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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说,我们有多久没像今天这样谈天了。”
“……”九九沉默了一会儿,“好像有几年了。”
“是很多年了,我记得是在你十八那年,从那年的宫宴后,你整个人都变了,自那时起,我们每次见面都像冤家一样,即便不争吵,心里也是在算计。”
“那是因为你之前对我的心平气和都是在忍耐,你假装对我关怀备至,温柔呵护可你心里却恨我至极,你那时候每次陪我玩耍,教导我读书下棋,一定恶心的要死吧,,我只不过是把你伪装的假象拆穿,让你痛快些罢了。”
“这么说好像是你在解救我一样,其实那时候我不是恨你,是恨你父亲,我恨你父亲当初胆小怕事,包庇崔氏,才导致我母亲惨死冷宫,而我那时年纪尚轻,很容易就将仇恨转移到你身上。”
“我理解,你是皇子,可在这宫中地位却不如个管事太监,难免心里阴暗……”
“你怎么能把我和太监相提并论。”
“只不过是打个比方。”
“如果……我是说如果……”李弘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停顿了半天才道:“如果我不知道我母亲的死与你父亲有关,是不是我们之间就会有另外一种结局,也许我所期望能与我去塞外策马牧羊的妻子会是你?”
“不会。”九九斩钉截铁的回道:“真相永远不会被掩埋,你早晚都会知道。再说,就算你永远不知道你母亲的死与我父有关,你就不会将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也许你会娶一位权臣之女与你恩爱有加,现在已妻妾成群儿女双全。”
“你倒是比我想的还周全。”
“其实……”有些话九九不知道该不该说,“其实你所恨得人都已经死了。你有没有想过,我父亲向来不喜参与朝政,更不会管后宫那些事,而他久经沙场更不是胆小怕事的人……”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即便我父亲当初告发崔氏,你父皇也不会相信的。你父皇只不过找了个合理的理由,不让贵族之女为后,让贵族外戚势力强大而已。”
“你不要再说了!”
李弘愤怒的打断,见九九皱眉抬眼望自己,解释道:“我不是……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当年父皇未加审讯就直接讲母妃打入冷宫,就是不容有人为母妃翻案。”
“那你为什么?”既然李弘这么明事理,那为何一直抓着他上官家不放。
“对不起,只是那些年仇恨压抑了太久,需要找一个宣泄的出口。觉得所有对不起我母妃的人都该死……”
“那你现在想通了?”
“恩。”李弘轻轻应了一声。
“那你不再恨我们上官家了?”
“早就不恨了。”
“哈。”九九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辗转两世,自己与李弘恩爱过,也对立过,想尽各种办法逃脱他的魔爪,没想到现在他竟然自己想通了……
“将那些往事都忘却吧。从今以后你不需要再提防我,也不用再担心我会对上官家做些什么。”
李弘直起身,手指轻轻抚着九九耳旁的软发,“其实我早就释怀了,之前对你做的种种,也不是因为前仇,而是想让你离开皇兄。”
“只是我以前一直活在阴影里,所有得到的东西都是靠阴谋算计得来,却没有学会用正常的办法得到幸福……做了很多不可理喻的错事,我是不是太笨了。”
“………………”
“我会慢慢学。”
李弘自顾地笑了,是那种很久没在他脸上见过的灿烂。今晚的李宏让九九万分莫名。好像眼前这个李宏不是她这一世所认识的李弘。
但却让她感到万分熟悉……又恍如隔世……
对……是很久很久之前的那个他。与自己伉俪情深共同奋斗的那个他……
可是,那个让她感觉到温情暖意的李宏却在她人生当中最幸福的那天亲手杀了她!
“我知道你跟皇兄只有夫妻之名,你留在宫中也只是辅助他,已防止我篡权,再次伤害上官家。可是现在我已经放下仇恨。“
见九九没有回应,李弘继而深情地说道:“其实,我所说用权利得不到的就是你,如若我愿意脱掉权利的枷锁,你愿不愿意陪我一同去塞外。”
“呵呵!”听罢李宏这一席话,九九没有感觉到一丝情谊,只感觉到万分可笑,“李宏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恨么?”
☆、第一百二十八章
“你以为你自己从仇恨中解脱出来,被你伤害过的人就可以不计前嫌的与你和好如初?李弘你以为你是谁。”
“九九。”
“李弘,不管你恨不恨,你还是高高在上的四王爷,即使你放弃权利你还可以憧憬未来的生活,可因你的仇恨而死去的那些无辜的人呢?李隆,他的你的亲弟弟,他本来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做一个逍遥自在的王爷,却因为你的图谋,才刚过弱冠就早早离世。还有那个锦妃,你在棋盘上随意落下一子,想利用她逼皇上废我,却是让她自缢惨死后宫。你知不知道你一时兴起又害死了一个无辜的女人。你为了给潇妃报仇穷尽一生,那锦妃的仇又要何人来报?是找我还是找你?”
九九声音哽咽,泪珠一串一串的往下落,“你哪还敢说,想带我走?!”
李弘被九九逼问的哑口无言,九九却步步紧逼,“你的仇报了,你可以潇洒的说你不恨了,那我的仇呢?李弘你知不知道,你毁了我两世的爱情。”
“九九,原来你如此恨我。”
“是。”
九九微微撇过头,控制不住的泪水喷涌而出,前世今生,让她从无知无畏变得步步为营处处提防。辗转今生,每一天她活得都不像自己,每一日的生活无不在算计权衡。
九九已不想再多说,“本宫乏了要先回宫了,王爷您也早回吧。”扔下一句冰冷的话转身即走,她也不再想听李弘多说一句,不管他今日所说是真心还是另有图谋,总之她和李弘再也回不去了。
她和李弘只能是仇人。
“九九。”
李弘一个跨步一手将九九揽入怀中,紧紧的拥住她,“九九,要我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拥抱,九九没有挣脱,面无表情的回道,“只要你能把李隆还给我。”
“九九……”
李隆的死虽然不能全算在李弘身上,可是九九也不可能忘记李隆的死,忘记李弘对自己前世今生所做的一切,而笑着与他握手言和。
“李弘,其实如果没有你,这一辈子也许我依然看不到李隆,也许我看不到他,他现在还活着……”
夜色静谧,李弘已听不到远处的歌舞升平,只剩下满心的愧疚,原来放下了仇恨,他竟然已经一无所有。
“真是一对痴男怨女呢。”
李智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处的沉默,九九下意识的推开李弘,稍显惊慌,“皇上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呵呵。”李智冷笑,“是不该来,还是来的太晚了。”
李弘抖抖长袍,若无其事的道:“皇兄的酒宴可是尽兴了。”
“尽兴了,这又看见一出好戏,更是锦上添花。看来是朕当初封错了皇后,拆散了你们这对佳偶。”
“是皇上误会了!”九九踱步走近李智,“夜凉了,臣妾先送皇上回寝宫。”
“呵,朕是误会了什么?是误会了朕的皇后,还是误会了朕的皇弟。”
李弘开口解释,“皇兄不必如此,臣弟与皇后只是巧遇叙叙旧。”
李智怒道:“叙旧?别说这是皇宫内院,就算是平民百姓,也没见哪家的小叔和兄嫂夜晚叙旧搂抱在一起的。”
李智这语带尖酸,九九不想再听,也不想再多做解释,扶住李智,重复道:“皇上醉了,臣妾送皇上回寝宫。”
“对,朕醉了,朕早已酒醉多年,朕不愿醒,你们也不希望朕醒过来。”李智仰天大笑,甩开九九,“朕还没醉到不识路,朕自己回去。”
那一夜,九九彻夜难眠,李弘释怀了一切都过去了,九九却没有一丝一毫轻松的感觉,她不知道今后的自己该如何,也不甘心一切就这样结束。情伤两世,她无法释怀。
九九以为,一场荒唐的宫宴后一切都会回归往常,可翌日李弘就称病没再上朝,不久之后,李弘就上奏称身体抱恙,不能再帮皇上分忧,要去北方封地养病。
李弘这一走,内外哗然。九九本以为那晚李弘是说笑,没想到他真的走了,而且走的是那么快。快得没有和任何人告别,就连皇帝他也没进宫见上一面。
整个大明宫没人能阻止李弘进来,也更没人能留下他。
但这对九九而言,好像一切都结束了,李弘放权,如若自己也把手中的权利移交给李智,那么对李智而言,他就成了真真正正的皇帝。大晟动荡数十载,也许终将可以步入已皇帝为中心中央集权的正轨。
这个皇宫已经再没什么值得九九留恋的了,剩下唯一的牵挂就是李沐尘,九九知道自己是不能够带他走的。
九九是不属于这个皇宫的,可沐尘不同,他姓李,他是属于大晟的,她不能带走皇族的后代,也不能剥夺沐尘身为皇族的权利。
可是九九也不能把他仍在大明宫里,李弘虽已走,可他的势力仍留在宫中,也不知道李智会不会接受他认为早已经死亡的侄子还活在世上。
在这个波云诡谲的皇宫中,最不缺少的就是野心家,人人都可能为了权利地位金钱辅助或毁灭任何一位皇子。
现今,李沐尘还是一个未长成的少年,羽翼待丰,离开自己的保护,把他留在长安,可能命都难保。
不能带走也不能留下,九九权衡利弊,觉得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小沐尘送走,送离长安,把他送到一个自己放心的地方,而他又能够在那里壮大,丰满羽翼。
思虑再三,九九觉得最合适的地方莫过于西南。
西南是上官家族起家的地方,那里的将军都是父亲的旧属,都是父亲之前最忠实的老部下还有不少跟随自己扬州叛乱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