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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好汉汉爷,谢谢——”
“闭嘴,我还没说完呢!”余三喝斥了一声,继续说道:“你他*娘的给日本人当狗——”
停顿一下,他看到徐怀义轻轻点头,精神一振,知道自己说得不错,声音也高了起来,“不管是哪帮哪派,当汉奸都没好下场。杜老板走时已经说过了,谁当耳旁风,就让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听明白了吗?”
花额虎似懂非懂地连连点头,然后迟疑着问道:“那,那杜老板是要咱们跟日本人对着干?”
“跟日本人干,你要那胆子?”余三瞪起了眼睛,说道:“就你那窝囊样儿,还是省省吧!”
停顿了一下,余三狠踢了花额虎一脚,骂道:“就是不对着干,也他娘*的别帮着日本人祸害中国人哪。你这个王八蛋,死八遍都不多。”
“对,是,我一定改,不干坏事了。”花额虎有些明白了,留着他是要利用他,控制他,但现在命要紧,说啥都得应着。
花额虎的胆量与勇敢,已经随着生活的安逸,以及年龄的增长,逐渐在消退。他有了身家,不再是当年除了一条命,什么也没有的流氓。
徐怀义和曹炳生暗中商量了一下,把余三叫到僻静处。
曹炳生皱着眉头说道:“这个花额虎,白长了个大块头,却有点不堪大用。不过,现在也只能将就着用了。先把他留在这里,把铁胳膊弄来,兴许再吓一吓,能让这个家伙振作些。”
徐怀义点了点头,说道:“嗯,以后派得力的兄弟先帮着他,在明面上支应,暗地里要慢慢做好替换的准备。”
“烂泥扶不上墙。”余三也看不起这个光看着人高马大的孱头,可时间紧,来不及再换人了,“我带人去,把住进医院里的铁胳膊弄来。”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徐怀义提醒道:“倒不一定要带活的回来。嗯,我和你们一起去。”
尽管徐怀义亲自去有些小瞧他们的能力,但余三也知道此事重大,容不得差迟,用力点了点头,下去安排人手了。
当天色微明,空气中弥漫着破晓的寒气时,忐忑不安的花额虎又被带了上来。
令他吃惊的是,另一个帮会头目铁胳膊被捆得结实,委顿在一角,迷迷糊糊,似醒非醒的样子。
“这么长时间,你想得如何了?”徐怀义戴着头套,坐在椅子上,很有些不耐烦地问道:“你觉得我们不会杀你?没错,我们是需要帮手,壮大力量,但人选可不是你一个。”
“我愿意为好汉们服务,想明白了,真的想明白了。”花额虎的神态与形象实在不相符,这让徐怀义皱起了眉头。
审视了花额虎半晌,徐怀义伸手一指铁胳膊,说道:“想成为我们的人,拿投名状来,都给你预备好了,简单吧?”
花额虎看着铁胳膊,又看看徐怀义,表情变幻不定,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眼露畏怯
烂泥扶不上墙。徐怀义心中失望,却不动声色地看着,气氛在宁静中诡异起来。
“这个——能不能”花额虎壮着胆子吭哧着,目光闪躲着。
徐怀义哼了一声,向旁边的余三做了个手势。余三大步走过去,挑断了铁胳膊身上的绳索,又狠狠一脚踢上去,骂道:“装个屁,早知道你醒了。”
铁胳膊呻吟了一声,睁开了眼睛,连滚带爬地靠近徐怀义,哀求道:“好汉饶命,小人愿意投靠好汉”
“可惜——”徐怀义拉长声音,冷冷地说道:“我们只要一个人。”
铁胳膊停下哀求告饶,眼珠转了转,走近花额虎,拱手抱拳,又一深揖,诚恳地说道:“陈大哥,兄弟平日做得不对,有失礼数,还请陈大哥不要计较怨恨。说起来,咱们都是混口饭吃,都不容易,陈大哥想必能体谅兄弟的难处”
花额虎有些不明所以,下意识地拱了拱手。
对于铁胳膊轧过自己,又升官又发财,他心中自有怨愤。可铁胳膊向他服软,又行礼问好,他有点不知所措。
真蠢啊!徐怀义恨铁不成钢,心思有些动摇起来。
通,花额虎猝不及防,铁胳膊的拳头已经重重地击在他的脸上,脚步踉跄、头脑晕眩。
铁胳膊趁机猛扑上来,将花额虎摔倒在地,几拳捣下,又用力掐住他的脖子。
若论身体的强壮,花额虎是胜出铁胳膊一筹的。只可惜先遭袭击,落了后手,奋力挣扎,还是处于下风。
两个人在地上翻来滚去,拳脚相加,呼哧呼哧,喘得象牛一样,不时还发出叫骂之声。
渐渐的,花额虎缓过劲来,也爆发出亡命之心,将局势反转过来,将铁胳膊死死压在身下,大手掐着他的脖子,用力收紧,收紧
大殿内恢复了平静,铁胳膊脸色青紫,舌头伸出,已经变成了渐渐冰冷的尸体。花额虎坐在地上,有些木然地看着铁胳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的人了。”徐怀义的声音响了起来,冷得让花额虎想打寒战,“好好看看这家伙的下场,对你有好处。”
花额虎下意识地点头,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反抗意志,也没有了反抗之心。他杀死了铁胳膊,也就没有了选择的余地,日后也没有。
“天要亮了,我这就派人送你回去。”徐怀义示意余三把花额虎扶起来,语气放缓了一些,“我们出手无情,却是惩恶扬善,你好自为之,也会有丰厚回报。走吧,以后会有人联系你,会有人帮助你,你要两面三刀,也有人要你的狗命。”
“谢谢好汉,谢谢。”花额虎向着徐怀义作揖打躬,被余三领了出去。
徐怀义摘下头套,轻轻吐出一口长气,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皱起眉头摇了摇头。
刚刚他的心思确有动摇,想弃花额虎,转留铁胳膊。但很快又坚定了原来的想法,花额虎固然有些蠢,但铁胳膊的反噬更让人担心。
东方的天空逐渐发亮,然后,一道金红色的光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不知名的鸟儿在远处高啭着歌喉,休息了一夜的世界又苏醒了。
铁胳膊的毙命,花额虎的被绑,使上海的帮派之间暂时摸不清头脑,也就不敢轻举妄动。
帮派人物,通常是不敢对侵略者瞪眼,不合作、不为虎作伥已经算是好的。
但却有不少的家伙更擅长在同胞间舞刀抡枪,耍横逞凶,并自居为好汉和英雄。
而帮会头目,也就是所谓的大哥,他们只爱面子,而不关心是非。中国政府也好,日本人也罢,对他们来说都差不多。
他们照旧干着见不得光的买卖,照样为争地盘或者争娘们儿而打得头破血流,依旧能在谈判时用匕首把自己大腿上的肉割下来而面不改色。
对,他们昂着头,挺着胸,老觉得自己是个英雄好汉。
但也确实有一个英雄好汉在此时出现了,就是帮派中的人物,事情发生得非常突然,以致在短时间内也无法判断他是哪个组织的人。
在虹口靠江边不远的孤零零的一所大院子里,这里一切都有规矩,能把活人变成机器!
三十多个青年男女在初升的朝阳下,正跑进后院的一块空地集合。
是的,景色都没变,三面还是阴森的高墙,墙头上密扎着碜人的铁丝网,另一面房子的山墙上那几个方方的洞儿象是巨大的眼睛。
地还是光光的,冰硬的,灰黄的,能把人凝结在灰暗的气氛里。
但蒋照五却没有了往日的感觉,他仿佛沐浴在金光灼灼的光芒之中,绮丽的彩霞闪着一片金黄,让他感到了温暖和骄傲,还有那么几分难抑的兴奋。
成功就在眼前,他竟有些迫不及待了。
三位教官,一个日本人,两个中国人,全副武装的,极庄严的,由前院走来。
队长喊了敬礼,三个教官还礼,眼珠由排头看到排尾,全身都往外漾溢着杀气、严肃,与得意。
中国教官向日本人们敬过礼,而后象个木头人似的,转向了队伍,把鞋跟磕得极响亮,他开始训话。
蒋照五热切的目光盯着日本教官,他的两只手捏住了袖中的金属线头,悄悄地接在了一起。
一声巨响,蒋照五的身体化为了红色的碎块,飞得到处都是
二战中,德军的 m24手榴弹装药量较大,每枚装有两百克炸药。
而在中国,河南巩县兵工厂制造的“巩式”(也有资料称为“蒋式”),山西太原兵工厂生产的“晋式”,虽然都是德国m24手榴弹的仿制品。
但考虑到中国人的身体条件,他们把手榴弹的体积缩小,装药量也大大减少,一般都只有五十克炸药。
蒋照五身上裹扎着足有八百克的炸药,相当于四颗m24手榴弹捆在一起的威力。
由于正在集合,爆炸的效果是非常好的,蒋照五这颗人肉炸弹几乎波及到了全体人员。
处于爆心的几名特务当场被炸死,重伤倒地的有十几名,其余的也是双耳冒血,目光呆滞,连站都站不稳。
鲜血,肉块,残肢,断臂,碎布布满了集合的空地。
中国教官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摇晃着,眨巴着眼睛,昏头胀脑中,他还以为遭到了炮击。抹了把脸,头上不知落着谁的肚肠,红的黄的流了下来。
惨叫声,哀嚎声响彻了后院,房子里的人也向外跑,面对着凄惨的景象,惊惶中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久,日本宪兵队赶过来了。
几名技术专家进行了仔细的勘察,从支离破碎的尸体以及幸存者的描述中,最后终于得出了结论。
这是自杀式的袭击,袭击者是蒋照五,他身上绑着炸弹,在自认为合适的时候加以引爆,以同归于尽的方式造成了惨重的损失。
一个阴谋,一个极大的阴谋。日本人作为征服者,他们的神经不安使他们疑神疑鬼。
结论一得出,日本人便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