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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万人之上,何必再跨一步,粉身碎骨呢。
“那是你没看到太子府。”怀卿从后面抱住她,吻她的耳廓,轻声道:“皇上做太子时的住处,不仅奢华,最重要的是,离皇宫近……现在,那里住着你哥哥。”
墨竹有些担心的道:“你是说,我哥到底压了你一头,对吗?”
怀卿轻笑:“也不能这么说,没我的话,他别想调动禁卫军一兵一步。但是没有他,我也别想在皇都站稳脚跟。”
她再次感慨,其实你们俩才是天生一对啊:“……我爹娘什么时候来啊,我想我爹了,哪日你见到我哥,帮我问一下。若是我爹来了,我再过去。”
他抱着她走到榻上,一边说话一边脱她的衣裳:“……今晚上的宴席,他一定会到,你亲口问他吧。”
墨竹揉着脸叹气:“你忘了,他在船上抽我嘴巴骂我贱人,我本就跟他没甚感情了,就怕见面彼此怨恨。”
那巴掌是因为他才挨的,怀卿心疼的轻吻她的脸颊,她觉得痒痒的,低头浅笑,他看在眼里,觉得可爱的了不得,再没矜持,倾身将人压住。
—
地上的华灯璀璨夺目,天上的星斗黯然失色。
宫内亮如白昼。
重新坐稳了皇位,这想必是皇帝一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日子了。
失而复得,是最幸福的。
虽然他现在是被袁克己跟何怀卿控制的囚徒,但那又如何?反正他们不是皇室的人,不管是在朝堂还是在广大士族中,根基都不稳,不可能像皇叔那样篡他的位。
皇帝与那些做过囚徒的士族们把酒言欢,尝过味如嚼蜡的残羹剩饭,才显得眼前的美味珍馐如此珍贵难得,在五石散的作用下,宴会渐渐失去了一开始的庄重。
虽然在墨竹眼里,一开始也不是很庄重,但起码男女分席,彼此还算克制。但酒过三巡,皇帝就深入到广大士族中间,与臣子说说笑笑,全无君臣之别。
“好吧,他不过也是贵族中的一员,君臣之别本就不严格……”墨竹饮着蔷薇酒,悠悠的道。
但这时皇帝踉踉跄跄的站不稳,忽然扯着领口咂着嘴道:“朕好热,朕好热……”
墨竹的心就提起来了,心道不是要裸奔吧,千万别啊,还有这么女人在场呢。望向裴皇后,见她神色安然,好像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不过其他女子,有泰然说笑的,也有尴尬的。
她低头小口啜饮,半晌抬眸看向丈夫的方向,发现他正跟袁克己交头接耳,不知在说些什么。她倒吸一口冷气,这俩人重修于好真让人不适应。
“朕……朕……”皇帝打了个酒嗝:“去把朕的小婶婶们和姐妹们带来……她们唯一的用处,就是为朕弹拨弄琴,丝竹声悦朕的耳朵,温香软玉的身子让朕欢愉!”
墨竹险些把喝进去的蔷薇酒喷出来,皇上要把广汉王的妾室跟妾室所生的女儿叫来当歌姬取悦。她四处看了看,袁克己跟何怀卿面无表情,连裴皇后眼神波澜不惊,其他人有人勾唇轻笑,有人举杯哈哈大笑。
这时裴皇后缓步下了高台,先朝皇帝欠了欠身,与他说了几句话,就朝那些在座的女子使了个眼色,众人很有默契的起身告退,随皇后走了。
其他女子一撤退,凸显得墨竹分外惹眼,她相信何怀卿,她的去留由他决定,他没让她走,她就留下来。不一会,间或有哭啼声传来,数十个女人被押了进来,年纪相差很大,有些相互搀扶的,一看便是母女。
“朕听说小夫人的舞姬了得,最得朕那皇叔喜欢,朕今日高兴,也想看小夫人跳舞,能不能给朕献舞一支?”皇帝并不回龙椅,只坐在地上,仰头饮酒笑道。被他点中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子,她形容憔悴,但容貌娇媚,姿色倾城。她强挤出笑容:“贱妾献丑了。”
没有伴乐没有伴舞,一个弱女子孤单的在殿中央舞动肢体,看的墨竹难过。此时更让她受不了的事发生了,皇帝忽然去扯女子的衣带,那女子一躲,他直接把人搂在怀里亲热起来。
就在她无法忍受的时候,何怀卿向她走来,搀扶起她的胳膊:“咱们走!”墨竹逃也似的跟着丈夫出了大殿,扶着廊柱大口大口的喘气:“恶心,真恶心,你们是疯了吗?你居然允许一国之君做这种事。”
“他亵玩自家人,与咱们何干?”怀卿道:“广汉王带着王妃跟嫡出郡主们跑了,留下这些不过是些得宠的姬妾罢了,本就是供人随意玩弄的。你想想,皇上这个样子,除了女人,他还能欺辱谁?”
墨竹痛苦的摇头:“你先别说了,让我自己静一静。”怀卿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很快,她想通了,道:“你跟我哥放任皇帝胡闹,也是为了以后抓他的把柄。”
怀卿装不懂:“什么把柄?”
“……没什么……我想多了。”她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怀卿,你还回去么?”那里面弄不好下一步要□|乱,这对他们中的某些人习以为常,但墨竹不想丈夫掺合进去。
他摇头笑道:“咱们回家。”
墨子回眸瞅了眼大殿,听里面不时传出笑闹声,心道若是何怀卿在,他们还不能尽兴呢,现在他离开了,只剩下士族们,大家是一类人,没那么多忌讳。她叹道:“广汉王带着王妃跟郡主们逃离了,那几个郡王呢?”
怀卿的声音一下冷下来:“你是想问乐平郡王在哪里吗?”他在袁家的时候,见过这位郡王,对他印象深刻。想必妻子对他印象也颇深。
“……他是我爹朋友,我想问一问……”
“还没见到他的人头,应该还活着。”他冷幽幽的道:“对广汉王的子嗣和他的党羽们,一律杀无赦!那些被玩弄的姬妾和庶女们,这会其实应该庆幸她们是不受重视的女人,若是嫡妻嫡女和儿孙,只有死路一条。”
“……”墨竹想起被杀的皇甫筠瑶,难过的道:“我早想到了,我爹或许会伤心难过。”
他察觉到她的失落了,心想是你爹难过还是你在难过?他方才听袁克己说,那皇甫筠玉在袁家的时候,可是跟墨竹交往不一般。他相信他们之间没有见不得人的地方,但到底是个疙瘩,一旦纠结了,不斩断,总不舒坦。
他笑的灿烂,哄着墨竹:“如果你爹真的难过了,你就带些奇珍异宝回去探望他老人家,他准就开心了。你哥方才还说,等局势再稳一稳,就接你爹娘来这儿。”
这是打算在皇都家安营扎寨,落脚生根了。墨竹确实想念老爹:“太好了!”见她笑了,怀卿道:“高兴了?”她抿着嘴,嗯了一声,然后朝他笑了下,与他结伴向外走。
袁克己站在殿前看着两人卿卿我我离去的背影,嘴角的冷笑渐浓,竟鬼使神差的跟着两人行了一段路,最后等两人乘了肩舆向宫外去,他才停下来,原地呆呆的发怔。
“啧啧啧,真可怜……”树下出现一个纤细的人影,她轻笑:“就知道表哥你对墨竹感情不一般。”
袁克己听出此人是裴宁檀,不屑的冷笑:“你想没想过你身为皇后,却无人监视,是什么原因?”
“因为我家里只剩下一个残废的哥哥,再成不了气候,你们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对吗?”裴宁檀转到袁克己面前,挑衅般的道:“但我还是皇后,皇上日久见不到我,还是会思念我。”
“我们让你做皇后,你才是皇后。”
“我们?”裴宁檀失笑:“是指你跟何怀卿吗?那你们到底要好到何种地步?有没有好到可以共同分享一个女人的程度?”
袁克己发现宁檀幼稚的可笑,她有一股子冲进,天不怕地不怕,居然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不管你知道什么,我怕你没机会再往外说了。”
“想药哑我?”裴宁檀低声笑道:“千万不要啊,袁墨竹不是你亲妹妹这件事,我还想亲口告诉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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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墨竹是袁克己的心结;一直以来藏在心底;他的母亲说几句;都要被他迁怒;更别说是裴宁檀了。
他表情阴鸷;对裴宁檀已经动了杀意:“你说什么,墨竹不是我妹妹?”如果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必饶不了她。
“呦;难道你不知道吗?”裴宁檀很欣赏袁克己的表情,虽然他未露出她期待的震惊表情:“她根本就不姓袁,出身十分不堪;看到她现在呼风唤雨;被你跟何怀卿捧在手心里,我这心里就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袁克己倒觉得有意思了:“你倒是不掩盖你的本性。”
裴宁檀冷笑:“我为什么要掩盖我的性子?不管我是不是皇后;我仍旧是裴宁檀。倒是袁墨竹可不是你妹妹呢。”
这是他第二次听说有关墨竹的身世了,所谓三人成虎,不得不重视:“你有什么想说的,我劝你尽快,再遮遮掩掩,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呵呵,我说,我说。”裴宁檀笑道:“我最近见了我哥哥,这件事你是知道的。他跟我说,你来我们裴家找你妹妹的时候,在酒肆轻薄了一个女子,说来好笑,那人竟是袁墨竹。有这件事吧。”
袁克己阴森森的冷笑道:“裴宁檀,你是想我把你们兄妹全杀掉吗?”裴邵凌断了一只胳膊,现在成了半个废人,只能写写文章博得些空名了,捡回一条命,那嘴巴却不安分,或许让他永远闭嘴更安全。
裴宁檀并不怕:“急什么,难道不想听我把话说完?!重要的地方,我还没讲呢。我哥之所以跟我提起这件事,是因为在狱中碰到了一个人,是原本长公主府邸的护卫,啊,不,更准确来说,是大长公主的男宠之一,大长公主死了,他仍旧在皇都混迹着,因为诋毁广汉王,被广抓进了大牢,他呀,跟我哥哥说,他侍候公主的时候,可见过她生下一个女婴,刚巧那时候,袁夫人来皇都,那女婴就不见了,更巧的是,袁夫人回翠洲的路上生下了你妹妹,你说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么?”
袁克己愕然:“你说的是真的?”母亲说墨竹广汉王的女儿,却没说她的母亲是谁。而裴宁檀告诉了他这点,结合母亲的说辞……
墨竹是广汉王跟大长公主乱伦生的孩子?
“我哪敢撒谎呀。”裴宁檀见他开始相信了,更细致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