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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关仁的骨子里,流淌着对大曌王朝忠心耿耿的血液,如今大曌国元武帝子嗣凋零,他自然希望主子能够早日娶妻,尽早为皇家开枝散叶,可惜,主子就是一个都不碰,府里莺莺燕燕,环肥燕瘦,主子愣是过着一条光棍冷炕头的寂寞生活,就连东关仁都有些替他着急了,不过这种事又勉强不得,就算挑个美人,硬塞进主子屋里头,一准也会被丢出来!
怜香惜玉这种事情,主子可不会。
“阿东,看来你近日比较闲,不如去庄子里磨练磨练。”修长的手指“花擦”翻了一页,云流墨眼皮子都没抬上一抬。
“咳……主子,东某人倒是想偷的浮生半日闲,怎奈近日繁忙,哪里有那空闲?”东关仁清清嗓子,一脸尴尬。
拜托,他很忙的好吧,主子你到底是哪只眼睛看到他很闲!
自打上次主子出门,被人暗算偷袭追杀之后,整整失踪了几个月,府里的人都要急疯了,还当主子已经发生了不测,好在主子福大命大,没有出事,终于回到了府里,这之后,阿东就一直忙着加强宅子四周的防卫,在宅子里布下天罗地网严加防范,并且暗中派人乔装打扮,在西梁县侦测有无可疑危险之物出没,再者,他还在暗中训练那支精锐步兵部队,加强实力。
“中意了谁,直接送到你房里去。”一目十行,云流墨淡淡一声。
“属下不敢。”东关仁连连推却。
“是不敢,还是不想?”云流墨嘴角勾起一丝讽意。
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东关仁,真真不是个好东西,非要将这些女人推上他的榻,而他自己也老大不小了,成天装着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处的久了,却发觉他骨子里却是守旧的很,轻易不肯对女人交付真心。
一句话,你自己都没个暖被窝的,有啥资格说教本王?欠抽。
“大志未酬,属下不敢分心。”东关仁拜了一拜,大义凌然道。
挺直的鼻梁里闷哼了一声,云流墨也不理他,一手执书,一手拂袖一挥,“且退下。”在旁边罗哩啰嗦个没完,还让他这个主子怎么安静看书,他严重怀疑,这贴身跟班东关仁是属苍蝇的……
“属下告退。”东关仁下了亭子,迎面遇上了一位暗红色衣裳的女子,这女人五官端正,眉目沉稳静默,嘴角紧抿,勾勒出一丝淡漠坚毅,虽算不上绝美,但也十分耐看,远远望去,那飞速移动的暗红色衣衫,犹如一道夕阳的余晖一般。
“阿雎。”东关仁眼眸微动,嘴角噙了丝了然之意,“主子又命你去监视那女人了?”
被称作阿雎的红衣女子点了点头,淡淡道,“主子似乎对她……在意。”
跟随主子这么久,阿雎对主子十分了解,在主子的眼里,女人不过就是一件摆设,跟一只花瓶,一把凳子没有什么区别,主子对任何女人都不甚在意,唯独这个女人。
“一个……村妇?”东关仁嘴角不可思议的扬了扬,想了想道,“或许那女人的身份,有值得怀疑之处。”
东关仁可不相信,对众多美人看都懒得多看一眼的主子,独独会喜欢一个乡野村妇,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村妇或许不是一般人,她接近主子,是有不可靠人的目的的,所以主子在查探她的底细。
“不。”阿雎缓缓地摇了摇头,一向波澜不惊的目中,却流露出复杂的神色,“不是那样,主子对她,不一样。”
不管是她近日感觉到的那些,还是主子明显反常的行为,她都能感觉到主子对这个女人的与众不同,在这方面,女人的直觉,总是要比男人更敏锐一些,而且据她这些日子的观察,那个村姑也的确是--与众不同的。
“看到这一批了么?”东关仁面上露出些许期待的神情,拢了拢袖口道,“模样气质皆是出众,或许会合主子的胃口。”
“那些么?”阿雎眼波流动,轻扫过远处的一行美人,嘴角撇了撇,“主子对她们没有兴趣。”
在这方面,女人的第六感总是更准,何况,阿雎不仅是云流墨的贴身护卫,也是负责他饮食起居的人,贴身伺候云流墨这么多年,对主子的心思要把握的更为精准,她可不存在东关仁那样的侥幸心理,她深知,就算把这些女人洗刷干净剥光了,花瓶还是花瓶,主子对她们一样不屑一顾。
“怎么会呢……”东关仁摩挲着下巴,一副深思的模样,“我瞧着可是个个美艳动人勾人心魄啊!”
“只怕合的是你的胃口。”阿雎冰冷的一声,转身便朝亭子里大步走去。
“生气了?!女人心,果真是海底针啊……”凝视着阿雎倔冷的背影,东关仁苦笑着摇了摇头,那表情几许无奈,几许自嘲。
、第57章 鱼香肉丝引发的血案
阿雎快步走进了碧浪亭,云流墨的眸子依旧没有抬,轻轻的翻了一页书,方才淡淡问道,“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回禀主子,苏清婉在苏溪村又买了270亩田地,一半种植蔬果,一半种植草药,如今雇了人打理,而她如今在县里雁荡街上的苏氏药馆坐镇看诊,因为她,苏氏药馆的生意倒是火爆了不少,许多病者慕名而来……”阿雎详详细细的将苏清婉的事情说了一遍,据她这段时间的观察,但凡关于那女人的事,回禀的越细越好,主子从来不会不耐烦,还会表现的很感兴趣。
虽然主子的感兴趣,并不会放在脸上,但是阿雎不难感觉的出来,而且最重要的是,主子会把那女人方圆半里以内的雄性动物,他们的底细和动向都调查的一清二楚。
云流墨放下了书,嘴角勾起一丝玩味。这女人还真是没闲着啊!
他听的很仔细,直到阿雎说到今天下午,刚刚在苏氏药馆发生的事情,云流墨的眉头顿时不悦的皱了起来,“啪”一声,直接将手中的兵法惯在了石桌上。
阿雎识趣的住了嘴,抬了抬头,窥着主子的脸色,看得出,主子很生气,从他身上散发出阴冷的戾气,在夕阳似血的余晖下,弥漫出一股杀意,即便经历过太多生死关头的阿雎足够沉稳,还是禁不住心头一栗。
阿雎对这种杀气已然很熟悉,每当她感应到这种杀气,便知道主子动了杀机,看来,孟家小姐去苏氏药馆挑衅的事,惹恼了主子。
“她……可有伤着?”沉沉如雾霭的声音,冰冷的奇异中却带了一丝温度,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
“不曾,苏姑娘毫发无伤,倒是那孟丘敏小姐和带去的两个家丁,被苏姑娘教训了一顿。”阿雎沉稳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欣赏,虽然她不知道那女人用的是什么武功,但她不得不承认,那女人的身手,的确不错。
那什么孟家小姐,居然敢动那个女人,她应该庆幸她的人没有伤到那女人,否则,第二天孟家就等着收尸吧。
看主子依旧阴沉着脸,阿雎继续道,“主子,要不要教训下那孟小姐?”
云流墨轻摆了摆手,重新拾起了书,只冷淡的吩咐,“跟着,若是她再对那女人不利,杀。”
“主子……那孟小姐是孟府老爷唯一的千金,若是咱们除了她,只怕……”沉稳的眉头微微颦起,阿雎心中微急。
杀一个孟丘敏,自然是简单的很,甚至都不用她亲自动手,随便派个人便能无声无息的了结了她,然而孟丘敏也并非一般人,孟家在西梁县颇有些势力,结交了不少权贵,一般人是不敢开罪孟家的,孟丘敏若忽然被杀,一定会引起不小的轰动,孟家的人定不会善罢干休,若是查到自家主子的头上……这些本地权贵倒没有什么好怕,可若是引得主子身份暴露,引来韩贵妃的走狗追杀,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不言而喻,正因如此,这些年他们一直低调行事,不想引起任何势力的注意。
上次主子出事被追杀,说明他们已经陷入险境,此时蛰伏是最好的选择,更不适宜再有什么行动,良妃娘娘也一再嘱咐低调避世,可如今主子却为了一个女人,而不惜冒这样的风险么……
“下去。”一声没有温度的冷喝,云流墨皱眉。
阿雎欲言又止,默了默,极快的转身退下。
“那个女人,真的有那般特别么……竟值得主子为她至此……”出了亭子,阿雎望着已经半坠入地平线的残阳,失神的喃喃一声。她知道,主子的决定,是没有人能够改变的。因此,若孟丘敏再敢开罪苏清婉,她的下场,只有横尸街头。
月爬树梢,淡淡的月影透过茂密的树叶,落下斑斑的月光,月光下,用膳的饭厅外,挤满了一群美人儿,正值盛夏,美人儿们个个薄纱款款,十分清凉诱惑,发髻高挽,珠光宝气,一时间只闻的脂香阵阵,环佩叮当,钗环乱响,伴随着女人们细碎的轻笑声,咬着耳朵的娇嫩细语声。
“听说最近爷的胃口很不好,都瘦了二两肉了,哎呦心疼死奴家了……所以呀,我特意做了这道‘鱼香肉丝’,一会子送进去,保管爷吃的眉开眼笑!”一紫纱美人纤手盈盈的端着一盘菜,抛了个小媚眼儿,眉目含情。
“瞧你那浪劲儿!就算吃了你的菜,爷也不一定会上你的塌,哼。”另一个蓝纱高发髻的美人儿翻了个白眼,不屑的摇着手中的青色绘侍女扑萤图的圆香扇。
“哎,那可不一定哦,你没听她说做了‘鱼香肉丝’么?爷最近就念叨着这道菜呢,心心念念的,姐妹们都卯足了劲头,折腾这道菜!谁能做出来,一准能收服爷的心哦!”另一个鹅黄色纱衣的高挑女子,妩媚的扭了扭腰肢,献宝似得晃了晃手中的菜盘子。
“啊,你也听说啦?我也做了这道呢!也不知道这口味,爷喜不喜欢……”
“糟!原来你们都早有准备,怎么没人告诉我!哼,你们这些小娘养的娼妇,还说什么好姐妹呢,敢情就把我一个蒙在鼓里,我恨死你们了……”白色纱衣的可爱双髻女子娇喝一声,狠狠一跺脚,脚踝上的银铃铛发出细碎的轻响,暗夜里听来格外动人。
“你们都别争了,除了我这道正宗的,你们那些冒牌货,都入不了爷的嘴!我这道呀,可是花了五十两银子,跟世外高人学来的,等着瞧吧。”另一个粉色女子胸有成竹的昂了昂头,满脸得意。
膳食斋里。
硬木嵌螺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