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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此女不能入宫。”裴太后突然道。
“母后,你这又是作何?”景帝冷着脸道。
裴太后唇角闪了冷肆的笑,“如此丑女,想入宫为妃?何德何能?”
金太后轻声笑了笑,道:“姐姐,什么是德什么是能啊?你就觉得每个女子都得像你那样,死死板板的,便是有德有能了?”
“你放肆!”裴太后将手中茶盏重重一放,冷喝一声。
众人长呼一口气。
得,这俩太后,又要掐。
金太后才不理会那动不动便拍桌瞪眼之人,幽幽道:“照哀家说,会生儿子便是好,什么德啊才啊的,没有一点儿实用,丑一点又如何?皇儿喜欢便好,总比喜欢那……哎,反正,皇儿喜欢便好。”
她还真是担心皇帝喜欢那不男不女的年左相,还好,原来是喜欢他的妹妹,这下她总算放下心来了。
第72章 这可轻可重()
裴太后脸色微绿,怒道:“你什么意思?少在这儿指桑骂槐的,要不然休怪哀家不客气。”
“好啦。”景帝敛了眸,“母后,母妃母后,都少说两句,这凤右相还等着拜堂呢。”
“是啊是啊,拜堂拜堂。”金太后脸上堆起一脸的笑,她的目的达到了,心情自然是爽快。
“皇上,这位年左相的妹妹冒充乐府乐师,这冒名顶替之罪,总不能无视吧?”德王慢悠悠开口。
裴太后眸光敛了起来,亦道:“德王所说没有错,总不能因是年左相的妹妹便视若无睹,若都这般,不得全乱了套吗?”
景帝拧眉,道:“方才颜儿不是说了吗?华乐师与她约好,让她顶替他,这又不存在别有用心的顶替。”
“皇帝就怎知她就不是别有用心呢?”裴太后讽道。
“皇嫂,让华乐师来对质不就知了吗?”德王似漫不经心道。
此言一出,好几人暗暗捏了一把汗。
年画蹙眉,若是这般,那就麻烦大了,上哪去寻一个华乐师来?
当下跪落道:“太后娘娘,颜儿没有别有用心,只是一时的玩心起才这般做,那华乐师本是不愿意再当乐府,这人都已离京,又如何对质?颜儿已知错,求太后娘娘恕了颜儿这无知不懂事之罪。”
景帝眼底闪一丝愠恼,道:“母后,颜儿只是孩儿心性重了一些,加之与朕闹脾气,所谓冒名顶替之事,那是她与华乐师商量好的,又不是谋财害命,何苦为难她呢?”
“皇帝的意思是就由着她这般了?若是日后动不动便这样,那还得了的?”
“是啊,侄儿皇上,这女子怎能这般纵容?”德王添油加醋。
金太后撇嘴,“这多大的事儿啊,值得这般追根揪底的?打她几个板子让她长长记性不就完事儿了吗?姐姐,你也太较真了,正如皇儿所说,既没谋财害命,又未触犯哪条律法,你说,这律法上有这么一条吗?”
这般一说,众人又低低私语。
“皇上。”一直冷眼观看的凤君晚漠然开口,“这天色不早,该让微臣拜堂了吧。”
金太后笑道:“是啊,皇儿,凤右相这心急着洞房呢。”
“好好,拜堂拜堂。”景帝道。
众人紧绷的神经顿时松懈下来,都在叫喊“拜堂拜堂”。
裴太后板着脸,虽有恼意,但这般场合下,亦不好再发作。
阴冷的眸再次扫向年画,年华,不信,又不得不信。
凤君晚眸光向了年画而去,再投向景帝,极快复又垂了眼帘,把那似乎有又似乎没有的情绪深深的敛入那最深底处。
景帝看年画,唇边绕了丝丝浅笑,淡淡的喜悦濛濛漾开了去,漾得心口震荡。
不做错的不做对的,他只做他想做的事。
错与对没有绝对,他也只是随了自己的心,他希望自己开心一点,他发现眼前这个女子能让他开心,所以,他便做了。
不一会儿,喜乐再次响起,热闹喧哗声很快把这闹剧般的一幕掩没了……
几人欢乐几人愁,亦随秋风飘无踪。
夜空低沉,无星无月,层层叠叠的云儿随风急掠,风啸啸,秋寒凉意袭人。
那熏人的金桂丝丝卷入尘埃,落了个满地,丝丝欲人醉的浓香无休无止的绕了满天,处处不在处处在,悬入心魂深处。
金顶碧瓦,冷寂而庄穆。
殿内,寂,死一般沉寂。
向来淡定的年画手心,脊背,汗珠点点,跪在那龙案下方,抬眸间只见那垫围着龙案滚了金丝线的锦幔,缀坠着的丝穗儿,是那样的冰冷,让人似觉得坠入了寒冬腊月。
景帝端坐在龙案后那若大的龙椅之上,一向温雅的脸生了几分煞气,几分怒意,眸光变幻着深浅波光,幽深之后是一触即发的锋凌。
“把你该说的都说了。”
“皇上,颜儿……确是年左相的妹妹,亲妹妹。”
年画微咬了牙,轻声道。
“砰”一声闷响,大掌拍落龙案,金闪闪的笔架上“叮铛”作响,“若不想年左相死,你便给朕老老实实的说了。”
年画心底一凛,纤手微颤。
说,还是不说?
自己死不足惜,可不能害了小华啊。
又一阵沉默。
景帝一动不动的看她,似乎有的是耐心,沉着脸等她开口。
“皇上,颜儿想问,皇上为何帮颜儿?”年画略咬唇瓣,低头轻声问。
景帝黑瞳一收,依然看着她,冷冷开口,“朕等你开口,你倒问起朕来了,好大的胆。”
“颜儿……不敢,皇上说了,颜儿便说。”这个时候,她豁出去了,反正命在弦上,再赌一回大的吧。
“放肆!”景帝大掌又一拍龙案,虽如此,眸内却闪了淡淡的笑意。
除了年画,还能有谁有这个胆?这耍无赖的本事也就她极会用,而且用得极巧妙。
他的心似一只小鼓“砰砰砰”无头无绪的乱跳,长那么大,至今为帝了,从来没有这般的忐忑,既惊且怕,他不知自己在怕什么?
怕眼前之人不是真正的年画吗?
怕年画不是女子?
还是怕自己终无法护得住她?
心又似塞了棉絮,理不清,抚不顺。
年画垂眸眼底闪了极细暖意,从这一掌,她便听出了些东西,她需要的东西,亦是令她有所恃的东西。
人世间,没有白得的东西,任何事都需要付出代价,为了小华,亦为自己,在需要付出代价时,她又怎能再惺惺作态呢。
伏身,道:“颜儿先谢过皇上。”
眼底星光微掠,极柔的笼进心底,抿唇道:“朕只帮想帮之人,你抬起头来说话。”
年画纤指暗捏一下衣角,微呼气,抬头,丹唇微启,“微臣遵旨。”她用的是“年左相”的声音。
剪水深瞳,一经带水,清澈如山泉,清清冽冽,淡淡直视着景帝。
景帝神情僵滞,脊背一挺,猛的起身,几步走到她面前,带得那书案上奏折“劈啪”落地。
站在她面前,心头巨浪翻滚,一时竟不知如何言语。
年画长睫微颤,淡淡半阖,换回女声道:“皇上,颜儿有罪,求皇上……恕罪!”
景帝看脚边之人,绰约淡雅的轻绢纹裳,轻拢的乌发,隽秀如一朵娉婷清兰,淡然却偏偏摄人心魂。
他深深吸了气,心跳几乎至嗓子眼上,一拍又一拍,极沉又极欢快,他用尽全部的力气控制自己,伫立不动,沉声道:“说,都告诉朕。”
他想知道,知道她的一切。
“颜儿本名亦叫颜儿,与现在狱中的‘年左相’实为双生姐弟,他叫小华。”她不能认了自己姓殷,这一点一定得守住。
“你入朝为官,实为什么?这般调换身份,又为的什么?”景帝的思绪渐渐清明,淡声质问。
“入朝为官乃是颜儿的抱负,只恨自己不是男儿身,并无他。皇上亦知,颜儿多年来,为官为人,并未自己私谋任何东西。今次与小华调换身份,实为迫不得已,颜儿……为官步步谨慎,却缕陷险境,颜儿想证实自己的清白,只能靠自己,若不然怎会让自己唯一的亲人在牢中待着?颜儿求皇上恕罪,求皇上给机会让颜儿查清偷那……宫女一事,求皇上恕过小华。”
末了,只感心底一阵心酸,狠狠的吸气才将那不该有的酸楚抑回心底。
“华乐师便是小华?”
“是。”
“你二人经常互换身份?”景帝这才想起,有时的“年画”是不太一样。
“偶尔,只是在需要时才换,颜儿知道朝堂上马虎不得,小华是个单纯之人,不适合为官,颜儿亦不想他涉险,互换身份的次数不多。”
“也就是说,你的身份靠的是他为你遮掩?”
“是的,如有人怀疑颜儿的身份,便换了小华,怀疑自然能打消。”
景帝轻轻抚了额,哑然失笑,此女子心计如此的高,多年来,竟让她在宫中在朝堂上穿梭游刃有余,当真是另人刮目相看,她能为官,亦真是靠的能力,他能怪她什么?
而且,她在他心中……扎了根,他舍得怪她什么?
“你这般做,可有想过后果?欺君之罪小么?”
年画淡眉微拧,“颜儿深知后果,可决定了的事便不后悔,虽有欺瞒,但颜儿是为朝庭出力,为皇上分忧,欺君……这可轻可重。”
“可轻可重?你还真会狡辩。”
“颜儿不敢狡辩。”年画沉眸,“皇上,那宫女实为二十年前上官瑶接生的稳婆,事涉重大,才会遭人杀害,颜儿不相信她是误坠枯井而死,而那一夜她突然出现在左相府,这一切,是有人在故意陷害,想至颜儿于死地,皇上,颜儿隐瞒身份,朝堂纷争总是会有,可颜儿无意去要谁人命,朝堂事非对错一切,自有法度约束,求皇上给机会让颜儿证实自己的清白。”
事至此,她不得不说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