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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胜将军一般,倨傲的扬长而去了。
狄秋哈娜次妃站起来,朝前走了两步,似是想要去挽留一下符长宁,但是她因起的急了,脚疾又犯,竟是踉跄两下,险些跌倒在地上。
幸好一旁的成德手疾眼快的将狄秋哈娜次妃扶住,狄秋哈娜次妃那一头褐色的柔亮的蜷发顷刻之间便如同瀑布一般,铺满了成德的整个手臂。狄秋哈娜次妃依偎在成德健壮的怀中,轻声抽泣的用胡语说道,“哥哥,为什么安宁姑娘这么讨厌我?”
成德心疼的抱着狄秋哈娜次妃,轻声哄道,“她的习惯本与我们不同,你不需要去迁就她下次再也不让你看到她受委屈了”
符长宁可不知道那边儿她的“无心之言”又将个狄秋哈娜次妃打击的够呛,她在回去的路上,成德早就吩咐了人赶紧套了犊车给她,不然成德可很怕符长宁再走个个把儿时辰,那明儿也就甭起来了,毕竟也没几个时辰好睡了。
坐在犊车上的符长宁被晚风那么一吹,是觉得通体舒泰。旁边儿还有个贴心的婵衣在那里捏肩揉背捶腿,别提有多惬意了。
婵衣轻声的问符长宁,“方才主子为何那般激怒那个狄秋哈娜次妃?”
“有吗?”过了半晌,符长宁才懒洋洋的回了一句,“我有激怒她吗?”
婵衣半晌无言。
可能在符长宁的心里,那种无关紧要的小角色,真的是不值一提,也不值得符长宁放在心上吧。也许刚才符长宁说的话真的是无心激怒那个狄秋哈娜次妃,但是符长宁也无心去讨好她,所以就率性而言了,至于说这种“率性”会不会去刺激到别人,对不起,那不在符长宁的考虑范围之内。毕竟被她面对的对象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符长宁也没必要费心去为了这么一个人解释或是改变一些什么。
符长宁就是这么样一个人。
有了犊车的接送,符长宁回去的路上自然是快了许多。然而就在快要抵达关雎殿的时候,符长宁忽然觉得这么坐着犊车吹着夜风很是舒服,于是叫婵衣跟那车夫说,再绕着草原走几圈儿,本宫没玩儿够呢。
第四百三十章,落下帷幕(一)()
在从花日殿回到关雎殿的路上,有了犊车的接送,符长宁回去的路上自然是快了许多。然而就在快要抵达关雎殿的时候,符长宁忽然觉得这么坐着犊车吹着夜风很是舒服,于是叫婵衣跟那车夫说,再绕着草原走几圈儿,本宫没玩儿够呢。
于是,就在这么个人都还没散尽的时候,他们看到了在他们心中引以为神明的老牛,拉着一辆漆雕华丽四面不透的车厢,绕着草原满处转,只为了里头的女主人一时高兴和欢心罢了。
不知不觉,大重国为期十五天的击鞠比赛,马上就要落下帷幕了。符长宁看着向她跑过来的淹留,递上一条汗巾子,“战果怎么样。
淹留接过符长宁递来的汗巾子擦脸,笑起来满嘴的大白牙闪得符长宁眼睛直打晃,“还行吧,别人我没看,不过我今天可打中了一个狍子,今晚可以吃狍子肉了”
狍子,是大重国独有的一种动物,其肉质香而细嫩,狍子皮更能做成御寒的衣物,用来抵御大重国即将到来的寒冷的冬天。
在大重国呆了这么长时间的符长宁,自然知道淹留所说的狍子是什么,她也没有心慈到为着一个本就应该以死而为人类服务的动物释放出什么善心。
“那好啊,不过子衿她们没有什么力气,今晚烤肉就要靠你了”符长宁指一指身边的搭子叫淹留将那条满是汗水的毛巾扔在那里,忽而笑了,“这一个狍子还不够我做身皮袄吧,你猜如果我告诉成德,他会不会给我打遍这里的狍子来。”
淹留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挠头说,“唔,也许吧。主上那么疼你,白狐皮都肯给你的。”
符长宁“嗤”地一声笑了。
跟淹留说话真是不大好玩,他还真是有什么就说什么,一点都不带转弯的。
可是符长宁,就是这么很奇异地习惯了。
漠北的天空空旷而荒凉,夜幕降临时云淡星稀,遥远的青黑底子上掺杂着深浅的灰色,好似符长宁此刻的心境。
自离开建蒙都城,离开沈从景身边,到今天也有两个多月了。符长宁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窗外只剩下一股风经过晃打枝桠的声音,烛火摇曳下映着婵衣的睡颜,眼前一花,彷佛自己还睡在凤鸣宫里。
要先检查福延的功课,或好或坏都要同他说明白。有时候福延自认为自己做得很好,就要像模像样的同符长宁争辩几句,或符长宁被说服,或福延被说服,但不管怎么样,一大一小总是其乐融融,从没有争嘴斗执的事情发生。
再然后,就是泽绵不甘示弱地凑上前来也要表扬,偏偏他比福延小两岁,学的总是要比福延落后一些,于是还不待符长宁说,福延就先像个小大人一样先指了泽绵的错处,两个孩子面对面摇头晃脑似地争辩,总要叫符长宁笑得趴在炕上,然后一手楼一个,三个人笑闹成一团。
最后,便是眷永和初雪奶声奶气地张开双臂要抱抱,福延与泽绵此时也很像一个大哥哥一样,一本正经地要教眷永和初雪念书,偏偏这两个小雪团子,仗着年龄最小,总不肯好好背书,急得福延与泽绵气也气不得,说也说不得,只能大眼瞪小眼地对着瞧。
这个时候,沈从景便笑嘻嘻地一手捞一个,将眷永和初雪抱进炕里哄,而且这么两个小雪团子最赖父皇,沈从景说什么都肯听,于是福延与泽绵皱成两个小包子脸,气鼓鼓地盯着他们父皇,只嚷道,“弟弟妹妹眼里没哥哥啦。”
符长宁想至此处,仿佛看到桌子上明明暗暗的灯花突然爆了一下,一滴泪滚落眼眶,没入枕头里消失不见,翻个身又继续睡了。
这几日,符长宁过得很是清闲,间或有成德身边伺候的人过来嘱咐她击鞠表演再有几天就开始请她好好准备外,就再没别的事了。
当然,就这一件事,符长宁也是顶不上心的,反正她的马术本来就不怎么好,再怎么临时抱佛脚也没用,既然成德不嫌丢脸,她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可是偏偏有人不想让她清闲。
子佩在帘外喊一声有人找,婵衣就放下手里的活计出门去了。及至婵衣再进来的时候,面上的表情喜忧参半。
符长宁正在仔细地挑拣茶叶,即便是婵衣进来也没抬头,“谁来了”
婵衣搓一搓手,将簸子里的茶渣子用手捧起来撒进箩筐里,“是崇德殿来人了,宁南夫人知道娘娘要跟成德皇帝三日后一同参加击鞠表演,有些话想同您说。”
符长宁哦了一声,这才停下动作站直了身体拍拍手,“别停,说下去。”
“传话来的小丫头说,崇德殿夫人知道您没有见外客的打算,因此愿意给您一天的时间,明日巳时的时候,崇德殿夫人就会到咱们关雎殿来。”
婵衣传达这些话的时候,其实心里也是在暗暗吐槽的。任她什么崇德殿宁南夫人,再尊贵也尊贵不过自家恪敬皇后主子,凭什么你说要见我们就得见呢。
符长宁听这话也是哭笑不得,不过想的却跟婵衣不大一样。
她可还没忘记上次叫成德缠着打蛇随棍上去见了那位花日殿的狄秋哈娜次妃,见面的时候要多尴尬有多尴尬,事后符长宁回帐篷细细一想,哟,这位狄秋哈娜次妃可不是在成德面前做个楚楚可怜的戏,请她出场当了个配角而已。
这叫什么事?这些人难道是上杆子约好的,今天你来请请我,明天她来见见我,偏偏又是从前婵衣说得一个妹妹一个庶母,倘若不应,指不定成德又要过来油嘴滑舌的说些什么。
许是因为婵衣在帐篷里耽搁久了,外面崇德殿等着的小丫头就不乐意了,扯着嗓子用胡语稀里咕噜说了一大串话。
符长宁皱皱眉头,她实在是不喜欢这里的规矩,一点都没有想要建立文明之邦的自觉性,天天这样喊话来喊话去,实在是十足的动物习性。
婵衣也沉了脸色,但是仍然尽职尽责的同符长宁解释说,“她说崇德殿夫人知道您的马术不太好,只是想替您寻个主意而已。”
后面那些话婵衣并没有翻译出来给符长宁听。因为就连婵衣自己听着都替符长宁委屈,只怕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这样瞧不起符长宁的。
第四百三十一章,落下帷幕(二)()
后面那些话婵衣并没有翻译出来给符长宁听。因为就连婵衣自己听着都替符长宁委屈,只怕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这样瞧不起符长宁的。
可是符长宁是个十足的七窍玲珑心,自然不会不知道外头丫鬟声音嚷的高高的必然不是什么好话,可是就算宁南夫人宝日娜想见她,这个理由也未必太牵强了吧。
别说符长宁如今是什么身份,成德手里心里捧着的人物全大重后宫都看得清楚,宁南夫人宝日娜这时候想要挑衅有点早吧,怎么也得等到成德厌倦了她‘色衰而爱弛’的时候吧?
况且这宁南夫人宝日娜今年多大?三十有七!这个年龄,在建蒙都城基本上是可以当祖母的年龄了,偏偏还要教授符长宁马术,符长宁不怕摔,还怕她骨骼老化一个哆嗦就摔下去了呢。
婵衣看见符长宁这般犹疑不定的样子,进言道,“娘娘要是不想见,奴婢就回了说明日您不在关雎殿里。”
符长宁端了茶盏在手,正要点一点头,末了还是叫住婵衣,“算了,早晚都要来,不差这一会儿,你就回说我等她就是。”
婵衣应了声喏后打帘子出去同宁南夫人身边的丫鬟回话去了。符长宁拨一拨茶改吃了一口,瞬间掩嘴吐了。
啐,茶絮了。
自从符长宁想同这其中关节之后,她也不再刻意地呆在关雎殿里,有时候也会由着婵衣或者子衿子佩陪着出去走一走。这一出去,不料就出了大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