,“还是要多谢玉家哥哥的开解,我知晓你是好心。”
待到玉凌宴转身走后,景子安便再耐不住性子,只拽着屠凤栖走到了房中,“什么好心不好心,他可是丞相的小孙子,皇后的表侄儿,谁知晓他打得是什么坏主意!瞧他那副作态,倒是比他爹还得丞相的真传。”他撇撇嘴,“说起来,他还是景琉璃的仰慕者呢!想不到景琉璃那等刁蛮的性子,竟也有人稀罕,当真是活久见!”
屠凤栖早便将面上的悲伤难受收起来了,听得他的抱怨,只扯了扯嘴角,“人家景琉璃虽是刁蛮了些,只长得却是半点儿都不差的。何况在有情人眼中,许是她并非是刁蛮,反倒是坦率呢?”
景子安撇撇嘴不说话了。
“伙房中亦并未有任何异样。”陈太医眉头紧锁,沉沉的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说起来,下官这些年来,倒是头一回遇着这般棘手德尔问题。下官明知王爷是被人给掳走了,却偏生无计可施,倒是辜负了王爷对下官的知遇之恩了。”
当初他不过是一个最是寻常不过的小太医罢了,若是没有战王的提点帮助,如何会成为太医署颇有名气的太医?
陈太医有些郁结,屠凤栖更是心中不虞,屠凤梧见状,只伸出手来揉了揉她的脑袋,扭头问凤妩与景子安:“昨日司湛见过哪些人?”
“有几个将士,皆是皇叔手下的人,还有一个便是方才那个不要脸的玉凌宴了。那几个将士素来服气皇叔,想来不会做出这等事来。倒是玉凌宴,本皇子倒是觉得,他是最可疑的人物了!”景子安嚷道。
屠凤梧捏了捏眉心,对于景子安这颇带个人喜好的猜测不置可否,“盯着这几个人,无论是不是他们,总好过毫无线索。”
东营中毫无收获,屠凤栖待了一会儿,倒也不久留了。陈太医满心郁闷地回到了宫中。
回到镇国公府中,屠凤栖却是半刻也安稳不下来。她站在窗前好一会儿,冷风吹哄红了小脸仍是不自知。直至连翘从外头回来,给她披上斗篷,她方似乎是才回过神来一般,按着连翘的手,“连翘,我好像有点线索了。”
连翘看着她,亦是一副惊喜的模样,“姑娘有什么线索?”
少女来不及回话,便跑到书桌前,在书桌上好一阵翻找,最终竟是将昨日那封信件给找了出来。她指着上头与司湛并无二样的字迹,道:“去查查,昭都中可是有专门模仿旁人笔迹的人。若是没有,便去查查谁家的公子或是姑娘有这等本事儿,要快,定不能叫那幕后之人反应过来去杀人灭口了。”
是了,亏得那人将这信件送来了,如若不然,他们可当真是半点儿线索都没有了。这字迹模仿得十分的精妙,但凡屠凤栖对司湛有半点儿的不信任,便定要怀疑这是司湛送来的东西了。
连翘提着大刀跑了出去,片刻后,许是已经将消息传给了暗卫,她便又回来了,还与屠凤栖汇报起了今日的情况:“旁的事儿倒也没有,只是在护城河的下游发现了好几具尸体,按着卫茅的描述,应当是那些刺客。奴婢都看过了,是咱们大昭的人。四周的村庄奴婢也都看过了,并无任何可疑之处,奴婢还扮成了过路的商妇,问了些人,都说近来并没有任何外人来过。”
“也许不是外人呢”屠凤栖敲了敲桌案,小眉头拧紧又松开,“既是要对付战王,便定是要舍得下血本。你再去查查,近几年来可是有外人到那些村子里头安身。”
连翘应了一声,便又听得她说道:“还有,若是人手不够”
“姑娘放心,人手断然是够的。今日清晨,国公爷将镇国公的暗卫都交到奴婢手中了,加之罗楼一直都陪着奴婢,如今咱们倒是不需要担心人手的问题。”连翘打断她的话,望着自家姑娘那张白嫩的小脸,心中有些不忍,“奴婢只担心,姑娘的身子会撑不住。”
第232章 找到线索 一()
眼下距离大婚只剩下四日,偏生在这节骨眼儿上出了事儿,自家姑娘昨夜睡得并不安稳,眼底下还带着淡淡的青色。
也不知晓王爷这回是怎么一回事儿,竟是出了这般大的纰漏。
屠凤栖摇摇头,窗外月上柳梢头,她只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眉心,“也许司湛他正等着我去救他呢,我说过会与他同生共死的,便是撑不住亦要撑下去。此事不仅仅是关于我与司湛,更是关乎王府与镇国公府的荣誉,你放心,我心中有数的。”
心中有数又如何会在窗外吹了这般久的风?却也不怕病着了!
连翘抿了抿唇。
只她却是不知,她心中的腹诽,竟是一语成箴了。第二日,屠凤栖到了起床的时辰,却是毫无动静,桑支进去的时候,便见着她满脸通红地躺在床榻上,素来明亮的杏眼紧闭,那气若游丝的模样,甚是叫人心疼。
到底还是请了大夫过来,说是昨夜吹了风,姑娘家体弱,却是受不住了。
少女身上盖着厚重的被子,喝下苦涩的药汁后,她咳了好几声,空青担忧不已,连忙将手中的药碗放下,嗔怪道:“姑娘也真是,昨夜风这般大,竟还在窗前吹冷风,这不是叫奴婢们担忧么?现下这等紧要的时候,姑娘才是越要镇定才是。这下可好,您病了,奴婢倒是六神无主了。”
这倒是大实话,她素来爱听屠凤栖的话,现下自家姑娘病了,她自是慌了神了。
何况自家姑娘鲜少生病,眼下这病怏怏的模样虽是惹人心疼,却叫空青想起了从前在寺庙之中的时候,自家姑娘便常常会生病。
屠凤栖艰难地支起身子,空青在她的身后垫了大迎枕,她虚弱的笑了笑,却还是记挂着司湛的事儿,“连翘去哪儿了?”
空青哼了一声,见着她病成这般模样,却还惦记着司湛,心中对司湛的怨气又多了一分,当即便不客气道:“还能去哪儿?姑娘不是一心念着王爷,连翘不敢耽搁了姑娘的大事儿,自是去找战王了。”
屠凤栖知晓她心中有怨气,其中更多的却是因着自己昨夜太过大意,竟是吹风吹到生病。方才外祖父与外祖母的脸色亦是不大好看,她知晓自己做错了,只却也无可奈何。
司湛不见了,她心中着急得很,自然便忘了顾及自己的身子了。
“空青姐姐。”少女可怜兮兮地眨眨眼,一双杏眼圆溜溜的,如清泉一般叫人心生怜惜。
她有多年不曾这般叫空青,眼下如此,空青便是有再大的怨气,亦是消散了。她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奴婢也不是说要姑娘半点儿都不在意王爷,只是姑娘病了,不说奴婢,便是王爷也要心疼呀!姑娘素来娇弱,奴婢只盼着姑娘能顾虑一二。”
“我知错了,昨夜本是个意外,我想事情想得入迷了些。”屠凤栖倒也不扭捏,咬了咬干涩的嘴唇,道:“那,那连翘”
“连翘在外头等着呢,姑娘让她去打听的事情有着落了,只是念及姑娘的身子,奴婢方是让她等一会儿罢了。奴婢这便让她进来,不过,姑娘今日还是不要下床,省得病情愈发严重,叫人担忧。”空青说着,端起药碗走了出去,俨然一副不好商量的模样。
屠凤栖耷拉着脑袋,却也知晓这是空青最大的让步了。
连翘进来的时候,那姑娘这眯着双眸小憩。昨夜她睡得不大安稳,半夜里又发热,现下正好歇息片刻。听到动静,她睁开双眼,声音中带着病弱的沙哑,“来了,有消息了吗?”
“王爷手下的人连夜查探了一番,倒是在昭都中找到了好几个以模仿人字迹为生的人。除此之外,还有丞相家的小公子擅长模仿旁人的字迹,以及,四皇子。至于姑娘,倒是没有人会这等绝活。”
要说连翘怀疑的人是谁,这头一个便是四皇子景子默了。无他,此人惯来是个阴险的,先前自家姑娘与王爷被赐婚的时候,那人便曾闹过一番了。如今他不过才从那事儿中解脱出来,却又打起了自家姑娘的主意,却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屠凤栖咳了一声,觉得嗓子有些疼,连翘倒了一杯温水过去,她却是捧着茶杯,目光有些幽暗,“盯紧这些人了。那几个民间的百姓,你差人去询问一番,按理说他们不会有所隐瞒。至于玉凌宴和景子默那头,更是要盯紧了,这二人最是可疑不过。另外给璇玑送个信儿,看看近来景子默可曾有任何异动。”
说她怀疑景子默,却也是不错的。只依着她对景子默的了解,那人虽是阴险,却也不至于在这时候出来闹事儿。
俗话都说,吃一堑长一智,景子默不可能这般鲁莽。
但也许亦是她想差了,毕竟重来一世,许久事情都已经改变了。莫说旁的,前世这时候,司湛与她是没有任何往来的。也许景子默当真是狗急跳墙了亦说不定。
至于那玉凌宴
“那玉家的小公子,未必是个清白的。”单单只他是皇后的侄儿,便叫人觉得心中不大舒坦。
再如何担心司湛,屠凤栖仍是在病中,不过与连翘说了一会儿话,便兀自闭上双眼沉沉睡去了。连翘再抬头时,那姑娘却早便睡着了。她叹了一口气,捻好锦被,走了出去。
只剩下四日了
连翘才出了玲珑阁,便收到了暗卫传来的消息,只说今日凤妩与六皇子在打斗中,竟是不小心撞翻了王爷房中那书架子。本以为不过是件小事儿罢了,谁知晓那书架子的边儿上竟是坏了一小块,竟是从里头掉出了一个小小的药包。
可自家姑娘现下正在病中,连翘有心想去查探一番,奈何却没个做主的人,着实有些着急。
所幸,她的消息也瞒不住屠凤梧。
白衣少年从自己的院子中出来,带着几分戾气的双眸略一一扫,便已下了决定,“连翘随我去东营,另外去禀报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