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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画看那高大虎虎生威的背影,凝眸深深,思绪辽远……
雪越下越大,年画渐成雪人,全身上下似结了冰,唇间微呼出的一丝雾气,才让人觉得这是活人。
秦江槐远远的望着,大手紧紧握着,面容平静无波,心似火烧般焦。
苏镜再次从年画面前走过,眸内意味更深,微一注目,大步离开。
夜深沉,御书房内烛灯透亮,透在雪地里,亮了一地的雪色,莹莹的闪着素白清光。
殿门“吱呀”一声而开,郭宾手托了圣旨,大步跨过门槛,快步至年画面前,急声道:“年史内,圣旨圣旨。”
这女子跪了一日,他看着都怪心疼的,一急起来都忘了礼仪了。
年画心底一震,虚弱的抬眸看他,眸光清亮似雪,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郭宾微滞,闪了一下眸,“哦哦。”展开圣旨。
“年内史慧质兰心,德才兼备,朕甚是欢喜,意封年内史为皇后,从今后不再为朝官,一个月内行迎娶封后大礼,钦此!”
年画眸光一闪,心头巨石落下,长长舒一口气,高举了麻木的双手,“微臣接旨,谢皇上宏恩!”
郭宾笑笑,将圣旨轻轻放至她无一丝血色的手中,“老奴恭喜年内史。”
“扑通”一声,年画倒地,圣旨滑落脚边。
“年内史……”郭宾大惊,蹲下身子,“来人,快来人。”
顿时,宫女太监奔了上前,乱作一团。
一抹明黄闪身而至。
“颜儿……”景帝焦声喊,一把将她抱起,那透心的冷,令他打了个寒颤,沉了眸大声喊:“传太医,快……”
“是,是,传太医,老奴马上去。”郭宾站起身快步向太医院奔去。
远处,秦江槐似结了冰般,立在松树下不动,任那素雪将他淹没……
天留朝镜太子前来联姻,求娶公主。
立年内史为后。
凤右相一事,证据不足,赦免其罪。
这三件事在朝中一传开,如同油锅里加了水,翻滚激溅不已,众臣议论纷纷,朝堂上争议不断,全让景帝给强自镇压了。
凤右相依然是右相,势力仍旧在。
年左相依然是左相,有个妹妹将为后,谁还敢多说什么?
更重要的是,如今德王兵权已归于皇帝手中,朝中那些激进的老臣,还能再说什么?
两宫太后齐往御书房,火急火撩。
“皇帝,你这是何意?让那女人为后?哀家不准!”裴太后脸似挂满了霜,寒眸似冰,“还有竟赦那凤君晚的罪,事前丁点儿不与哀家商议,皇帝,你这是无视哀家。”
听到这消息,她快把肺给气炸了,好不容易逮了个机会整死那凤君晚,而且她也付出了交德王兵权的代价,这中途竟生出这么个波折来,当真气得她想杀人。
金太后脸色亦是深沉,“皇儿,若是封妃倒也罢了,这为后,哀家亦不赞同。还有凤右相之事,皇儿,你这是在辜负哀家与姐姐呢,只怕你日后要后悔。”
她极无奈,断没有想到皇帝使了那么一招,竟不听她的话,为他好竟当了耳边风,可她纵使有气也发不得,这个皇儿,她得依靠。
景帝坐在龙案后,身子挺立,手握着朱笔不动,脸色淡淡,拧眉道:“两位母后所说的,朕知道了,若无事,朕这儿还忙着呢。”
“皇帝!”裴太后冷声喝道:“你竟要赶哀家?”
“皇儿,你这可不好了,兹事体大,哀家与姐姐不能过问吗?”金太后虽恼,但也是顾着身份,体体面面道。
景帝搁了手中朱笔,身子微向后靠,朗目清冷,缓声道:“母后,母妃母后,以后,这朝堂之事,你们还是少听少管为好。这镜太子前来联姻,就只为娶个公主那么简单吗?天留朝窥觐我朝之心是一日两日吗?是你们说的,安内攘外。好了,朕还要看奏本,皇儿恭送两位母后。”
说完喊:“郭宾……”
在殿外的郭宾快步入内,“皇上。”
“送两位太后回宫。”
“是。”郭宾躬身向裴太后,“二位太后娘娘,请。”
裴太后怔滞,极快恢复自然,微看一眼金太后,冷哼,甩了袖,领头而走。
金太后细眉微拧,转着看一眼那伏案的皇帝,暗咬唇,快步而出。
急风飞雪,纷纷攘攘连着下了好几日,繁华的京都素白一片。
身披幽黑披风易了容的年画施施然入了驿馆。
苏镜听得随从的禀报,神情微微一滞,道:“请入内吧。”
“是。”
年画一跨入屋,苏镜上下的打量,拧眉疑惑道:“你是?”
年画笑笑,走到案几纤手轻蘸了茶水,在案几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是你?”苏镜碧眸一闪,惊讶道。
“镜太子可有兴趣到江中一游?江中赏雪,倒是一乐事。”年画微挑纤眉。
苏镜双手抱臂,嘲讽淡笑,“本太子为何要与你这……无名小辈游江啊?”
年画丹唇弯起深深月弧,蘸水写下几个字,“这儿江中雪景可不是随时可见到的,镜太子难得到一次京都,若不去不觉得可惜吗?”
苏镜轻轻捋一下发鬓,拢了身上狐袍,似勉为其难道:“好吧,那便去看看。”
江中,船行缓缓,两岸深浅翠绿层层叠叠披了素雪,绿的绿,白的白,细雪纷飞,碎碎点点,飘在风中,润在那细细的波光粼洵中,如一幅山水画卷,迷离了人眼。
“年内史,不久的皇后,今日与本太子游江,是会令人日后难忘的。”苏镜眯眼望那影影绰绰的江畔。
年画幽幽望那江面,清冷开口,“镜太子,你欠我一条人命。”
“呵,年内史说得重了吧?那日,就算没有你,本太子照样能逃得了。”苏镜微仰头向那阴沉的苍穹。
只听闻这一位年内史胆识过人,今日一见,果然是。
敢与他谈条件,她是第一人。
“未必,若是秦大公子出手,你逃不了。”她笃定道。
“哼!”
“镜太子,我也不与你绕什么圈子,咱们作个交易,于你,只有利而无弊。”
“既然年内史是个爽快人,本太子洗耳恭听。”
冷风夹着细雪拂面而来,年画娓娓而道……
听完,苏镜震惊得微退一步,碧眸夹了寒光带了疑惑,种种不可思议,定定的看她。
这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他无法搜罗得出用什么词语来形容。
末了化为一声长叹。
“幸得你不是本朝的皇后,更幸得你是月玄朝的皇后。”似笑非笑道。
年画冷眸似这雪花般,甚冷,又飘渺,“嘲讽之话就无需多说了,我知镜太子会愿意与我合作,既合作,就无需说一些冷嘲热讽之话,我不爱听。”
“年内史就那么笃定?”苏镜睨眼看她,玩味深深。
年画转脸向他,深深弯唇,嘲讽万分,“镜太子求娶公主,意欲何为?这不止我能想到,皇上亦能想到,镜太子,别把自己看得太高,又别把别人看得太低。”
第85章 大好机会啊()
“哈哈哈……”苏镜仰头放声大笑。
良久,转脸向年画,碧绿深瞳如千年幽井,波光闪闪,勾唇道:“年画,你这样的女子,谁敢要你?”
“承让,不久之后我便是月玄朝皇后。”年画似飞雪般溢了渺然淡笑。
苏镜抿唇讽笑,“本太子拭目以待,看你能坐多久。”
“一日亦是。”年画仰望遥远冷色天空,一抹冷毅的笑在唇边漾开,如一朵冰峰幽莲,风骨傲,傲中沉定从容。
福姐儿、姑姑、笑笑、海叔,我会证明给你们看,你们的死,是值得的,那元凶,我亦会替你们揪出来,一报前仇。
为了避免立后与公主远嫁在同一个月,不日,景帝便举行了一场盛大宫宴,正式将玉珏公主指与苏镜,三日后随同苏镜回天留朝。
送亲这一日,雪已停,阳光下白雪皑皑中冰影闪烁,泛着五彩缤纷绚目的美,为这送亲增添热闹。
城门外,红毯展铺十里,喜庆欢腾,公主远嫁万里,披着热闹的外衣浸着苍凉。
城墙之上,年画轻拢着紫色貂袍,墨发如缎,被风吹得纷飞飘零。
一抹月白身影立在她身侧,周身森寒如若从冰湖中捞出,如若刀削的脸堪比玄铁,“本相说过,无能之人不要做无能之事。”
年画伫立不动,清浅眉目,浮光淡远,“我做我事,无能亦好,无用也罢,与凤右相无干。”
“你若敢为后,你试试!”
话音一落,人已走远。
年画转头看那远去的身影,眸子不动,怔然而立,任那白影消失在眼底深处,直到无踪无迹。
几日后,“年左相”以身子不适为由告一个月假。不久一日城门刚开,一辆极普通的马车缓缓而出,马车内,年华双目殷红,泪光闪闪。
“小华,你不能让殷家断了后……”
老姐的话在他耳边久久盘旋……
日子过得飞快,再过三日便是封后大典,这一日,年画最后一日列早朝。
金銮殿上,景帝谈笑风声,春风得意,心情甚是愉悦。
而凤君晚则沉沉冷冷,言语甚少。
年画淡身而立,平静得似乎不在殿中站似的。
“报。八百里急报……”
外面一声声通传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众人怔然,欢声笑语的殿内静了下来,侧目望那大殿门口。
景帝温雅脸色微凝,“郭宾去接了。”
“是。”
凤君晚微拧眉,转脸向殿外。
年画此时的思绪似乎才回到殿内,垂眸,波光微动,唇角极浅勾起笑意,瞬间凝成冰棱,极冷。
郭宾手执了卷轴,快步至景帝面前。
“念。”
郭宾不敢怠慢,打开目如急电一眼扫去,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