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滕文叔横眉冷目,陈公权骂骂咧咧,拎着大刀阔步而来。
刘龙叹了口气,挥手制止,让部下取过一根皮绳,将胡图尼父女脚踝栓在一起。皮绳颇长,二人虽能活动,却逃跑不便。滕文叔有些不满,刘老大未免滥施仁义!他举着刀吓唬了胡图尼一番,愤愤不平地走开。
娘的胡虏奸猾,影响老子吃肉的兴致!刘龙一行匆匆食毕,押送着胡图尼父女,驱赶着马匹,按照来时绘制的地图,原路向朔方撤退。羊肉很快吃完,又只好打猎充饥,只是所获甚微,难以果腹。不知是来时沿途猎物已被狩猎一空,还是野物通灵,知道刘龙等人殊非善类,先行逃遁去也。
刘龙只好下令宰马充饥,心疼得不行,把他的,简直是在心头动刀子!那胡图尼仍然一副左谷蠡王派头,山吃海喝,饭量惊人,虽然马肉并不好吃。
又行了数日,已吃掉三匹好马,刘龙更是心疼得要命,这可是他的战果啊,就这样白白吃了!不想祸不单行,又遭遇大风,迷失了道路,三日之后才找回正路,只得暗叫晦气。
刘龙点数马匹,只余一百零三匹,不禁有些发愁:此去朔方路途遥远,如此下去,不等回到朔方,胡马都得被吃完,拿什么向马大将军炫耀?总不能上缴一堆马骨头吧!且不说人头能不能保住,一顿羞辱是在所难免!
不,绝然不行!刘龙断然下令:“我等只有三匹胡马可吃,余下的一百匹无论如何不可再杀!谁动我跟他拼命”
诸人泄气,心道刘老大真是守财奴,饿死了个屁的,留马又有何用!又行了数日,第三匹胡马已被吃尽,龙隆咽下最后一块马肉,愁道:“大哥,我们马上就断炊了!”,说着举起长刀,又要宰马。刘龙勃然大怒,一把夺过长刀,往地上一戳,劈头盖脸一顿臭骂:狗日的龙隆,把你剁巴剁巴吃了,也不能吃马!
龙隆悻悻地走开:老子的肉可不好吃
胡图尼大概猜出刘龙的意思,不禁有些幸灾乐祸,咀嚼马肉的动静更加响亮。
刘龙面色不善,转过头来,盯着大嚼马肉的胡图尼出神。胡图尼被他看得发毛,有些紧张起来:“油嘎呶塔旺呐咦塔啊拉吖?(你不会想吃了我吧)”
艾达梅琳嘟囔道:“爬地达,油嘎呶哂斯呐哇塔噶!(父亲,您胡说些什么呀!)”
刘龙听不懂他们说些什么,从马上摘下长刀,径自向胡图尼走来。胡图尼心中大恐,这些茹毛饮血的南蛮,不会真的连人都吃吧?哼,老子毕竟是堂堂左谷蠡王,宁死不辱!胡图尼一脸无畏,昂然待戮。
艾达梅琳冲过来,急切中被脚上皮绳绊了一下,险些摔倒。她拦在父亲前面,怒视刘龙,双目喷火。
刘龙粲然一笑,一把将艾达梅琳拉开,长刀挥出,将二人脚上绑绳砍断。
“你们走吧!”,刘龙像是松了口气。
一军皆惊:放了?
龙隆等人在那里嘀咕:“放了也好,这个饭桶,吃得太多!”,
付奎嘟嘟囔囔:我看不如都杀了!
颇有人附和。
刘龙摇摇头,斩钉截铁:不行!
嚯嚯,刘老大何时成了刘善人?马少龙笑得邪恶:那就留着那妞儿,把那饭桶杀喽!
忽然,刘龙恼羞成怒,暴跳如雷,倒吓人一跳。颇有部下一阵窃笑,陈公权不合时宜地唱起了中原小调,甚是浮浪:三十里的庄稼地,五十里的坡,水灵灵的妹子想哥哥
胡图尼父女十分意外,愣在当地,不明所以,这是要放我们走?刘龙粗暴地挥挥手,示意速去,别让小爷改了主意!二人欣喜若狂,飞身上马,跑出几十步,胡图尼勒转坐骑,高声道:“沙克勒,咩么恩塔,叭塔油嘎米哇吹啵呶吖呢咪噶!(谢谢啦,小伙子,不过你仍是我部族的仇人)”
父女二人打马而去,野草连天,空气清甜,只可怜西胡路远,有家不能回,索性且投东胡!艾达梅琳背影远去,消失在茫茫草原中,刘龙兀自盯着远方,呆呆地出神。
滕文叔笑笑,叹道:“我们走吧!”。
刘龙和部下商量了一下,决定不再直奔东南,而是向东绕个大圈再回朔方。这样一来,野味竟然真的多了起来,众人填饱肚子,不再心慌,也逐渐忘记了危险,情绪日发高涨,有人吹口哨儿,有人野狼嚎,有人唱起淫辞浪调儿,也不顾刘龙阵阵喝骂。
王俊带头下马,放开缰绳,又一把将乌古扯下马来,并坐在草地之上。
部下大骇,不知何意,又不敢违令,只得跟着下马,次第坐在地上。罢了,跟定王老大,有死而已!祝英雄吹笛上了瘾,一曲高亢肃杀,乃是“易水寒”。
胡骑奔至近前,勒住坐骑,见二十余人坐在地上,看似甚为悠闲,又兼笛音激昂,有杀伐之气,不由得满面狐疑,莫名其妙!
良久,王俊传令:“缓缓上马,慢慢撤退!”
众人依言,乌古撒腿想跑回胡阵,却被王俊一把抓住,扔上马去,裹挟着缓缓后撤。胡骑也跟着缓缓前进。
乌古扭头大吼:“喹咯吖嗄呔咔啦,俾克吖缶唉姆吥砂吖嗨哒!(火速出击,前面没有伏兵)”
梁粟料想这厮没甚好话,长刀一挺,抵住他咽喉,王俊微笑着摇摇头,梁粟便撤去长刀,一脸的不忿。
这乌古毕竟是个王爷,虽然未必知道兵法虚者实之、实者虚之之理,终究有些见识。适才那汉人头目吓唬自己,八成是虚张声势,故弄玄虚。哪有设下埋伏,还告知敌人的道理!
胡骑中有一位雄壮胡人,闻言皱起眉头。此人身先士卒,自充前阵,正是先前孤身逃走的卢骨比。
王俊如此小股部队,竟敢深入胡境,卢骨比本来就有些心疑,此时听乌古一言,更加起疑。卢骨比偏过头,对身旁一位头领道:“克咛嘤混邪吖,乌古啦仏哦萨嘎叨咔克唵塔俾啦哇!(混邪王,这乌古八成受人胁迫,其言未必可信)。”
那混邪王点头称是,下令胡骑暂停前进,接着派出两队骑兵,各有百余人,从左右绕过王俊等人,向前方奔去。
王俊若无其事,仍然缓缓而退。部下却心中惴惴,这两队胡骑绕到前面,定然包了我等饺子!谁想胡骑并不理会他们,奔出二十余里,驰上一个缓长的土坡,刚到坡顶,忽见一群牛羊阻住去路。陡然间箭如飞蝗,迎面射来,这一下变起仓促,数十胡骑中箭落马。
设伏的正是庄如意所部。
庄如意部驱赶牛羊,走得竟然不慢。这一路急撤,他随时留意身后动静,是以及时发现了胡骑。正巧此地地形极佳,庄如意便将牛羊散放,迟滞胡骑冲锋,队伍则躲在牛羊之后,弯弓待敌。
胡骑吃了大亏,不料并不反击,却远远绕过庄如意所部,向朔方方向奔去。庄如意不明其意,无奈己方人少,不便追击,只能由他远去。
刘龙昨夜美美睡了个懒觉,早晨,与部下饱餐了一顿野味,此时日上三竿,阳光和煦,十分舒爽。忽然想起王俊,暗想自己如此曲线前进,也许王俊早已回到朔方了吧。
忽然有人大喊:“敌人来了!”,刘龙出兵以来,宿营野餐从不大意,一直派有哨兵。
果然,远处两队骑兵奔驰而来。
刘龙大吼一声:“上马!准备厮杀!”
第三十五章 此危道也()
慢着!
刘龙令出即改,出尔反尔。他大手猛往下按,部下马上会意,扑倒在草丛里,猛拽缰绳,战马训练有素,也跟着趴伏于地。那些缴获的胡马,却还悠闲地站着,只顾埋头吃草,偶尔溜达两步。
他潜伏在草丛里,悄悄抬头,一双小眼儿瞪得溜圆,紧盯着远方,时不时侧耳细听,捕捉着每一丝动静,只恨没长一对兔子耳朵。一张蛙系大嘴,肆无忌惮张着,似乎也跟着暗暗使劲儿。
这应该是小股人马,人数不到二百
胡骑似乎发现了马匹,勒住了坐骑,搭望眼仔细观瞧。百余马匹安闲吃草,无鞍无辔,也不见人放牧,想必是野马。胡人观察良久,终于放下心来,又打马飞奔。
刘龙贴地细听,铁蹄声碎,已然不远,部下着急起来,目光一齐射来。终于,刘龙大手一挥,部下拉起坐骑,飞身上马,机敏得像一群豹子。
阵成偃月,弯弓待虎。
胡骑大惊失色,犹疑片刻,拨马而走。刘龙更不废话,一声令下,箭如飞蝗,追着人跑。
胡人蹬里藏身,慌忙避箭,却也去得慢了。
射罢一轮,悄然变阵,偃月收缩,顿成楔形,嗷嗷怪叫,闪闪长刀,追着胡人屁股乱砍。
胡骑人数占优,似乎无意恋战,急欲绕路而走。刘龙所部早饭吃得安逸,精力正盛,此时以逸待劳,穷追猛打,活像一贴狗皮膏药,黏黏糊糊,贴身腻歪,死活甩不脱。
刘龙一马当先,“破阵”雄风,好不威严!一个冲锋下来,胡骑死伤大半,战马或受惊飞奔,或三五成群散布吃草,哪管主人僵卧荒野。
余下数十胡骑见势不妙,虚晃一刀,拨马飞逃。刘龙追杀一阵,又斩杀十余人,只余下二三十名胡骑,乃是极精锐者,玩了老命纵马远遁。
此战虽然大胜,刘龙料想附近定有胡兵,不敢丝毫大意,急令部下打扫战场。这个守财奴,胡人的坐骑、弓矢、弯刀统统不放过,令部下一并收了。
盘点战果,得马总计一百四十七匹,刘龙心花怒放,极爽,爽极。龙隆心中暗骂:这守财奴!又他娘赚了一笔,看把他美的!
此地不可久留!刘龙一声令下,部下驱赶着马匹,火速向朔方方向退去。
王俊缓缓撤退,胡人并不十分相逼,只是远远跟着,像是吃定老虎的群狼。如此过了许久,前方二三十骑胡兵纵马而来,绕过王俊所部,奔胡兵大队而去。
定然是哨探而回!
王俊明白,这一把露馅儿了,