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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洪道:“这个破县令,着实无味,不如弃官而走吧?”
忽然,门吱呀一响,一个白衫女子翩然而入。张恕眼睛一眯,又是一瞪:“你来作甚!”
来者正是姜婷儿。
姜婷儿调皮一笑:“小女子自幼在这县衙长大,想来便来喽”
罗洪在一旁咬牙切齿,哼了一声。姜婷儿夸张地给罗洪来了个万福,眼睛笑成了月牙儿。
张恕于其中缘故,猜个八九,罗洪吃亏怕是不轻,心中不由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给你!”,姜婷儿袖出两封书信,交给张恕。
张恕一看,一封乃罗洪家书,另一封却是师尊罗思礼的笔迹。只是,书信如何到了这丫头手里?
他满腹狐疑,抬头看了姜婷儿一眼,姜婷儿笑而不语。
拆开书信,是父亲大人的口吻:
“张恕吾儿,得书大慰,不意吾儿有此奇遇,冥冥天意,真万幸也!
家中安好,汝诸兄俱各添丁,老父无忧矣,唯忧吾儿,年幼放浪,不置产业,无以安身立命也。
不意今日一朝为官,为民父母,又遇良缘,遣妇还家,婷儿聪慧伶俐,贤淑知礼,真吾儿妇也!”
这哪儿跟哪儿啊!
“吾儿有此造化,当感天道仁义,诚宜收拢性情,为民司命,善待儿妇,不负老父所望也”
张恕目瞪口呆,无心再看,抬眼一望,姜婷儿一袭白衣,俏立当地,笑意盈盈。
不由得又心烦意乱起来。
第三十七章 其能久乎()
生死存亡。
命在顷刻。
王俊雷霆一吼,狂龙飞下九霄来,一式“混沌手”暴虐之极,龙挂闪闪,风雷激荡,天地变色!
四野奇寒,阴风惨惨,敌胆惊碎,如梦如幻,只疑与妖魔对战!全不知此身何处,分明惊涛骇浪,遍地汪洋,辨不清漫天刀影,躲不开要命无常!王俊席卷之处,弯刀坠地,人头滚滚,惨嚎惊呼,不绝于耳,鲜血喷淋,百草变色,只疑人间地狱。
乘着部下拼死来救,卢骨比慌忙逃开,狼奔豕突,如避瘟神——这南蛮手段诡异,还是离他远点儿为妙!几员猛将护着他,逃到个高阜之处,这才放下心来。卢骨比恨得牙根痒痒,亲自挥舞令旗,指挥部下剿杀这些可恶的汉军,给我杀,一个不留!
胡骑真也骁勇,如连天潮水,撞击礁石,一波玉碎,一波又起,死死缠住王俊,猛劈乱砍,刀刀要命。
便是一招不慎,足以千古遗恨!
好个王俊,临危不乱,一柄长刀,直如神器,上下翻飞,神出鬼没,胜似庖丁解牛,游刃有余。怎奈虎入狼群,敌骑越聚越多,杀之不尽,正杀得兴起,忽闻一声悲鸣:“王俊救我!”
祝英雄被围在垓心,左支右绌,形势凶险之至。
长刀飞旋,光华耀目,如孔雀开屏,凤凰摆尾。王俊抖擞精神,击杀身边数人,飞马直冲祝英雄,胡骑当者立亡。眨眼之间,王俊已在身畔,祝英雄大喜,精神大振,连杀数人,暂解性命之忧。
四周皆是胡骑,无边无沿,号角呜咽,喊杀震天,惊碎英雄胆!
众寡实在悬殊,队伍七零八落。
突围绝无可能,结局早已注定。
毫无悬念。
王俊叹了口气,擒贼擒王不成,生还也是无望,索性不作他想,与兄弟们一起死!他与祝英雄并肩一处,左冲右突,收拢部众。不远处,三五人苦苦挣命,正自绝望,忽见头领来救,登时感奋得流泪,血脉贲张,杀气腾腾,如饮灵药。
好不容易聚齐三四十骑,人数虽少,人同此心,军威复振!王俊一马当先,梁粟、祝英雄左右前锋,庄如意猛将断后,在胡阵中肆意冲锋。虽则左突左被围,右杀右被围,不时有部众落马,这小股汉军浑然一体,同仇敌忾,像个无趣的樵夫,埋头干活,一斧一刀,不急不躁,偏偏令人胆寒。
烈士穷途,英雄末路,壮心不改,意志如铁!
一员胡将斜冲而来,王俊大怒,一刀将那其挥为两段。忽而回目一洒,部下更是零落,顿时心中一黯,悲从中来,连累兄弟们毙命于此,此皆王俊之过也!
不过,我若气馁,奈部下何?
何须左冲右突,王俊大喝一令:直须向北!任你如何变阵,我自一路向北!绝命乌江,霸王重生,更是可怖,这个霸王一根筋!一柄长刀酣畅淋漓,鬼哭神泣,当无可当,遁无可遁,胡军一时大乱。
然则北方乃是胡庭,朔漠并非我家,向北尚有生路么?
祝英雄随即自嘲,今日万马军中,区区几十骑,还望突围,岂非痴人说梦?向北或向南又有什么区别!天上飘来一朵奇云,好似心上人高坐云端,轻拢瑶琴,古韵悠悠,深情款款,他淡然一笑:娘子稍待,祝某马上就来!
天昏地暗,云愁雾惨,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连梁粟、祝英雄、庄如意也已筋疲力尽。了无生意之时,“万人敌”风采重现,也许是最后一次。
汪洋骇浪,太过暴虐,雨夜闪电,太过炫目,绵延山川,太过壮美!敌骑骇绝,一任王俊驰突,所过之处,红云幻雾,血幕舒卷。
那是死神在泼墨写意!红墨!
壮绝之事,其能久乎?
王俊是在拼命!他心无旁骛,激发每一分潜能,已听不见人喊马嘶,看不见胡骑来往,胡人如麦秸般一茬茬倒下,他却如酒醉的天神,旁若无人,在天地间肆意独舞狂欢他仿佛看到了创立“万人敌”的那位前辈,读懂了他那颗深邃的心——他一定也曾身陷死地,他一定也非常绝望,他一定也非常激愤、勇烈而坚韧!因为他绝不放弃
终于,王俊慢了下来,他累了,任你洪水滔天,他也要大地为床,苍天为被,美美地睡它三天三夜。祝英雄首先看出不对,飞马上前,托住王俊徐徐躺落的身躯。部众一下子惊醒,高举马刀,将王俊护在核心,他们要拼死搏杀,保护他们敬若天神的头领,直至流尽最后一滴血。
胡骑僵立不动,围而不攻,就这样久久对峙着,他们嗅到了一股气势,一股慑服一切的气势,来自于这支人马寥落的队伍。
力量如此悬殊,结局早已注定,局面却如此诡异,如一群草原狼围住了受伤的猛虎,却没有胜利的喜悦,没有戏耍猎物的闲情,没有人敢率先发起这最后一击,因为他们看到了一种不可战胜的东西——意志。
忽然,隐隐传来喊杀之声,打破了这干涩的宁静。大地似乎在微微震颤,胡骑骚动起来,阵型渐乱,竟至纷纷掉头,向北方仓皇驰去,队伍中分明弥漫着一股气息——恐惧。
朝阳照着脸上,温暖和煦,一阵清风吹来,有些冰凉,半人高的草叶随风摇曳,划过脸庞,有些麻痒。天气不错,好想翻个身,如何却身如磐石,纹丝不动?想喊了一嗓子,却发不出声音,如何这般疲累,他急得睁开了眼睛。
“王俊,你狗日的可醒了!睡了整整一夜!”
他定睛一看,发话的人黄脸大嘴,欣喜若狂,赫然竟是刘龙。
忽闻声如洪钟:“好小子!他娘的有种!”。他循声望去,说话之人雄壮绝伦,对他高挑大指,竟是雁门副将——勇毅将军周三通。
再看身旁,是梁粟、祝英雄、庄如意诸人,生死兄弟!还有一人,微笑不语,此人英武高大,面白如玉,却是骠骑将军冯毅。冯毅脚旁,有一胡人五花大绑,坐倒在地,王俊有些面熟,不知此人正是混邪王。
王俊如坠云里雾里:“莫非我在做梦你,你们如何却在这里?”
刘龙蛙系大嘴一裂,笑道:“孩子没娘,说来话长”
原来,刘龙消灭百余胡人探马,不敢恋战,飞马狂奔,跑了一个时辰,刚要下马稍息,见前方两队人马浩荡而来。
刘龙大惊,难道竟遭胡人包抄?
正欲溜之大吉,刘龙定睛细看,旗幡招展之处,盔甲装束似与胡人迥异。自己人?
人马渐近,当先两将一黑一白,黑的是周三通,白的乃是冯毅。
刘龙大喜,赶忙上前见礼,百来名部众更是兴奋难抑,齐声欢呼。
不历凶险,怎知同袍可贵!
周三通哈哈一笑,长枪一举,在刘龙肩上拍了一下,骂道:“狗日的胆子不小!”
刘龙嘿嘿一笑,心中一热,暖流激荡,骂人也舒坦,周三通之谓也!
“马匹哪儿弄得?”,周三通问道。
“这可都是上等好马,一共一百四十七匹!”,刘龙洋洋自得,嘚不嘚没完。
周三通大眼珠子一翻:“没问你那个!”
“我带弟兄们长途奔袭,浴血奋战,奋勇杀敌,所向披靡,闻风而逃”
刘龙眉飞色舞,口沫横飞,把自己如何夜袭胡图尼,又如何消灭小股敌骑添油加醋说了一通,也不顾文辞狗屁不通。
“看把你狗日的能的!”,周三通嘴上骂骂咧咧,眼神满是赞许。
“将军给我两千人马,刘龙再去抢他个痛快!”,刘龙口若悬河,一时刹不住车。
说你能你还喘上了!周三通哼了一声,问道:“王俊呢?”
看来王俊回撤,与周三通、冯毅并未相逢,或者,别是王俊深入草原,遭遇胡骑了吧
“二位将军,火速进兵吧,若王俊未回朔方,我恐他危矣”;刘龙不免担忧起来。
“不忙,且待消息。”,冯毅下令就地下马休整。刘龙心中有些焦躁,不知这荒郊野外能有什么狗屁消息。
约么过了一刻时分,陆续有人骑马回来,看打扮,或为贩夫,或为牧人,有两人纵马飞奔,不等近前,飞身下马,气喘吁吁道:“启禀将军,有重,重要军情禀报”
“全体上马!”,冯毅眼中精光四射。
冯、周二将略作计议,各带人马分向西北、东北方向而去。
刘龙自告奋勇,愿为周三通前驱。
冯、周乃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