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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更换狙击阵位,继续与鬼子耗下去,他是有把握干掉剩下的三个鬼子的。
但时间和地点对他是不利的,这可是在白天,还是在敌占区,到处都是敌人。他可不想被闻讯而来的敌人围捕堵截,象兔子一样亡命奔逃。
何况这里不是山林,闪躲、隐藏、逃跑的空间太小,鬼子的战斗力不可低估。
而打一下就跑,让鬼子连影儿都看不着,那才算神出鬼没呢!以己之长,击敌之短,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
第十章 回家,技高一筹()
夜是深沉的,特别是敌占区的夜。天空没有云,人们的心头却始终笼罩着阴沉。
柳村。
早早的,各家各户便熄了灯火,只有维持会大院还亮着,能听见里面吆五喝六的声音。
两个人影悄悄地进了村子,时躲时避,尽在黑暗处行走,一直摸到赵老憨家门口。两人也不敲门,从土坯院墙翻了进去,躲在窗下。
屋子里的人还没睡,在低声说着话。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赵铁心中一热,伸手在窗棂上敲了两下。
“谁?”屋内的声音有些颤抖。
“娘,是俺,铁子。”赵铁压低着嗓音。
屋内咚地响了一声,接着便是下地穿鞋的声音,拉动门闩的声音。
赵铁摆了摆手,和同伴靠近门。门一开,两人赶忙闪身进去。
灶炕里还闪着微弱的火光,赵铁刚站定,赵大娘那颤微微的手便摸上了他的脸,“儿啊,俺的儿,真是你哩!”
“是俺,娘。”赵铁捂着娘的手,冲着旁边同样带着惊喜,被火光照得时亮时暗的满是皱纹的老脸低声叫道:“爹。”
哎,赵老憨应了一声,眼睛里热汪汪地闪着一丝晶光。
用破被挡住了窗户,赵大娘这才点着油灯,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儿子,看个没够。
“给孩子们弄口吃的哇!”赵老憨叹了口气,提醒着。
“是啊,是啊!”赵大娘赶忙起身,冲着柱子抱歉地笑了笑,说道:“先坐着啊,饭一会儿就得。”
“大娘,俺帮你做饭。”柱子笑着站起,可又被赵大娘拦着按着坐下来。
赵铁眼光一扫,屋里还是那么简陋,甚至更破旧了些,只是靠墙的桌子上放着个牌位,仔细辨认,却是他的本名“赵满仓”。
赵老憨也注意到了儿子的目光,无奈地解释道:“现在保甲严着呢,你老不回来,就有些风言风语,吴麻子是村上主事,便想着诈点钱财,说你是八路,说咱家是抗属。没办法,我和你娘便找了个远房亲戚,说你在外面殁了,送回来一个瓦罐,立了这个牌位。你要是怕不吉利……”
“啥吉利不吉利的,能把鬼子、汉奸糊弄了就好,就是吉利。”赵铁并不在意,倒是满含歉意地说道:“爹,是儿子给您二老添麻烦了,儿子不孝啊!”
赵老憨唉叹着摆了摆手,说道:“除了担惊受怕,你在外面其实也好。要是在家里呀,你能受鬼子和汉奸的气?今天修炮楼,明天挖深沟,去了挨打受骂是小事,弄不好连命都丢了……”
赵铁点了点头,微皱着眉头,听着父亲讲述敌占区的种种恶事,尽管这都不是什么新鲜的,他也早就知道,可他还是愿意让老父亲诉诉苦,发泄一下愤懑。
“都说报应,我以前还不信,可现在倒是说不好了。”赵老憨说着说着,便讲到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山里的好汉不是你们的人吧?枪法着实厉害,可把鬼子、伪军折腾得够呛。”
拿起烟袋锅,赵老憨装着烟,继续说道:“禁山的岗楼里的那些二狗子,时常便被打死几个,闹得他们都不大敢在道上晃悠。前几天,鬼子的屁驴子在大道上也被打了,听说死了三个,可连人影也没抓着。”
赵铁目光一闪,开口问道:“爹,关于山里的好汉,您还听说了什么?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了,以前连点苗头也没有呢?”
“谁知道呢?”赵老憨摇了摇头,说道:“兴许是隐藏在民间的高手,实在是受不过鬼子和汉奸的气,才又重出江湖的。”
赵铁笑了笑,知道父亲最爱听评书,这思路也是捋着评书里那些大侠来的。什么隐藏在民间的高手,什么重出江湖,他却是不信的,连柱子也听得发笑。
这时,赵大娘端着饭菜走了进来,招呼着,“先对付一口,明天再做点好的。村上的狗子可是祸害,谁家来了生人,谁家晚上起伙,找个由头便来敲诈勒索。”
小米粥、玉米饼子、萝卜咸菜,确实不象是招待久别儿子的饭食,但那个时候,却只能屈就着环境,没那么多讲究了。
赵铁和柱子翻山越岭,潜伏、隐藏,偷过封锁线,也确实是饿坏了。两人也不客气,端过饭食便是狼吞虎咽,一会儿便吃完了。
“儿呀,你这次回来能多呆几天不?”赵大娘看着儿子吃饭的样子,不由得心酸,收拾着碗筷,试探又期待地问道。
赵铁停顿了一下,说道:“娘,儿子有任务,不能老在家里呆着,但能时常回来看您二老。”
有些失望,但赵大娘还是挤出笑容,点了点头。
………………
山林里一片黑暗,在乌云笼罩下,天地间仿佛融合在一起。
手背上掠过一丝凉意,沈宸只是眼珠微动,意识到手背上那一滴小水珠是雪花所融。
雪就这样飘落下来。微雪,便是在这没有风的时候迟疑着、思索着从空中疏疏而落。
雪花有些胆怯,又轻盈地象失掉了重量,一片、两片、三片……落在了沈宸的头上、身上,在他的眼前似乎瞬间的悬停,然后才温柔地落下。
沈宸抿了抿嘴角,依旧没有动,愈发谨慎地搜索着前面的树林、杂草、石头。
狙杀了三个鬼子之后,沈宸便停止了行动,他猜测敌人肯定会有所动作,或是进山搜索,或是在几个禁山的岗楼周围进行布置。
潜伏的暗哨,可能是最容易想到的办法。伪军,恐怕不能胜任;鬼子,坚忍且射击技术高超,才能构成最大的威胁。
基于这样的判断,沈宸连着几天夜里都在山林中小心翼翼地打转,却并不贸然靠近岗楼和大道。
远远的,他在观察,他在找寻,他在消磨鬼子的耐心,他在证实自己的猜测。
终于,一次似有似无的人影的闪动,让沈宸证实了自己的判断,也确定了新的战术打法。
黑暗中的对决,对于沈宸来说,是有些信心的凭恃的。
没错,除了枪法以外,“夜眼”更是别人所不具备的能力。至于什么夜视仪,那是小鬼子能有的高科技玩艺儿吗?
尽管有着“夜眼”的作弊,但沈宸依然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对于鬼子的战斗力,特别是枪法,他是深有感触的。
按照当时日本陆军的要求,每个日本士兵手中都有一本射击教材手册,每三名士兵中就要有一名“优等射手”。
所谓的“优等射手”,按照沈宸的估算和判断,应该是能够对三百米的胸部靶保证一定的命中率,至少是七成能上靶。
这个距离,与沈宸现在的狙击技能比,并不占优势。何况,沈宸还有“夜眼”的辅助。
等待都是那么枯躁难耐,在这雪花飘落,逐渐覆盖山林的时候,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耐心的较量还没有结束。
上等兵藤泽趴在掩体里一动不动,掩体被进行了良好的伪装,既隐蔽且视野良好。
但他却越来越焦躁,不同于沈宸想睡就睡、想来就来的自由。
藤泽和另一名上等兵被挑选出来执行任务,已经过了三天,虽然是轮流值守,可精神和体力的消耗却是很大。
袭击者今夜不会来了,若是敢来,绝逃不过自己的眼睛;帝国军队的优等射手,一个支那的枪手绝不会是对手。
自己与山下作为最优秀的帝国士兵,坚忍和顽强岂是支那人可比的……
自傲、自信,心理上的懈怠也就是这样不知不觉产生的,而藤泽却不自知,他不知道对手已经来了,更不会知道他的对手有怎样的能力。
敌之要点,即我之要点。这句通常用于围棋的术语,也适用于战争。藤泽选择的狙击阵位相当好,正因如此,沈宸才会特别加以注意。
藤泽用望远镜四下观察时镜片反射的一点点亮光,身体转动时头上震落的雪花,嘴里呵出的稍瞬即逝的热气……
枪缓慢地推出,轻得连枪上的雪花都没有掉落,手指扣上了板机,沈宸已经完全确定了敌人的位置,就等着敌人再次露头了。
藤泽在掩体内用力搓着手,活动着腿脚,雪来得很突然,他的准备也有些不足。
这样的雪天,敌人怎么能来,怎么能在白色的环境下靠近呢?他看了看手表,离换岗还有一个多小时,真是难熬啊!
例行公事般地再次拿起望远镜,藤泽从掩体中探出了戴着伪装的头,不仅仅是头,甚至还有脖子和小半的胸膛。
这有些松懈大意,但藤泽并没在意,因为掩护体前的枯枝、杂草等伪装遮挡住了大半暴露的部位。
“啪勾!”蓄势已久的子弹从枪膛激射而出,穿过枯枝、杂草斜着击中藤泽脖子稍下的胸口,弹头划了十字,一钻进去便失衡翻滚,搅碎了无数肺泡,撕裂了数根血管。
藤泽向后仰倒,他大睁着眼睛,带着震惊,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每次呼吸都有血沫子从口鼻喷出。
喘息越来越弱,头一歪,这个身经百战的老鬼子终于倒毙在这雪花飘舞的土地上。
等候已久的枪声在山林中回荡,同样也惊动了已经起床,正整理着随身物品,准备前去接班值守的上等兵山下。
“得手了!”
山下对藤泽相当有自信,对自己也是如此,他绝不会相信构筑良好的伪装掩体会被识破,更不会相信藤泽已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