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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将刘宏的诏书摊开,兀自说道:“西凉韩遂举兵反汉,率十万之众攻打陈仓,天子让我领兵前去平叛,诸位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
“陈仓距离朔方有数百里之遥,只能以骑兵救之,但我们的骑兵只有五千,而敌军有十万之众,此战……”曹性没有继续说下去,以五千击十万,这无异于以卵击石。
宋宪点头表示赞同:“朔方之战刚刚结束,我军将士人疲马乏,不宜涉远作战,虽然匈奴北撤,可一旦他们知道朔方空虚,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不会卷土重来。”
宋宪的话引起诸将的共鸣,毕竟连续几个月的作战,将士们都已心神疲惫,如果涉远驰援陈仓,恐怕会得不偿失。
吕布习惯性的把目光投向高顺,问道:“叔达可有建议?”
高顺上前一步,抱拳道:“我们不但有兵,而且还有两万骑兵,各个都是精锐铁骑,骁勇善战,末将建议,驰援陈仓。”
“何来两万骑兵?”曹性疑惑的看着高顺,心想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现在别说两万了,就算五千也拿不出来。
朔方一役,参战的汉军说是两万,其实只有一万六,其中还包含没有战斗力的民夫和辎重队,何曾有过两万的骑兵。
“诸位不要忘了,前几日塞外各族来降,主公提出投降的条件中,有一条是随时征调各族男丁参战。”张辽含笑着解释。
经张辽这一解释,诸将才恍然大悟,如果按这个情况来看,驰援陈仓也未尝不可。
“只怕各族未必心甘情愿。”张辽沉吟半响,又抛出新的问题。
曹性冷哼:“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谁不愿意就杀。”
吕布轻轻敲击桌面,斩钉截铁道:“陈仓必救,匈奴也要防。”
他停了停,突然朗声下令:“高顺、宋宪、侯成、魏续何在?”
四人抖擞精神,纷纷迈步出列:“末将在。”
“令你四人以高顺为首,率领本部兵马驻守河朔,一面防止匈奴南侵,一面肃清境内盗贼,其余诸将,随我驰援陈仓。”
前往陈仓平叛,吕布必须在张辽和高顺之间留下一人,思来想去,他最终决定留下高顺。
一则陷阵营尚未成型,还需要更艰苦的磨练;二则郡内盗贼蜂起,需要及时肃清,一旦两郡皆平,吕布就要效仿前世的曹操,实行屯田制。
他知道多拖一刻,就多一分被动,两世的战斗生涯教会他一个道理——兵贵神速。
在部队动员粗具规模后,他立刻让张辽前往各族征调男丁,相约三天后在青盐泽会和,他自己率领五千骑兵向着陈仓靠近。
辰时三刻,三军将士集结完毕,吕布再也不想耽搁,他踏步迈出点将台,喝道:“曹性何在?”
一身黑甲的曹性躬身上前:“末将在。”
“即令三军将士,兵不卸甲,马不卸鞍,争取两日之内到达青盐泽,十日之内赶到陈仓。”
曹性领了将令,手摁佩剑大踏步走到校场中央,中气十足地大喊:“主公有令,三军将士兵不卸甲,马不卸鞍,两日之内到达青盐泽,十日之内到达陈仓,不得有误。”
“谨遵将军号令!”三军将士无不高声应诺。
半个时辰后,五千骑兵整装完毕,在高顺等人的注视下,风驰电掣般扫过申屠泽大街,扑入了南门外。
这支铁骑皆是一身纯黑色铠甲,细密相连的鳞甲片片紧合,黑色的兜鍪罩住整张脸,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盔上斜竖一支白翎,奔跑时翎羽飞动,整齐如浪潮起伏。
他们各个腰悬钢刀,背负强弓,手持长枪,一丈长的乌金铁矛贴住鞍鞯,一杆杆向前直伸,仿佛狼嘴里突出的獠牙。
时间尚早,冷飕飕的空气在街道里游荡,呜呜的风声宛如厉鬼尖叫,申屠泽的百姓听闻吕布即将南征,纷纷站在自家门前,默默地注视铁骑出征。
前方,高大的城墙耸立在藏青的天幕下,冷清的雾气在天空缭绕,那城墙刚直的线条也变得稀疏,仿佛被水泅淡的墨痕。
南门城墙,娄圭手持鼓槌,目光盯着城墙上的王儁。
忽而,南街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娄圭急忙大喊一声:“子文,他们来了。”
王儁阖着的双目突然睁开,修长的十指在琴弦上滑拨起来,琴声急急如风,密密如林,高音层层叠叠好似一浪高过一浪,劲风所在一片激昂。
娄圭微合双目,恍恍惚惚感到一股透骨的凉风袭来,他举起鼓槌,猛地一敲。
“咚!”的一声巨响,宛如平地里炸响了一记春雷,那些睡眼惺忪的守卫猛然一惊,全部将目光投向娄圭。
蓦然地,一阵令人心跳漏半拍的激越战鼓声从城墙上传来,令守关的将士纷纷为之侧目。
娄圭打着令人振奋的鼓点,两旁的将士楞了一下,随后纷纷效仿,一时间,扣人心弦的战鼓声在申屠泽上空回旋。
伴随着激越的战鼓声,王儁的琴声变得大气磅礴起来,如同疾风扫落叶一般,霎时大千世界山海激荡,日光月华神采飞扬,狮吼猿啼龙吟虎啸,残枝枯叶飞沙走石。
王儁天籁一曲,音调绝伦,回荡天际,那撼人心魄摄人心智的力量和强大的感染力,使一曲奏毕,城墙下的百姓与将士久久没做一丝声息。
钟繇一边纵马驰骋,一边冲吕布笑道:“将军,王子文一曲的《广陵散》可还受用?”
吕布虽然目视前方,但仍啧啧称奇:“可谓琴绝,元常兄,这王儁和娄圭到底是何人?”
钟繇笑而不语,这让吕布更加好奇王儁和娄圭的身份,听说这《广陵散》可不是一般的曲子,乃是当初聂政刺杀韩王的之曲,天下会弹此曲的人,简直是凤毛麟角。
这王儁和娄圭,绝对是腹内有经纶的奇才,这让他更加坚定了招纳两人的决心。
第37章 围魏救赵()
“咻咻咻~”
三支鸣镝一箭快似一箭,大群被惊起的飞鸟从山林间惶惶飞起,杂乱地穿过西坠的夕阳,嘈杂的鸟鸣消逝后,一切又归于沉寂。
“呜呜呜~”
一阵高亢的号角仿佛欲与鸣镝争锋,又重新震破山野,背骤然惊醒的山风从跌宕起伏的群山飞旋而来,如刀锋掠过旷野。
在雄浑的群山峻岭中,起伏着群狼出猎的嚎叫,就在这时,一支骑兵列队奔驰而来,掀起滚滚黄尘。
隆隆的马蹄声中夹杂着刀剑的铿锵,众多战马喷出的雾气中,隐现出无数历经沧桑的脸。
在长长的队伍中没有人说话,森然的刀枪寒光涌动,在刷刷的钢刀中,间或闪现着一两个残缺的缺口。
肆虐的山风卷动着队伍下的尘土,腾腾的热气从战甲里奔泄而出,血红的迎风猎猎大纛迎风猎猎,飘扬的旌旗如游龙般飞舞,被风扯得笔直的旗面上是墨黑凝重的一个大字——“汉”。
蓦然地,中军处传来一通鼓响,长长的队伍立即停止前进,犹如一条苍龙盘卧在崇山峻岭中。
领军的将领在交代注意警戒之后,纷纷调转马头,直奔中军大纛而来。
在中军大纛下,吕布持戟而立,站在他的面前的不仅有汉军的将领,也有羌、狄等各族大将。
他们各个神情肃穆,静待吕布的下一道指令。
吕布令人摊开地图,在幽弱的灯光下,他捡起一颗石,在地图上划来划去,最后停留在吴岳山和汧县两地。
他搓了搓掌上残留的泥土,头也不抬的问道:“如果你们是韩遂,粮草辎重放在何处?”
张辽沉吟半晌,手指落在汧县:“吴岳山地势险峻,不宜运输,应该在汧县。”
曹性点头表示赞同,粮草毕竟是决定战争胜败的重要因素之一,如果没有及时补足所需,有可能会动摇军心。
吕布微微摇头:“除了地理因素外,人为因素也极为重要,汧县固然地势平坦,运输简便,可韩遂诡谲多变,狡猾多端,谁料他不会反其道而行之?吴岳山虽然地势险要,但山林茂盛,道路崎岖,是藏匿粮草辎重的不二之选。”
说到这里,吕布又用石子划了一条曲折的弧线:“如果我猜错了,但仍可以设疑兵,吴岳山作为通往汉阳的交通枢纽,战略地位极其重要,王国一旦知道我军截断他的退路,必会率军回援,分其与韩遂的主力。”
吕布顿了顿:“若韩遂一同前来,我军就与其决战,若韩遂不来,我就以主力歼之,设伏之地,不拘一处,因地而设,因势而设。”
吕布将手中的石子随便一丢,接着道:“与其扬扬止沸,不如釜底抽薪,如今凉州已被韩遂掌控,我军深入腹地,战线太长,辎重无法运输,若全军攻打一处,足以敲山震虎,亦可大涨陈仓守将的士气,威吓叛军的胆气。”
吕布用的,正是《周易》中记载的:“攻敌不如分敌,敌阳不如敌阴”,如果非要用一个词语来解释这句话,那就是围魏救赵。
此计虽是兵家常谋,但因势而设,因人而异,倘若按部就班,只能是纸上谈兵。
张辽听吕布侃侃而谈,从容分析敌我之势,心中拜服:“善战者,先可不胜,以待敌之可胜,上兵伐谋,攻心为上,末将受教了。”
既然已经提出作战,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很多,吕布一边让三军将士养精蓄锐,一边派出斥候深入吴岳山,搜寻叛军的粮草大营。
朔风野大,乾坤肃杀,天边的最后一缕残阳逐渐西坠,略微乌黑的云彩被勾勒出金黄的镶边。
汉军大营内,数以千计的旌旗在冷风中翻卷飞扬,在温暖的篝火旁,各族的番兵都在擦拭手中的弯刀,目光显得极为冷峻。
吕布的一连串的命令告诉他们,战争一触即发,作为经验丰富的战士,战前擦拭弯刀,能让他们更锋利地割开敌人的喉咙。
张辽和吕布并肩而立,目光飘向那些神情专注的番兵,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