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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着就瞥了一眼床,脑中忽而就闪过一道想法:等等,那厮,应该是嫌弃这床不干净吧?否则一早就会扑过来了
她脸上表情立刻就带了嘲讽。
而公冶莲华的视线一直就不曾离开她,见她表情一下了然,于是又笑了,“哎呀,我家小岍儿就是聪慧。深知我心,真是叫我越来越爱了。”
他说着,似乎很苦恼地偏了头,指尖在额间不住地轻弹,“或者,我还是应该连夜带小岍儿回京成亲去?那个劳什子的玄芷裳,其实也不急于这会儿非杀不可呢。”
这厮要杀真正的玄芷裳?
夏岍心中虽然原本就有些猜测,但此刻亲耳听见他说出来,却还是觉得惊怔的很:这厮果然又狡猾又敏锐!只怕从一开始,猜到她将要成为玄芷裳,这厮就在调查空灵谷的事情,然后一步一步秘密布局,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那个真正的玄芷裳的藏身之处,除了她和墨翟恐怕再无第三个人能找到,所以他策划了这一切,将空灵谷如今局面搅动的乱七八糟,才终于抓住了她。接下去只需要利用她找出真正的玄芷裳,然后杀掉,将尸体丢到水泠霜夫妇面前,就一切大功告成,空灵谷将彻底同她和墨翟决裂,彻底和朝廷决裂。如果结局再好一点,或许还能成为公冶莲华的助力。
这些都是大局大事。
而小局小事,单单就说她夏岍,至此将可能一无所有……失去了空灵谷大小姐身份的她,对于朝廷就没什么价值了,到时候下场如何?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厮的阴谋,果然一如墨翟猜中的那番,就是要决裂江湖和朝廷,顺带让她倒大霉。然而猜中却也防不胜防,两人都是惊才绝艳的人中之龙,哪怕一切都在对方掌握之中,却仍有本事翻手为云覆手雨,眼睁睁在对方眼皮子底下再生事端。
她这个新世纪的新女性,自叹弗如……古人玩弄权术之登峰造极,现代人难望其项背。
虽然没说话,但她的目光表情多少还是泄露了心思。公冶莲华这种人,只要被他逮到一丝意思,他就有本事顺着那点蛛丝马迹猜中你的想法,以至于夏岍经常错觉他是不是会读心术?
就比如,此刻。
“小岍儿觉得我是在害你?唉唉,真是真心难献,好人难做哪。”他似乎无奈地摇头,“你这玄芷裳的身份,是朝廷硬逼着给你的,强加与你身上,那是因为朝廷现在需要你做这个玄芷裳。可哪一日他们不需要你了,也是随时可以剥去你的身份的。届时你欺瞒天下已久,可知后果如何?哪怕你身份再尊贵,就算你已经入主战王府做了王妃,可有这么一件欺瞒天下的大事,就可以剥去你那一身荣耀。战王届时会不会救你?哎呀呀那可真是难说呢,毕竟,他不似我,从来爱的就是小岍儿本身而已。”
他笑的迷人,频频点头,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真真是个好心人,“与其被朝廷利用后再身败名裂,还不如我现在就帮小岍儿解脱了的好,还能博个天下同情,岂不是妙哉?”
妙你的头啊。
夏岍鄙夷地翻了个大白眼:公冶莲华这厮,颠倒黑白的本事也是登峰造顶、无人能敌了!明明做的一手坏事也能被他自己美化成好事!一边赤果果地睁眼说瞎话,一边阴兮兮地诋毁她家墨翟,此等无耻之徒,她两世为人也只见过他一个!
若是公冶莲华此刻能听见她心声,一定是要反驳她的:“我哪里阴兮兮地诋毁墨翟了?我根本是光明正大的诋毁好么!墨翟才是在屋顶阴兮兮地偷听呢。”
没错,他已经知道墨翟就在头顶了。
然而他并不怕。
甚至就是要故意气墨翟。
第269章贪恋她的软柔()
这就是公冶莲华的恶趣味。
他就是喜欢那种‘你看我不顺眼偏又不能干掉我’的感觉。对方越是气的跳脚,他心中越畅快。
“可惜呀,不能亲眼看看墨翟的反应。”他目光似有若无地往屋顶瞥了瞥,笑意更深。
而此刻,墨翟的目光,清冷如头顶月光,淡定似此刻天幕,平静地望着脚下屋顶,眸底如千年静湖,水波不兴,完全不是公冶莲华希望的模样。
这股子淡然,不关乎别的,单纯只因为他深深的相信夏岍的为人,相信夏岍绝不会中了公冶莲华的挑拨。
而夏岍,也确实没有辜负了他的信任,因为她压根儿不在乎公冶莲华口中的那些个人得失。她此刻在乎的,只是一旦她身份捅破,一旦水泠霜夫妇亲眼看见女儿惨死面前,该是多么绝望,犹如灭顶之灾的打击只怕他们要挺不过去,入了魔障。
她于心不忍。
所以无论如何,她得阻止公冶莲华。
她脑中飞快转过无数计划和念头,像一台高速计算机全力的运转起来,对面那厮,却慵懒地打了个呵欠,然后姿态惬意优雅地一手撑着侧脸,悠悠地闭眸宣布,“我要睡了。小岍儿。晚安。”
安你大爷。
夏岍怒目而视,重重冷哼一声:“明知道姐姐不可能睡得着!还非说这种话来刺激人!”
他听着她怒哼,却是嘴角轻轻勾起笑意:看来是要在小岍儿的目光中安睡了。多么难得的机会,他可要好好体会一番才是。
管你爱也好恨也罢。此时此刻,小岍儿只能全心全意的望着他,想着他,猜着他。
嗯,甚好。
公冶莲华嘴角凝着浅笑,呼吸渐渐均匀。
对面的夏岍不可置信:这厮真的睡了?卧槽开玩笑呢?他居然真的睡觉了?
那她呢?
她呢?
呢?
睡意是会传染的。
穿越前,夏岍一个人独自在外执行任务的时候,几天几夜不睡也是常有的事情,她依然可以保持精神抖擞。但现在,冬日冷夜,在这间小小的厢房中,她在暖暖的炕上坐着,对面还有一个睡的香甜的人,她发现自己的意志受到了极大的挑战。
不知道现在能不能偷偷进空间?美大叔应该会解穴。
然后,恢复了功力的她,就可以趁机将公冶莲华杀死在他的周公美梦中了。
嗯,这个计划非常棒。
夏岍恶狠狠地磨着牙,开始思考这个计划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少?
而这样的状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她渐渐感觉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心中立刻警铃大作:不好!又中了那厮的计!
想趁着最后一丝神识清醒闪进空间去,然而却是徒劳: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从她意识到中计至彻底昏过去,也就两三秒而已。
真是防不胜防。
这恶贼。
‘扑通’一声,夏岍彻底昏睡,大喇喇倒在了床上。对面的公冶莲华,缓缓睁开了眼睛,勾唇轻笑:他自制的迷香可是很厉害的呢,呵呵。
起身为夏岍盖好了棉被,公冶莲华静静坐在床侧,凝视着眼前少女恬静的睡颜,眸底渐渐涌起情绪,却是连他自己都觉得迷茫不明。定定地注视了夏岍好一会儿,他突然俯身,在她嫣柔的红唇上,蜻蜓点水地轻轻一吻。
两唇相触,一碰即离。
似是怕自己太贪恋那软柔,从此变了心意。
“可是真甜呢”玉般晶莹地指尖,忍不住在唇瓣上流连地轻抚。就看见床上人儿不满地蹙了眉,抬手就拍了过来,“哼。”
啊呀呀,这打人的习惯真心不好。连梦里都这般脾气。
他笑盈盈地将那只不安分的小手,重新塞回了被中,又仔细给她掖了掖被角。
做完这一切,他又定定地凝视了片刻少女的睡颜,觉得这一刻的安宁真是稀罕,这样的自己也真是稀罕。面上神色,一刻间又恢复了平常。
公冶莲华转头望向窗外,掐指算了算时间,大概还需一两个时辰才能知分晓。他抬眸瞟了瞟屋顶方向,再一次悠悠地闭上了眼睛,“我陪小岍儿先睡了。至于你,既然要扮演伟大,那就在屋顶好好的吹够寒夜冷风吧。”
屋内再一次归于沉寂。
屋顶上,有人淡然睁眸:快了,岍儿。再待片刻,我接你回家。
他自然是早就能有无数种方式将夏岍救回来。然而尽管心中无比担心,尽管因此深受煎熬,他依然顾及她的想法,不愿意过早的出手干预……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他确定夏岍安然无恙。
公冶莲华这个人,虽不是君子,但也不至于在男女情事上做小人,这也是他放心让夏岍继续凭着己身本事与那厮周旋的原因之一。而且,夏岍对这厮也确实有着十分的牵制作用,一如对他的牵制。今夜,就且让双方下属好好斗法去吧,因为他信自己必赢。
这样寂冷空静的夜,他在屋顶守着她,她在屋内酣睡香甜,他便想起了来时路上,她偶尔念起的那首古怪的诗: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籍;
也不止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
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
听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像刀,像剑,
也像戟,
我有我的红硕花朵,
像沉重的叹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