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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看来，公孙先生也确实该被心疼了。
她悠悠叹了一口气，却没人听见。
毕竟，她看的都是往事，真实的发生在她身上的往事。
眼下，只说妲己和九凤聊过之后，九凤答应了自己姐姐的条件。
因九凤伤势未愈，妲己还给她输了些法力，方才趁着天明回去。
约莫过得三五天，妲己提及九凤一事，随口安了个胡喜媚的名字，带入宫中。
帝辛早知妲己是妖，自然也知道这胡喜媚是妖，只因妲己不提，他便也不提。
他还未说什么，妲己便将胡喜媚进献于他，他也不说什么，笑纳了。
那夜妲己一妖在被中辗转反侧，无论怎么着，就是睡不着觉，她心中这才明白，帝辛到底对于自己是有所不同的，她不想帝辛碰别人，即便那个人是她妹妹。
然而她明白这一点实在太晚了，是她将九凤叫来的，是她将九凤送到他床上的，她又怎么能够在现在这个时候就这样将九凤带下来呢？
她闷闷的，翻了个身，闭上眼睛，不去想这件事。
想当日，天不拘兮地不羁，心头无喜亦无悲。
她是怎么都不曾想到自己会有今天。
她咬了咬唇，睡了去。
此后，妲己也只当作不曾辗转反侧，脸上维持这一片冰屑冷漠，有条不紊的做自己的事，一步一步，算计了别人，让自己在这泥潭里越陷越深。
她不过是只狐狸，却要算计那么多，又怎么能祈祷会有个好结局。
她却浑然不怕，下手越来越狠。
甚至！她终于放弃了与帝辛的合作！她切切实实的以媚术迷惑帝辛！
她喜欢英武的帝王，那时还有回旋余地，所以，她甘愿合作。
后来，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哪怕那是她妹妹，也足够她放弃他了！
爱本就是这样充满占有欲的！
所有爱皆是如此！
所以，他成了她魅惑术下的第一人。
她不需要他保持清醒，她只要他，乖巧的听从她就是。
只是，午夜梦回，她还是怀念那个聪慧的帝王，会抱着她让她不要离开，会戏谑的看着她，会对她讲很多很多的抱负
那么好的他。
是她亲手丢掉的。
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
她在这短短的年岁里经历了太多事，导致一切无可挽回。
事实上，从一开始，她出现在他身边，这件事就是无可挽回的，只她偶尔在想，若是当年，若是当年。
他们没有当年。
思及至此，她竟落了一滴泪。
她心里是有他的，如果没有他，她不会为他落泪的。
第993章 他日封神37（）
这些年中。
她算计比干，挖其心；太师闻仲回城，又伐东海；西伯侯姬昌伐北伯侯崇侯虎；武成王黄飞虎反，闻太师追剿未果，黄飞虎反投西岐；闻太师剿西岐；冀州侯苏护明为伐西岐，实暗投西岐；申公豹入朝歌。
后，封神榜正式开始。
妲己看着这越来越乱的天下，只是张狂笑着：“好啊，好啊！这天下越乱越好，都死光了才好。”
九凤在一旁看着，静默不语，她纵然不动脑筋，却也知道自己姐姐做的不是什么好事，但那又如何？这天地间只有姐姐了，不对就不对吧，她不会为了旁人而对不起姐姐的。
至于帝辛，面无表情，他的神智被囚禁于脑中，外面的只剩了个肉身，剩个皮囊任人如提线木偶般玩弄。
妲己笑罢，见帝辛如此，只捏着他脸，嗤笑着：“瞧啊，这就是你的江山，你真是蠢啊，竟然和妖做交易，妖的话也能信？活该你殷商江山不保，嘻嘻嘻。”
帝辛没有反应。
妲己挥手叫九凤带着帝辛下去了，她一个人站在城墙上，看着暮色霭霭，这成汤江山在她的造作下，也如同这暮色似的，死气沉沉，若说民不聊生都是轻了的，这天下没有一处不陷入战局，没有一处不被血染过。
可是，那又怎么样？
她是妖啊，她为什么要心怜凡人啊？
她们姐妹可有人心怜过？
嘻嘻嘻。
就像人族猎杀动物没有半点儿心慈手软一样，那么动物所化成的妖为什么要对凡人手下留情。
妲己灵魂里的恶逐渐浸染了一切，她终究当不成好人的，过去那千年里的不吃人不杀伤害命成了场笑话，她活在这人间炼狱里，终究出不去了。
她大笑着离去，此后所为，一如既往，担得起心狠手辣几个字。
这天下终究是乱得不行了，神仙啊，妖魅啊，圣人啊，都在这凡间一一走过。
凡间成了他们的棋盘落子处。
妲己看在眼中，心知一切都快到最后清算时候了。
于一日。
她将九凤与秦汉子聚在一起，细说自己打算。
秦汉子在被摆在摘星楼上第五年就可以重新化形了，这得益于她为秦汉子输的道行。
妲己想着避无可避，索性就让秦汉子亦以妃子的身份留在宫中，反正帝辛现在也只剩了个空壳子。
闲话少说，只说那两妖被妲己叫来后十分诧异，她们心中也知道自己做了这么多恶事，怕是也逃不过一死，只是好奇妲己为什么现在将她们叫过来。
面对她们的疑惑。
妲己道：“我在一处有一个洞府，你们进去之后，启动阵法可保千年平安。”
九凤答道：“既然如此，姐姐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去？而当初还没来这宫中时，姐姐为什么又不提出来这件事？让我们去那个洞府躲过这一切祸事。”
妲己道：“如果当年提出来，我们也没办法去。女娲已经下了命令，我们却直接找个地方躲起来，跟直接违背她命令有什么差别？而且那处洞府能够挡住寻常神仙的探查，却挡不住圣人的探查，我只知道，待到此次战斗结束之后，圣人不出，不再关心他事，到时候你们也就安全了。
秦汉子思量道：“既然我们去了，那么女娲娘娘现今还在外面，她一看我们三妖只剩下姐姐一个，她自然也会觉得不对劲的，还是会看见我们所在，在这一切结束之前，她照样可以杀了我们。还请姐姐不要拿我们开玩笑，就让我们陪着姐姐吧。”
妲己看着两位妹妹，从怀里取出两个傀儡娃娃，她将这娃娃一妖给了一个，又让两个妹妹一人吹了一口气在娃娃身上，她自己又分出些道行打入娃娃体内。
那两个娃娃落地成人，容颜举止和九凤与秦汉子一模一样，除了神情有些呆板外，简直是活灵活现的两个人。
妲己笑道：“这不就好了。”
九凤道：“姐姐，你怎么不给自己做一个。”
妲己微微一愣，不语。
她要如何告诉她的两个妹妹，她和帝辛早已做好交易，她说过她不会离开帝辛的。
尽管后来交易已经被她单方面取消，可她心中依旧谨遵着这一点。
她心里明白帝辛最后大概会死在那群人手里，只是，她说了，她不会放弃帝辛的，她不会让那群人杀了他，他们不配，纵然是死，她也宁愿抱着他一起葬身火海。
秦汉子大抵看出了她的为难，只随口说了个理由便要将九凤糊弄过去，她说：“如果可能的话，姐姐当然也想走啊，只是有时越是活灵活现的傀儡炼制而成所需要的东西越多，姐姐这些年来在的商朝势力的帮助下才炼出这两个，倘若留下我们谁在这里的话，她都不会开心的吧，你要相信姐姐，以姐姐的本事，她一定会有别的法子脱身的。”
九凤连连点头道：“说的也是，姐姐最厉害了。”
妲己顺坡下驴道：“也是，你们赶紧走吧，去的越早越好，免得半路上被那些人给弄回来了，反而不妙。尤其是秦汉子，做事要再谨慎小心一些，若是像上回那样被谁给抓住，烧回原形，我可救不了你们了。”
她这话说的是真的，那时候商朝还没有乱，她还能够去有所办法，可现在的情形下，她已经没有那个本事去制约其他人了。
秦汉子心里也知道这一点，只尴尬笑道：“自然，自然。”
妲己皱眉道：“还不走。”
九凤与秦汉子对视一眼，笑了笑，道：“姐姐，我们走了。”
妲己将法力幻化出的纸卷塞给了她们，那上面绘画了如何前往那个洞府的路线。
那个洞府是当年元朔帝君收养她的地方，阵法都是元朔帝君布下的，一旦阵法启动，能够挡圣人以下探视，而现下因为封神榜一事，天道遮掩天机，连圣人都探查不到下落，秦汉子与九凤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妲己便是这么考量的，所以才让这两位妹妹在她炼制出傀儡娃娃第二天就走。
第994章 他日封神38（）
秦汉子正要拉着九凤走，九凤却挣脱开来，九凤道：“姐姐，有些话困了我这么些年，我一直在想，要不要同你讲，可是一方面觉得无关紧要，一方面却又想叫你知道。”
妲己冷漠道：“如果你觉得无关紧要的话，就不用讲了。”
九凤点头道：“说是这么说，可是不讲的话，我又觉得好像对不起帝辛。”
“你有什么好对不起他的。”
九凤看着妲己，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她说：“嗯，姐姐我不知道你后来把他变成傀儡是不是因为这件事，可是我想告诉你，在我刚进宫的那一天夜里，他没有碰过我，而是和我说了一夜的话。”
九凤顿了顿：“他说，他本来以为喜欢的是姐姐不同于宫中的其他女子，可后来才发现他只是喜欢姐姐而已，无论姐姐变成什么样的，他都喜欢。大概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会对姐姐做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数年前，那夜。
妲己告辞回寿仙宫。
帝辛与九凤睡于鹿台高阁。
妲己心神一荡，脸色僵硬起来。
原来如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