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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回过神来,他望着曹操残破的军旗,淡淡道:“撤军!”
第75章 武安国()
天终于亮了,薄薄的雾霭游荡于劫后的战场间。
虎牢关下,尸横遍野,残兵遍地,破败的军旗在雾气中垂死摆动,血肉模糊的躯体上插满血迹斑斑的刀枪。
呜咽的号角声刺破朦胧的清晨,紧接着是雷鸣般的战鼓。
皮鞭和木棍的敲打声、虚弱的咳嗽声交织在军营的上空、俘虏们在清理出的空地上站成数排,四周都是戒备的西凉军。
“参见相国!”当董卓出现在辕门时,鼓声涌动,三军齐呼,降俘们无不悚然变色,他们很快明白,决定自己命运的一天到来了。
董卓喜欢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很享受别人带有恐惧的目光看他,就像朝堂上的那些三公九卿。
这就是主宰生杀的权利。
董卓一扬手,鼓声和欢呼声戛然而止,然后他威严地环顾四周,帐下众将随着他的目光自动分列成两排。
这时董卓才很舒服地坐在帅案上,俯瞰整个校场,西凉军衣甲鲜明,旌旗敝空,军容极为雄壮。
和那些衣衫褴褛、猥琐呆滞的降俘们形成鲜明的对比。
油锅的火苗腾燃而起,空气中一股窒息的气味开始凝固,预感到末日的来临,俘虏们开始声嘶力竭地哭喊。
董卓残忍的笑声在校场里回荡:“先把乱嚷嚷的砍了。”
寒光一片闪过,伴随鲜血飞溅,一颗颗滚滚落地,哭声霎时戛然而止。
董卓满意地扬扬头,忽而发现校场内没有吕布的身影,他眉头一皱:“吕布呢?”
胡轸迈步出列,抱拳道:“启禀相国,吕布说他有要事在身,不能前来。”
“要事?他是没有把老夫放在眼里吧。”董卓怒气冲冲地一砸帅案,目光里跳动着怒火,他显然还把吕布占据河东的事放在心里。
董卓很想趁机杀了吕布,但是又怕关东诸侯卷土重来,这种感觉如鲠在喉,难以下咽。
“相国,何不趁吕布疲军之际,一举将他拿下?”李傕建议道。
董卓看了李傕一眼,刚刚烦闷不已的心情突然又跳动起来,李傕说得对,吕布鏖战一夜,肯定心神俱乏。
若此时趁机发难,定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届时不仅能扩充军力,还能收复河东之地。
“相国不可!”李儒急忙跳出来建议:“如今我们还不宜与吕布翻脸,据探马来报,昨夜参战的只是并州军前锋,其中军还在孟津渡,倘若我军袭击其部,弊大于利。”
李儒说到这里,目光紧紧盯着李傕:“儒在此询问诸位将军,你们有谁是吕布的对手?”
李儒唇角斜起一丝冷笑:“倘若不能取胜,结果有两个。”
董卓看向李儒:“哪两个?”
“一者,吕布退回并州,扼守河东,阻断通往关中的道路;二者,吕布投降关东诸侯,反戈一击,无论是那一种情况,都不是现在我们能承受的。”
李儒说完,恭恭敬敬地退回到董卓身后,至于董卓如何决断,那是他的事,与自己无关。
董卓卷曲的虬髯迎着朔风抗张,他猛然起身,指着一干俘虏吼道:“还等什么?该杀的杀,该下锅的下锅,该埋的埋。”
他把吕布带来的怒火一股脑全泼在降俘的身上,随着他一声令下,几十个降俘被西凉军高高架起,猛地抛进油锅里。
滋滋滋的声音不绝入耳,那些被丢进油锅的降俘被困住手脚,像一条鱼一样在油锅里蹦跶。
身体上的肉开始逐渐泛白,然后变得焦黄,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在校场里回荡,吓得那些降俘的心里如坠冰窖。
笑容回到董卓的脸上,他笑得极为恐怖。
并州大营,吕布高坐帅案,目光从诸将的脸上一一掠过,然后大手一挥:“带上来!”
随着他一声令下,五花大绑的武安国被刀斧手押进大帐,吕布打量一番,声音很醇厚:“你是北海武安国”
“你是吕布!”武安国很大胆地直呼吕布的名讳,自己却不知失礼。
吕布呵呵一笑:“此番被擒,可有话说?”
“无话可说。”武安国不善交际,也不该知道如何回答吕布,而且本来就是他技不如人,不然也不会被吕布打翻在地,被俘生擒。
在武安国眼中,吕布是一个兴兵助董的恶贼,他也曾听说过吕布的名头,听说匈奴人被他打回北疆,不敢踏入河朔两境牧马,可他无论也想不明白,被世人称赞的名将,为何悖逆大义,助纣为虐。
在吕布眼中,武安国跟乐进一样,都是慷慨赴义的猛士,只有真的猛士才敢正视淋漓的鲜血,单单从外表上看,至少是个忠义之士。
“将军家中可有亲人?”吕布的语气有点和蔼。
帐内的将领们都瞪大了眼睛,他们何曾见过吕布如此温柔,莫不是看花了眼睛。
“家中尚有老母在堂!”武安国很想抽自己一个耳光,他认为自己疯了,否则怎么会向吕布全盘托出自己的底细。
“老母在堂,大福气呵。”吕布感慨着:“战乱之世,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不得已幼儿失怙,老而失依。”
武安国怔怔的看着他:“想不到温侯也有忧怀黎民之叹,可为何还要兴兵助董?”
“就算没有我,你认为关东诸侯会解黎民倒悬之苦?我看不见得吧。”吕布缓缓起身,大踏步走到武安国身旁:“将军身在大营,恐怕比我还清楚里面的勾心斗角。”
他解开捆绑武安国的绳子,问道:“大势所趋,武安将军意欲何为?”
武安国说不出,嗓子里像塞了一团鹅毛:“我。。。。。。。”
吕布静静地凝视他:“我不行勉强之事,武安将军若想回北海,现在就可自行离去,如有归顺之意,我也不以你为贰臣,我看得出,你是难得的将才,只可惜遇见的是我,换做旁人……”
吕布摇摇头:“擒你难于登天。”
“我。。。。。。”武安国的脸憋得通红,他的心焦急得如猫爪猴挠,偏偏笨得吐不出一句像样的话来。
吕布看了张辽一眼:“文远,在营中挑一匹好马赠与武安将军,让其回家,不得阻拦。”
“温侯……”武安国突然喊道。
吕布走到武安国跟前,他也在等待,等待武安国的心声。
武安国朝吕布拜下去,他憋红了脸:“武安国,愿降!”
第76章 攻城()
此起彼伏的马嘶在原野上飘荡,天空如烈火般灼烧,云很低,似乎快要压在长子城头。
城楼上,战士抖动的铠甲犹如苍天塌陷,北风呜咽,一阵紧似一阵,长子城肃杀如枯井。
呜呜呜~,城外连绵的阵营里号角连天。
“黑山军攻城了!”箭楼上升起示警的旌旗。
从垛堞口望去,排列成横队的黑山军鱼贯走出军营,整队后开始缓缓推进,走在最前面是一列高举盾牌的刀盾兵,负责抵挡城上的箭矢。
刀盾兵身后是巨大的冲车,由五名士兵推着前进,负责撞击城门,再后面是无数的弓弩手,弓弩手身后三个方阵的敢死方阵,各个手持钢刀,凶神恶煞。
他们前进的速度很慢,仿佛像一只迟缓的巨兽,正在缓缓蓄力冲击。
“弓箭手准备,火油次之。”郝昭登上城楼,一张普通而又平凡的脸上波澜不惊,他回望城楼上准备泼洒火油的士兵,立即下达军令。
在郝昭的亲自督战下,防御工作在有条不絮的进行,火油、滚石、檑木堆积如山,样样俱全,弓箭手纷纷张弓搭箭,瞄准了蚂蚁般围上来的黑山军。
中军一通鼓响,蓄力的巨兽终于开始向前狂奔,伴随震彻四野的咆哮,黑山军开始攻城。
郝昭的双目幽暗得如同一口深井,城楼上的士兵纷纷扭头看向他,没有主将的命令,他们也不敢私自发起攻击。
黑山军越来越近,如同席卷拍岸的潮汐,磅礴震撼,势不可挡。
“攻!”郝昭的手终于劈下,无数的箭镞尖啸着离弦,箭云自城墙上腾起,在空中滑行一段距离后,飞速笼向黑山军攻城的前军。
“防!”黑山军中军鼓声骤变,将台上令旗翻卷,前阵轰然齐响,所有攻城的刀盾兵半跪,一人余高的重盾斜举上头顶。
箭镞射在盾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箭镞穿过的缝隙溅起惨叫和血光,有人倒下了,后面立刻有人补上。
“停!”郝昭手一扬,弓箭手立即停止放箭,随后有上百架弩车架在垛堞口。
守军将婴儿手臂大小的弩箭架在弩车上,齐刷刷地瞄准了组成盾阵的黑山军。
“放!”
巨大的弩箭离弦而出,尖啸破空的声音令人一阵头皮发麻,攻城的黑山军惊恐地看着在空中旋转刺来的弩箭,发出一阵来惨绝人寰的尖叫。
组成盾阵的方阵被巨弩轻松破开,渐渐地开始凌乱。
郝昭的手一抬,城楼上的弓箭手纷纷将箭头放进油锅,然后点燃,最后瞄准。
“放!”郝昭手劈下,一万把硬弓惊弦,一万支火箭划破长空,嫣红灿烂的火光直指黑山军方阵,带去死亡的音讯。
“前一批火箭还未落地,第二组弓弩手射箭,第一组弓弩手装箭预备。
如此周而复始,黑山军的刀盾兵早已伤亡过半,尽管如此,仍有一半的黑山军组成长盾的海洋,执拗地掩护着冲车和楼车向城楼推进。
黑山军中军响起一通战鼓,推进的刀盾兵倏然后退,一辆辆战车从盾阵中推出,飞速冲向护城河。
“投石车!”郝昭的眼神一凛,城头上的投石车轰然发射,巨石呼啸着抛出,落向进攻中的黑山军。
巨石砸中战车,溅起木屑残肢,然后翻滚砸向黑山军,伴随此起彼伏的惨叫,有人被巨石砸成肉饼,面目全非。
张燕紧扣腰间的佩剑,扭头询问:“守城的将官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