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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白皙如玉的脸色微动,抬了手,“你且起来再说,朕知道你受惊了,此事,是朕考虑得不周,未派遣人手护你周全。”
上官瑶眼波微动,起了身,道:“民女不怪皇上,只求皇上把凶手揖拿,让福姐儿九泉下得已安息。”
“你主仆情深,朕理解,此事,朕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今后,你还是在宫中住着吧,僻一处道庙,仍带发修行。”景帝道。
这正合上官瑶之意,当下跪了谢恩。
再次起了身眸光微看向年画,点点头以示谢意。
有这一位年相国在,兴许她能洗了二十年前那杀公主之冤。
年画淡然,微抿抿唇算是回礼。
“中宫太后娘娘到。”
外面一声尖细声传来。
众人皆怔。
太后到御书房来可是极少有的,这是宫中前朝御书房,太后到此地,多少是于礼不合的。
景帝蹙眉,虽有不悦,但也站起身,从若大的龙案后走下。
“皇儿见过母后。”
景帝见礼。
裴太后肃目微扫,轻抬了手,“皇帝免礼吧。”
“见过太后娘娘。”
凤君晚、年画等人齐跪地施礼。
“都起吧。”裴太后眸光落在上官瑶那伏地的身上,寒星点点。
落了坐后,景帝向裴太后道:“不知母后此时到御书房来何事呢?”
心中明知是为了上官瑶,但是他这般问,是特意提醒她前来御书房不太合礼数。
裴太后看景帝的眸光微柔和,道:“皇帝放心,若不是上官瑶之事,哀家断不会到御书房来,再怎么说上官瑶还算是后宫中人,哀家不得不管。”
怕不是不得不管,是非得管吧。
景帝微笑,对裴太后之意揣摩得通通透透,这位中宫母后,霸道难缠。
他发了誓日后不会寻此等强势的女子为后,宁可后位空悬,亦不会让强势的女子坐上去,两位太后已够他受了,再来个霸道的皇后,他想他会早升天的。
“母后多虑了,朕不是那个意思。”
裴太后眸光转看向上官瑶,片刻后又扫向年画,凤君晚,最后停在秦太尉身上,眸底多了一丝冷意,“秦太尉可真会念同乡之谊呵,上官瑶才离宫,你便巴巴的去寻她,想来秦太尉就等着这一天了是吧?”
此话一出,景帝及秦太尉脸色皆一变。
上官瑶眸光涩然。
凤君晚立在一旁,脸色淡然清冷。
年画微蹙眉。
诸葛流面无表情。
“母后,此话这般说怕是不妥吧。”景帝眸色深沉,透了微寒。
他真是服了这位母后,他需要拉拢什么人,她便随即来整,他所想的她都知道,此等女人,当真可怕,只可惜了不是自己的生母。
“哼!做了还怕说?哀家是无法治他的罪,皇帝该不会是想姑息吧?”裴太后唇边冷冷一抹嘲笑,道。
景帝有些哭笑不得,声音微冷,“母后,这什么事儿啊?朕姑息什么了?”
裴太后冷眸看上官瑶,厉声道:“什么事儿?让她来说。”
上官瑶眸光淡淡,道:“太后娘娘,昨日年相国与秦太尉一同到山上来看探民女,后来便遇上一众黑衣人的追杀,太后娘娘,民女与秦太尉是同乡,秦太尉前来叙旧这也很正常,而且有年相国在场,民女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是啊,太后娘娘,微臣与年相国一来是到山上游览,二是顺道探望上官姑娘,这没什么不妥啊。”秦太尉眸内闪了隐忧,附和道。
本来他们不带随从护卫是为了掩人耳目,没想到遇上这一路的追杀,这想不让人知道都难。
“哦?哀家竟不知年相国与秦太尉友好到把臂同游山玩水了,这倒让哀家新鲜了。”裴太后冷笑讽道。
年画垂眸眼波微动,随即将睫毛一扬,明明朗朗望裴太后,风轻云淡道:“太后娘娘,微臣才任相国,因之前微臣为御史大夫同僚们均有回避,这相国一职,得辅助皇上管理一切军国大事,统领百官,若是与同僚关系过于疏远,不利于日后各事的开展,想来皇上亦不愿意看到微臣与同僚们不和吧?”
她这一言而出,凤君晚眸光微动,氤氤绕绕向她,唇边掠过兴味淡笑。
年画杏眸微敛,淡然自若。
景帝眸间笑意隐现,道:“年爱卿言之有理,朕自然希望众爱卿和和睦睦,齐心协心为朕为忧。”
第61章 朕便允了你()
这年画当真是越看越顺眼了,只可惜是站在了母后那一边。
裴太后脸色漠然冷肃,眸子微动,落在上官瑶脸上,“别以为哀家不知你与秦太尉是什么关系,上官瑶,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上官瑶怔了怔,今日这女人又打了什么算计?当真要置她于死地?天这底下最希望她死的就是这个女人,难不成那些人是她派的?见她未死,这后脚便追了来,这一切,想来不妙呵。
“太后娘娘,民女身正不怕影子歪。”
秦太尉微拧眉,道:“太后娘娘,微臣与上官姑娘并无什么,事关上官姑娘的名声,还请太后娘娘明察。”
他总觉得事儿没那么简单,这中宫太后是冲着上官瑶来,或是冲着他?
按说这自先帝仙去,中宫太后又已是中宫正位的太后,也没有什么可争的了,这些年后宫也平和无甚事,怎就在这阵子死盯着上官瑶不放?
为了二十年前上官瑶“杀”公主之事?
他不这么认为,更重要的应是冲着他手中那虎符来的吧?
“好了,母后,这些陈年烂谷子事,何必再翻?他二人若有什么事儿,父皇早早都处置了。”景帝眸光扫一眼凤君晚,后者似乎神游了一般,清清冷冷的望那顶上雕梁。
今日,断不能再败给这位母后。
裴太后冷哼,“你以为哀家愿意翻的吗?哀家掌管着这后宫,若纵容了,日后哀家还怎么管其他人?这伤风败俗之事,把皇家脸面丢尽了,能纵容吗?”
“母后,这不就是同乡之谊吗?探望一下又有何不妥?况且年相国也在场,您未免夸张其事了。”景帝蹙眉。
“夸张其事?好,哀家今儿便让你心服口服。”裴太后挥了手,身后太监转了身出去。
片刻便带了一名太监入内。
秦太尉一见来人,脸色大变。
当真是冲着他来了。
那太监跪落,“小奴见过皇上,太后娘娘。”
景帝抬手,“起罢。”
“李小满,你把事儿好好向皇上说来,如有半句不实,小心你的脑袋。”裴太后冷厉道。
“是。”叫李小满的太监颤声应了,向景帝道:“皇上,这些年秦太尉令小奴时常关照着上官姑娘主仆二人,经常送吃的用的给她们。”
上官瑶神情一滞,原来这多年来照应她的是他?
她早该想到了,除了他还能会有谁记得她?
秦太尉无奈微垂眸。
怨自己大意了,总想着仗着有西宫太后撑腰不会有事,没想到还是让人算计到了。
眼角余光扫向年画。
这一切,是从他开始的吗?从他到府上的那一夜便开始了吗?
若是,那这少年相国也太恐怖了吧?决胜千里,这算计竟藏得那么深,那么神不知鬼不觉。
景帝眉间淡拢,“就这般吗?”
今儿又中招了,母后啊母后,你到底想要什么?中宫正位还不够吗?
那分别站立两侧的年画与凤君晚,均淡冷的置身于之外,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之样。
景帝脑间灵光一闪,双眸精光骤盛,掠过不察觉的意味。
“说下去。”裴太后阴冷开口催促。
李小满怯怯的扫一眼秦太尉,转眸遇上裴太后的利眸,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低了头道:“秦太尉时……有让小奴传……传书信……”
“你胡说!”秦太尉黑了脸怒喝。
明知这李小满是受了中宫太后的胁迫,无中生有,可心头的恼怒令他实在忍不住,若不是在皇上太后面前,真想一拳了结了这阉人。
“秦太尉,若没有做,你何须这般跳脚呢?”裴太后似轻描淡写的一言噎得秦太尉直翻白眼。
老狐狸呀老狐狸,这中宫太后生了女儿身当真是可惜了,若是男子,只怕是为王为帝。
上官瑶心头掀了天裂地陷的漩涡,几乎窒息,这一切的算计,竟然埋得那么深,这个阴狠毒辣的女人,如今拥有了一切,还想要怎样?
“皇上,太后娘娘,此人所说不实,秦太尉时有照顾是不假,可断然没有什么书信啊。”
上官瑶此话一说,年画及凤君晚不约而同的看向她,均微光淡闪,恰好对上对方的目光,沉沉静静对望,光波交织,那一刹,两人都懂了对方。
上官瑶不该这般认,该一点都不认才是。
凤君晚薄唇微抿,极淡的讽笑掩了在那万千风华当中。
年画细眉微跳,隐约的笑意敛在那黑瞳幽深之处,转瞬了无踪迹。
也许旁人无意,但景帝极细的捕捉到这一幕,瞳光一点点的敛起,心底似春水翻成寒冰。
“皇上,此人胡说八道,根本就没有那样的事儿?我与上官姑娘是同乡不假,自幼认识也不假,可自从上官姑娘入宫后,我与她从无往来,无任何瓜葛,望皇上明察。”秦太尉似脑瓜子开窍了似的,死咬不认。
他向年画看了一眼,就那一瞬间,他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这少年在无声的提醒了他,过于梗直不适合于在朝堂上,那会死得快的。
年画与凤君晚一同转眸看秦太尉,又若有若无的对望了一眼。
这一个终于是开窍了。
景帝脸上不动声色,道:“母后,这如何是好?一个说有照顾没书信,一个说有照顾有书信,一个说什么都没有,这般看来,真让人糊涂了。”
裴太后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