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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年纪不小的孟丘敏,苏清婉心中叹口气,人一旦有了执念,便会痛苦。用现代的话说,这孟丘敏不就是典型的大龄剩女么?联想到现代时,自己也是个大龄剩女,心里不禁对她生出一丝同情来。
“姑娘是什么病?”虽然明知道这货看起来是来找茬的,苏清婉还是淡定的问道。
“相思病。”孟丘敏倒是很干脆,眼神阴沉的盯着苏清婉。
“此病无解。”苏清婉扯了扯唇角,轻笑道,“姑娘还是走吧,莫要在此地浪费时间,我后面还有许多病人,恕不奉陪。”
“啪--”孟丘敏宽大的手掌,重重的一擂桌面,霍然起身,大脸凑到苏清婉的鼻尖,声如洪钟,“我来是要告诉你,苏骆熙是我的男人,你要是打他的主意,我孟丘敏绝对不会跟你客气。”
她起身的动作幅度太大,连她背后那把椅子,都被撞得“砰”然倒地,骇的众人心头一跳,眼看气氛不对,连忙退远了些,心里都不由暗暗为苏清婉担忧起来,忍不住交头接耳的议论。
“哎呦,原来这孟家小姐来,是为了争小苏,不过小苏小伙子是不错,笑眯眯的,脾气好人也长得俊,别说,瞧着和苏大夫还挺合适的咧。”
“就是,都等成老姑娘了,还跟苏大夫争啥呀?看看那体型,啧啧,苏大夫和苏家小子才是天生一对嘛!”
这些话陆陆续续的传到孟丘敏耳中,孟丘敏一张胖脸涨得通红,杀向苏清婉的目光,更加恼怒了!
“孟姑娘,不管你从哪里得来的谣言,还请你出去。”苏清婉的眼神,若有若无的瞟过柜台边的苏骆樱,又回转到盛怒的孟丘敏身上,冷淡道,“这里是药馆清净地,却不是你争男人撒泼的场所。”
“好硬的一张嘴,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是不是和你的嘴一样硬。”孟丘敏胖脸上肌肉一抖,冷笑着后退一步,挥手道,“上,给我好好教训她。”
话音一落,她身后的两个家丁,便忽然发难,冲了上去,对着苏清婉便扬起了拳头。
苏骆樱激动的睁大了眼,在心里叫嚣着,其他人都吓得四散开来,胆小的甚至忍不住捂住了眼睛,不忍看纤柔的苏清婉被人教训。
“打废……”苏骆樱“她”字还没冲出嗓子眼,却眼睁睁的看那两个高大健壮的家丁,被苏清婉飞起几脚就踹了出去,他们凌厉凶猛的拳头,压根儿就没碰到苏清婉一根头发丝!
她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嘴巴不可抑制的大张,简直就像看到了鬼!她是特意吩咐孟丘敏带几个练家子来,好好修理修理苏清婉,让这女人不敢在嚣张,万万没想到,这看似纤瘦的女人,却有那么厉害的武功,这下子,谁修理谁还不一定了。
那两个家丁重重的摔倒在地,东倒西歪,捂着胸口呻吟不已。
“啊!”孟丘敏震惊,一咬牙,忽然中气十足的怒吼一声,头一低,就像一头发了疯的母狮子,晃着大脑袋,就冲苏清婉猛撞过去!众人心头又是一揪,“嘶”倒吸一口凉气,这孟丘敏看起来起码有两百多斤,若是这一下被撞实了,苏大夫这纤瘦的身板,非吐血散架不可!
在众人惊恐的眼神中,苏清婉却是气定神闲,在最后一瞬间,灵巧的脚步一挪,便避开了那一下,反倒是冲劲太猛的孟丘敏,差点由于惯性刹不住脚步,她好不容易稳住肥胖的身形,苏清婉已经凌空而起,一个腾空后旋踢,狠狠踹在孟丘敏的心窝子上,孟丘敏就像只球一样,被踢飞了出去,直到撞到苏氏药馆的柜台,才“砰”的滑倒下来,吓得苏骆樱一声尖叫!下意识的捂住脸颊。
“苏大夫好身手!好厉害,打得好!”众人爆发出一阵欣喜的赞叹。
玉足轻提,直直的从倒地的家丁脸上踩过去,充耳不闻家丁发出的惨叫,苏清婉走到孟丘敏的面前,闲闲站定,优雅轻笑,“还打吗?”
“算……算你狠。”孟丘敏恨恨的瞪了苏清婉一眼,挣扎着爬了起来,对地上打滚的两个人,狼狈的一挥手,“走!”
“哎,孟姐,你就这么走了?!”柜台后的苏骆樱急眼了,赶忙冲出来,拽住孟丘敏的胳膊。
她好不容易才将孟丘敏弄来对付苏清婉,怎么这么快就失败了,她不甘心,孟丘敏家那么有钱,可以多喊一帮人过来打啊,她就不信苏清婉双拳能敌四手。
“哼,你还要怎样!”孟丘敏一把拂开苏骆樱,恼道,“别挡道!”
对于苏骆樱的不识相,孟丘敏也大为不爽,孟丘敏虽然胖却很聪明,自然看得出苏骆樱不过是利用自己的力量,来对付苏清婉,更让她光火的是,这苏骆樱没有弄清这苏清婉的底细,就贸然将她喊了来,害的她颜面大失!没有找她算账,已经是看在她哥哥的面子上了。
苏骆樱被孟丘敏呛了几句,只得无奈的松开了手,看着孟丘敏带人离去。
“且慢。”苏清婉的声音幽幽响起,孟丘敏一行人的背影确是微微一僵,嘴角都有些抽搐。莫非,这女人还没打够?!
就连苏骆樱也一头雾水,心里却是慢慢转过弯来,惊喜的想,若是这苏清婉不识相,还要痛打落水狗,那可真是自寻死路了,即便她的武功再好,孟家的势力,却也不是她得罪的起的,这么想着,苏骆樱的嘴角撇起一丝恶毒的笑意。
“苏大夫,得人饶处且饶人。”孟丘敏庞大的身躯缓缓转过来,一脸阴黑。
“孟小姐误会了,清婉是个医生,并不以伤人为乐,方才也不过为了自保,还要多谢孟小姐承让。”云淡风轻的笑笑,苏清婉轻轻几句话,如春风拂面般柔和,不仅声音动人,还给足了孟丘敏台阶下。
方才苏骆樱的细微表情,可没有逃过苏清婉锐利的眼眸,不过很可惜,她想错了。在苏清婉看来,多一个强大的朋友,总比多一个强大的敌手好。
孟丘敏也是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苏清婉会给自己面子,毕竟自己是挑衅在先,因而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又琢磨不透苏清婉的用意,一时愣在那里,没有言语。
“孟小姐,可愿意借一步说话?”苏清婉笑眯眯的走近几步,一脸和气。
孟丘敏更为茫然,不知道苏清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犹豫了一下,终是抵不过苏清婉那无比亲和的气质,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在众人惊诧和苏骆樱焦急的眼神中,苏清婉笑眯眯的将孟丘敏拉到了一边,对她耳语了几句,孟丘敏又嘀咕着小声说了几句什么,两人窃窃私语一番,只见孟丘敏听完,却是面色大为激动,声音陡然拔高,抖颤道,“真的,你莫骗我?!”
“自然,清婉愿意尽力一试,只要孟小姐你信得过清婉。”苏清婉一脸信心十足。
“我信你!”孟丘敏凝视了苏清婉半响,忽然一把抓住了苏清婉的手腕,兴奋的摇晃起来,“我信你。什么时候开始?”
“今天下午的病人都排满了,也不急这一时半刻。”苏清婉声音里,带着令人信服的奇异魅力,淡声道,“今日你情绪太过激动,不宜施针,且回去歇息,明日再来。”
此话一出,似乎话里全是为自己考虑,孟丘敏频频点头,深以为然,而一旁的众人见苏清婉并不因为孟家的富贵而搞特权,也啧啧称赞,心中十分熨帖,对苏清婉医德人品的敬佩,又加深了几分。
临走之前,孟丘敏当场褪下一个金镯子,说什么也要给苏清婉套上,一本正经的道,“这是定金,你非收下不可。若是你的治法果然有效,我让我爹再搬几块金砖给你。”
苏骆樱看看走远的孟丘敏一行人,转而视线落在苏清婉的大粗金镯子上,嫉妒眼红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只恨不得立即冲上去,将苏清婉的手腕子都剁下来,凭什么,凭什么她三两句话,就能得到她一心巴结的孟丘敏的青眼有加?那个金镯子,比她手上的两个金戒指可要值钱多了。苏骆樱怎么也想不通,她们是情敌,应该是不死不休的死对头才对啊。
苏清婉低头看着手腕上的金镯子,哑然失笑,有钱人的作风果然是匪夷所思,难道这就是和土豪做朋友的感觉?!继而也不去想它,招呼众人重新排好队,继续专注的看起诊来。
“苏清婉,你到底跟孟丘敏说了些什么?你要给她用什么治法?”憋了半天,苏骆樱抓完药,还是忍不住凑过去。
“你猜。”苏清婉轻轻一笑。
“苏,清,婉!”苏骆樱猛的一摔手中的药包,抓狂的大吼起来。
西梁县垂柳巷,一处不打眼的宅子门前,缓缓驶来一辆豪华青布大马车,“于”一声,马车停下,帘子一掀,十几个华衣锦服的美丽少女,从里面鱼贯而出,或清丽或娇艳的脸庞上,都带着羞怯的娇态,扶着丫鬟和嬷嬷的胳膊,娇弱高傲的下了马车,规规矩矩的排成一列,由嬷嬷领着,从宅子角门走了进去。
绿色飞檐的碧浪亭里,石桌石凳,一位墨眉长目的男子,正端坐其中,手中握着一卷《吴孙子兵法》,神情专注,一袭暗黑色滚赤金边长袍,紧贴着男子线条精炼性感的身躯,越发衬得男子贵气天成。
除了伺候的四个低头垂手而立的婢女,在他身后,站着一个清瘦的白袍男子,亦是眉目不俗,看似样子闲散,有闲云野鹤之逍遥,实则眉宇之间慧光隐现。
那白袍男子微笼着双手,站在亭子边,凭空远眺,细眯的眼眸中,露出意味深长之色,“啧,又是一批美人,良妃娘娘用心良苦啊。真真是最难消受美人恩,前头那个紫衣服的,和末尾倒数第三那个,皆属妙人儿啊,主子不瞧瞧?”
他东关仁是忠臣之后,是当朝礼部尚书之嫡三子, 而礼部尚书是良妃娘娘的心腹,因此文武双全的东关仁,自小便奉父亲之命,以出门游学的名义,跟随大曌国皇嗣血脉云流墨隐居此处,保护皇子。
两人之间相处多年,可不止有主仆之义,甚至有兄弟之情,他一直就纳着闷儿,主子云流墨早已成年,却不近女色,这些事令宫中云流墨的母妃,良妃娘娘十分忧心,隔三岔五的便精心挑选一批美人,暗中送过来。
东关仁的骨子里,流淌着对大曌王朝忠心耿耿的血液,如今大曌国元武帝子嗣凋零,他自然希望主子能够早日娶妻,尽早为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