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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兕看到那根骨头明显存在人工打磨过的痕迹,有几个凹槽,和一些渍痕,证明经常被使用。
“这是什么?”苍兕忍不住好奇地问。
“这是根骨笛,”曾经的盗墓人军团军团长疯狗,如今就像一个和蔼可亲的授业解惑白发先生,“可以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令野兽毛骨悚然。不信你吹吹。”未亡人先生把把骨笛递给了苍兕。
苍兕把骨头的一端对着自己下唇,轻轻吐气,起初并没有声音,变换了几个位置后,那骨头果然发出“啾”的声音。但那声音并不像未亡人先生所说的尖锐刺耳,悠长哀婉,有如空旷的荒原上孤鹰之雏发出的阵阵呼唤,来自至亲的思念,就从那小小笛腔中一缕缕透出。苍兕下意识地看了看依然胶着的鬼灵之主和彼岸花,都看到对方脸上的悲切之情,那声音让人感到如此的无助与悲伤。
“这是用什么骨头做的?”眼泪竟然涌上了狂信者苍兕的双眼。
“这是用小女的小腿腓骨做的。”未亡人先生风轻云淡。苍兕却大惊失色,手一抖骨笛掉在了地上,而鬼灵之主和彼岸花停止了争斗。
未亡人先生拾起骨笛擦掉尘土放在了身前的右边,将骨锥剑放在了左边,开口说道:“列位请坐。”
苍兕正襟危坐,而鬼灵之主和彼岸花相视一眼也就地正襟危坐。
“在下癫狂半生,一事无成,却辜负了两个人,”未亡人先生拿起骨笛“啾啾”吹了几声,“如今行将就木,消因除果,请列位见证。”
鬼灵之主伸出手又缩了回来,张开口又闭了起来。彼岸花一脸羡慕之色,双手合十于胸前。
未亡人先生说完拿起骨笛刺瞎了双眼,抄起骨锥剑反手斩下了自己的头颅。头颅即将坠地,却突兀地落在了一双纤细的手中。
“再见,我的小乌睿。”未亡人先生抽了抽鼻翼,两个唇角像解冻的春水荡漾开去。
盗墓人军团的缔造者,一代传奇就此陨落。
第222章 信戒与命运()
至此,诸神鲜血染就的大幕在历经最终惨烈的高潮之后,终于缓缓的落下。
……
——未亡人先生为溯回者小树讲述的故事
<<cidaa——超时空安全局第一部盗墓人第七卷诸神的黄昏分割线——cidaa>>
秋雨如针,漫天漫野。
突出盗墓人军团重围的妖孽牵着溯回者小树的手,而小树牵着裁决者乌鸦的手,轻车熟路地走进了一个不毛之地的小山洞。火塘里的火苗跳动着,搅得祈祷的夜莺夫人投在山洞壁上的影子忽明忽暗、忽大忽小。
“啊,都回来了!”被脚步声惊醒的夜莺夫人顿了顿,目光越过妖孽、小树和乌鸦,投向山洞之外。
妖孽和乌鸦沉默如谜。
许久,看不到未亡人先生和彼岸花归来的夜莺夫人将目光投向了妖孽。妖孽摇了摇头,眼泪划下了脸庞。
“命运本不该是这样子的。”夜莺夫人整个身体瑟缩在了轮椅里。
“彼岸花姐姐和未亡人先生让我们来接您,”妖孽声音有些惶急,“盗墓人军团很快就会追过来的。”
“你应该就是疯狗先生的女儿小乌睿吧!”夜莺夫人没有接妖孽的茬,似乎根本就不在乎什么盗墓人军团。
“我的名字叫乌鸦,是乌鸦而不是乌雅,这个名字承载着两个人的梦想。”乌鸦一脸骄傲与倔强。
“有其父必有其女,”夜莺夫人拿起一块毛巾帮乌鸦擦起了湿漉漉的头发,“真是个有趣的小姑娘。”
乌鸦僵了僵,终究没有躲开。眼前这个长相平凡、声音迷人的女人让乌鸦感到非常熟悉与温暖,甚至有一种异常强烈的依赖感牵引着乌鸦想要投入到这个女人的怀抱。
夜莺夫人擦完乌鸦又帮小树擦。此刻的小树已经几乎沦为了一个发条玩偶。最后夜莺夫人笑了笑说:“你们走吧,不用管我。”
“可是,”妖孽情急之下拉起了夜莺夫人的手,“彼岸花姐姐和未亡人先生让我们一定带你走。”
“我要去见他们一面,给他们唱首祭奠的歌,送他们一程。”夜莺夫人和颜悦色却透着不容置疑。
“生无所归死无以为坟,”乌鸦眼中黄昏之光大盛,“我也要去给他送终……他终究……终究是我生理上的……”
乌鸦终究没有说出“父亲”。乌鸦终究没有原谅。
“真是个好孩子,啊,我差点忘记了。”夜莺夫人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信函交给了乌鸦。
乌鸦面无表情地撕开信封展开信笺,只见上面写着:“吾儿,见字如面。当你展开此信笺时,为父应当已经与你天人永隔。吾儿须谨记:与怪物战斗的人,应当小心自己不要成为怪物。当你远远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1。
为父乃盗墓人军团的戌狗,亦是缔造者。人如其名,为父自认为是一个忠诚的人,忠诚的意义在于我们不应该忘记爱过的每一个人。永远不要忘记你所爱的人。
吾儿,其实人跟树是一样的,越是向往高处的阳光,它的根就越要伸向黑暗的地底。每个人都曾经或多或少犯下过一些不可饶恕的错事,背负住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干过一些难以启齿的勾当。那些东西会好像阴暗的影子般一直缠绕住我们。即使在我们人生最闪烁,最灿烂的日子,它们仍然会在我们的脚下盘缠,甚至比平时更大更显眼,仿佛要提醒我们过去那些污秽不堪的回忆,不要天真地认为自己可以完全投身在光明之中。我们背负的罪孽最后会在我们的心中形成一道裂缝。有些勇敢的人会反过来利用这些裂缝,培养出各种高尚的品德,例如体谅和宽恕。但可惜绝大多数平凡人都没有这种勇气去面对它们,而最终成为了阿克琉斯之踵,被恶魔和妖怪所利用。那些恶魔永远都有能力看穿我们的过去,挖出我们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摧毁我们原本坚挺的意志,让我们变成行尸走肉……”
读到这里乌鸦纤细的手颤抖了起来,眼中的黄昏之光忽明忽暗。乌鸦想起了乌托镇的断魂之夜,本应当第一时间全力救援妈妈和妹妹,却沉溺进了武道修炼和杀戮的快意中,导致妈妈和妹妹身亡。乌鸦整个身体都颤抖了起来,就像一只凛冬之夜的寒鸟。
夜莺夫人、妖孽和小树一起上前拥住了乌鸦,就像一个温暖的鸟巢护住了乌鸦。
许久,乌鸦宁定了下来,继续看信:“吾儿为父祝福你:但凡不能杀死你的,最终都会使你更强大。
吾儿,命运要你走一条孤寂艰辛的道路,你仍会义无反顾的任它耗尽漫长的一生吗?命运要你等一个人,等一辈子,等一辈子的每一季节,等一辈子的每一天,等一辈子的每一分每一秒,我们会吗?我们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母亲一定会。永远不要忘记你所爱的人。永远不要忘记你的母亲和妹妹,但请遗忘为父,为父乃不祥之人。为父祝福你铸造出属于你自己的守护之戒。”
乌鸦仔仔细细地叠好信笺,倾了倾信封,一个被啮咬得微微变形的戒指落在了乌鸦的手心。“我无法安息皆因你无法安息。”乌鸦轻轻读着戒面上的文字,突然发现戒指内圈铭刻着的:“毁灭仅代表我们本已拥有,而毁灭不掉的正是需要我们更加珍视。暮色将至,爱人晚安。”
那是妈妈的笔迹,那是妈妈对父亲的戒定之言的回答,那是妈妈对父亲发爱,乌鸦如遭电击。
此刻乌鸦想起了妈妈的遗言:“我的捣蛋鬼,要永远记住妈妈说过的话,无论如何不要责怪爸爸,爸爸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守护我们。如果你见到爸爸要告诉他:乌拉爱蛮,永远爱蛮。乌拉得偿所愿,息止安所。”
乌鸦深深吸了一口气说:“虽然我永生不会原谅,但我要去给我的父亲送终。”乌鸦的眼睛一只是黄昏之眼,而另外一只却变成了晨曦之眼。
“再见,没有名字的小姐和小树先生,祝你们百年好合!”夜莺夫人微笑着道别,牵起乌鸦的小手,“走吧!”
“你们这是送羊入虎口,你们会被杀死的……”妖孽大喊着拦住了夜莺夫人和乌鸦。妖孽简直要疯了,一个小女孩子和一个身负残疾的女人,就这样去挑战整个盗墓人军团。“如果我们能再拥有那一分钟,”妖孽急得不停拍打自己的头,“如果我们能再拥有那一分钟……或许就可以改变命运。”
“什么是可以改变命运的一分钟?”夜莺夫人敏感地问,关于“命运”夜莺夫人总是保持异乎寻常的警觉。
“我跟小树历经新智人世界、母世界和尼德世界,终于找到了一种可以暂时改变我们命运的力量——精神型多维空间模型构造术。用这种技术我可以控制我的树一分钟,用以扭转我们命运的方向,”妖孽吻了吻小树接着说,“我的树是一个多维空间模型构造师,可以将我们送到任何地方,包括暴战之地维格利德,可是你们也看到了我的树,现在已经……溯回。”
人类祭奠之歌的吟唱者夜莺夫人想了想说:“我们一起努力,或许可以再次获得改变命运的那一分钟。”夜莺夫人说完就唱起了一首歌——
三颗小石头
装在我胸口
一颗是勇气
一颗是智慧
一颗是信仰
/
当我紧张时
当我伤心时
当我迷惘时
鼓励我自己
三颗小石头
装在我胸口
一颗是勇气
一颗是智慧
一颗是信仰
只要在一起
什么都不怕
一切都会好
好运降临我
歌声中一股命运之力笼罩在了溯回者小树身上,小树死水的眼睛逐渐换发出了生机。妖孽福至心灵地闭上了眼睛,打起了响指。
听到夜莺夫人的歌唱,乌鸦热泪盈眶,想起了那些黑暗无助的日子和那些温暖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